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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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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客串的知心姐姐掏心掏肺,没看到暗寂中的那位脸色愈来愈沉:

哪个要你讲这个?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 散漫的春

繁花盛开的季节,无论何种花,都有着意犹未尽的细腻与芬芳。

独立小楼,好风满袖。

锦言的日子伴着花香过得悠闲,外间张府之事版本日更不断。

事情如锦言所盼:

张大入狱,张父被圣上斥责,继而今上下旨,责令各荫恩世家整顿家风,考查风评等。

经张大一事,面对如此旨意,各家沉默接受,朝野平静。

经过一段繁管急弦,锦言重归宅女的节奏。

而永安侯,似乎早就与水无痕和好,自那晚之后,在她面前,从未流露出别样的情绪。

日子恬淡而从容。

如江水般平静的流过。

偶尔溅起的几朵水花:

其一当属表姐的着落与变化——

淮安娘家来人,其兄怒斥和离丢人现眼。亲睹张大归宿,仇怨已了的表姐不惊不怒,告知兄长自己已另立女户,自立门户,与娘家无关。

至于以后,初嫁随亲长,再嫁由自己,嫁或不嫁她自有主张,由不得他人干预。

百里霜讲至此处,眉飞色舞:

“……本就该如此!若非有那等迂腐的亲长,她也不会一再退让,直到再无退路!”

“我娘说了,以后表姐那里,单独走礼单子……”

真好!这表示认下这门亲戚,支持表姐单立女户。

大周虽可立女户,但一介女流自已支撑门户,一无娘家仰仗;二无子女傍身,艰难可想而知。

这无关财物多少,而是社会环境使然。

若能得百里家庇护,以后,无论是再嫁还是不嫁,都轻松许多。

锦言衷心为表姐高兴,也为百里家的仗义赞叹——说是亲戚。其实很远很牵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般善良的女子,应该有好男人珍惜的……

……

其二是名种御衣黄盛开。

在花期中的某一日,永安侯竟真推了公务。午间便回府。

陪长公主用完午膳后,带着锦言去赏花。

且如他所说,令锦言坐于花旁,备了笔墨,铺开纸,认真做一幅人比花娇图。

老板有兴致,做下属的自然要配合。

锦言以雀跃的姿态听从指挥,就如同小时候随大人去照相馆拍照。

重新梳洗,修饰眉毛画了眼线上了淡粉点了唇彩,发髻重挽。钗环另择,里外换了新衣裙,从态度上显示出无比的端正认真。

永安侯明显愉悦,好脾气地等着她在内室倒饬,没有半分的不耐。

看来闹点小意见之后。爱情的力量会更大!

锦言将此反常归结于水无痕从身至心的安抚——

什么病一夜之间、一句话就能治好?

什么样的烦燥不安,一个眼神就能抚慰?

唯有相思病!

水无痕那般风华绝代的人物,每每想到他,锦言觉得只有亲眼目睹过那样的人,才能领悟到什么叫做清逸雅致……

如微滴黛色落于一尺素宣,光影粼动,宣白清雅大气。黛青幽静沉美……

他若微笑,心墙坍塌。无以言表的绝美扑面而来,仿佛是轻灵梦呓,淡淡地写一个关于诗的梦……

所以,永安侯为他痴迷,再正常不过。

……

锦言按任昆的要求。坐在花间,一直微笑着,微笑着……

春光明媚,整个季节都充满着活力和清新。

高贵热烈的牡丹也能开出娇嫩柔美的一面!

荷泽的牡丹,洛阳的牡丹。与身边的这朵牡丹,可会有区别?

