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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农家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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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飞天时,一道人影忽然冲天而起,如闪电一般就攫捉住那只正在飞翔的信鸽。
那个人脸色一变,纵身就走,却被十几道人影同时逼着跃落树林的地面上了。
“真的是你!”
无尘痛心疾首地瞪着那个人,在数月前,他们借口投宿于夜家妆扮成秀才的男子。无尘的眼神沉冷无比,再看其他暗卫,也是个个神情悲愤。
他们都是一起成为夜沐的暗卫,一起接受训练,一起保护夜沐,相处了十几年,不曾想到曾经的同伴,竟然是他人安排潜伏在王爷身边的暗线。
捉住信鸽的人是夜千泽。
假秀才环视着昔日的同伴,抿紧了唇,握紧了自己的长剑。
夜千泽解下信鸽上的小竹筒,抽出藏于里面的内袍布碎,看了看内容,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倾城之色,可是此刻他的笑在假秀才的眼里却是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深处,没有半点的温度。
他看了假秀才一眼,似赞着,声音却森冷彻骨:“你真聪明,竟然把信鸽带在身上,也不怕把它闷死。”
假秀才还是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把内袍布碎重新塞回竹筒里,夜千泽手一松,信鸽再次展翅飞上了天空,按照着主人的计划飞往目的地。
假秀才倏地冲天而起,穿过树林,想杀了那只信鸽。与此同时十几道的人影也冲天而起,截杀住他。
夜千泽拉起了一直和他一起的寒初蓝的手,牵着她朝停在树林外面官道上的马车走去,李公公和李氏似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李公公还满脸的怒容,李氏也是一脸的愤恨。
夜千泽冷冷地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树林里,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曾经情如兄弟的昔日同伴,此刻是生命之战。
没有说话声,谁都不想质问一句,也知道质问不出什么来。
主不同,道便不同,何必再为谋?
一阵刀光剑影后,假秀才身中数剑,身上的衣裳染满了鲜血,手里的长剑已经被挑飞了,他全身的经脉亦被挑断,如同昨夜飘舞着的雪花一般飘落在树林外面的雪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纯洁的白雪。
夜千泽转身,顿了顿后终是迈步走回到假秀才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瞪着此刻痛苦万分的假秀才。
无尘的眼里有着沉痛,紧绷着脸,死死地抿着唇,手里的剑在滴血,假秀才的经脉都是被他挑断的,他身为这些人的头儿,拥有惩罚叛逃的资格。
“是谁?”
夜千泽轻轻地问了一句。
假秀才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爬在雪地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夜千泽的问话没有回答,他也知道假秀才是不会回答的,假秀才能替对方潜伏在夜沐的身边十几年,对于他真正的主人自是忠心耿耿。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怀疑的。
“进入定州城后,沿街都是客栈酒肆,大家都等着我吩咐找地方投宿,你是最先让我找地方投宿的,我们刚好行至迎客来客栈,本能地就投宿于迎客来客栈,这样的小事,细微到谁都不放在心上,是那般的顺理成章,蓝儿不说那么一句话,我还不记得我们是如何选择在迎客来客栈投宿的。”夜千泽淡淡地说道,那般顺理成章的事情,谁都不在意。
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猜测着谁是内奸的时候,再回味着这件细小又顺理成章的小事时,才会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身为下属,理应以主人马首是瞻,就算夜千泽不吩咐,也该由李公公提醒夜千泽找地方投宿,毕竟这次奉命出京迎夜千泽回去的人是李公公。由他人提醒,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发生了这么多事,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就容易被人质疑了。
假秀才费力地抬眸看向了寒初蓝,寒初蓝淡冷地垂眸看着他,一脸的淡定。
这个女子……他第一次见,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那夜以各种身份借宿,那般的不寻常,她也一脸的淡然,放任他们自导自演。
他潜伏了十几年,替主公卖命,今天栽倒,却是因为这个女子那么一句话,她的聪明超出了他的想像。
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假秀才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了。
昨天晚上那连环的毒计,虽不是他策划的,却也有他的功劳,她是世子的心头肉,差点要了她的命,世子岂肯再让他存活在这个世上?
“埋了!”
夜千泽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他连出手都懒得出手了,对于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他出手也失去了效果,再者全身经脉尽断,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了。
“这是背叛的下场!”
在拉着寒初蓝再一次转身的时候,夜千泽森冷地掷下一句话。
寒初蓝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明明还是温暖如火,却觉得寒似骨。
他,心里也是在痛着吧。
虽不是他的暗卫,却是他爹亲的暗卫。
本该忠心护主的人,原来是别人安插而来的眼线,一插还是十几年。
任是谁都会心寒。
身后,积雪伴着泥土飞扬,假秀才挣扎着苦笑一声后,便再无力地展现出任何的表情了,死了!
全身经脉被挑断,结局早就注定了。
那个他以为没什么用的世子,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切的结果。
那一问,不过是世子的不死心罢了。
答案,只有一声声的叹息,一声声的心寒。
一座无名的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悄然立起。
重新回到马车里,夜千泽低沉地吩咐着:“折返,走临川。”
“是。”
更加低沉的应答响起。
此刻,谁的心都如同铅一般重。
信鸽没有被杀,便会如常地落入暗中的那个策划者手里,可能安排在前路的阴谋就会转移到晋渊城,而他们折返,按照原路走,便能一路安全了。
折了眼线,对方想再盯着他们,也难了。
更别说在前路布下陷阱暗杀。
坐在马车里,靠着夜千泽,寒初蓝淡淡地看着窗外,马车在夜千泽的一声吩咐之下,已经掉转方向了,沿着原路折返。
马踏声踏踏地响起,伴着马车车轮辗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
风啸啸地吹进马车内,夜千泽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温柔地关上车窗,不让冷风吹进来,他在沉默,一张俊美的脸绷紧得如同大理石一般。寒初蓝知道他心情沉重,她何偿不是?
