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乔峰年纪虽轻,身居高位的时间却已不短,立即便洞彻了他的用心。不但随水推舟赦了陈孤雁,更当众公布他的功绩,卖了他一个大大人情。
陈孤雁登时借驴下坡,放低了姿态,低声道:“我陈孤雁名扬天下,深感帮主大恩大德。”此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迅速送了乔峰一个台阶兼一个高帽子,实现了双赢局面。
正是高手过招,在不动声色之间。
只怕在场诸人,除帮主之位的另一大竞争对手全冠清外,谁也没品出其中奥妙来。莫道钟帮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孤雁“深感帮主大恩大德”不到一个时辰,在丐帮新一轮站队中,再次站到了乔峰的对立面。盖因陈孤雁深知这次已经彻底把乔峰得罪了,乔峰的安抚只是表面工作,秋后算账,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宋长老资格老、奚长老交情深、吴长风单纯容易拉拢,乔峰日后若要在四长老中拿一个人开刀以示威慑,非自己莫属。若不抓住机会扳倒乔峰,以后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宋长老的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对于陈孤雁的心态,他多多少少也是心里有数的。所以站队过程中,他双手挽住了奚、吴二人,却对陈孤雁毫无争取的意思。
考虑到宋长老的为人,他未必是想跟陈孤雁划清界限,毕竟这时乔峰的处境并不十分有利,他犯不着孤注一掷。钟帮主估计宋长老对陈孤雁有点挽救的意思,指望陈孤雁在完全不受别人影响的情况下主动挺乔峰一把,再卖乔峰一个人情,彻底摆脱反对派立场。如果宋长老伸手拉了陈孤雁,而乔峰在四大长老的一致拥护下保住帮主之位,则乔峰只会领宋长老的情,陈孤雁的日子还是不好过。陈孤雁未必不知道宋长老的好意,无奈他是有苦难言。乔峰那把扇子,乃是陈孤雁在全冠清的怂恿下亲自偷来的。换句话说:在这场政变中,陈孤雁和其余的长老不同,不是被蒙蔽,而是知情人和策划者之一。
眼看着全冠清已被立案侦查,陈孤雁不敢赌乔峰的器量,又怎么敢赌全冠清的义气?既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也只好铁了心扳倒乔峰,好图个侥幸了。
在陈孤雁潜意识中,对乔峰多半是要除之而后快的。这样的人物,会那么容易被全冠清说动,干那种火中取栗的勾当么?实际上,真正火中取栗的人不是陈孤雁,而是全冠清。在乔峰退位之后能继承帮主位置的人,不是区区一个八袋舵主身份的全冠清。四大长老最有资格。徐长老是退休干部,宋长老也快到退休年龄,奚长老武功有极大破绽,如果傻得去参与聚贤庄英雄大会,死都不知怎么死。吴长风又是个没心计的。更重要是,四大长老中的其余三人,在最后的站队中都表明了“乔党”身份。既然乔峰被迫退位出走,继任帮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乔党中产生。至此,陈孤雁几乎没有了竞争对手。
这也是为什么,上位前钟帮主情愿与全冠清合作,捧高他,捧上副帮主之位,叫他俩继续狗咬狗。全冠清不是傻子,自知不借助外力大半不是陈孤雁的对手。将外来者先捧上帮主之位,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是雪中送炭。有了全冠清的运作,再加上‘闪电侠女’钟灵的侠义、武功和智慧,又配上‘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如果还斗不过陈孤雁,全冠清还用混吗?钟灵这个女帮主,明显是平衡的产物。女性的身份原本很不利,对全冠清和陈孤雁来说,却是最有利不过,免得帮主下不了台,自己上不了台。这可不是光凭武功高就行,论众多帮主的武功,有几个比得上萧峰?
“钟帮主真是个人才呀!”奚长老听完,首次彻底心服口服了。
吴长风连连叹息道:“可惜最好也是个女的,叫咱男人太没面子了。”
奚长老笑道:“小帮主说你是个没心计的,又没说错。别看她人小,那脑袋可不是一般地灵活。聚贤庄这英雄大会明显是个大陷阱,只是没想到不只针对‘北乔峰,南慕容’,连我这等小人物也被算计了进去。妈的,我还偏要踩上去,狠狠地踩他娘的。”
“这我也知道。”吴长风苦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三节棍听不下去
“你现在这也算是谋而后动,却没啥了不起。如果这也是心计,那谁没心计?”奚长老语气一转道,“别担心。至少老陈过去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并没有假,继续呆在权力中心是不好,怎么也得让他光荣退休,以比较体面的方式淡出。嗯!‘退休’这词不错,越说越有意思。难怪有人说那‘还看今朝’是语言大家!白话说得比官话还好听,简简单单地组合,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还是个预言大家,那可就……就……”
吴长风接道:“就吃力不讨好了。”
奚长老点了点头,叹道:“若非他武功高绝,早被人剁了。”
吴长风哈哈一笑道:“谈到这儿,憋了这么久,总算谈到了为什么要宽恕老陈。”
闻言,奚长老精神一振,张口却无声,因为那些话都被即刻吞回了肚子,生怕打断了吴长风下面的话。
很快,便听他娓娓道来,第一个说的竟是王语嫣。只听王语嫣皱眉道:“这路武功我在书上没见过,他拳脚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的劲道,也夹着‘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的套子,瞧来那麻袋的功夫是他自己独创的。”她这几句话说得并不甚响,但‘大别出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这两个名称,听在‘长臂叟’陈孤雁耳中却如轰轰雷鸣一般。
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节棍’是家传的功夫,后来杀了本家长辈,犯了大罪,于是改姓换名,舍弃‘三节棍’,决不再用,再也无人得知他的本来面目。不料幼时所学的武功虽然竭力摒弃,到了剧斗酣战之际,自然而然地便露了出来,心下大惊:“这女娃儿怎地得知我的底细?”还道自己隐瞒了数十年的旧事已为她所知,这么一分心,被‘江南一阵风’风波恶连攻数刀,竟有抵挡不住之势。
陈长老性情乖戾,往年做了对不起家门之事,变名出亡,老是担心旁人揭他疮疤。心中忌惮乔峰精明,是以和他一直疏疏落落,并无深交。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即令本帮之中,也是尽量守秘。陈孤雁一向倨傲无礼,自恃年纪比乔峰大。在丐帮中的资历比乔峰久,平时对他并不如何谦敬。
“你越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奚长老神色怪异道。
吴长风道:“我只会干巴巴地转述,你当然听得没劲。别急嘛!”