微笑中恍惚着,那时的牡丹园,人比花多,拥挤的人群比花朵还热闹,吵得一众牡丹没了开花时的欢跃,焉头焉脑……

永安侯屏住呼吸,认真地描绘着,下午的微风吹过,光影自由地筛落……

画中的人渐渐呈现清晰,仿佛有了生命。

花娇人美。

花在盛开,人在微笑。

花开是真实鲜活的。

人,也是真实鲜活的——

却带了分若有若无之情状,心境似乎是疏离的。

她明明在那里,却又不属于那里,就象此刻她明明在眼前,又好象距离太远,而显得空虚缥缈……

在这一刻,任昆透过画纸,捕捉到了另一个不同的锦言,陌生的感觉无从把握。

一个人在了解一个人的过程中,会逐渐形成印象。然而当你越来越深入接触她时,才会发现完全不同。

之前的认识仅仅是冰山的一角,你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想要感受到更深厚的安定和亲近,却发现,有些门是打不开的,有太多的路不予通行……

……

任昆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的晕染,仿若独一无二的珍宝又象是怕惊动了画上的人:

她含笑坐在那里,睫毛微微翘起,腮下浅浅的酒涡儿若有若无,带着微微的怅然若失……

……

“……昆哥儿他俩人现在还呆在一块儿?……”

长公主情绪很高,昆哥儿特意空了一个下午,回府给锦言做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她才不管什么践行诺言还是忽发兴致——总之,就是昆哥儿知道对媳妇好了!

象这种红袖添香写写画画的事,向来都是闺阁雅趣!

她的昆哥儿竟也愿意弄这些了!

长公主的心,这一下午都在欢喜中浸泡着。

“……是呢,好叫殿下得知,侯爷与夫人一起用的晚膳,眼下还在榴园,听说俩人在书房下棋……”

何嬷嬷笑着禀告。

这的确是好事!

今年真是个好年景!

殿下改了性子,与驸马爷尽释前嫌,俩人和和美美的,没吵过架。

若侯爷能收了心,与夫人一处,府里早早有了小主子……

想想那场景,不但是殿下,就是她们这做下人的。心里也高兴。

“……嬷嬷,我看锦言一团孩子气,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要不要找个机会私下里提点提点?”

长公主有些犹豫。要不要推一把?

若等着这两人自己好上,不知得再等上多久。

她瞅着昆哥儿是不讨厌锦言,但心里有多喜欢就看不出来了……

也或许,在昆哥儿眼中,就没把锦言当过女子看!

若是这样,那还等什么等!

猴年马月也抱不上孙子!

说是两年为期,谁知会不会是那个混小子的拖延之计?

又怕弄巧成拙……毕竟昆哥儿待锦言与众不同!

长公主现在是投鼠忌器,既想推一把,又怕自己出手,毁了现有的好局面。

等吧。心中煎熬,焦急难耐。

“……这,”

事关重大,何嬷嬷没有马上回答:“依老奴看,侯夫人与侯爷相处自然。若是说开了,会不会……?”

虽然侯夫人不象是个忸怩害羞的,但谁知道呢,这种关系到夫妻房中之事,她听后会如何,谁也不敢打包票。

“若依老奴看,凡事还是保险些地好!殿下您瞅着。侯爷自打成亲以来,对夫人一日好过一日,今年春上比去春亲近了许多……”

说得也是,去年春上,昆哥儿只初一十五去榴园,后来又领了钦差职去西北道赈灾。与锦言相处的日子少得很!

哪象现在?

每日回府都少不得回趟榴园,若无紧要的公务,必定是在那里用晚膳,与锦言读书下棋聊聊天……

唉,就是夜里不留宿!

虽说那档子事也未必都得是晚间熄了灯上床再做……

别人的红袖添香夜读书是闺房情趣。他二人确是真的夜晚读书!

一个不想,一个傻笨,凑一块儿了!

……

“噫!你这花儿……”

任昆翻看着锦言的画纸,不禁讶然。

上回还笑话她将好端端的牡丹花儿画得黑黑灰灰的,眼下,这一系列的稿子一并看过来——

嗬!

