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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颜色各异,琳琅满目,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偏偏又没有花团锦簇般的感觉,层次分明得很。
“咦?”
宁风眉头挑了挑,以他敏锐的观察力。登时就察觉到了一点。
“紫色最少。赤红最多。所处的位置正好相反,紫色在最上端。”
宁风有一种感觉,它们的颜色与所处位置高低,就好像是猴群里面拥有最多母猴子的一定是猴王,矮小老丑男人身边跟着一群漂亮少女的,妥妥的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看来紫色的最是珍贵。”
他半点不觉得冒出来的比喻似乎有点怪怪的,很有把握地下着论断。
“这些小玉块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作用,想来应该很有价值吧。”
宁风自言自语着。从字面上似乎是揣测,语气却几乎是笃定了。
在这个明显神奇的地方,除却门和他之外只有两样东西,不珍贵,不神奇,那就见了鬼了。
只是宁风一时间不得其门而入,便暂时搁置了下来,目光移动,落到惟二存在的另外一件东西上。
那是一块石碑,嗯。或者说,曾经是一块石碑。
宁风蹲伏下来身子前方不足数尺处。有一块残破的石碑状石头,半埋在土石下,半曝露在他视线范围内。
即便是半遮半掩地,它的凄凉境况还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看来它曾经是一块完整石碑,现在则只是石碑的一部分,还有大半掩埋在下。”
“真是,惨呐!”
宁风站了起来,走到半截石碑的前方,俯下身子,仔细端详。
“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来历如何,又发生过什么?”
他在心里面悄悄地做着判断,“怎么看,都像是战后破败模样。”
宁风看见的所有残破,全都不似岁月长河冲刷导致,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凝固避让,不敢侵犯。
他很是怀疑,在他来前的百万年 ,这里是如此模样;在他走后的百万年,此处依然故我。
宁风心中闪着各种念头,借此让自己平复下来,同时仔细地端详石碑上的字迹。
他本来就是看个意思,压根不觉得自己能看得明白什么东西。
毕竟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出现一个残破的石碑,不太可能遇到像算尽苍生营地里那种先民造字,可以直接看懂的。
不曾想,宁风的目光一落到字迹上,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顿时就拔不出来。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要吐出什么声音来,又是震撼太过,怎么都卷不起舌头,撬不开牙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宁风脑子里,这四个字轰然回荡,仿佛是无数座火山约好了一起爆发,七海一起震怒咆哮,整个世界的洪钟大吕一起奏响……
“殷!”
“殷!!”
“殷!!!”
宁风终于捋直了舌头,撬开了牙关,吐出了一个字来。
这个字似乎蕴含着什么神奇的力量,伴随着宁风将其吐出,将其正确发音,无数声回响立刻充斥整个浮台。
那种感觉又不像是回音,仿佛时间倒退回远古,倒退回一切不曾毁灭之前,无数人影振臂高呼,将一切骄傲,灌注其间!
宁风一时间怔住了,傻住了,有一种遏制不住的冲动,从心中最深处,记忆尘封的地方,不住地喷涌而出。
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要不是依然是不敢置信,他很怀疑是不是一样振起手臂,加入山呼海啸当中。
一个属于自己的声音在告诉他,他宁风,亦是其中的一份子。
“怎么会是这样?”
良久良久,宁风怅怅然地出声:“竟然是‘殷’字,殷商的‘殷’。”
“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我还没有睡醒,还在梦里面?”
这个借口,连他自个儿都说不服。
钟鼎文,古音韵,不是宁风这辈子见过的,听过的任何文字和语音,却是他的
——母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们等着你”
“呼呼呼~~~”
整个浮台上,宁风的耳朵里,山呼海啸的“殷”已然褪去,反倒是他长长地呼吸声,成了唯一的响动。
不如此,他平静不下来。
“到底是不是殷商的殷?”
宁风缓缓伸手,按向了半截石碑。
他很清楚,从石碑的破损程度上来看,下面半截里有什么字迹,有其他线索的几率很小很小,但是这个事情毕竟牵扯到他的前世,牵扯到有无数谜团沉浸,有无数神话流传的殷商,再小的可能,宁风也会尝试一下。
其实,在心里面,宁风已经有了清楚的判断。
“所谓的大仙商,所谓的霞举飞升,所谓的高举王座,怕都是‘殷商’的‘商’吧?”
“瀚海域中这种特有的以商为主,获得天眷之力的修炼方式,怕不是那方世界天道意识之首创。”
“十之**,是从这片充斥着废墟的地方获得的。”
“霞举飞升,高举王座,他们获得力量的方式,应当就是瀚海域天道窃取殷之力的方式。”
宁风转瞬间脑补出了一些东西,比如瀚海域的天道意识借由瀚海生灵的手,偷取了殷的力量,然后截取大半,剩下的以天眷之力的方式返回。
于是,皆大欢喜!
宁风很想知道,他的这个猜测,到底对是不对?
“啪!”
兴许是心中激荡太过,他控制不住手上力量,明明是缓缓落下的手掌。落到石碑上。竟然发出了一个响动。
响动并不大。可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地方,听起来简直如擂鼓一般。
宁风猛地清醒过来,握紧石碑顶部的手豁然发力,有拔山掷象之势。
“喝!”
