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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众人听后相互对望了一眼。顿时哄然大笑起来。紧接着,便有人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没想到换了一身皮,就被人看花了眼。真把我们当成兵爷了!”
庞狗子脸色一沉,暗道不妙!
“不是兵,难道是匪?”
打这时,一位官兵忍不住了,便急躁起来,端着长枪急叫道:“娘。的!我就知道今天要犯邪,昨晚烧出‘恶事香’来了!怎么着,跟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眼瞧着骑马那位打脖颈子后面掏出一把短枪。眼皮没抬,手腕一抖,‘啪啪’两个枪子,就把这位说话的官兵掀了脑盖儿,当场撂倒在地!
众官兵吓得浑身直抖,想抬枪,手上却像是灌了铅。白世宝心中一怔,在旁暗叫道:“这才打走狗又撞见了狼,遇到个更狠的!”
嗖!
那人把短枪掖回脖颈子里。抓起马缰打横一拽,口中叫道:“山不转水转!……有干的吃干饭,没干的喝稀粥,耳朵尖的都给我听好咯!……老子们是吃枪口这碗饭的!”
吃枪口饭?
果真是匪不是军!
庞狗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俗话说: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这位骑大马,跨洋枪,蹬皮靴的主。不是别人,正是威震一方。称王立棍,结帮搭伙。铤而走险,见军抢军,见民抢民,人称:雁北土匪——尤麻子!
这位‘雁北匪首’尤麻子与袁龙招、蒋老拐不同,圈地不靠山!
号称:天高马蹄长,不要落脚房。
每当青纱帐起,尤麻子便带着手下众弟兄打家劫舍,四处活动,闹得雁北一带是‘云底日暗,沸反盈天’。当地驻。军也拿他们没辙,都要给些面子,不敢招惹他,也从来不沾他的地界边儿!如此一来,雁北一带成了‘化外’的荒原,尤麻子便在这片‘人烟稀少’又没有什么宝贵资源的‘穷山恶水’,做了草头王。
称王称霸!
尤麻子不设窝,手下兄弟也都是‘各有住处,随叫随到’。原本在这个秋高气爽,庄稼进院的时候,尤麻子通常不‘打窑盘财’,而是分红,结账,吩咐手下兄弟有家的回家,没有家的投亲靠友,或者带上银子和姘头远走他乡。
此时也正是他们挥霍资财,寻欢作乐的季节,有的拿分来的银子去吸大。烟,听小戏;有的去耍钱弄鬼,设赌抽红;有的则去找个相好的娘们儿鬼混度日,待到第二年春夏之交,青纱帐起时,他们才回事先约定的地点集结,继续劫掠一些富户名商,打窑盘财!
今日却是不同。
尤麻子收到探子密报,听说有方烟。土要打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过……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叼进嘴里,尤麻子岂能甘心?
尤麻子一打听,原来是‘军。队护烟’!
烟。土被军。队护运,这里面猫腻忒深。烟商将烟。土委托军。队包运,只需付些‘保护费’,既安全又省钱,军队的‘保护费’由烟帮头子作为中介人,与军队、烟商双方事前议定,把云南、贵州等地的烟。土北上渡江,每两烟的保护费挑费毫洋叁角,大头归军。队,所剩的小头归烟帮的头子……有军。队护送,自然没人敢查,沿途关卡自然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
当时各地驻。军的军。官与烟商往来密切,不绝于道,名曰办事,实则运。烟,来来往往之间,白花花的银子赚的钵满盆满。
雪花白银眼前过,谁让心跳不眼红?
尤麻子寻思了好久,一捋袖子一咬牙,干这一票!随后招来众弟兄,花些银子从一位驻。军团长的手里买来衣服,伪装成兵,打算半路将烟。土劫掠回去,置换些银子,狠狠捞上一笔!
尤麻子打雁北到翼南,沿着边界连奔了百里有余,‘大。烟’没见着,烟。土倒是没少吃,正丧气时,突然听见此处炸出巨响,还有稀稀散散的枪声,便一声令下,带着众弟兄们扑了过来……
没曾想,竟然撞见眼下的这番场景!
