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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点了点头,弯着腰干咳了两声,从口中吐出一颗桃核儿……
白世宝走上前去,拾起来捏在手上仔细瞧看,心中惊奇,这么小的桃核上竟然雕着字儿,还是精巧小篆,算是文玩的宝贝了,再仔细一瞧,上面刻着大当家的名字:袁龙招。
白世宝感到奇怪,问道:“这桃核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他书房中摸来的。”
“你用这个桃核就能害他?”白世宝追问道。
“我将桃核含在口中,念着‘合魂咒’,他身子便被**控,我蹬腿儿,他也跟着我蹬腿儿,如同傀儡一样……”
白世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身向二当家王响招了招手。王响端着手枪跑过来问道:“大师,怎样?要杀了它吗?”
白世宝摇了摇头,将这桃核递给王响说道:“这黄皮子是我一同道前辈的弟子,我已经让它把大当家身上的咒术解开了,就放了它走吧!”
王响端着手上的桃核儿看了看,又瞧了瞧小孩,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么灵异的事儿,真是长了见识。”将桃核往怀中一揣,抄着手枪向众麻匪挥了挥手,喊道:“回山!”
白世宝用大铡刀在小孩的腋下刮了刮,地上掉落了几撮黄毛,白世宝捡在手上揣好,向小孩摆了摆手说道:“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回去好好做你的黄二大爷,别再这里勾魂耍人!”
小孩忍着腿伤,向蓝心儿和白世宝拜了拜,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收黄鼠狼和狐狸精当徒弟的道派,我还头一次听说,话说那位马道长为什么不收人呢?”白世宝看了看身旁的蓝心儿说道。
“它们可比你有灵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哩!”蓝心儿撅着嘴巴说道。
这时王响牵着马走了过来,向白世宝拱手说道:“大师,请上马回山,为你设宴庆功!”
白世宝一愣,心中暗想: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何苦再入了匪窝?
去苗疆这一路上撞鬼遇匪,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离蓝心儿七魄消散仅剩四天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此处逗留了,到时即使找回蓝心儿的肉身,也怕是还不了阳。这一路蓝心儿三番两次的帮我,我怎么能不管她……
白世宝想罢后,对王响说道:“二当家,今日虽说没将这黄皮子除掉,却已经把大当家身上的咒术解除了,我看庆功宴就免了吧,我还有急事要赴苗疆,请二当家卖个面子,行个方便!”
其实王响见白世宝身怀异能,已是十分钦佩,有意跟他焚香结拜,只是无奈山寨另有话事人,所谓端人碗吃人饭,凡是还要看大当家的脸色,拱手说道:“大师,虽说祸乱已除,只是不知大当家现在是否安然康复,不如屈尊随我回山寨一瞧,若是大当家已无大碍,我定当重金相报,亲自护送下山!”
白世宝看着众麻匪跨在马上,摸着长枪短刀,自己势单力薄带着个阴魂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咬着牙忍了忍,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麻匪们打道回山。
蓝心儿钻进了瓶子中,在白世宝的怀里悄声说道:“你要走运了……”
“什么运?”白世宝悄声问道。
“霉运!”
“……”白世宝脸色怪异,骑在马背上,一路心里忐忑不安。
约有一个时辰,马蹄停稳,众人回到了山寨。
此时山寨门大开,一排麻匪夹道列队,正中间迎出一人一马。
白世宝放眼望去,这人浓眉大眼,眉宇间露出一股犀利,气如渊狱,通身透着凌然的气派,穿着一身绸褂,蹬着皮靴在马背上盎然稳坐。
“这人看着怎么面熟……”白世宝凝神再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大当家?”
原来那黄皮子收了咒术后,袁龙招躺在床上浑身发热,大汗淋漓,汗水干透之后,突然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站起身来照着镜子一瞧,自己竟然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他心里明白,定是白世宝治了那只黄皮子,马上穿戴妥当,命人摆设酒宴,亲自跨马来到寨前为白世宝迎风。
“大当家,你……”王响见袁龙招瞬间变回原样,心里暗暗称奇。
袁龙招翻身下马,走到白世宝马前,亲自将白世宝扶鞍下马,口中连连称道:“大师果然高人,我袁龙招钦佩!”
