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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平静下来,心生安宁、港湾感觉的女子,会是妖魔?
那一头,木离看到自家夫人出来,上前一步搀扶住,上下打量好像在看她有没有事,等到全然看不出异样来,他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木夫人怯生生地看了两个捕快一眼,道:“奴家最近嗜睡,刚听到响动以为是夫君回来,故出来迎接,不知他们是?”
“没事没事。”
木离先安慰了一下夫人,转过身来,面对徐捕头他们,脸上挤出笑容,礼貌地问道:“两位差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要不先进来舍下奉茶?”
确认了自家夫人没受到惊吓,木离商家管事的本能立刻上来了,前后态度完全不同。
“奉茶就不必了。”
徐捕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木夫人,毕竟是老捕快,见多了各种穷凶恶极,那目光如刀,登时看得木夫人瑟缩了一下,切切地缩到后面。
刚刚她由自家夫君扶着,李老夫人理所当然地退到了里面去。
她的角度还看不到宁风和舒百灵凑过来,就在不远的地方,将木府外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地。
“其实我们来,主要是有一起命案,要询问一下……尊夫人。”
徐捕头说到后半句,话锋一转,目光如箭,直指重点。
“命案?”
木离先是吓了一跳,普通人听到命案哪里有不怕的,紧接着脸色大变,喊道:“徐捕头,你们别信口雌黄,我家夫人娇娇弱弱的,如何杀得了人?”
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面对徐捕头冷厉目光,年轻捕快脸上怒容,底气不足地道:“我与你们刑房的李司吏有些交情,你们莫要想抓人顶罪,李……李司吏会帮我出头的。”
木离的色厉内荏哪里能瞒得过徐捕头这样老捕快的火眼金睛?他一听就知道,这个木离跟李司吏顶天就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对方记不得有这么一号人还得两说呢。
不过他倒不是来抓包顶嘴的,没人会抓这种娇柔少妇去顶命案,他就是敢做,也得有人信才成。
徐捕头再次阻止了冲动的年轻捕快,摇头道:“木管事误会了,徐某可没说尊夫人是凶手。”
木离稍稍放心,又有些不信,狐疑地看着徐捕头。
徐捕头目光越过木离,径直盯着木夫人,沉声道:“事实上,凶手昨天就到衙门里自首了。”
“呃~”
木离看不出徐捕头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愈发狐疑,凶手都自首了,那还问什么?画个押,秋后问斩不就完了吗?
别说是他了,就是在一旁听得认真的宁风和舒百灵都面面相觑,弄不懂徐捕头壶里卖的什么药。
徐捕头不用想也知道木离他们想法,依然不顾礼法地盯视着木夫人,口中不停,娓娓道来那个凶犯自首后说出来的事情……
……
八个月前的一天下午,距离县城只有几步路的一个村外,风雨如晦,雷声阵阵,没一会儿豆大的雨水落下来,风雨宰割天地。
一个地痞本在附近闲逛,忽然看到一个少妇为避雨入城外破庙。
“好机会。”
地痞看为避风雨四下无人,顿时就起了淫心,“这是老天爷看俺下面痒痒,特意送来给俺快活的吧?”
淫笑着,地痞潜入了破庙。
因为天色故,他倒是没看清楚少妇容貌,只是依稀记得少妇身材婀娜,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裳。
外面风雨如晦,寒风阵阵,地痞身体里却好像有一团火,立刻扑上去亲哥哥亲妹妹地叫唤着纠缠。
“不要……不要……我有孩子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绕了我吧。”
少妇抵死不从,不断地挣扎着,口口声声都是求饶,都是孩子。
地痞哪里管得了这个,“撕拉”一声扯开少妇的衣服就要扑上,嘴巴里还在叫嚣:“有娃更好,来,让俺进去,好让娃儿跟他干爹亲热亲热。”
他说得混话,急吼吼地上,一个不留神被少妇拔下发钗,胡乱扎去,错有错着,扎到了某处要害上。
“啊啊啊~”
地痞惨叫出声,又见少妇呼叫着要逃,恶向胆边生,抽出随身的解牛刀,刷刷刷地就是几刀。
那几刀划在什么位置,因为天色及急怒攻心故,连地痞都不清楚,只是看到少妇惨叫着倒下去不动,地面很快很快晕出一摊子血。
“杀人了……杀人了……”
地痞惊得连痛都忘了,掉头就跑,一口气冲入风雨中,一路狂奔回了家。
他就是一个地痞**,说敲**门,斗殴敲诈什么的干过,杀人的事情想都没敢想啊?
地痞狂奔出去后,惊雷划破天地,如天亦为之怒……
……
“然后呢?”
徐捕头停下来,木离忍不住追问。
在提起事发日子时候,他神色就有些不对,再提到鹅黄色衣服之际,木离脸色都变了,最后说到发钗,他嘴唇开始发抖。
木离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回望夫人,向着徐捕头发问。
“嗯?”
