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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早就不能见人了。
陶嫤是个有点洁癖的人,见不得别人邋遢,上前顺便将那几条束带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榻上,再把江衡的中单贴里掸了掸,叠好一起放在床头了。
参观完房间后,陶嫤走出正室,正好有两个仆从往这边走来,见到她欠了欠身,“郡主可是来找魏王?”
他们是来给江衡收拾屋子的,方才前院催得急,收拾到一半便被叫了过去。目下总算抽出时间,忙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陶嫤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食盒,“我来给魏王送粽子,方才已经见过他了,这会正要回去。”
言讫背着双手,步伐松快地走出瞻云院。
那两个仆从来到内室,却见室内整齐干净,与他们离去时截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魏王自己回来收拾了?
不太可能吧……
*
今天是江衡生辰,他邀请的都是男宾,但因又是端午节,不少官员带着自家闺女前往,一来跟广灵郡主套套近乎,二来说不定有机会跟魏王攀亲。
到场的人都知道,江衡一直没有娶妻,非但如此,连妾都不曾有一个。
旁人都道魏王眼界甚高,庸脂俗粉根本看不上,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挤破了脑袋想把闺女送进魏王府。
秦中仁便是其中一个。
他认为自己跟魏王关系不错,再加上自己女儿生得貌美如花,若是有机会跟魏王接触接触,他不信魏王不会动心。二十好几的男人,只要不是有特殊癖好,谁会面对美人而坐怀不乱?
思及此,秦中仁缓缓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对着江衡浅笑。
寿宴已经开席,不少人举杯宴饮,祝福魏王福延新日,庆寿无疆。江衡满饮一杯,忽而想起那日在车上,陶嫤嫌弃地说她不喜欢陶临沅喝酒时的表情,顿了顿,将剩下的几杯换成酽茶,“本王最近胃不舒服,以茶代酒,各位担待。”
武县尉几人面面相觑,旋即笑道:“魏王保重身体要紧,不必在意下官们。”
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大呼过瘾,让随侍的舞女倒满酒杯,另外说了些客套话,转头与其他几位官员对饮去了。
江衡撑着下颔,若有所思地转了转茶杯,问一旁的侍从:“郡主在做什么?”
侍从弯腰,附在他耳边道:“回禀魏王,郡主正在后院招待各位女眷。”
想到那个小不点招待人的场景,江衡不由得低低笑了,倒是有些难为她,不知她能否应付得来。今日不少官员带了千金前往,他们的那点儿心思,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不戳穿罢了。
不知陶嫤会如何应付她们?江衡反倒有些好奇。
*
从瞻云院出来后,白蕊玉茗过来寻她,说是一干女眷已经在后院凉亭里候着了,只等她过去呢。
昨天江衡跟她说过这事,她转眼就抛到脑后了,目下还没换衣裳,便让白蕊先过去跟她们说一声,她一会就过去。回到杜蘅苑,陶嫤换上橘色团花齐胸襦裙,月白长裙绣着月季花纹,随着她的走动,褶子里露出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娇艳欲滴。
她让白蕊梳了一个垂髫分肖髻,髻上戴着金累丝镶玉嵌宝吉祥莲花纹分心,另以珠翠饰之,耳戴金环玉兔耳坠,玉兔坠嵌三颗红宝石,玉色莹润,玉兔抱臼而立,栩栩如生。既然是江衡生辰,外头又有那么多人等着,便不能太过马虎了,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
她站在铜镜前看了一番,甚是满意,便领着白蕊玉茗去后院芙蓉园,与那群女眷相聚。
园内八角亭内围坐了不少姑娘,远远的看见她来,接二连三地站起来,尚未到跟前,便听她们整整齐齐地唤道:“见过郡主。”
陶嫤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以前在长安,周围都是身份金贵的皇嗣子女,要么便是重臣高官的千金,即便她是郡主也没表现得多么谦卑。然而在松州不同,她们都是小户人家的千金,难得见到一位郡主,自然不敢怠慢。
陶嫤怔了怔,让她们都起来:“魏王在前院招待各位大人,后院便由我来操持,你们不必这么拘谨。”
众人循声抬头,刚才没敢多看,这才发现郡主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模样虽稚嫩,人却精致得很。
素肌晶莹,玲珑剔透,一双黛眉扫玉颜。酥颊含笑,宛若月下洁白的梨花瓣,纯洁无暇,冰肌玉骨。
郡主不仅漂亮,而且气质过人,同她们宛若云泥之别。尤其她笑时,水眸盈盈,平易近人,她不需说话,便让人喜欢到了心坎儿里。有几个姑娘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想靠近又畏缩,唯有武萝挤上前来,跟她一起走进八角亭里,“郡主,我从家里带来了香梗白玉团,是家中厨子做的,味道一绝,您要不要试试?”
武萝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人也相对讨喜得多。
陶嫤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那么累,她当即点头道:“好啊,正好我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武萝露出喜色,从身后丫鬟手里取来剔红食盒,端出里面的白玉绘兰草碟子,里头摆了几颗用箬叶包裹的粽子。她拆开五色丝线,剥出里面白玉般的棕肉,递了双筷子到陶嫤跟前,“郡主尝尝。”
陶嫤接过银筷,低头咬了一口粽子,满口甜香,蜜汁溢入口中,她抿了抿唇角:“是甜的?”
武萝点点头,露出赧然:“我偏爱甜食,是以家中食物多放甜口儿,不知郡主吃不吃得惯?”
