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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迷惘的瞅了瞅四周,这些人跑的真快!
不过这是哪?安月糊涂了,她记得自己明明躺在自己刚刚买下的小窝中睡觉,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个荒郊野外了?难不成自己是梦游?
糊涂中的安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起刚才伸出去扭着二狗子的手似乎不像是自己的呀,低头一看,她愣了!
这手又细又白,但指甲瘪瘪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再瞅瞅那手心,竟然不少水泡和老茧,还有些旧伤痕!这竟然不是自己的手!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子一身布衣,面容憔悴的站在小河边,毫无留恋的跳了下去……
安月急忙向后看去,果然,就在不远处,那条小河!
伸手又掐了掐自己,会疼!
竟不是做梦!
难道……自己穿越了?
怪不得感觉有很多记忆涌向身体,明明很遥远却又很真实,看来那些村民们都将自己当成僵尸了,这个二狗子怕是被自己吓得昏了过去……
安月并没有对那个世界有太多不舍,因为她孤身一人,辛辛苦苦过到了二十五岁,要真说有难过的,那便是她那刚买的那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仔细理了理这幅身体的记忆,安月吃了一惊,原来安钩月从小受苦也就算了,但今年十六的花季年龄,竟要被齐氏算计卖给镇上的小商贩,虽说亲事还未定下,但依照齐氏那性子,定然会找一个利益最大、夫家最差的那个。
安钩月这些年被折磨的丝毫没有性子,一直期盼将来嫁人之后过的安稳,但没想到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于是破天荒的跟齐氏吵了起来,可想而知,齐氏那人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安钩月性子弱,绝望之下有了轻生之念。
在安钩月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慈祥的,但可惜早早就死了,死因和她也关系,而亲生母亲……安月皱了皱眉,原来这安钩月压根都不知道母亲是谁,连名字都不知道。
安月扯了扯被河水泡的发皱的布衣,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就要替这身子的主人好好活下去!虽说命是苦了些,可总比她前生食不果腹、生死不定的情况好得多吧!
前生,她是黑帮老大的遗腹子,后任老大生怕她将来抢了名头,三天两头派人追杀,她开始逃亡那一年也才十几岁的年纪,每天和狗抢食,在垃圾堆里翻衣服。
她二十岁那年,那黑帮老大惹了大人物,一个夜晚被人杀了,从此她的世界开始安宁下来,但她还是没钱,只能露宿街头,直到经常一起露宿的乞丐死了,她才过上了吃的饱穿得暖的生活,原来那疯乞丐是个抢劫犯,虽然没被抓到,但逃亡了几年之后精神出现问题,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可能是潜意识作怪,他即使不会花钱,也会把那些钱藏得好好的,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秘密。
安月对那乞丐很好,无论找到多少吃的,都会分一半给那疯乞丐,所以乞丐死了的时候,只信任安月,将自己那臭烘烘一直抱在怀里的枕头递给了她,她本来不知道这枕头里是什么,直到有一次觉得枕头实在太臭了,她想洗干净,剥了皮扒了瓤,才瞅见那一张张的红票子。
有了钱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利用那些钱将十几岁时丢了的青春全部捡了回来,买书,买衣,买房……
安月回头想想,现在重新回到了十六岁,虽说日子也不好过,可她还是赚到了。
利用脑中的记忆,安月顺着那条羊肠小道回了安家的小宅,一路上,少有几个胆大的躲在草堆里,看着她的动作,一看她向自己家走去,心里都想着,想必是这安钩月死不瞑目,找齐氏报仇去了!
这安家的小院子不算大,按现代的说法便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安月看到这院子之后,第一个印象便是厨房,原来这厨房放柴草的地方正是安钩月所住之地,看那透风的厨房,安月一股怒气游上心头,着实是为安钩月悲伤。
“砰……咣!”
屋门被打开,开门之人看见安月,顿时吓得楞了,手里的木盆都掉在了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儿才停。
“你没死?”安小喜惊讶的张着嘴,她明明听村里人说安钩月投了河的?怎么这会又好好的站在这?
安月想了想,这人便是安钩月的妹妹安小喜了,虽说年纪比她小上两岁,可这些年来总是变着法的整她,而安钩月只要稍稍反抗,便会被安小喜告到齐氏那里,绝对是一顿毒打。
“嘿嘿……”安月故意扯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气儿的样子,连那头发都水灵灵的,衣角更是滴滴答答在院口落下了不少水印,“小喜妹妹……”
阴森森的牙齿白花花的露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叫声连十里外的乌鸦都打了个寒颤,扑棱棱的飞走了,安小喜更是害怕,双腿抖了抖,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姐,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你……你要找就找……娘吧……我、我还没嫁人,不想死、不想死……”十四岁的丫头,哪里晓得骨气二字,顿时声泪俱下,手指颤巍巍的比划着,慌乱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泪水。
“嫁人……”安月嘴巴抽了抽:死丫头,都吓成这样还忘不了嫁人?才多大的年纪?十四岁?你那小身板该凸的地方长全了吗!
安小喜顿时打了个寒颤,安钩月可不就是因为和娘争吵嫁人的事才想不开寻短见的吗?自己提起嫁人不是更让她生气?
“不不,小喜不嫁人了,姐,你放心,小喜以后连年供奉,每年清明节都会买很多元宝蜡烛……不会饿了您的……”安小喜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道,那嘴张张合合,因为极度恐惧她连鼻涕都忘了擦,黏糊糊的液体都流到了嘴里,浑然不知。
安月不由觉得恶心,瞪了安小喜一眼,道:“我不吃元宝蜡烛!”
