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事儿,我本来就是姨娘生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明媚笑嘻嘻的将刘玉芝掩在嘴上的手拿了下来,转眼看了刘同知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后背挺得笔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由得对着刘玉芝挤了挤眉毛:“你母亲看上去心情不错。”
刘玉芝含着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低下头伏在明媚的肩头小声说:“父亲这几日都在母亲房里歇息呢。”
明媚瞪大了眼睛,拧了一把刘玉芝的脸:“玉芝姐姐,你羞也不羞?”
“还不是给你闹的!”刘玉芝吃吃一笑,这才恢复了少女活泼的神态:“柳知府的二小姐都能给别人去接生了,我就连这句话都不能说了?”
明媚瞪眼望着刘玉芝,想到早些日子给人剖腹取子的事情来,伸手刮了刮刘玉芝的脸:“我那是在救人,救人如救火,谁还能顾忌这么多?玉芝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觉得你比往日有些不同,说话竟然俏皮了起来。”
“我同你到外边去说话。”刘玉芝拉了拉明媚的衣袖:“这里人多,咱们想说几句体己话儿,指不定就被人传出去了,这话过了旁人的口,马上就会被歪得不成样子。”
这提议正合明媚心意,她点了点头:“咱们去园子里走走。”
“明媚,方才我还忘记和你说呢,以后你尽量少出去些,虽然说你是在给人看病,可究竟咱们是闺阁女子,不方便去抛头露面,以后普安堂里来了什么难治的病人,你便让旁的大夫去给他们看病,别再自己去了。”刘玉芝拉住明媚的手殷殷叮嘱,明媚脚下一滞,转过头来看了看刘玉芝,微风吹得她耳边的细碎发丝飘荡在下巴边上,和那两个微微在打着秋千的耳珰映衬着,少女明媚的眼睛里有真货真价实的担忧。
“玉芝姐姐,治病救人乃是大事,若你学了医术,瞧着那病人痛苦呻吟的模样,自然也会出手救助,不会顾及男女大防。”明媚望着刘玉芝,说得很真诚,她知道刘玉芝不是在损她,确实是替她在着想,可她却做不到对于病患无动于衷。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都这么说,将来你议婚就有困难了?”刘玉芝有点着急,看着明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挽住她的胳膊:“你呀,也得给自己将来好好考虑下吧,以后尽量别去普安堂了,那里去看病的都是下等人,你怎么能轻易让那种人见到你的容貌呢?以后你想散心,就来我家,或者我们求了夫人,带我们去郊外游玩便是了。”
明媚心里有点不快,玉芝的心里还是有着明显的优越感,殊不知她这样的人要是离了同知府,就是想做下等人都不行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谁家愿意养个吃白饭的女儿?亏得她命好,托生在刘同知夫人的肚子里。
刘玉芝见着明媚一番深思的模样,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你给我写的信里老是和我说要这样做那样做的,你也该听听我的劝告不是?毕竟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呢!”
“如果我将来的夫君听到这些话就放弃,那这样的人我不要也罢!”明媚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刘玉芝不要着急:“大不了我做自梳女!”
自古便有自梳女这个特别的群体,一些女子不想守婚姻羁绊,想独立生活就会自梳。她们一旦把头发自梳,那就意味着独立自主,不再谈婚论嫁,“自己的头发自己梳,自己的饭自己煮,自己的苦乐自己享,自己的生活自己养”!内心深处,明媚对这种方式有着深深的向往,若是找不到逞心如意的伴侣,做自梳女也挺不错。
“你疯了!”刘玉芝捂住明媚的嘴,小心的往四周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只有她们两人的随身丫鬟:“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旁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看你呢!”
明媚拿开刘玉芝的手,淡淡的说:“我可没开玩笑。”
“你……”刘玉芝惊骇的看着她:“明媚,你不能这样做!即便柳夫人不管你,柳大人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还不是你自己说我议婚困难的?”明媚瞟了刘玉芝一眼:“要是能嫁出去,我肯定不会自梳的,你便放心好了!”