一株名贵牡丹从起花苞到苞长经微绽至盛开,整个过程栩栩如生呈于纸上,宛若亲睹!

而其中两张上彩的画稿,在黑白之间愈显美得惊心动魄!

“怎么样?还不错吧?”

锦言得意洋洋,浑身上下均透着快来夸我吧快来夸我吧的肢体语言。

上次,某人居然说她的静物写生不——象!

要说你不习惯看黑白稿,还能理解原谅;

居然说画得不象!

这口气一直憋着呢——可算等到发作的这一天了!

锦言象个骄傲的小公鸡(性别没弄错,母鸡下蛋后才懂得骄傲,小母鸡不知。),凑到任昆身边,扬着脸讨表扬。

“厉害!”

任昆不负所望,很上道,挑起大拇指称赞!

她呈现的,总有一些他所熟知的不同,不论是想法念头还是书画诗词。

随着交往愈深,分享的事件愈多,他愈发现小丫头自有她的一套独特的处世原则贯穿于她的生活中,多一点随性,少一点世故,更多的是怀着孩童般的纯粹、自然。

她聪明又充满灵性,将日子过得如此自然,却常给他柳暗花明般地震撼,明明是从一个极致跌入到另一个极致之中,创造一个接着一个惊喜、感动、充盈的瞬间——

在她那里,均是日常。

……

永安侯的心如同错乱的春季,无数新念头随着雨丝一同到来,花红了,草绿了。

花儿一朵一朵地开放,转瞬又成落红灰烬;

草长草枯,倾刻间再现荒芜;

仿佛是魂牵梦绕的土地,嗅着熟悉的香甜,心中弥漫着陌生而令他悸动的味道——

那是爱和新生的味道——

全新的不被他所熟悉的!

甚至,他自己都未曾正视!

……

红烛数盏,夜色静谧,身边的人,甜而软,舒心与温暖……

夜在暖风里,时间也慢了下来——

即便散漫而荒芜的心田,也会有春天……

正文、第一百四十章 述不尽

“……昆哥儿去了井梧轩?!”

事态的发展,又一次令长公主激动!

隔着时空,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与哲学家萨特心有灵犀:

萨特曾感喟他人即地狱,这个他人具有广泛指向,哲学家不怕得罪人,怕得罪人的只能沦为庸常——

长公主跳脚:

地狱就是水无痕!

这世间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令她寝食难安的祸害!

殿下的这个地狱是特指,随时随地欲抹除掉的眼中钉!

殿下不怕得罪人,殿下有这个底气和资格,殿下怕的是伤害儿子的心,怕母子失和……

所以,当长公主问明任昆晚间的去向后,只觉得心灰意冷!

世间事,最怕起起落落,前一日还是满怀欣喜,次日重回原点,分外难过。

人们的眼睛具有自主选择性,会下意识地欺骗自己,只看到自己想要的、喜欢看到的——

明知井梧轩那位一直都在,明知儿子为锦言画幅花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心却会按着自己想要的思路走下去!

长公主的一颗慈母心,忽冷忽热,忽喜忽悲!

永安侯这左一出右一出,行事毫无章法,令得长公主从失望到希望,从期待到失落,来来回回,次数多地数不清。

罢了!罢了!

殿下心灰意冷,原先还惦记着要不要提点锦言!

闹了半天,阖府上下只她一个看不透!

以为有不同。

是有不同。

但这个不同与她所想象的却是不一样的!

昆哥儿对锦言,不是她想的那样!

原来,在昆哥儿的心里,谁也抵不过井梧轩那位!

锦言也不行……

那,还有什么想头?

等着吧,等着两年之约到期,届时不管那混小子出何招术,她这里一分商量也没有!

井梧轩那个打发到庄子上!

马上圆房!

必须宿在榴园!

多会儿锦言怀上了。多会才能搬出去!

若能借机将那个祸害与昆哥儿分开,就更好了!

任昆哪知道他的公主娘亲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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