尤麻子瞧着白世宝等人被麻绳捆的结实,各个穿着也是五花八门,道袍道观,素衣素裤,褂子长袍,红面相士,黄脸道士,黑脸卦士应有尽有,均被这一撮官兵持枪押着……不由得瞧得愣神,不知何故。
“掌柜的!”
这时,有一位瘦脸猴腮的人,拍马凑上前来,用手在远处一指,向尤麻子叫道:“你快瞧,那口棺材好像是纯金的!”
“哦?”
尤麻子打眼一瞧,远处马车上正载着一口大棺材,漆皮金灿灿的闪闪刺眼,顿时眼前一亮,白眼仁套着黑眼珠子,朗声问道:“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
庞狗子脑袋灵,点子多,眼神快,舌头活,刚要搭话,却是眼睛一转,没有吱声!而白世宝生怕这伙人把棺盖掀开,张口正要回话,却见林九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先不要声张,见机行事。
尤麻子一愣道:“怎么,都是哑巴么?”
“掌柜的!”瘦脸人咬着尤麻子的耳朵,悄声说道:“我瞧着这帮人来路不正!”
“怎么瞧的?”
“哪里有官兵大白天荷枪实弹,一边押着犯人,一边拉着棺材出殡的?……莫不会是个‘障眼法’,那棺材里面装的正是土?”
‘土’字一出口,尤麻子心头顿时一震!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掌柜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莫不如我们先下了他们手里的家伙,然后连人带棺材一同带回去!”
尤麻子愣道:“要人何用?”
“绑回去当成‘票子’,让雇主拿钱赎人,虽说都是烂命,可是扛不住人多,少说这‘票价’也能值几两银子……”
尤麻子听后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一挥手,土匪们跳下马,三拳两脚的就把官兵们的枪缴了,撂倒在地,翻身捆绑起来,紧接着用红布蒙了双眼!
动作麻利,干净利落。
这时尤麻子翻身下马,走到棺材前,用手拍了拍棺材盖,‘嘭嘭嘭’地震得手掌生疼,呲牙直笑道:“天爷开眼,送给我一口大金棺!没让我尤麻子白忙活跑这么远的路,够本!回去烧化了,每位兄弟都给娘们打一副镯子带!”
咻……!
砰砰砰砰!
众土匪听后在马背上兴奋地打哨子,端着长枪朝空中乱放。说话间,尤麻子打怀里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用力在棺盖上一割,‘啪’地一声,把捆绑棺材的麻绳割成了两断……
白世宝见状急叫道:“不能开棺,里面是僵尸!”
“僵尸?”
尤麻子一怔,瞪着眼睛盯着棺材瞧了瞧,突然一声冷笑道:“我尤麻子什么没见过,活人不怕,还会怕个死人?”说罢,端着尖刀,用手一磕刀柄,刀身插进了棺材逢里……
啊!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土匪突然嘶声惨叫起来!
尤麻子手一抖,猛回头一瞧,只见那人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停,满脸红肿,鼓起来无数个脓包,密密麻麻的鼓着白尖,上面冒着血水!
蛊毒!
灵瑶?
白世宝急忙扭头向灵瑶望去,见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垂着双手,愣愣的杵在远处一动不动。白世宝脸色一沉,不由得心惊道:“怎么,不是她施的毒?”
这时,庞狗子正被一位土匪踩在脚下,前胸紧贴在地上,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背后,瞧见这一幕,突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是大国师来了!”(未完待续。。)
第210章 绝命蛊师麻真人
八字之中,变化不一,逐分成败,成败之内,变化不测,因成得败,因败得成,此之奇也;化伤为财,格之所成,逢杀则杀,因成得败;官印逢伤,格之所败,官杀不杀,杀刃局清,因败得成;此名曰:成败毋执。——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庞狗子一叫,激的白世宝猛回头向身后急望,迎头瞧见有两个粗壮大汉,正抬着一顶红盖轿子,快步疾奔!
