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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惹来女人一阵阵闷哼。
红烛帐暖,良宵夜长,两副身体缠绵缱绻,好似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髓之中,地上滑落的凤冠霞帔沾染着那丝喜意,从那红帐之中透露出的律动身影,显得更是暧昧。
跳动的烛花不时的发出“刺啦”的声音,好似附和一般。
一场婚事,让这暗月山庄的所有人都高兴了许久,比新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只不过这新婚没过多久,两人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如今大量的人资物资都已经向赤夜国那三座死城运了过去,青鸾这等大度的做法已经传遍了整个赤夜,人心浮动,赤夜国皇室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刻若不出兵对付李清尘这个伪皇帝,那以后便再也找不到比这要好的机会了!
阳春三月初,西陵归于雁城出兵,出兵当天,无数百姓聚集在城楼之下,中间让出一条毫无阻碍的宽路。
这士兵兵分两路,一则从雁城出发跟随西陵归,其它多数人马则是从京都出发,两者在边境会合。
安月与西陵归同时走下城楼,从容淡步,如今她代表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农女或是商女,而是一个传奇,青鸾的传奇。
她小小年纪,手中却攥着无数资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仁慈的心,不惜付出一笔巨款去救助百姓!
安月神色淡然,心里头却实真觉得有些好笑,她若仁慈,那这天底下的人恐怕都成了活菩萨了!
只是在现在,她自然不会质疑所有人的看法,因为这个名声对西陵归有利。
她要的是不战而降,虽然不能让赤夜国所有的城池都放开城门,但相信,西陵归所到之处,不会有太多的血腥与反抗,与曾经那个杀神冷漠的他完全不同。
“等我回来。”怔了片刻,西陵归却只说了这几个字。
然而他们心中都懂,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这个主帅不会轻易放弃前线的事物回来看她一眼,这次,只有一鼓作气一个选择而已。
安月点了点头,眸光之中散发着浓浓的希翼。
只要西陵归成功收了赤夜国,那么以后他们便可以闲云野鹤,便可以翘首望南山,不再为朝政或是天下烦扰。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为了生存、为了身份到现在为了天下,这一路,之所以不曾后悔,便是为了以后为了他们自己。
两人相望,真心的爱意更让百姓们对这个曾经的杀神多了一分认识,这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他也有柔情的一面,甚至也许他的柔情也可以对着百姓。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起了这些年的平稳时光,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年安稳的生活是谁换来的!
松开安月的小手,西陵归立于军前,手中长剑高举,高喝一声:“出发——”
“慢着——”
与此同时,从人群中突然挤出了两道身影,似是赶路而来,风尘仆仆,只不过其中一人安月却很是熟悉。
百姓们立即骚乱起来,这大军再前,如此重要时刻,怎么可以如此儿戏,阻拦大军出发,如同扰乱军心,这罪过可不小!
西陵归目色阴沉,这两人之一的那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不过却并没有多少印象。
反观安月,此刻十分惊讶的看着来人。
两人一身道袍,满面胡渣,她熟悉的那人更是一身狼狈,如同乞丐一般,浑浊的眼神堪比老者,明明是个年轻人,可却如同老翁一般白了头发与眉毛,微微弯着身子。
齐怀容!
安月对他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甚至对他很是厌恶。
这个男人太过自私自信,当初他抛弃了安钩月,却以为自己是个痴情的男人,更对重生而来的她苦苦纠缠,当初他那父亲更是在她沅景楼开张之际毁她名誉,试图夺她孩儿!只不过后来离奇死亡,而齐怀容却口口声声说是她所杀……
那么现在是前来为他父亲报仇了不成?
安月不得不说,曾经的她虽然心狠,但是做事却不够果断,给敌人太多的余地,就好似这齐怀容,一次次的得罪她,但因为他与真正的安钩月有些情分的份上,安月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却不曾想,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初他消失之前,曾在她儿子面前说了几句不讨喜的话,让儿子那段时间总是心中不快,这她可是记得的!
“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拦大军动身!?”西陵归身边,青寒厉声问道。
安月与西陵归成婚没过两天,安月便将绿儿许给了青寒,如今也刚过新婚,却要与绿儿分离,那心里本就失落的很,如今冒出两个刺头,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
齐怀容并不吭声,而旁边那道人却死死的盯着安月,口中说道:“此乃孽障!并非真正的安钩月!”
一声厉吼,顿时让安月打了个激灵。
西陵归眼见安月面色难看,顿时有些怒气,剑拔弩张对准了那道士,眼神一动,便准备动起手来。
“凌王莫不是心虚不成!这妖孽祸国,若不让贫道收了她,那往后我们青鸾国的百姓定然遭殃!大家伙说说,最近这家家是不是都出了什么些怪事?”那道士连忙再次说道。
道士的话一落音,这些百姓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是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家家户户的狗都没了,就算找到的也都没了命……”顿时有一个人小声说道。
“是呀,我们家的狗也没了……”
这狗本就是看门的家伙,若是这家家户户都没了狗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安,只是拿这等小事来怀疑安月,真是好笑。
“诸位有所不知,这狗乃是除了人以外最有灵气的东西,看得见鬼怪妖孽,感受的到妖邪之气,它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这妖孽担心那狗儿坏事,所以专门暗中捕杀了去,以免将来被狗所擒!”那道士振振有词的说道。
西陵归哪里容得他再说下去,利剑顿时出手,刺向了那道士。
那道士脸色灰白,千军一发之际,安月张口道:“不要杀他!”