正文 第三章 吃了你的鸡
安月不由觉得恶心,瞪了安小喜一眼,道:“我不吃元宝蜡烛!”
安月这话说的也不阴森了,可是奈何对面那个傻妞就是没听的睁大眼看着她,片刻,心一横,道:“姐,我、我……我娘炖好了鸡,你、你不吃蜡烛就吃鸡吧……饱了就别咬我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到厨房那口大锅前,将那还没动一下的鸡端了出来。
安月乐了,恐怕这鸡是齐氏一听安钩月死了,当即杀的,看那地上还残留的凌凌乱乱的鸡毛,可见当时齐氏心里有多痛快!她可是知道,以前齐氏别说是吃鸡了,就是吃个鸡蛋,那也得等到心情好的时候!
不吃白不吃,反正是送上门的,更何况她还真觉得饿了!安月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了过去,安小喜一见“僵尸”走了过来,连忙将那盘鸡放到了院儿里的桌子上,自己则步步后退,离得远远的。
安月也不客气,直接用手撕开整只鸡,爽快的吃了起来。那安小喜一年也没吃过一次鸡呀,本来以为今天能尝尝鲜的,却没想到到手的肉飞了,再看看那安钩月吃的如此欢畅,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小声的砸吧砸吧嘴,可尝到的味儿却是咸乎乎的鼻涕。
齐氏在屋里睡了一辈子都没这么欢快的一觉,朦胧中觉得女儿在跟谁说话呢,吵的她不得安生,但一想这么好的日子,也就忍了没出声,可模糊又觉得有股香味散了过来,那味道越闻越像自己之前炖的那只鸡,沉睡的脑子顿时惊醒:该不会是闺女趁她不在先将鸡吃了吧?
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看眼前的景象,齐氏顿时愣了,自家闺女竟然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孽种将鸡吃了?
“挨千刀的小孽种!敢偷鸡吃!”齐氏哪里管她是人是鬼,直扑扑的冲了过去,瞅见旁边还有个大扫帚,索性拿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安钩月的身上打去。
安月曾经可是黑道老大的女儿,怎么能没有点防身之术?要真是弱质女流,流浪的那些年早被人砍死了,见齐氏扑了过来,安月不紧不慢的拿起最后一只鸡腿,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那齐氏哪里想到安钩月敢躲?愣是没停下来,摔倒了地上。
“哎呦!”这些年有安钩月做活,齐氏每日都是十分清闲,虽然吃不着什么好东西,可却也没耽误身子渐渐发福,圆滚滚的跌在地上,挣扎着好久才爬了起来。
安钩月回了自个儿家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小村,挨家挨户的人结着伴到了安家附近观看着,自然,他们不敢离得太近,生怕受了牵连,这齐氏平日里很是张狂,如今灰溜溜的跌在地上倒也有不少人张口叫好。
“小孽种!胆儿肥了?打你还敢躲!我叫你躲!”扫帚再次扑来。
安月怒目瞪了齐氏一眼,大口将那鸡腿上的肉啃了干净,将那骨头狠狠一甩,打在了齐氏的脸上。
果真是厉鬼!
这村民顿时唏嘘,村长连忙低头对着儿子说了几句话,眼神惊慌。
一扫帚终究是没打下来,因为连齐氏自己都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安钩月怎么变得这般狠厉,尤其是那副眼神,阴狠凶恶,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齐氏滚圆的身子抖了抖,脸上骨头打到的地方油腻腻的一片油光,安小喜见了,心慌慌的叫了一声“娘”,可碍在“厉鬼”的魄力,硬是没敢上前。
“死……丫头!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齐氏,心里也是怕的,可又想想,她齐燕儿从小到大,都是人怕她,恐怕连小鬼儿都不敢沾她的边儿,就算这死丫头成了厉鬼又如何?大不了寻来一盆狗血浇了去,看她还敢如此猖狂!
“齐氏,你希望我是人是鬼?”
安月嘴角含笑,那眼神中明明该饱含恨意,可实际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怒,仿佛真的只是在问齐氏的想法一样,但如此平淡出奇的话,却让齐氏心中一跳。
齐氏自然是希望安钩月是鬼,如果她是鬼,便分不了安烈留下的两份嫁妆钱,更不用时时看着窝心,虽然即使安钩月是人,她也没准备在她出嫁的时候赔上什么,可就是觉得这个小孽种占了安烈大女儿的名头,实在不舒服。她突然想到,安烈在的时候,那眼里从来就只有这个小孽种,即使死了,遗言也依旧为了这个小孽种!她也为了安烈生了一个女儿,凭什么不一样?
可虽说她心里想的是“鬼”,可现在周围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即使她齐氏有多胡搅蛮缠,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希望这孽种死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小喜的名声。
舒了一口气,齐氏转眼换了一个脸色,勉强挤上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道:“月丫头,你好歹也是我闺女,哪有当娘的希望自己闺女变成鬼的道理?”
“哦?”安月来了兴趣,看来这齐氏也并非真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那安小喜可不就是她的弱点吗?
“可是,众所周知,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找个奶娘照顾我,才娶的你,要说你是我娘的话,那也顶多算个奶娘,但我又想了想,‘奶娘’你产奶的时候,我都两三岁了,那时我可是已经不吃奶了……这么说你连奶娘都不算,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安月眨着无辜的眼,真切的问道。
那齐氏哪里听过这么刺人的话?脸色瞬间青了下来,想当年要不是安烈一个大男人带这个女娃娃不方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