刘玉芝疑惑的看着明媚,似乎在猜测着她话里有几分可信,看着明媚狡黠的眼神,她有点迷惑,感觉自己虽然比明媚大了一岁,可是她说话行事却比自己要老练得多,而且她能有自己的想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自己却只能每天呆在小小的后院,帮着母亲和几个姨娘斗智斗勇,如果能让姨们娘落了脸,那她就能高兴一整天。
“最近过得可好?”明媚看了看刘玉芝,脸庞比初见那时又瘦了些,看起来刘家后院仍然不太平。
“还能有什么好?”刘玉芝折了一支柳条不住的摆弄:“大姨娘没得几天又开始神气了,在家里头颐指气使的,就差没有提出要搬到主院里去住了!”
“你那而妹妹只是给龚亦奇去做贵妾而已,怎么那大姨娘就有脸了?”明媚冷笑了一声:“上个月我去了并州龚府,可算是见识到了龚家内院的厉害!你那二妹妹可得当心点儿,别把一条小命给扔在那吃人不见血的院子里头了!”
刘玉芝听明媚这般说,也紧张了,抓住明媚的手,脸上变了颜色:“那龚家竟有这般凶险?我要不要和父亲去说说,叫他不要让妹妹嫁过去?”
明媚看着刘玉芝焦急的脸,心里有些感叹,没想到刘玉芝竟然如此良善,那份姐妹情谊并未因内宅之争而消弭无形,虽然恨着大姨娘母女,可毕竟还是不愿意刘玉兰落个悲惨的下场。
“做贵妾这条路子是刘玉兰自己选的,你去说她反倒会怨念你不想让她过好日子,况且你父亲未必也会如你这般想,你就随她去罢。”明媚拿过刘玉芝手里那根被扭得不成形状的柳枝,奋力把它扔到了水里:“这世上事事难为,就是你我,也不知道将来会飘落到哪里去。与其操心别人,还不如为自己好好谋划下,将来若是能过上称心的生活,那就该去庙里烧高香还愿了。”
刘玉芝看着那根柳枝随着湖水波慢慢的飘着,一阵风吹了过来,水面上惊起阵阵涟漪,那柳枝便随着纷乱的波纹不停的在湖水里打着圈圈,完全没有了方向。看着看着,刘玉芝鼻子一酸,眼泪纷纷滚落。
“你哭什么呢,前边路还长,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美!”明媚挽住刘玉芝的手往前边走了去:“对了,方才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现儿这里就咱们两人,说来听听,也让我跟着高兴高兴。”
刘玉芝含羞瞧了明媚一眼,又转过脸去看了看那粼粼的波光:“我今日在你们家园子里遇着一个年轻公子,他……”说到此处,刘玉芝就连耳朵根子都红了,低下头去,停住了话头,一双手捻着衣角儿,好半日都不开口。
“他怎么了?”明媚有几分焦急,这话说到关键处,偏偏就卡住了,这刘玉芝若是能穿去前世做网络写手,肯定是个卡节奏的高手。
“我们家姑娘走在路上不慎与一位穿青衫的公子撞在一处,那公子手里捧着一摞书,结果全撞到了地上,我们家姑娘想替他去捡起来,可没成想头上的金钗子钩住了他的衣衫,挂在了他衣袖上边!”刘玉芝的丫鬟金柳捂着嘴在旁边偷偷的笑:“柳二小姐,那场景便是你瞧见了也会觉得好笑!”
明媚瞪着刘玉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你方才还说教我!你自己怎么做的?即便是撞了那年轻公子,哪有自己给他去捡书的理儿?打发金柳去捡也便是了,何必巴巴儿的自己弯腰去捡那些书?”
