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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见状后,停住脚步,微蹙眉头,“我就这么令你讨厌?”
庄暖晨一愣,抬头看着他,敏感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悲凉。
不,她爱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讨厌?
顾墨见她不语,干脆大步上前,一把箍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脸几乎变了形,狠狠道,“庄暖晨,上次见了我为什么跑?为什么?”
“顾墨,好痛……”她惊呼一声,眼神示弱。
顾墨猛地放开手,眼神泛起后悔和怜惜,充满懊恼道,“对不起,暖晨,我不想伤害你。”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庄暖晨强忍着喉头的紧绷,暗自深吸一口气道。
“暖晨——”顾墨突然将她扣在怀里,英俊的脸颊深深埋在她的发丝间,呼吸着久违的属于她身上的清香,动情道,“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对不起,这六年来,我快被你逼疯了。”
两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死死纠缠,痛苦而缠绵。
庄暖晨的心一直在喊疼,拼命地疼,脑海中那些声嘶力竭的声音再次撞击着,一次次提醒着她的理智和清醒。她轻轻将他推开,忍着痛淡淡说了句,“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被推开的顾墨下意识攥紧拳头,盯着她,“为什么?当年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分手?”
庄暖晨暗自掐着手指,借助这份疼痛的力量来缓解心被撕碎的痛苦,声音无力轻柔,“倦了,累了,所以就想分手了。”
“你撒谎!”顾墨毫不犹豫地拆穿她,大手猛地箍住她的肩膀,额头上的青筋因怒火和焦急爆出,“看着我!”
她敛眸,不敢抬头去看。
“庄暖晨,抬头看着我!”顾墨低吼道。
她抬头,眼眶却早就红了。
顾墨眼底窜疼,手指轻抬,满腔的怒火在见她红了眼的这瞬化为虚无,声音低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我就放手。”
他的话,他的疼,像是一把钝刀穿破她的胸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
“我……”樱唇颤抖,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她爱他,谁说她不爱他?纵使六年前她同他分手都没说过这句话。。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钻进唇齿,尽是苦涩。
“暖晨……”顾墨心疼不已,低下头亲吻她的泪水,温柔地将每一滴苦涩的泪水纳入唇间,将她搂紧,生怕一松手就飞走似的,轻喃,“你爱我,这么多年你始终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我不爱你了
泪水打湿了顾墨的肩头,她的脸更是悲伤。爱孽訫钺
如同六年前一样,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情话,他是那么骄傲的男人,只为她一人绽放笑颜。
这个时候,她很想对着他说声“对”,很想抱着他大声说句我爱你,一直都爱。
话在嘴边,始终无法吐出。
记忆如同细碎的玻璃,扎得她全身生疼。
“我……”将眼泪拼命忍住,眼眶都跟着轻轻扯痛,“我不爱了。”
紧搂住她身体的手臂微微一滞,顾墨整个人都僵硬如铁板似的,半晌后才将她微微推开,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顾墨……”庄暖晨抬头看着他,眼泪干涸后的瞳孔是枯井般的凄凉,“我已经不爱你了。”
原来,只是一句话。
说出来却是双刃剑,伤了他,也伤了她自己。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像是对爱情的麻木和死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能大声说话,一旦用气便会哭泣。
顾墨死死盯着她,胸口上下起伏着,那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嗜血的狼。
她不忍看他,再度推开他,转身离开。
该说的,她都说了;
不该说的,她也说了。
只是曾经分手的原因是那么不堪,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脱口啊。
手指刚刚搭在门把手上,身后,顾墨的嗓音微凉——
“你爱的是谁?江漠远?”
脚步,蓦地止住。
她死死攥着门把手,没有回头。
“是因为他,所以你对我没感觉了?”身后,声音咄咄逼人。
“不……”庄暖晨声音微颤,“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跟江漠远没有丝毫关系。”她不想再把他扯进来,这对江漠远来说不公平。
只可惜,她越是这么说,越是令人怀疑。
顾墨的眼眸更加暗沉,久久没有说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保重。”庄暖晨冷下心,淡淡说了句后伸手开门。
“别忘了,你来这里还有个目的,就是跟新经济合作!”顾墨扬声,这次,嗓音更冷。
庄暖晨终于回头看着顾墨,一时间误以为见了陌生人。
没错,她差点忘了,六年前顾墨是她的初恋情人,六年后,顾墨是新经济报刊的主编。
顾墨见她停住脚步,收敛眼底的疼痛,盯着她,“新经济可以跟你们合作。”
“什么条件?”庄暖晨不是傻子,听得出他另有所求。
顾墨的眼神微微转暗,一字一句道,“条件很简单,回到我身边。”
庄暖晨瞬间愣住,半晌后压住心痛,“顾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六年前的顾墨,纵使性子再烈,也绝对不会说出趁火打劫的话来。
“这种行为虽然连我自己都很鄙视,但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顾墨走到她身边,轻捏起她的下巴,语气转轻,“暖晨,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为了爱你,不惜一切。”头身头你。
庄暖晨的呼吸急促,瞬间有着四肢分离的痛。
就在气氛焦灼的时候,手机适当响起,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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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暖晨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母亲在走廊里急得直哭,许是院方也通知了江漠远,他比她早到,在轻声安慰着庄妈。
庄妈见暖晨来了赶忙上前,泣不成声道,“你爸爸他又昏过去了,怎么办呢?”
