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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做得不错嘛。”
宁风不由得面露微笑,想起当日宁采臣与他说起要做这么一门生意的初衷,全身都暖洋洋的,分不清楚是沐浴阳光,还是心中温暖故。
隔着人缝儿,他看到宁采臣一手端着一茶壶时不时嘬上一口,一手捧着竹简,看得不亦乐乎。
至于往来招待,收取灵珠,口舌介绍等等事情,自有几个伙计跑断腿地忙碌,不干他老人家事情。
看到精彩处,宁采臣一拍大腿,高呼妙哉,声音之大隔着半条街宁风都能听得到。
嗯,听得到手掌拍在大腿上“啪”的一声如此清脆。
这么大动静连宁采臣自己都吓了一条,手上茶壶洒出来,手忙脚乱地跳脚,分不清是痛的还是烫的。
宁风摇头失笑,刚想上前问安,顺带着给老人家一个惊喜呢,便看到宁采臣匆匆从琅琊福地里出来,好像是赶着回去换衣服。
玩心起,他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跟在宁采臣身后。一路回到了自家院子。
“嘭”的一声。宁采臣入内,关门,一气呵成。
要是换成不久之前,宁风或许还得取出钥匙开门,那惊喜什么的就谈不上了。
现在则今非昔比,练气小成的他虽然还没有修炼什么法术,一道矮墙还不至于拦得住他。
一个纵跃,宁风在自家院子里又玩了一次翻墙而入的把戏。
轻车熟路地走到宁采臣房门。他正要推门而入,给老父来个惊喜呢,一个声音忽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儿子你回来了?”
“呃?”
宁风愕然,本就在虚按在门上的手一用力,推门而入。
“父亲,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宁风诧异地问道。
他自认没有露出什么行色,宁采臣更是埋头看路,头都不抬一下,怎么会察觉的呢?
宁风这头还在疑惑呢,那头宁采臣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惊喜出声:“儿子。你真回来啦。”
看他神色,哪里有半点作伪,再标准不过的惊喜。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宁风再问一遍,宁采臣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道:“为父这不是闲着嘛,就随口唤唤,谁知道儿子你真回来了。”
“路上可顺利?”
“可有受伤?”
“天云子山主怎么说?”
“有什么威风说给为父听听。”
宁采臣满脸喜色,拉着犹自愣神的宁风衣袖,拖到外面石桌上坐下,又忙上忙下烧了一壶热水给倒上,他自己才坐到对面,眼巴巴地看过来。
宁风回过神来,觉得胸口有点堵,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明知道儿子尚未归来,独自对着空屋子,百无聊赖地喊着“儿子你回来了”,这该是什么心情?
宁风不明白,或许只有当他为人父后,儿女远行,了无音讯,或许才能体会一二吧。
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宁风拿着热水给父亲斟上一盏茶,想起宁采臣刚刚几个问题的顺序,心中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的永远是自家孩子顺不顺利,安不安全,其次才是成就,才是荣耀。”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捡着能说的部分,把这段时间经历谈了谈。
整个过程中,宁采臣一惊一乍的,时而紧张,时而骄傲,时而停得连茶冷了都没有察觉,咕噜噜地往下灌。
“真好啊。”
“儿子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
宁采臣感慨万千,似乎当年艰辛,倾家荡产,万里跋涉,都有了意义。
宁风面露微笑,拍了拍老父的手,道:“父亲,这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很精彩很精彩的风景,你等我慢慢说给你听。”
说得差不多了,宁风有些疲惫,同时也想着挺久没有给老父下厨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这段时间都吃了什么,刚想往厨房去呢,才站起来,衣袖就被宁采臣拽住了。
“那个啥,儿子啊,你要干嘛?”
宁采臣神色有些怪怪的。
“做饭……”
宁风眉头一挑,疑惑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宁采臣眼神闪烁了一下,拽着宁风就往外走,口中不停地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什么饭,咱下馆子去,为父有钱。”
“还有还有,我们琅琊福地最近可是收了不少好东西,我儿你去挑拣挑拣,看看有什么可以将就学学的。”
“当然跟神宫法术是没有得比的,不过自家东西,不耗灵玉不用贡献,不看白不看。”
说到后面宁采臣明显是对自家生意得意,想让儿子去看看他成就的意思在,那股弥漫在他脸上“快来夸我吧”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
宁风无奈之下被拖着走,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放宁采臣闪躲的目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琅琊福地。
身为老板,宁采臣趾高气昂地排众而出,直入内堂,呼喝着伙计将琅琊福地最近收来的,最好功法什么的都拿出来。
宁风被老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坐的,面露苦色地看着眼前堆成一堆的玉简。
那些玉简材质各异,或老或旧或残或缺,总之没有一个看上去能跟“珍贵”两个字扯上关系的。
“得……看吧。”
宁风扭头就看到老爷子眼巴巴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不看,甚至不在里面挑一门功法学着,都对不起老爷子一番心意,犯了大过一样。
捏着鼻子,宁风开始将一枚枚玉简贴到额头,沉下心神,心念延伸入内阅读。
他观想太阳神宫,他多历九死跋涉,对神识、心念之前的淬炼远远超过同侪,阅读起这些玉简来倒不吃力。
只是小半个时辰功夫,堆放起来的,阅读过的玉简渐渐堆高,尚未阅读部分越来越少。
宁风的神色,亦是渐渐凝重,从无可无不可,纯粹虚应其事,变得真正认真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宁风长出一口气是,放下手上玉简,揉了揉眉头。
他瞥了一眼,未读的玉简只剩下最后一枚,看上去颜色晦暗,不像是玉指,更像是牛骨一类的灰。
“这些玉简大多是一些残篇,不成系统,且根植在低阶,格局偏小,不过却自有巧妙,触类旁通,倒也不枉了。”
宁风到这会儿反倒不觉得是苦差了。
琅琊福地这边精选出来的功法称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与经香阁中种种更是云泥之别,但个中思路,穷变则通的地方,足可玩味。
这种东西,反而是高门大派修士不屑于将目光投注过来的。
宁风既来了兴致,便不觉疲累,伸手拿起最后一枚玉简。
这枚玉简入手一沉,因为之前过手了不知道多少,一点点轻重的变化宁风都能感觉出来,何况差距这么大。
“这枚玉简,有古怪!”