刘玉芝双颊有些发红,只是闭着嘴微微的笑,心中有一丝丝的甜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刻她想要弯腰去捡书。鬼使神差一般,她弯腰下去,他也弯腰下去,她的头发触到他的肩膀,两人抬起身来的时候,她的金钗已经勾在了他的衣袖上边。
本来想开口问他讨要,可忽然的又停住了话头,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带着金柳慌慌张张的走开——这支金钗,或者就是他们之间的信物?刘玉芝也听过几回堂会,戏里头都有小姐送了自己的簪子钗子给那赴考的书生,团圆的时候全凭着这簪子钗子来相认。一想着自己的金钗挂在他的衣袖上,刘玉芝便莫名欢喜,几乎是跑着走开,唯恐那呆呆站着的公子发现衣袖上挂着她的金钗。
“玉芝姐姐,你可真是大方,那可是一支金钗!”明媚张大了嘴巴望着刘玉芝,忽然间又有几分不解:“金钗怎么会挂到衣袖上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光滑的衣料光不溜手儿,怎么也不会挂着什么东西。
“那位公子衣袖上破了一个洞,刚刚好就挂上了!”金柳眼中笑意颇深:“我们家姑娘刚刚还在和我说莫非是天定……”
“金柳!”刘玉芝喝了她一声,两颊飞起了一片红晕来:“别胡说!”
金柳掩着嘴嘻嘻的笑:“姑娘,我不说了,你便放心罢!”
“他是谁家公子,玉芝姐姐你可知道?”明媚心中想了想,穿着青衫,捧着一叠书,这些都不是标志性的词语,而那衣袖上有个洞令她马上想起一个人来。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刘玉芝羞答答道:“可我想着,若是老天有意,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会知道对方姓名。”
明媚朝刘玉芝深深望了两眼,她这样的心态倒也不错,任凭老天来决定她的命运,大陈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像刘玉芝这般想的,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辈子。也不知道那黎玉立以后会不会再遇上刘玉芝,能不能再在一起,若是并无这缘分,或者某一日里,他会摸着那钗子回想起以前,曾经有个小姐弯腰帮他捡书的时候,发丝带着清香从鼻尖下擦过,一支金钗就这样挂在他的衣袖上边。
可是老天似乎有意让刘玉芝与黎玉立再次相聚,才拐过一个弯,两人坐在凉亭里头说话的时候,就见小径那边匆匆走来两个人,前边是明媚的贴身丫鬟玉箫,后边就是刚刚被刘玉芝看上眼的黎玉立。
“姑娘,黎公子找你。”玉箫探头瞧见了凉亭里的明媚,很是高兴,走到里头行了一礼:“黎公子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姑娘说。”
刘玉芝张大了嘴望着站在那里的黎玉立,脸上渐渐的有了粉色,一双手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金柳靠着她站着,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衣裳角儿:“姑娘,你要不要随着柳二小姐一道下去与那公子说几句话儿?”
刘玉芝身子动了动,可是觉得自己一双腿没有半分力气,也没有那勇气站起来。她抬起一只手掩住半张脸,低声说道:“既然柳二小姐认识他,那我便托她打听便是了,这事儿不能着急。”
她心中十分害怕,万一那位公子发现是她,将金钗退了回来,那她便半点脸面全无了。她偷偷的从衣袖下溜了几眼,瞧着明媚站在那里与那青衫公子说话,心中不住疑惑,不知这位公子与柳二小姐什么关系。从他们说话的神色来看,两人皆没有忸怩的表情,该不是两心相许,或者那位公子是真有什么事情找柳二小姐。
明媚站在黎玉立面前,微微一笑:“黎公子有什么事儿找我?”
黎玉立有几分窘迫,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一位少女说话,只觉得全身不自在。那日黎姨娘走了以后,他心中颇有些疑惑,这黎姨娘好端端的为何跑来说些这样的话?况且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何一定要他去找柳二小姐?
柳家有两位小姐,是在中秋夜宴的时候他才知道,中秋的晚上他坐在柳元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