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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昨天把她吓到了,江衡回去想了一晚上,担心自己是不是太急于求成,日后回长安该如何跟楚国公交代,但却从不后悔。
能得到她,是他一生的幸事。
江衡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一道浅粉色的身影,一看便只布料单薄,大冬天的不怕冻着自己?他脸色沉了沉,“怎么不穿好衣服?”
她都要急死了,哪管得了穿不穿衣服,只盼着他赶紧走吧。“我一会回去就穿,你别管我。”
过了很久,外面都没听到江衡的回答,好像有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
走了?
她长长地松一口气,方才提心吊胆,整个人都像被悬在空中一样,现在总算脚踏实地了。她拢着袖子往回走,没走两步,便见侧前方墙头一个人影翻了进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跟前。
可不就是江衡嘛!
他居然学会了翻墙?偏偏他姿态洒脱,宽衣博带,就连翻墙也翻得那么潇洒从容。陶嫤一骇,重新退回门前,扯了扯嘴角问:“魏王舅舅不是走了么……”
江衡举步走到她跟前,脱下黑狐裘衣拢到她肩上,故意为难她:“见不到你,我怎么能走?”
裘衣带着他滚烫的体温,陶嫤不安地扭了扭,目光朝他身后的白蕊看去:“白蕊给我拿了衣服,魏王舅舅你自己穿吧!”
说着便要脱下她的衣服,朝白蕊走去。江衡好不容易逮到她,岂能这么放她走了?
他伸出双臂,一左一右拦住她的去路,俯低身子注视她:“为何锁门?”
陶嫤左顾右盼,恨不得整个身子都缩在门里边,“天冷……怕漏风。”
身后是门闩,她的手不老实地乱动,希望能打开门闩,逃离他的桎梏。奈何越紧张越不成事,双手颤颤巍巍,好半响都没成功打开。
*
江衡看着她紧张的小脸,忽而一笑,“不是在躲我?”
她连连摇头,这种时候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当然不是。”
院里丫鬟都在,他这么名目张大地调戏她,实在太过分了!如果她们不对她忠心耿耿,把今天的事传了出去,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名声?
陶嫤抿唇,试图推开他的胸膛:“魏王舅舅别这样。”
“别哪样?”他低笑一声,凝睇她愠怒的小脸,忽而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这样么?”
她睁大眼,惊恐到了极致,“江衡!”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虚与委蛇,她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这是她的院子,当着她丫鬟的面,他居然亲她!陶嫤恨得牙痒痒,捂住双唇瞪他:“不许亲我!”
江衡居然说:“怎么可能。”
言讫拉开她的双手,低头再次吻了上来。
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连嘴里都是,他硬生生闯进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头吮吸,吻得她舌头发麻。陶嫤呜咽了声,很快没了反抗的力气,任由他抽丝剥茧一般,攫取她所有的神智。
她浑身发软,到现在还不忘院里的丫鬟,睁开迷茫的眼神往他身后看去,闭上眼羞赧道:“不要,她们在看……”
江衡恬不知耻地说:“那我们到屋里。”
说罢没等她回应,便抱起她往正堂走去。
院里一干丫鬟都傻了眼,收衣服的不收了,洒扫院子的不洒扫了,各个呆呆地看着魏王抱着郡主走入屋中。刚才那一幕就跟做梦一样,虽然早就猜到魏王跟郡主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亲眼所见时,还是有些冲击。
白蕊最先回神,让她们该干嘛干嘛,“方才的事你们就当没看到,若是谁敢说出去,仔细你们身上的皮!”
这里有跟了陶嫤七八年的丫鬟,也有才照顾她一年的丫鬟,平常虽然都很乖巧,谁知道会不会跟人碎嘴子。人心难测,该警告时还是要警告一番。好在她们都是明事理的,一个劲地点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
陶嫤被江衡抱入屋中后,他一直没放开她,顺势坐在桌子后面。
桌上的饭菜尚未来得及撤去,是陶嫤刚才吃剩下的,江衡贴着她的脸颊道:“正好我还没用膳,你陪我一起。”
这姿势太暧昧,哪有人吃饭还抱在一起的,陶嫤唰地从他腿上跳下去,戒备道:“我吃过了。”
江衡以手支颐,笑看着她:“本王还没吃。”
她才不管呢,转身就往屋里跑,“那你回自己院里吃。”
不敢去床上,昨天一切噩梦的根源就是在床上发生的,江衡没走,她是绝对不敢上床的。四下看了看,在美人榻上正襟危坐,一双水眸定定地盯着屏风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任何动静。
不确定他走没走,又不好出去看看,陶嫤扁扁嘴,“魏王舅舅你走了吗?”
没人回答。
想来是走了,她脱下身上的黑狐裘衣,准备让白蕊拿去送还给他,刚走到屋外,便见江衡闲适地坐在八仙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往她看来。
陶嫤定在原地,顿时有种被戏弄的错觉:“我刚才不是问……”
江衡不语,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一遍。
她这才恍悟,屋里暖和,她只穿了一件散花绫褙子,里面小衣和抹胸的颜色都能看得清。她红了脸,把裘衣扔到他身上,“你没走刚才为何不出声!”
说罢欲躲,被他走近一把抱了起来,走入屏风,压倒在美人榻上。
江衡拿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我若是出声了,你会自投罗网么?”