奚长老再听一阵,才知陈孤雁对一个叫阮星竹的女子有大恩,间接对阮星竹的女儿阿朱有大恩。也不知怎么便与萧峰扯上了关系,穷根寻底涉及到礼教大防的社会矛盾。
“这,这,这,老吴,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东一句,西一句,当真把我搞糊涂了。”话虽如此,奚长老何尝不知——遇上这种事,百般掩盖都来不及,叫人怎么说!特别是关系到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更不好对那阮星竹母女说三道四。
谁让湖北阮家是个家教很严的传统家族,阮星竹不得已将两个女儿阿朱、阿紫送给别人扶养,只各自给了一个段字刺青和一个刻有镶有自己名字的诗句的锁片做为记认,自己也无法在家族中生活下去,独自搬到常人难到的小镜湖方竹林居住……家族内唯一能给她温暖的同辈,怕是只剩下陈孤雁一个了。但是看两人的年龄,未免也相差太大!不过在大家族内,这种年龄小辈分高的情况倒也常见,有小孩论辈分比百岁老寿翁还大。
吴长风连连摆手道:“别问这么多,咱们继续谈。接着说说白世镜,别看他晚节不保,毁在美色上,还越陷越深,如吸毒上瘾,就说他是伪君子,这对他很不公平。”
“别怪我直言。”奚长老摇头叹道:“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吴长风的关公脸更红了,郁闷道:“钟帮主说我无趣,我看你更加无趣。”
奚长老笑了笑道:“白世镜的问题原本极好解决,只要咱给他作证,证实康敏那贱货是马副帮主送他即可。但是杏子中那么一闹,怎么都行不通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吴长风一肚子话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又背了一段《天龙八部》。
此刻室中的情景,萧峰若不是亲眼所见,不论是谁说与他知,他必斥之为荒谬妄言。他自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首次见到马夫人之后,此后两度相见,总是见她冷若冰霜,凛然有不可犯,连笑容也从未一见,怎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更奇的是,她以言语陷害段正淳,自必和他有深仇大恨,但瞧小室中的神情,酒酣香浓,情致缠绵,两人四目交投,惟见轻怜密爱,哪里有半分仇怨?
桌上一个大花瓶中插满了红梅。炕中想是炭火烧得正旺,马夫人颈中扣子松开了,露出雪白的项颈,还露出了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炕边点着的两枝蜡烛却是白色的,红红的烛火照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屋外朔风大雪,斗室内却是融融春暖。
只听段正淳道:“来来来,再陪我喝一杯,喝够一个成双成对。”
马夫人哼了一声,腻声道:“什么成双成对?我独个儿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哪里想到来探望我一下?”说到这里,眼圈儿都红了。
萧峰心想:“听她说话,倒与秦红棉、阮星竹差不多,莫非……莫非……她也是段正淳的旧情人么?”
段正淳低声细气的道:“我在大理,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成婚的讯息,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身分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么?”
马夫人道:“谁希罕你来向我献殷勤了?我只是记挂你,身上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打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这一颗心,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你的身边?”她越说越低,萧峰只觉她的说话腻中带涩,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听在耳中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然而她的说话又似纯系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的狐媚。他平生见过的人着实不少,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艳媚入骨的女子。
萧峰虽感诧异,脸上却也不由自主的红了。他曾见过段正淳另外两个情妇,秦红棉明朗爽快,阮星竹俏美爱娇,这位马夫人却是柔到了极处,腻到了极处,又是另一种风流。
段正淳眉花眼笑,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
马夫人“唔”的一声,半推半就,伸手略略撑拒。
萧峰眉头一皱,不想看他二人的丑态,忽听得身侧有人脚下使劲踏着积雪,发出擦的一声响。他暗叫:“不好,这两位打翻醋坛子,可要坏了我的大事。”
……这书还没背完,奚长老早已脸红耳赤,听不下去。
“老吴啊!你这样不对……”奚长老欲言又止。
吴长风一声冷哼道:“我要换了自己的口气说,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