冷风扑在她的脸上,她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人带着十个人进来,客气有礼地对她说道:小生路过贵村,因天色已晚,无法再赶路,贵村的人都不愿意一次性收留我们主仆十一人,导致小生主仆十一人无处可落脚,还望两位好心借宿一晚……
那个晚上,那群暗卫,如同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扮乞丐,扮新娘子,扮和尚,扮秀才……每个人都演那得那般的好戏,就像一群逗比,笑死她。
如今却……
这世间事呀,总是变幻无常,让人难以掌握。
……
临川城。
一只信鸽迎风飞来,飞到一座红瓦高墙的院子里,落在坐在凉亭下弹着琴的那个黑袍男子的琴边上,黑袍男子依旧在弹着他的琴,悠扬动听的琴音在他修长的手指撩拨音宛转而出,回荡在院子里。
一曲终罢,男子才捉起信鸽,从信鸽脚下解下了那个小竹筒,从小竹筒里抽出了藏于其中的内袍碎片,看了内容后,他淡淡地笑了笑,低声自言:“倒是知道改道,还不算太笨。”
拍拍手掌,一条人影闪出来,似乎他就藏在附近似的。
“传令,马上赶往晋渊城!”
人影拱了拱手,不说话,一闪,又不见了。
站起来,黑袍男子的嘴边依旧噙着淡淡的笑,眼里却有着杀气,淡淡的声音似是来自天际:“昊儿呀,你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004 吃醋好呀,杀菌!

清水县。
金玉堂酒楼。
后院里,圆桌前,杨庭轩还像以往那般,早早地就坐在桌前,沏好了一壶上等的香茗,摆上一盘时令水果,以及一盘糕点。
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伙计们都小心地偷瞄一眼这位少东家,想提醒少东家,寒姑娘是不会来的了,又不忍看到少东家那落寞的样子,只能极力地忍着不说。
杨庭轩坐在老位置上,视线正对着后门,只要夜家送菜的车队一到,他就能看到那抹娇俏的身影。
在他身边的那张凳子上放着一件暖和的披风,今天的风太大,她是个怕冷的人,哪怕她每天都坚持着亲自给他送菜来,可每次来了之后,都会急急地倒杯热茶喝,还不停地搓搓手,说很冷,很冷。
他也劝过她,让她不必再亲自给他送菜来,大冷的天,在家里呆着取暖,活儿让工人做就行了,她说他是她最重要的客户,为了彰显出他的重要性,她这个菜老板必须亲自给他送菜。他知道,其实她就是看重他杨家首富独子的身份,看中他行事挑剔。
她能有今天,与她的胆大心细分不开,也与他分不开。
她把他当成朋友是真,但是那种可以利用的朋友。
轻轻地呷着杯里的热茶,那浓郁的茶香飘入他的鼻端,视线一直盯着门外,耳朵都不由自主地竖起来,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吁——”
一声清脆的喝斥从外面传进来。
很熟悉的声音!
杨庭轩马上就搁下了茶杯,站起来,快步走出去,在脚步跨出门槛的时候,他还不忘调整好自己的身姿及步伐,想在她面前保存着最好的风度。
一抹娇俏又熟悉的身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笑着正想迎上前,在看清楚那娇俏的面容时,笑容忽然被寒风冻住了,慢慢地僵在他的唇边。
那张脸,也是俏丽的,那身高,也是和她差不多的,那眼睛也和她一般的大,眼神同样清澈,还会透着狡黠,可惜,那不是她,而是她情同姐妹的傅怀云。
“杨公子。”
怀云跳下马车后,笑着向杨庭轩打了一个招呼,看到跟着杨庭轩后面走出来的那些伙计,她笑得更欢,一一和那些伙计打着招呼,然后招呼着伙计们帮她搬菜。
杨庭轩看向了那辆马车,除了马,除了车上的那些菜之外,再无他人。
“傅姑娘,你自己来的?”
杨庭轩问着。
怀云笑着点头。
捕捉到杨庭轩眼里的失落,她微愣了一下,想到杨庭轩刚才迎出来时笑容满面,瞧见她后,笑容就僵住了,又问了这么一句话,她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同情,却很残忍地提醒着杨庭轩:“杨公子,我姐姐昨天已经跟着姐夫走了。”寒初蓝这样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
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杨庭轩笑了笑,神情恢复过来,但眼眸深处依旧掩不住他的失落。
是呀。
她走了,跟着她家相公走了。
她的相公是当今摄政王府的世子爷。
他是知道的。
却习惯了天天在这里等候着她。
“也不知道初蓝现在到了哪里。”杨庭轩笑睨着怀云,怀云也眨着大眼望着他,近距离看,杨庭轩有点意外地发现怀云的身上会有初蓝的影子。不过他也很明白,怀云便是怀云,初蓝是初蓝,两者是绝对不能挂钩的。他看怀云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虽温和,却没有柔情。
怀云笑容敛起来。
寒初蓝才离开,杨庭轩便染上了相思,她何偿不是?她也很想念寒初蓝,很希望能长期跟在寒初蓝的身边。但她不能跟着去,主子也没有同意让她跟着,因为她是寒初蓝最信任的人,她必须要先留下来帮寒初蓝打理着这大片的菜地。
数百亩的菜地,用寒初蓝的一句话来说,她是大地主!没有人打理,是不行的。
要是换在现代里,寒初蓝拥有这么多的土地,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土豪了。
怀云没有说话,笑容也敛了起来,杨庭轩便知道怀云也舍不得寒初蓝,也在想着寒初蓝的好,很识趣地不再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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