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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之言不可信,无需商议,若是再不退下,必当以扰乱民心之罪论处!”西陵归冷声说道。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能杀了这所谓的道士,就算想为安月正名也得找个合适的缘由。
“王爷三思,我们这家家户户的确出了些诡异的事情,大可让这道士一试呀……”
“是呀将军,万一真的有妖孽害了我们青鸾的士兵们怎么办?”
“就让道士试试吧……”
……
一言一语不停的响了起来,让安月面色有些发白。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而齐怀容更是得意的看着这个面色难看的女子。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安钩月必然有假!
仅仅过了片刻之后,安月突然眸光一定,冷声喝道:“我能否问问这位道士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施展法术?莫非是上了油锅炖炸一番不成?若是那样,就算我不是你口中的妖孽,到时候依旧成了亡魂一个!岂不冤枉?”
冷漠的声音好似冰刃一样,让众人有些心虚起来。
他们一方面想着安月的好,一反面又觉得安月的作为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妖孽的传闻,根本不需要多加论证,这心里便信了多半。
说到底,不过是骗人骗己,为隐藏在心里的自私与嫉妒找个借口罢了!
那道士自信一笑,说道:“贫道学艺多年,精通相术更是对各种驱邪法术十分在行,一看你的面相,贫道便知道你不该是这等长命之人,能活至现在必然有因,贫道开坛做法只需你的生辰八字、几根头发与一滴血液,绝不会伤了王妃娘娘的身子,这您放心。”
安月眉头一挑,忍住心慌的感觉,开口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就算本妃不是妖孽,但这名声却是被你毁了,更让这么多的百姓白白冤枉了本妃一场!你真当本妃是傻瓜?若是往后还有疯魔之人前来做法,本妃都一一应了不成!?”
百姓们一听,便知道安月这话里话外有些讽刺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希望能求个心安,若是真的出现了妖孽,到时候害了天下的人可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要是害到了自己的头上……
“按照王妃的意思是……”那道士微微顿了顿,问道。
安月眸光微冷,这阳光之下,冷冽的模样让人脊背发冷,那双绝色面容更是带着几分决绝,刻在所有人的心里。
“若是让本妃乖乖配合你做法也成,只不过你们二人拿命相抵!若是本妃不是妖孽,那你二人万箭穿心,城楼示众,抚我民心!”安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月说完,西陵归眉头一皱,道:“不必逞强。”
一个女人被说成祸国的妖孽,哪怕真的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的吧,尤其还是在这青鸾!
“我知道你可以用其他办法,更或者直接将他们拉下去,事后再洗我清白,但是这连两者效果不同,反而还会让百信们疑心更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了我们攻打赤夜的计划!”安月小声说道。
西陵归身子僵了僵,这才对着那二人说道:“你们若是现在退缩也来得及,本王与王妃必然不会计较,只是若是真的要动手,那便要立下军令状了!”
只要二人肯退缩,那么在百姓心里,这事还只是一个闹剧而已。
那道士一听,顿时有些慌张,眼神闪烁了两下,反观旁边的齐怀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要与安月不死不休。
“师傅,咱不是不怕她的吗,这段时间您已经不少次做法了,她的心智早就乱了,只要这次用了她的头发与鲜血血祭,必然可以成功的!”齐怀容一见那道士有些底气不足连忙小声说道。
齐怀容说完,那道士果真来了一些自信,向安月二人点了点头,道:“贫道二人愿意立下这军令状!”
不知为何,从齐怀容与那道士的视线之中,安月竟有些不安,突然想起前两次的昏厥事件,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巫蛊之术或是道家的法术虽然有些邪乎,但是不代表并不存在,否在在前世也不会流传了上千年,如今自己当作目标成为别人做法的对象,不由觉得有些身心发毛。
这二人一同意,这做法便势在必行起来,安月取下几根发丝,递了过去,更滴下一滴血色放入那道士的工具之中,地上摆着的无非是一些朱砂符纸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捉鬼降妖”东西。
那道士将安月的发丝放于火盘之中,嘴中念念有词,而她的血液,更是与另一种同样是血液的东西冗杂在一起,最后混以发灰,用毛笔沾着这血红的液体写着她的生辰八字贴在了工具之中的一个小稻草人上头。
顿时安月心中一缩。
伴随着符纸不停的燃烧和那道人怪异的动作,安月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思维更好似被人圈禁一般!
难不成,这道士真有这能邪才?竟然真能让她的灵魂出体不成?
“月儿,是不是不舒服?”西陵归看着安月发白的脸色,连忙问道。
安月心中一凛,指甲扣入掌心,一阵疼痛让自己的神智变得清醒了一点,强撑着说道:“无碍……”
不论如何,此时此刻,不可以让任何人发觉她的不适,哪怕是西陵归都不行!