轿子门棉罩绣面,还带遮帘儿;左右两旁雕着镂空圆窗,上面用白纸糊的窗眼。此时轿帘半掀半悬着,白世宝仔细一瞧,里面正坐着一个敦敦实实的红脸胖子……此人年约半百,油皮亮脸,双眼点灯,阔鼻方口,耳朵垂‘肉嘟嘟’的像是两肉蛋,好似庙里供着菩萨尊的耳垂,一直垂在肩头上,满脸福相。
他穿着一件春绸大褂,身量不高,约有四尺,手上正端着一杆二尺多长的铁质烟袋,一头镶着玛瑙嘴,一头嵌着银铜的烟袋锅儿,锅身比这人的方嘴还大……脖子上坠着一块银制的长命锁,已经被磨得油黑发亮!
白世宝惊叫道:“他……不是‘三和尚’吗?”
“他是麻祖!”
林九在旁眉毛拧成了绳,咬牙回道。
“麻……祖?他就是蓝心儿的师父……麻祖?”白世宝一愣,再打那人仔细一瞧,有头发,没袈裟,还真不是三和尚。只不过长的有些连相而已。
俗话说,没钱没势没能耐。这类叫做:人下人;有钱有势没能耐,这类叫做:人中人。没钱没势有能耐,这类便是:人上人。人上人俗称‘真人’,真人再往上是仙,仙上是神。再说轿子里的这位,人称:麻真人。
正是蓝心儿与灵瑶的师父,‘苗疆蛊师’——麻祖!
什么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羊骨、鱼骨、牛蛊、犬蛊、鸡蛊、鹅蛊、草蛊、菌蛊、虱蛊、蝎子蛊、马蜂蛊、大象蛊、蚂蚁蛊、猪蛊、蜘蛛蛊、石头蛊、牛皮蛊、牛皮蛊、树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篾片蛊……等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叫得上的,叫不上的。他都能施蛊!
麻祖更绝的是在自己身上‘种盅’,这种蛊叫做:本命蛊!是以身来养蛊,从而炼成百毒不侵。放蛊治病,施蛊催命,培蛊施毒,无所不能,符蛊摄取人魂,能附在草木之上,麻祖正是蛊术大乘。卓绝之人!
开场亮相总要有些派头,这是讲究。
但凡看过戏的人都知道,关公开场要揉红脸,勾丹凤眼。美髯垂胸,再舞动一口青龙偃月刀,关刀纯青。威武忠勇,一抖胳膊。一抬腿儿,都讲究个十足的派头……你若让关公抹得跟奶油小生似的。手掌上再攥着一把小单铙,劈头盖脸的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说到底,都是派头……
再说眼下!
轿子抬到众人跟前,落定放稳。
尤麻子在远处瞧着愣了神,脸上麻子直闪,闭嘴没吱声,张嘴也没吱声,心中暗暗叫道:“打雷不下雨,下雨不刮风,有名常无能,无能常有名……瞧着架势,这人恐怕有些分量!不可轻敌……”想罢,一摆手!
唰唰唰唰!
众土匪把枪管子一挪,纷纷瞄着麻祖!
就在这时,两位壮汉闪身立在两侧,只见麻祖把右腿往坐腿上一搭,打后腰里布包里捏出一撮烟叶,填在烟锅里,随后打着药棉花,擦起火来……由于胳膊短,烟袋长,点火够不着,只见他手指‘啪’地一弹,火正落在烟袋锅上!
这小花活瞧得大家直愣神。
“庞狗子……”麻祖腮帮子一瘪坑,在烟嘴上猛吸上两口,吐出来一口浓烟,烟雾顿时把他脸遮得严实,话就打这烟里传了出来。只听麻祖咳嗽道:“……你脑袋精,怎么转不透,还用这笨法儿?”
“大国师……”
庞狗子叫了一句,有苦难诉,随后趴在地上朝众土匪们急叫道:“瞧见没有!这位就是新任的当今大国师,苗疆的麻真人!他施蛊放毒,叫人防不能防……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免得一会儿小命喂了蛊!”
“蛊?”
庞狗子这话把众土匪都吓的懵了,唯独尤麻子有种,没懵,眼睛怒瞪有神儿,用眼睛在麻祖身上扫了一眼,冷笑道:“说的邪乎,不知道又没有本事……”边说边用手往脖颈子里去掏,要抓那把短枪!
咳咳!
麻祖咳嗽一声,又抽了一口烟,眼睛抬也没抬,随口叫道:“瞧瞧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