陶嫤嗯了一声,笑道:“味道确实不错。”
武萝高兴了,招呼其他几位姐妹也都来尝尝。
几个姑娘围上前来,起初不敢与郡主打交道,借着这几个粽子,倒是敢跟陶嫤搭话了。陶嫤不端架子,有问必答,她们对长安感兴趣,她便挑好玩的事情告诉她们,很快一群姑娘便打成一片。
秦慕慕也在,不过她却不急着上前,仿佛有什么心事,时不时往南边的湖岸的柳树林看去。
不多时再往那边看去,她人却已不见了。
陶嫤眼珠子转了转,唇畔露出慧黠的笑意,她故意等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我来时匆忙,这才发现有个东西忘了拿,我先回去一趟。你们可以四处走走,园子后面有一处石榴园,那里石榴花正开得火红,漂亮极了。”
几个姑娘频频点头,笑着让她快些回来。
陶嫤没带丫鬟,让白蕊玉茗去招待她们,她则沿着湖畔一直往前走。湖面上的莲蓬都熟了,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在上面翩跹飞过,点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没走多久,前面便是浓荫的柳树林,林子前方是一座搭在水面的九曲桥,桥的那头连着湖心亭。
目下桥边立着两个人,正午的阳光透过柳荫洒在他们身上,光影斑驳,远远看去,竟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思。
陶嫤眼尖地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正是秦慕慕的父亲秦中仁。
她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抿了抿唇,走上前去。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夏日午后,伴随着树上阵阵蝉鸣,悦耳又动听。
“魏王舅舅,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想去采莲蓬了。”
☆、第68章 救美
伴随着这一声,是她翩然而至的身影。
走近跟前,陶嫤好似才看见被柳树挡住的那个人,惊讶地掩住粉唇:“秦姑娘怎么也在这?”
秦慕慕哪知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她跟江衡的话才说了一半,顿时既尴尬又窘迫。她心思不纯,被人当场抓住了,心里难免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对方是郡主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牵唇哂笑道:“我方才在亭子里待得闷,便想到这里走走,未料想阿爹和魏王也在这。”
说着往前方睇去一眼,正是秦中仁所站的地方。
陶嫤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既像顿悟又像别有深意,“秦姑娘一来就遇见魏王舅舅了,可真是巧呢!”
这句话恰恰应了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慕慕心虚,唯有将计就计,羞赧地低下头去算是默认了。
江衡看着小不点剑拔弩张的模样,深邃的乌瞳染上笑意,“叫叫,你方才说想做什么?”
他刚才酒喝得多了,想到后院吹吹风清醒清醒,恰好跟秦中仁一块出来。秦中仁说想看看湖心亭盛景,于是江衡便把他带到这里来,站了一会儿准备回去,正好在岸边遇见走来的秦慕慕。
秦慕慕正要问他上回的茶叶好不好喝,其实那不是她哥哥送的,是她亲自来送的。殊不知江衡早就知道的,对她没有多少好感,拘于礼节不得不站着听她说完,没想到还没开口,便有小不点替他解围。
陶嫤总算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她说想摘莲蓬,其实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诌的借口。天气那么热,她才不想在莲叶里穿梭呢。
然而话说出口便没有收回的道理,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想掐莲蓬,吃莲子。”
江衡想了想,倒也未尝不可,“正好过了晌午,气温没那么热,你若是想掐便找府上的丫鬟撑杆。”
陶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魏王舅舅不跟我一起去么?”
江衡笑道:“前院还有一干客人等着,本王不能离开太久。”
闻言她露出失望之色,闷闷不乐地:“哦。”
明知她是故意闹脾气,江衡还是忍不住心软,他先是睃向一旁杵着的秦慕慕:“方才秦姑娘说的事,本王知道了,为了你的声誉着想,本王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但请你日后多注意。”
言讫秦慕慕脸色一白,接着又红又难堪,双手绞着绢帕,“我……”
江衡没再看她,对正欲离开的陶嫤道:“算了,本王陪你一起去。”
他一壁说一壁安排身后的仆从,交代他几样事:“你去前院跟管事说一声,本王一个时辰后回去,让他暂为管理前院的秩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到后院湖畔荷花池里找本王。”
仆从恭敬应了个是,回去安顿了。
陶嫤听到他刚才那句话,侧身询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江衡眸中闪过无奈,“不然呢?”
她立即扬起一抹笑意,“那我马上就让人撑船过来!”
说罢一溜烟跑远了,留下江衡凝望着她的背影。
*
八角亭里的姑娘听到可以掐莲蓬,各个都露出喜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反正湖很大,陶嫤没有扫她们的兴,问了江衡的意见之后,同意让她们每两个人乘一个小舟,并带着个会撑船的丫鬟,去荷花池深处摘莲蓬。
陶嫤则由江衡亲自撑船,带着白蕊,离开湖岸渐渐往里面化去。
越往里去,莲叶越发硕大茂密,小舟缓缓往前驶去,两旁都是荷叶,还有将绽未绽的花苞。陶嫤头上戴着斗笠,在脖子上系了一个结,遮住了大半张小脸,目的是为了抵挡烈日的曝晒。
她看到一个莲蓬生得又大又饱满,忙让江衡停住:“魏王舅舅等等!”
江衡撑着竹竿,站在船头回望她。
小不点满脸兴奋,倾身去够旁边的莲蓬,奈何人小手短,掐了半天也没掐下来。江衡担心她掉进水里,让她等会,等他撑船靠近了再掐。
陶嫤只好遗憾地收手,待江衡撑船靠近之后,不等陶嫤动手,他便已俯身摘了过来,轻轻松松,跟她方才费劲儿的样子全然不同。他伸手递给她,“给。”
……
谁要他摘了!她想吃自己摘下来的好不好?
陶嫤气坏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真想把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