“万不敢当!那黄皮子被我驯服,劝它收了咒术,如今看来大当家已是精神抖擞了。”
“虎虎生风!”袁龙招笑道。
白世宝见袁龙招已无大碍,便拱手说道:“既然大当家身体康复,我也就不久留了,身上还有要事急办……”
白世宝话还未说完。
“不成!”袁龙招摇了摇头,用手一摆,怒说道:“前日抱恙,不能与大师详谈道法,如今幸得大师作法除妖,怎能不进山寨把酒一番?”
“这……”白世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果然被蓝心儿说中,这霉运便是来了。
“怎么大师不给我袁某面子?”
袁龙招脸色一阴,双手往腰间一架,两把手枪亮了出来。王响在一旁见状,急忙走上前来,陪笑道:“大师除妖辛苦,喝上几杯算是为大师压压惊!”
白世宝连连叫苦,只好跟在袁龙招身后走进山寨。
此时山寨与先前大不相同,全寨上下红绸披挂,灯火通明,寨内铺了足足几十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香美菜肴,腊肉烈酒,瓜果甜品,应有尽有,看起来倒是像过年一样的喜庆。
袁龙招拉着白世宝入座,白世宝谦让了一番,分了主次座定。接着便有人站在一旁伺候着白世宝,为其沏茶倒酒。
“众兄弟知道,我袁某前些日子中了邪术,幸得大师相助,才捡回了这条命,这第一杯先为大师迎风洗尘!”袁龙招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大当家身体初愈,少饮意思下变成。”白世宝恭维道。
“唉,这可不成,能遇大师这样道法高人,是我袁某人的荣幸,即使喝醉了也无妨!”
白世宝仰脖将酒干净,烈酒辣着嗓子,燎着腔子,心说道:万万不能在这里喝多了,还要寻摸个法子走掉才行。白世宝看了看袁龙招,拱手说道:“大当家,我确实身有要事,这酒……”
袁龙招见白世宝有一身道行,有意留白世宝在山上,见白世宝执意要走,便脸色一沉,不再言语。
这可弄得白世宝一脸的尴尬,不知话还是否继续讲下去。
王响看出来袁龙招的本意,心中知道袁龙招痴迷道法,就因为如此才招惹了黄皮子,如今又要任着性子乱来,心里却是看不下去,也不声张,拍了拍手,叫出几个歌舞来助兴。
转眼间,几个歌舞穿着薄薄的缎子,站在长桌上跳舞,惹得众麻匪吹哨大叫。
“大师要去哪里?”袁龙招扭头问道。
“川南苗疆。”白世宝回道。
“苗疆之地路途遥远,潮湿阴重,哪里比得上这里,若是大师不嫌弃,莫不如留在山寨中坐把交椅,同众兄弟一起占山为王?”
白世宝一听袁龙招道出来实意,心想我除了好赌,没有一点投他们癖好,俗话说:日久情移,表面说的好,日后不一定要怎么对我,另外我继承了师父的遗志,怎么能将时月断送在这里?
“我白世宝浪;荡惯了,性子还真不在这青山绿林中……”
袁龙招听后低头沉思,心想这白世宝执拗,恐怕我开的条件不对他口,不如我诱他一诱,便指着桌上的一位歌舞说道:“这歌舞生的漂亮,你若有意,我愿当做冰媒!”
正所谓:冰上为阳,冰下为阴,阴阳结合,这冰媒就是介绍婚姻的意思。
“他这是要试我?”白世宝心想我虽未结婚,却也不能因为这档子事就草草结了姻缘,啁了一杯酒,装作醉醺醺地说道:“大当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瞧我头上这顶辫子,我是旗人,祖上有制,满汉不能通婚啊……”
“狗;屁!现在都什么年月了?是枪杆子横挑天下的时候!别说旧清,就连当年乾隆爷还娶了个西域妃子呢!”
