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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灰色的丝绸被隆起他的身体,挂在衣架上的盐水快见了底。
裴锦轻叫了声,“沈先生。”
他没应声。
裴锦有些急了,什么老毛病,周医生也不说清楚,不会死了吧。裴锦一阵胆寒,撞着胆子走进床边,“沈先生,点滴吊完了。”
“沈先生?”
“沈晔庭?”
沈晔庭终于醒了,转过身面向她,睁开眼睛。
裴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带着酒意的眼睛里布着血丝,整个人慵慵懒懒的。褪去所有的气势,他也是个凡人,也会生病,也需要人关注。
“我帮你拔针吧,我只会一点急救的,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裴锦搓了搓冰凉的手,坐在床边,准备帮他拔针。
“你吵醒我了。”沈晔庭忽然开口。
“啊?”
裴锦手一颤,针管就回血了,她赶紧拔掉,用床头柜上的卫生棉按住血点。
“我流了很多血。”
“我……对不起,周医生临时有事。”
沈晔庭倚在床头,平平淡淡的说,“我有点疼。”
裴锦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一会就不——”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沈晔庭突然疯了似得,把她拖起来,吻着,压倒身下。
裴锦觉得整个身体陷进一团巨大的棉花里,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酒的,药的,他哪里像病着的人,伏在她身上强势且不容抗拒。
他一手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一手钻进没系好的大衣里扣住她的腰,往上托着,托着,要把她揉进身体离去,吸进身体里去才好,整个儿都是馨软的芬芳,像是捧着一掬水,怕把它化了撒了丢了。
她一定被吻是疼了,否则,为什么要哭呢?
☆、第28章 只影天涯
沈晔庭咬着她如同被蜜蜡浇筑成唇;柔软饱满得令他发疯。她前世一定是只蜜蜂;采了一生的花蜜,占得一身的花粉,所以这辈子身上无一处不散着馨软的花香。
偏偏裴锦还在他身下挣扎扭动身体。
身上无一处不冒出火焰,他低咒了声“妖精”。
他晕晕沉沉的,觉着自己走进了花团锦簇的迷宫;到处都是她;被撞到在地的彷徨无助她,被团委书记训话的可怜兮兮的她,不会用筷子傻乎乎的她;在井里冻得发烧的她;大雨如注还咬他要拿花的她;三级跳跳得把头都埋进沙池的她……
还有她练拉力器锻炼胸肌的样子,他闷闷笑出声,手掌从腰际伸进羊绒衫里;滑过一片细腻的肌理;摸到了丝质的棉罩;迷驰神醉的地方。
手掌绕了一圈到她内衣扣子处。
沈晔庭突然觉察到脸颊上有温热湿润的液体。
她一定被吻是疼了,否则,为什么要哭呢?
理智有逐渐回笼。
沈晔庭身体僵硬了一会,半晌后一手撑在床上,直起上半身,一手给她擦着泪。
裴锦唇瓣是饱受摧残的红肿,他是属狗的么,咬得那么狠。
裴锦挥开他的手,心里有千万委屈,她只是来看他盐水有没有吊完而已,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
眼泪簌簌的越掉越凶,她不要他擦,一时间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别动。”沈晔庭声音沙哑。
不跑才是傻子呢,裴锦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他就是纹丝不动,反而脸色愈加绯红。
“别动!”他加重语气,话锋一转,“你这么引诱我我可不能保证做出什么。”
“流……流氓。”裴锦气得发抖,再怎么用劲都逃不出,索性不敢动了。
他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似的,软倒在她脖子边,整个上半身又如山般压了下来,严丝密合的让她喘不过气。
“沈,沈晔庭,你起开点,重死了。”
好一会后裴锦觉得自己都快断气了,他才慢悠悠地侧过身。
裴锦胸腔里顿时进入一大股空气,整个人活泛起来,找准时机就滚下床逃走。
“啊。”
沈晔庭拉住她,“一你吵醒我了,二你拔针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白流了我那么多熊猫血,三你对我意图不轨。现在,你得好好补偿我。”
“你,你血口喷人,看着你正人君子样的,你怎么这样呢。”裴锦气得发抖,又动弹不得,双手被他牢牢钳制住。
沈晔庭突然一阵猛咳,放开她,“去,给我拿些药来,就在桌上。”
裴锦失去钳制就跑,哪里去管他死活,可是后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该不会真给死了吧,他要是死了那她全家都得遭殃。
脚步硬生生停下,裴锦还是倒了杯热水,帮他拿药。
他接过水杯药片,乖乖喝了。
“你把那袋盐水拿来,帮我注射。”沈晔庭说
“我,我不太会,拔针会,插针不太会。”裴锦把杯子放下,绞着手指,她从没干过插针的事。
沈晔庭沉默,额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唇角紧抿,沉默地望向她,眼里的黑色漩涡快要把她吸进去。
裴锦咬了下唇,觉着他病情严重。安慰自己他死了对自她也没好处,默然拿起盐水袋,挂上衣架。
沈晔庭一丝不苟盯着她不甘的脸,弯起嘴角。
输液管弄好之后,裴锦两指捏着小小的针头,针尖渗出水珠。
沈晔庭笑了下,主动伸出手背,说,“可以了。”
裴锦看他炫目不轨的笑容,有瞬间地想走,不给他插针。
她吞了口气,咬着下唇,唇凑近他的手背找静脉。
房间灯光微弱,沈晔庭把床头的壁灯打开。
霎时一切都亮堂起来,裴锦眼睛一花,差点插错血管。
她仰首匆匆看了他一眼,四目交汇的刹那她有点心慌意乱,不知怎的,耳边冒出周小雨的话,“其实女人呐,内心里都希望被喜欢的男人□□,什么强吻啊肢体虽然在反抗,内心里却在说来的更凶猛些吧”。
裴锦觉得自己真是被周小雨给洗脑了。