若是她真的倒在这里,妖孽之名坐实,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还有西陵归,若是知道她真的不舒服,肯定会放弃出兵,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拂尘挥舞,符火攒动,一点点的侵蚀那个稻草人,而安月只觉得自己的神智也好似处在火焰之中一般,疼痛、痛苦。
安月这才真的确定下来,前些日子的两次昏倒与这道士脱不了关系!
当时的她昏迷之时,一样有这样的感觉,更是只觉得灵魂已经抽离一般,若不是那佛香……
对了!佛香!
安月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放在了那白玉佛散发的香味之上,冥冥之中似有梵音入耳,让之前怪异的感觉减淡了许多!
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已经颇感神奇了,然而此刻再次感受到了一次!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类解释不了的事情,也许这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安月虽然有白玉佛护身,但是神智却还是受着很大的冲击,好似灵魂会在片刻之间与自己的身体剥离一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月的手心早已被自己剜除了深深的伤痕,长袖之下,缓缓有血液滴出,好在她与众人相距甚远,再加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道士身上,才没有被人发觉。
而她的发丝之间,更是浮上了层层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慢慢的,当那稻草人彻底被符火吞噬的一丝不剩之时,那道士诧异的看着安月,嘴巴微微的张着。
“师傅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妖孽已经被除了,是不是?”齐怀容紧张的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无事,明明不是长命之相……灵魂一出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道士口中呢喃着,虽然声音其小,但所有人都听的极为清楚!
这一刻,谁都知道了,这道士,失败了!
安月极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从表面看去,她的这幅模样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空晃着的身子有多么虚弱!
面对着众人,安月的嘴唇微带着几分苍白,淡淡的说道:“各位也都看到了,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本妃若真是他口中的妖孽,现在哪里还会有命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妃身为女子,却肯取血摘发给他一试,还不能证明本分的诚心?莫不是真让本妃被迫承认自己是妖孽大家才肯罢休?”
安月说话并非声色俱厉,却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那道士脸色难看的很,这才想起刚才立下了军令状,连忙说道:“再试一次、让贫道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安月冷冷的看着他目光滑到那地上放着血液的盘子之中,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我且问你,你那盘子之中除了我的那滴血以外,那血红的东西是何物?”
“狗血。”道士一愣,随口说道。
“呵呵,狗血?”安月冷笑了一声,“我想今日之事你准备不少次吧?城中家中丢狗的难道不是你为了取血所杀?所谓怪事,不过都是你的强加之罪,本妃虽然已经给了百姓的面子配合你一次,但你真当百姓们是傻子吗?再试一次?这一次次何时是个头?若是耽误了行军吉时,你担待的起?”
这一次已经让她好似丢了多半条命一样,自然不会让这人再试一次,甚至眼前的这场闹剧,必须快些结束才行,因为她的眼前,已经看不到清楚的身影了,连着阳光都觉得刺眼,这百姓甚至身边的西陵归,好似都已经成了模糊的影像。
那道士被安月道明了欲加之罪,身子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心中深知,这女人绝不可能让她有第二次尝试的机会!
“王爷王妃,饶命呐,这都是我这徒儿的意思,贫道没想前来叨扰王妃呀……”道士立即扑跪下来,对着二人边磕着响头便叫道。
安月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有力量再去多说什么,也不给他人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开口道:“扰乱军心,放箭!”
安月的话在这士兵耳中和西陵归的命令无异,此刻她一声令下,顿时便是万箭齐发,出手之人皆是西陵归训练的精兵,那箭矢飞去,落差最多不过一步之遥,而齐怀容与那道士转眼之间成了刺猬一般。
齐怀容到死还是瞪着眼,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安月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痛下狠手!
更是不明白当初深情款款的女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绝情!
他齐怀容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那被妖孽附身便是他安慰自己的方法,说到底,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安钩月与之前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二人一死,当即便又下人主动将他们挂上了城楼之上。
安月有些恍惚的神色转向西陵归,满面笑容,柔情似水。
“凌王妃恕罪——”
两具尸体被挂上城楼,百姓们才知道惶恐起来,纷纷跪在了地上,乞求安月的谅解。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安月冲着西陵归柔声说道。
西陵归扫视众人一眼,既然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安月,他自然也可以放心离开,轻柔的目色最终落在安月的身上,薄唇不舍的朝着她的额间轻轻一点,万分不舍。
“出发!”
西陵归放开安月,一跃上马,黑甲之下,傲然军姿让人仰视,在百姓叩拜之中渐行渐远。
不知站了多久,眼前没有了西陵归的身影,安月这才转身木然的走着,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绿儿一向心细,见她神色恍惚,身子有些微晃,立即察觉其中不对,在安月身子快下倒下的一刻将她搀扶了起来,立即将带上了马车送回了沅景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姬燕与花行云本就在其他地方看着这大军送行,直到安月被绿儿塞进了马车之时才知道大事不妙,第一时间的赶了过来。
“奴婢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夫人被那道士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