就算要杀也不能就这么杀了!
这人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百姓们心里头恐怕都有些信了,就算现在不信,这将来万一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必然也会牵扯到她的身上,何况,西陵归如今出征,这民心必须要一致才行,若是天下人怀疑她真的是个妖孽,那必然会认为西陵归是她的同伙,誓死抵抗。
不得不说,这齐怀容和这道士聪明的很,若是在其他场合,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然而此刻就不一样了!
有百姓们在,安月说什么也要考虑一下影响。
西陵归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有些暗恨。
他怎能不知安月心中想些什么?今日若是不将事情查清楚,那攻打赤夜国最好的时机便会就此错失!
那道士自信的冷哼一声,转身说道:“大家不要被这妖孽表面的仁慈所蛊惑!”
“你这道士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妃是妖孽?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百姓之中有人开口说道。
安月心中浮上一层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西陵归走到安月跟前,将她往身前揽了揽,轻声问道:“就算人心不古,我也能打下赤夜国。”
安月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西陵归有心护着她,就算不任由着这道士胡说,西陵归自然能攻下赤夜国,只是到时候恐怕国不是国、家不是家,要耗费多少时光更是不清楚,在这时间之内若是冒出什么能人异士,那风险便更加大了起来。
“无碍,听他讲下去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能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那道士原地看着百姓们转了一圈,肥宽的道袍微微扬起,气派十足。
“乖徒儿,你快说说,这安钩月因何是妖孽。”那道士开口说道。
齐怀容得令,一双浑浊的眸中露出阴狠的目光,盯着安月,说道:“各位!我齐怀容!原本是安钩月的青梅竹马!我二人私定终身,不过因为家父为难,我不得不另娶她人,但是我那妻子身体不好,才刚刚去世我便去了南口村求娶安钩月!可安钩月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曾经自杀投河过!在她投河之前,安钩月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被她后母所欺,连比她年纪小的妹妹都不敢招惹!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可那都是在她的父亲还在时学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更是不可能会那些稀奇古怪的种植方式!自从她投河活下来之后,性格大变,而这个女人虽然和安钩月长得一样,但是我可以确信,她绝不是真正的安钩月!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女人除了性格大变以外,更是心狠手辣,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身怀武功!安钩月在南口村十几年,怎么可能会那些?唯一的解释便是,真正的安钩月已经死了,而她附上了安钩月的身子,前来祸害人间!”
齐怀容双目爆红,透露出来的怨恨好似能化出两行血泪来!
安月轻抿着嘴,虽然齐怀容不怀好意,不过竟是巧了,让她猜的准确无误!
齐怀容说完,百姓们心里头对安月的怀疑更甚,无论古今,那妖孽就算是再好,在人们的心里也都是坏东西,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铲除的!
前一刻他们还在心里头称赞着安月的伟大,而后一刻,却听从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受了蛊惑。
她该说是人心难测,还是该说百姓们的爱戴太过廉价?
原本看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安月在某一刻心里头的确扬起了一丝保护他们的信念,但是现在,她只能说太过可笑!
而安月此刻却不知道,齐怀容之所以会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打击她,一方面是为了说出他知道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的心思有所浮动,那样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齐怀容的表情、态度,让所有人都看不住一丝虚假,而安月突然之间如同黑马一般冲入别人的视线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此刻,百姓们竟多了几分忌惮,纷纷向两侧又靠了靠,好像是生怕被安月这个妖孽吃了一般。
看到百姓们这个反应,那道士十分满意,才开口大声说道:“各位不用担心,贫道今日既然来了,那便是为了解除大家的疾苦,让这妖孽无所遁形,只要贫道略施法术,这个冒充安钩月的妖孽必然会原形毕露!”
安月见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妖孽,心中便有了思量。
这世上,虽然有鬼魂,但那相当于一个人的意识而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众人眼前,更不用说是原形毕露了!
信誓旦旦的承诺让百姓们开始蠢蠢欲动,看着安月的眼神也都越发不善起来。
“王爷,不如让这道士试试,万一王妃娘娘真的被什么妖孽附体也能除之后快不是?”百姓之中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安月冷冷的笑了笑,除之后快?
她若死了,那这安钩月可就算是真的死了!
她这段时间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是可以确定,这幅身体之中也只有她自己的意识而已,那个死去的安钩月根本不可能存在。
“道士之言不可信,无需商议,若是再不退下,必当以扰乱民心之罪论处!”西陵归冷声说道。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能杀了这所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