他的脸涨得通红,手臂上肌肉坟起,通过震脚,扭腰,旋转的发力方式。将一身力量扭成一股,豁然爆发。
然后——
“呃~”
宁风脸色,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石碑,巍然不动。
任凭他如何发力,这石碑就好像是长在了那里一般,纹丝不动得直如嘲笑。
“竟然这么重……”
宁风颓然放弃,差距太大了。
他很怀疑,自家力量差不多能举起一座山的话,这个石碑哪怕剩下半截。那也有一颗星辰那么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罢了。”
宁风放弃了。想将手从石碑上移开,移了一下,却没有能移动,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粘在了石碑上一般。
“咦?!”
他脑子里还没有来得及冒出什么想法呢,一股澎湃得无法抗拒的力量,又亲切如源自自身的意识,瞬间沿着石碑倒灌入他体内。
“轰!”
一声轰鸣,宁风脑子放空,被灌入无数的讯息,整个人如被定身了一般,久久不动。
“原来……如此……”
宁风眼睛从茫然中恢复了神彩,那无数的讯息就好像烙印在了他的记忆当中一般,再也不可抹去。
“这些,就是殷墟残留的妙用吗?”
“怪不得了,王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门’又有此玄妙!”
宁风接收了那些讯息,顿时将在这地方的所有用途,包括房间中的那扇玉石屏风一应作用,尽数了然。
他将目光移向旁边小树苗们凝结出来的小玉块,脑子里浮现出了两个字来:
“玉饵!”
这些小玉块,名为玉饵,既是殷商人修炼的丹药,亦是最日常的食物,更交易的等价物。
它的单位是“方”!
一块玉饵,即是一方,以紫为贵,赤红最贱!
玉饵有无数的妙用,修炼是一,改善整个生命本质是一,诸多总总,不可尽述。
宁风没有深思的意思,更没有尝试的心情,哪怕是房间当中那面玉石屏风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在明白了如何使用后,亦无激动去试试的心情。
宁风几乎九成九的心神,依然集中在石碑最后灌输完讯息后,留下的一句话:
“我们,等着你!”
“等~着~你~!”
宁风闭上眼睛,脑子里,耳朵里,甚至血脉里面,依然是这句话在轰然回响。
没有压迫力,没有震撼力,有的是无尽的亲切感觉。
这种亲切,即便是隔着无尽岁月与时间,哪怕是生与死的对立,依然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呼!”
宁风想要大口地呼气,却发现早就屏气敛息良久,呼无可呼。
“竟然,真的是殷商!”
“这里,是殷墟!”
宁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回荡的那句话渐渐止息,沉淀下来,愈发深刻。
“那句话当是石碑中残存的意识传递过来的。”
“它原本的作用只是将殷墟的作用告知后来者,传承者而已,不知道它靠着什么方式,竟然能分辨出我的来历,这才有了最后一句话。”
“这样……”
宁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真好!”
“真的很好!”
“我会找到你们的。”
宁风站直了身子,从石碑上收回手,长一躬身,以为礼。
做完这些后,他越过石碑,向着浮台边缘去。
越是向前走,宁风便觉得脚下越是虚浮,仿佛随时一个踉跄,就会跌落无尽的虚空当中,与流星一般划过。
事实证明,这是他想多了。
“这是什么力量?”
宁风带着好奇,缓缓伸出手去,虚按向浮台边缘处。
他脚尖前面一寸。就是狰狞裂口。前面是虚空无垠。
宁风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单凭着灵觉,他就笃定这里有东西。这点,在他的手按上去后,得到了验证。
“嘭!”
手被豁然弹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呈星光,温和又强韧。
这道屏障只是以宁风的手掌为中心,浮现出了方圆数尺的距离。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夏日午后去逗弄一条狗,它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旋即又沉沉地睡去。
就是这么无奈。
宁风还在琢磨着,怎么再试探一下其极限呢,大片大片既绚烂,又清冷,还暴烈,同时将几者融于一炉的光闯入他视野。
“这是?”
宁风愕然望去,只见得大片大片风一样形态的存在。裹挟着无尽星辰的碎屑呼啸而来。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能在无尽虚空中存在。且横渡的,能是什么善茬吗?
宁风完全能够想象,星风过处,一切风化侵蚀的可怕景象。
他第一反应就是抽身,退去,开门,闪入,暂避锋芒。
不曾想,星风之速,远远超过了宁风所能理解的程度,刚刚捕捉到其存在的时候,犹自在天边,只是光亮被眼角余光所捕捉。
暂避锋芒的念头刚起呢,星风竟已扑到了浮台上,千分之一刹那,万万里虚空之遥横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无数声脆响,从浮台的每一个角落连绵不断地响起。
宁风下意识地后仰,随即又重新站得笔直,毫发无损。
“好美……”
他抬起头,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就露出了迷醉之色。
星风如梦,铺陈着整个天地袭来;
浮台上,星光罩子如鸡蛋壳般倒扣,置身其间如鸡子,安然温暖。
将星风比作是梦,浮台光罩就是枕头,承托而包裹。
“怪不得我能在虚空当中存在,应当是这个星光罩的功劳。”
“不然无尽虚空中充斥着各种力量,不要说眼前星风,怕是此前途经的流星都能让我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