庄暖晨强压着心头的害怕安慰母亲,江漠远走上前,用眼神示意她坚强。
她点点头,心里多少有底了。
刚刚的电话是江漠远打的,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墨的话,便被急忙招进医院。
身穿白大褂的孟啸带着助手急匆匆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检查结果。他看上去神情严肃认真,丝毫看不出他与女人缠绵时的放荡不羁。
庄暖晨见他来了赶忙上前,“孟啸,我爸爸怎么又昏过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孟啸看着她,利落说道,“你放心,这次庄老先生昏倒反倒会让我们找出真正病因,别担心,我马上进去。”
庄暖晨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只剩下无力点头的力气。江漠远走上前,伸手搂住她,结实的手臂托着她足以支撑继续坚持的力量,轻声道,“先别急,孟啸会有办法的。”
“谢谢……”她艰难说了句,手指窜麻得也没有感觉。
孟啸很快走进急救室。
安抚好庄妈后,江漠远扶着庄暖晨坐到了一边,见她不停地捏着手指,低柔问道,“怎么了?”
庄暖晨惶惶不安,“我的手指没有知觉了……”
“你太紧张了。”江漠远轻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为她揉捏,“有孟啸在一定不会出问题,放心吧。”
男人的大手力量适中,她的手指也渐渐恢复知觉。
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使她坚强,她抬头看着他,轻轻点头,“嗯。”
江漠远,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既然他能这么保证,就一定没问题。
“好点了吗?”他低问。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傻丫头。”江漠远抬手,宠溺地将她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见她敛下眼眸我见犹怜的模样,他竟有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江漠远……”她突然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江漠远耐着性子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说这话挺俗的,但是……”她舔了舔唇,眼神由衷真诚,“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身边。”
江漠远低头看着她,良久后,伸手将她揽过来拥入怀中。
最后一丝夕阳落下,淡淡的夜色笼罩这一对男女身上,沉默不语的气氛有点伤感。
走廊另一端,灯光拉长了另一男人的影子。
顾墨的眼充满悲伤,远远看着庄暖晨温顺地依偎在男人怀里,那般柔美的她,他也曾经拥有过。
一路上,他是跟着她进的医院,这才知道她父亲住院的事情。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上前,一心记挂着她和她的家人。当听到医生说放心的时候,他的心也放下了,但也没舍得走,就这样站在远处,看着被他藏进心里多年的女人。
他看着她的焦急,却被另一个男人安慰;
他看着她的无助,却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中;
他眼睁睁看着她那么依赖着那个男人,是的,依赖,这种神情在她脸上流露得那么真切,却从未在他面前拥有过。
六年前的庄暖晨,也不曾这么依赖过他!
顾墨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干脆上前一把将她拉走?
他没这么做,跟六年前,甚至是跟他第一次见到她那眼起一样,他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初中、高中……
这辈子他都无法忘记第一眼见到庄暖晨的情景,她梳着清新马尾,洁白校服上还带着清香,那时候的她略微带点婴儿肥,乖乖的,清新可人,刚从国外回来上学的他,就那么一眼难忘了。
可是,有时候往往越是喜爱就越想排斥。
而事实证明,排斥后的情感更加强烈。
他默默守了她六年,甚至初中三年都没说过话,可他为她写了一首又一首的歌,用尤克里里弹出来,每次他都坐在窗口前,边唱着边想象着她的样子。
高中那次,她被人欺负了,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他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几个小混混,见她一脸惊骇地蹲在地上,那一刻他多么想上前搂住她,轻声安慰着她要她别害怕,告诉她,其实自己一直在她身边。
可到嘴的话变成了一贯的冷冰冰,安抚的行为变成了抽身离开。
他听到她在怒骂,骂他是混蛋。。
那一刻他却笑了。
他没进房间,待她离开后,他也悄然跟上,直到看她安全到家后他才放心离开。
顾墨的心口在滴血,看着远处窝在男人怀里的庄暖晨,手指紧紧攥着,一股悲怆涌上胸口,暖晨啊暖晨,你从不曾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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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爸第二天终于醒了,庄暖晨请了一天假一直陪在身边,见父亲醒了后,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来。
江漠远买来了早点,庄妈正在一点点喂庄爸用餐的时候,孟啸敲门走了进来,为庄爸简单做了些检查后,轻声说道,“庄老先生,您昏厥的病因不在心脏,而在脑,是脑部有肿块压迫了神经线,导致您的昏厥。不过您放心,肿块的位置是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只要及时剔除就可以了。”
庄妈用手捂住胸口,看得出她很紧张。
“妈,您别担心,孟啸都说了不会有太大问题。”庄暖晨赶忙安慰,又看向孟啸,“手术什么时候进行呢?”
“因为庄老先生要进行脑和心脏两处最大手术,所以在手术时间上要错开一些,刚刚我跟神经外科的专家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先进行脑肿瘤切除比较好,手术时间安排在明天早上,第一例手术。”孟啸通知了一声。
庄暖晨点头,看着父亲,父亲像是从战场上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战士,眼神不见丝毫慌张,沉声道,“孟医生,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孟啸轻轻一笑。
江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