沈晔庭手一抖,裴锦紧张的又抬头,看见他在咬牙隐忍,刚才晃神时,不小心插到了他的骨头……
“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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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晔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说,“继续。”
裴锦又插了两针,还是没□□血管。
其实他的血管很好找,手腕绑起皮带,青筋跳起,只是她一直插偏,插不进。
“我,我不行了,我真不会,还是等周医生回来吧。”裴锦束手无策。
她的手是冰凉的,可鼻尖却渗出细细的汗珠,沈晔庭不敢去看自己的手背,怀疑静脉都戳烂了。
“这样。”他扶住她的手,不胜精准□□青色的血管。
“回血了。”裴锦小声尖叫,输液管里回出一小段鲜红的血液。
沈晔庭迅速调节盐水输出速度,输液管里的血液不一会就随盐水没入血管。
裴锦吁出一口气,他的手掌还盖住她的手,带着特有的温热干燥,裴锦尴尬收回手,目光转向别处。
“咳,你去玩会电脑,就在阳台边的桌上,待会帮我拔针。沈晔庭指了指几米开外的办公桌。”
针都插了,这时候再矫情也没意义。裴锦说,“你睡吧,大概还有2个小时就好了,我帮你看着。”
“刚才,对不起,我醉了,再加上你穿得那么少有引诱我的,我就有些冲动,别介意。”
那张光风霁月的脸上说出如此与事实不符的话语,裴锦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密码是SYT191610。”他说。
裴锦一试,果然顺利打开,谁的生日?
纯黑的桌面。选了部电影,露水红颜。他在视频网站还是VIp。网速快得不可思议……
裴锦白皙的脸上散射出电影各色光彩,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像只蜷缩成一团的小花猫。沈晔庭看了她一会儿后合上眼睛。
今夜对他们两来说都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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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是在他怀里醒来的,热醒的,一动就撞上某人坚硬的胸膛。完全在他胳膊里动弹不得,她往上钻才发现他也醒着,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地深沉。
“早安。”趁她还在迷糊中,沈晔庭轻啄了下她的唇。
她顿时像只抓狂的小猫般张牙舞爪,“你,你……”
“是你赖在我身上的。”沈晔庭目光转到她四肢上。
裴锦一愣,才发现两人侧卧抱着的,她的右胳膊环住他精瘦的腰,她的腿也不安分搭在他身上。
裴锦双颊绯红,挣脱出来。除了大衣,其他衣服还完完整整穿在身上。
沈晔挺猜到她在想什么,“昨晚你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吵醒你,就把你抱到床上,自己拔了针。”
“你会拔针,那你还——”裴锦佯怒。
“当然,我可以对你负责。”
“负什么责,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鬼才要他负责呢。
“可是你都——”
“我们什么都没干啊,你又没对我怎么样。”
“对,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的确没对你怎么样。”沈晔庭含笑,目光带着谈判家特有的狡黠。
裴锦发现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你,混蛋,无耻,流氓。”
“谁混蛋,谁无耻,谁流氓啊?”周医生进门来,抚掌大笑,“呦,原来是你混蛋,你无耻,你流氓了。把人家女孩子怎么了?可要负责的喔。”
“我,我不和你们说,你们是一伙的。”裴锦穿好大衣,急匆匆出门。
脚还没踏出去,谢晴就风尘仆仆赶来。
谢晴后悔大发了,就知道沈晔庭对女儿意图不轨,自己还把女儿留在这里,这不是狼窝吗?
“妈。”
“谢阿姨,昨晚多亏了裴锦给沈先生吊盐水,喂药。一晚上都没睡,辛苦她了。”周医生说。
沈晔庭倚在床头,睡衣整洁,面色大好,说,“她玩了一晚上电脑,辛苦她了。”
谢晴拉住她的手,上看下看发现没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回到“没事没事,应该的。”
裴锦嘟起嘴,嘟哝着,“什么应该的。”
谢晴拍了她下,说,“我先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裴锦跟她一起下去,周医生拉住她,“等会。”
“干嘛啊?”裴锦没好气。
“他手提开机密码多少?”周医生问,见谢晴走远了,才对她挤眉弄眼道,“他可是从来都没让别人碰过他的电脑呢。”
“我不记得了,你自己去问。”裴锦甩开周医生的手,沈晔庭灼灼的目光她真承受不住,脚底生风般逃离。
一路回到谢晴卧室,洗刷完毕,再过去找谢晴。
“妈,管家太太儿子有没有事?”
“没事,幸好那个人只是撞伤了,并没大碍。现在在和交警协调呢,陪医药费。”谢晴揉着面团,想了想说,“昨晚沈晔庭病得严重吗?”
裴锦一本正经说,“挺严重的,一直冒汗,吊了两袋盐水才好,妈,他什么毛病?”
“胃炎,前几年应酬喝酒喝多了,现在喝多了就发烧。”谢晴说。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会告诉爸爸吗?”
“不会,沈先生不是那样的人。我在这干了四年了,他虽然不常回来,但是对她的为人我还是很放心的。”谢晴说。
“哦。妈,我们中午去买点东西吧。”裴锦拉住她的胳膊。
“又买东西,别乱花钱。”谢晴看她耍赖的样子有些无奈。
“和宿宿一起去,他明天放假,你还没见他呢,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