宁风神色忽然一动,没有去仔细听徐捕头说什么,目光如炬,直落木离和笑得僵硬的木夫人身后。
在那里,徐捕头两人视线不及,宁风和舒百灵可以看到的地方,李老夫人忽然双手捂住嘴巴,踉跄退后两步,若不是扶住身后东西,险些坐倒在地。
“她看到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窥浴
宁风的目光,移到了木夫人身上。
李老夫人从木夫人身后,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眼望去,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木夫人很不对劲。
她脸色“刷”地惨白,连原本娇艳的嘴唇都变得没有半点血色,放在裙边的双手拳头紧握,握成了苍白颜色。
木夫人整个人都在抖,似是痛苦,又如惊吓。
她反应,除了注意到李老夫人异状的宁风和舒百灵两人外,其他人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异常。毕竟徐捕头所讲的完全是常人接触之惨事,她一个柔弱女子受不住惊吓再正常不过。
徐捕头继续望下说着情况:
“……地痞当日淋雨,受了寒气,病卧了两天,刚能下床他就跑回了破庙,想要毁尸灭迹,结果压根没有看到尸体,只看到一小滩血,还有一小块布料。”
徐捕头顺手拿出来一块染血布料,鹅黄色衣料上有褐色血迹。
“地痞还以为尸体被发现报官移走了,连县城都不敢进,连夜逃窜到了隔壁县一个游侠儿家中,一躲就是八个月。”
“在这八个月中,地痞提心吊胆,日日噩梦,梦到鹅黄衣服女鬼怀抱婴儿,前来索命,只是几个月时间弄得形销骨立,眼看撑不下去了,不想埋骨他乡他才回来投案。”
徐捕头说到这里,一直冷静的脸色才显露出古怪来,摇头道:“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事情,更没有人来报过案。”
“刑房书吏调过卷宗,确定这段时间我们县城里没有任何妇女失踪。”
“那就怪了。”徐捕头看看木离,看看木夫人,道:“地痞十分肯定,女子是本县口音,且本捕头询问过打更的瘸老二,他说曾看到当日风雨停时,有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鹅黄衣服女子,进了左近一家院子里。”
“瘸老二当时没有能看清楚是哪一家,不过徐某人查访过,附近有年轻女子的就那么几家,然后在当天,尊夫人似乎是到城外省亲去了吧?”
“不知道,木管事,木夫人,你们有何教我?”
徐捕头一步上前,气势陡变,仿佛从一头家猫,变成了一只猛虎。
木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踉跄后退两步,背靠到半开的门上,好像受不住惊吓,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夫人。”
木离大惊,哪里顾得上其他,连忙就上前搀扶。
李老夫人也匆匆赶过来,一边抚着木夫人腹部,一边柔声安慰。
远远地,他们声音又低,宁风只能勉强听到李老夫人在不住地重复着“深呼吸深呼吸,别动了胎气”云云。
这下,徐捕头铁面上都浮现出尴尬之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毕竟没有什么扎实的证据,就这样威逼一个眼看就要临盆的少妇,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徐捕头,你们回去吧。”
木离转过来,挡在自家妻子前面,隔断了徐捕头目光,大声喊道:“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别再来烦我们了,送客。”
徐捕头摇了摇头,没有坚持,拉着年轻捕快离开了,临走时就抛下了一句话:“木管事,如有疑问,你可上衙门来寻我,告辞。”
两人一走,木管事和李老夫人扶着孕妇回到院子里,“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几个呼吸后,宁风与舒百灵站到了门前。
“老舒,你看到了吗?木夫人那目光。”
宁风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开口问道。
“啧啧啧,怨毒啊。”舒百灵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两个捕快离去,大门合上一瞬间,木夫人望向捕快离去方向的最后一眼。
只是脑子里回想一下,他就觉得头顶六块顶阳骨都打开,寒气嗖嗖嗖地往里面灌,从骨头里冷出来。
宁风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伸手在暗红色的门上一按,一抹。
舒百灵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宁兄弟,你在干嘛?”
宁风这姿态明显不是要敲门的节奏嘛,再说要是现在敲门进去说要降妖除魔,对方能给好脸色看就有鬼了,大扫帚赶出来差不多。
说话间,宁风把手从门上收回来,放在眼前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掉色了吗?”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手掌摊开。
舒百灵伸长脖子一看,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在宁风掌中,分明殷红一片。
木门掉色什么的自然是笑话,舒百灵立刻想起李老夫人惊骇欲绝的表现,木夫人踉跄后退时候依靠在大门上弱柳扶风的姿态,什么都明白了。
“进去看看。”
宁风将手上血迹擦去,沉声说道。
此时日已西沉,木家院子隐于黑暗当中,仿佛一张大口,等人上送去,再咬住吞咽一般。
“跟我来。”
舒百灵抖擞精神,拉着宁风就绕到院子后面。
天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这边墙比较低,搞不好就那点探查时间里他还亲自来踩过点儿。
看看四周无人,院墙低矮,再适合翻墙入户不过的所在,宁风看舒百灵目光都有些不对了。
“宁兄弟,我脸上有什么?”
舒百灵在那沉腰坐马,双手叠在丹田处,脸都憋红了,摆明要让宁风踩在他手上借力翻墙。
“没……没什么……”
宁风摇头,他只是觉得舒百灵跟着他鞍前马后真是屈才了,溜门撬锁界的一大损失。
这话没法说,人正卖力呢。
他摆摆手,道了声“不用”,紧接着伸手在墙上一按,临空一翻,就翻过了墙去。
落地时候,宁风还屈了屈膝盖,缓冲了一下落地无声。
对这个动作他相当之满意,心想:“当年半夜翻墙出学校的功夫倒没有荒废,现在铸就琉璃体,体魄远过常人,做起来当真游刃有余。”
正想着呢,宁风回头,正看到舒百灵头下脚上,从墙上“游”了下来。
整个动作看上去,就好像一头蝎子在爬墙一般。
落地后,舒百灵洋洋自得,不等宁风发问就把底子亮了:“宁兄弟,咱这手蝎子倒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