当然不会,陶嫤在心里回答,嘴巴却牢牢地闭着,发誓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江衡自有办法。
见他又要亲她,她泪眼汪汪地恳求:“魏王舅舅别再亲我了。你一亲我,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招人喜欢,江衡笑着问:“就算当罪人,也是本王比你先当,你怕什么?”
原来他还知道呢,陶嫤鼓着腮帮子,“那你还……”
他贴近她,在她耳边哑声道:“本王忍不住,叫叫。本王一看到你,便想与你亲热。”
尤其他压抑得久了,一旦开闸便有些收不住。再加上她过几天就要离开,他不能跟着一起回去,这几天怎么舍得放过她?
陶嫤张了张嘴,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俏脸早就涨得通红了,“谁要跟你亲热……”
江衡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仔细看了她一会,低头咬住她的粉唇道:“当然是你,小白豆腐。”
小白豆腐……
待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的含义,陶嫤不仅脸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第86章 回家
这几天陶嫤极近所能地躲着江衡,但凡他会出现的地方,她绝对不去。
若是他到杜蘅苑来,陶嫤便时刻把将军带在身边,他一上前,她便让将军咬他。将军最近精力充沛,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对他当然也不客气,陶嫤一发话它便冲了上去。
江衡蹲下,拿手挡住将军的头颅,抬头看她:“明日何时走?”
无论他再不舍,时间还是会过去,不知不觉便是三天,明天她便要回长安去。
护送她的人马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伴她出发。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路送她回到长安,可惜事与愿违,他在松州的事尚未料理完毕,若是离开得时间长了,唯恐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到时酿成大乱。
他唯有等,等一年之后把松州管理好,再回长安见她。
到那时她刚好及笄,他可以登门求亲,与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长相厮守。其他都很放心,目下唯一怕的就是周溥横插一脚,他在陶嫤心里的地位不简单,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因为这份不简单,才让江衡不安。
去年来松州时,周溥的意思是今年也会回长安。
也就是说,他得时刻注意着长安的动静,免得他还没回长安,小媳妇便被别的男人拐走了。
思及此,表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陶嫤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他们一高一低,立场忽然转变了过来,很有些不习惯,“我同魏王舅舅说过的,早上辰时就出发。”
真的是一刻都不能等了,这几天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煎熬。
早点离开他,回长安好好想一想,也许还能早点想清楚,为自己下一步做打算。
江衡点了点头,“是,你跟我说过。”
或许是他潜意识遗忘了,不想让她走,所以才会记不住时间。他撑着额头笑了笑,再仰头看她时,乌黑瞳仁里满是笑意,“叫叫,你回去会给本王写信么?”
陶嫤想也不想地摇头,“当然不会。”
首先不知道写什么,其次她躲他都来不及,怎么会给他写信呢?若是以前还有可能,他好好地当他的舅舅,她还是他的外甥女,互相表达一下亲情的关怀。如今是怎么都不行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占她便宜,她才不会给他写信呢!
跟他料想的一样,江衡握住她斗篷里的小手,甘愿仰视她,“舅舅会给你写信的。”
陶嫤挣了挣,没能挣脱,手被他紧紧地攒在掌心里,带来无尽的温暖,“……哦。”
江衡又道:“逢年过节,也会给你准备礼物。”
她移开视线,“我不要。”
他笑了笑,置若罔闻:“记得给舅舅写回信。”
本想拒绝,但是一触到他的双目,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她长睫毛颤了颤,骄傲道:“那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
真是个难伺候的小姑娘,他哄了她这几天,还是没把她的心哄过来。
明明被他的亲的时候一点也不反抗,偏偏嘴巴倔强得很,他想听的话,她一句都不说。江衡站起身,拢了拢她的斗篷,“这一年不许忘了我。”
怎么可能会忘呢!他对她做的这些过分事,她可都一件件记得清楚,没那么轻易忘记!
陶嫤招呼将军过来,躲在它的身后,“将来的事哪说得准,万一我真把魏王舅舅忘了,你不要怪我!”
说罢朝他吐了吐舌头,转头跑进屋里。
大红色的斗篷像他心头的一滴血,与他整个人融为一体,这辈子都没法再剥离。江衡揉了揉眉心,许久哑然失笑,既恼火,又喜爱到了骨子里。
*
白天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东西比来时还多,足足有四五辆马车。陶嫤不放心,亲自盘查了一遍,后来嫌东西太多,临时又去下一辆马车的东西。加上婢仆乘坐的车辇,统共有七八辆马车,看过之后,才算满意。
夜里睡在床上,想着马上就能离开松州,见到阿爹阿娘,心里止不住地欢喜。
故乡总是让人怀念,才离开一年,她便归心似箭。
想知道家里情况如何,外公身体如何,大哥跟启嫣姐姐的婚事是否顺利……想着想着,更加睡不着了。脑子里忽然闪过江衡的脸,她离开之后有一年见不到他,他让她等着他,说到时候要去陶府提亲……
谁稀罕他提亲!陶嫤裹紧被子,一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便觉得不够真实。
她尊敬敬仰的魏王舅舅,一夕之间成了爱慕她的人,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她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他进攻得措手不及,到最后狼狈收场,还被占尽了便宜。
还想让她写信给他,她才不呢,绝对不会。
陶嫤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夜里醒了两三回,有一回觉得口渴,想下床倒水喝,蓦地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她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救……”
那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