宁风精神一振,不仅仅因为重量,这枚玉简的触感跟那些五色玉的质感相差仿佛,这点琅琊福地负责鉴定、收购玉简的修士就不太可能知晓了。
寻常修士,怕是一辈子都难以知道五色玉是什么触感?
宁风心中动念,不曾影响他的动作,缓缓将牛骨般颜色玉简贴在额头。
“轰~”
一段文字,涌入心湖。
当头的是五个大字:“星辰炼宝诀”!(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武老英明,宁父护犊
“咦?”
宁风看到“星辰炼宝诀”四个字,下意识地就想起荧惑旗,精神不由一振。
在他旁边,宁采臣茶水续了一次又一次,喝得嘴巴里都没了滋味,百无聊赖样子。
估摸着觉得是到了最后,剩下最后一枚玉简无所谓,也不打扰到宁风,一副憋了好久模样出声:“儿子,这些东西有用吗?”
宁风这会儿刚刚大致浏览过星辰炼宝诀,才把牛骨颜色的玉简从额上移开,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有用……”
宁风神不守舍,随口应道:“有些玉简上记录的功法平平,没有什么值得在意地方,但是其中思路却大有看头,有触类旁通之效。”
“那就好那就好。”
宁采臣摩拳擦掌,心情大好,只要有用就好。
两父子对话时候,包括之前那么长时间,一直有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伺立在门边上,留心这边动静。
听到宁风所言,山羊胡子很是捻断了几根胡须,欲要不服吧,想想宁风是神宫亲传,经香阁里有神宫万年珍藏,九法十三化闻名天下,看不上这些也就不足为怪了。
山羊胡子在心里面叹息一声:“哎,在散修们眼中珍奇无比,高不可攀,积累多年才够忍痛进来一观的宝贝,在他眼就里是一个触类旁通罢了。”
宁采臣这会儿注意力终于从儿子身上移开,“看到了”山羊胡子,才猛地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介绍道:“儿子。这是我们琅琊福地的大掌柜武英明武老。专责鉴定分级各种收购来的玉简。”
“宁风见过武老。多亏有武老在,琅琊福地才能运转自如,宁风在此有礼了。”
宁风很客气,经过刚才一番浏览,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位修为不高的老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
若是不然,就不会有这些另他眼前一亮的东西,尤其是……
宁风的目光不由得落向记载有星辰炼宝诀之玉简。
“不敢当不敢当,少东家客气了。”
武英明连忙谦让。道:“若不是东家有这个造福广大散修的思路,武某也是无用武之地。”
说到后面,他自己动情了,感慨出声:“武某年轻时候要是有东家这样的人在,说不准也不仅仅是如此,至少不会求仙而无门无路,蹉跎半生。”
宁风看了宁采臣一眼,自家老父洋洋得意,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说得好,来。再多说一些。
“父亲这个想法还真是好,于散修而言。的确没有比这更珍贵了。”
“往日里要以血泪换取的东西,现在咬咬牙,就能以灵玉换取,他日做大,不知道当有多少人受益于此。”
宁风想起之前在琅琊福地外所见川流不息人群,这还仅仅是朝阳镇一地,就不知道改变了多少散修人生轨迹。
若是遍及天下,又如何?
宁风不得不承认,宁采臣关于琅琊福地的设想,的确不凡,格局之大足可称是名留修仙史的大事情。
“武老大才,宁风已经领教了。”
宁风伸手拍拍那些浏览过,堆在一旁的玉简,再拿起牛骨色的玉简,问道:“只是有一事不解,不知道武老对此玉简可有印象?”
“有!”
武英明刚刚看半天了,连想都不想地回答:“这里面记录的是一门星辰炼宝诀之功法,按其说明,武某推断这当是一门专用来祭炼宝物之法门。”
“虽不知其功效,想来当不逊色于当世几大宗门密不外传的禁制法门。”
“不逊色吗?”宁风暗暗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何止!”
“只是可惜……”
武老扼腕叹息道:“当日贩售此玉简到我们琅琊福地的是一个少年人,据他所言祖上与太阳神宫亦有渊源,只是早已落魄了。
玉简是他先祖所创下的法门,原本是上下两枚玉简。
这是下册。”
武老一指牛骨色玉简道:“里面有完整的星辰炼宝诀法门,只是缺少了最关键的接引星力之法,沦为废品。”
“武某将它收入珍品当中,看重的也是星辰炼宝诀之罕见与珍贵,以及里面的思路,至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