袁龙招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拍,众麻匪惊讶,都不作声。
王响见袁龙招恼着火,便暖场道:“大师,我见你上次划出个满堂红来,想必大师赌术也颇为高深,不如咱俩划上两拳如何?”
白世宝愣住……
王响偷偷眨了眨眼睛,白世宝会意,挪着椅子凑到王响身前。待白世宝近身时,王响贴着耳朵悄悄说道:“大当家有意留你,我也看出你的意思,既然大师执意要走,待我设计暗送大师偷偷下山,切莫声张!”
白世宝一惊,看着王响点了点头。
第026章 王响心意随道门
阴鬼三魂无形,需形体附身;阴阳道派,天玄之灵家,可请阴鬼入体,借妖鬼灵仙附身;欲行此法,必先积怨,清水符咒,碗口搭桥,焚烧钱财,供阴物来取,成则身怀鬼魅之力,通晓仙家之法;此法名曰:碗口搭桥,请鬼通神。——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喝酒不红脸,划拳不白脸;今日和大师划上两拳,耍耍助兴,输的可要喝酒。”王响瞄了一眼白世宝,悄声说道:“一会放水输我……”
白世宝会意,笑了笑撇着眼睛瞧了瞧袁龙招,心想:这大当家自顾喝着闷酒,心里想的却是怎么留我。
众麻匪见二当家王响和白世宝划起拳来,便嚷着叫好!
白世宝有意连输两拳,被王响灌了两杯烈酒,酒劲一上头,脸色泛着红光。王响笑道:“大师这赌术却是比法术差那么一毫!”
白世宝笑道:“不成,今儿手上没运!”
“去叫怜玉来为大师敬酒。”王响向身旁人摆了摆手,然后举着酒杯对白世宝说道:“前些日子下山‘摸财’,劫了个财主,这财主是个倒卖人口的窑贩子,我们救了一票女子,这怜玉便是其中一个,她家境贫苦,自愿卖身入窑,被我们救了后,留在山寨洗衣烧饭,她虽是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今日来个大师敬个酒讨喜!”
白世宝一愣,摆着手急忙说道:“二当家,这可不……”
王响冲着白世宝挤了挤眼睛。
“……这可不好意思!”白世宝接话道。
说话间,有人将怜玉带了过来。
白世宝扭头一瞧,这怜玉果然生的一副美相,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两颊绯红,艳如桃花,湿漉漉的嘴唇红得诱;人,一双白嫩的手端着一壶老酒,袅袅婷婷的身材盈盈飘飘的走了过来。
白世宝看的骨头酥麻了一半。
袁龙招坐在旁看到白世宝色;迷迷的眼神,心中暗忖道:先前用歌舞诱他不成,原来他好的这么一口,王响这小子果然聪明,摸透了白世宝的心思。
“我听小哥说今晚山寨大喜事,有位大师除妖治了大当家的病,叫我烫了壶酒为这位大师敬上一杯,我心说什么样的大师能够如此厉害,当下这么一瞧竟然如此英俊……”怜玉端着酒为三人倒满,眼神时不时地偷瞄着白世宝,说的也净是讨彩话。
袁龙招举杯将酒啁干,王响和白世宝也跟着随了。
王响向怜玉递了个眼色,怜玉索性半推半就地用身子贴着白世宝倒酒,娇滴滴的说道:“这酒烫的热,喝的时候要慢着些,免得烧心焚身!”
这话可弄得白世宝脸色一红一白的,心痒难抓,可怜自己熬得过时月,却熬不过这三味欲;火。
王响故意亮着嗓门说道:“怜玉真是才貌双全,又懂得体贴人,谁要是能娶了她,可真是艳;福不浅!”
这话倒是说给两个人听。
酒不醉人人自醉,白世宝酒劲还未灌头,光是闻到怜玉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香气,就使自己神魂颠倒,魂魄飘浮,身心沉醉,端着怜玉斟满的酒杯,咽着口水说道:“……这酒真是醉人美。”
王响就势举杯说道:“怜玉烫的一壶好酒,喝着暖心,说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