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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坐坐。”校长笑眯眯地招呼顾芸初赶紧坐下，还起身亲自为顾芸初沏茶。
坐？坐哪里？唐泽旁边么？顾芸初瞧着会客厅一单一双俩沙发，只觉得有点牙疼。
“不用了校长，我还是站着就好了。”
校长抬头看了一眼正盯着棋盘的中年男子，见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完全在棋盘上，便笑道：“你叫顾芸初，是吧？还没恭喜你拿到射击第一名。”
“谢谢校长，这都是教官教得好。外带运气好。校长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便是了。”顾芸初瞧着那弥勒佛似的笑脸，只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既然小顾这么爽快，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校长将那杯新沏的茶放到了顾芸初面前，终于不再绕弯子。“小顾，你有没有想过参军？”
“参军？”顾芸初眨了眨眼，回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下棋的俩人，原本诸多疑惑现在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了是了，方才在门口感应到了那俩人，应该跟唐泽一样是军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军人。弄不好是特种兵。见过血，身上有人命的那种。难怪身上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跟杀气。说起来，唐泽身上也有淡淡地血腥味。
不等顾芸初开口，校长便主动帮顾芸初解了疑惑：“不是义务兵，也不仅仅是志愿兵。”
尽管校长说的并不多，但顾芸初倒是听明白了。九九年正值新的《兵役法》修订颁布实施。里面清楚明白的规定了士兵包括义务兵与志愿兵两种，义务兵服役时间两年，义务兵服役期满后，根据军队需要以及本人自愿，经团级以上单位批准。可以更改为志愿兵。至于志愿兵，则实行分期服现役制度，至少三年，一般不超过三十年，年龄不超过五十五岁。
顾芸初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前世时自己娘亲后来认了个大闺女。她就是嫁了个军人：当年刚嫁时，她老公是营长级。三年后，女儿两岁时，成功晋级团级。据说若升不上去，就得乖乖退伍回老家。
不是义务兵，也不仅仅是志愿兵，那么剩下的也就是志愿兵里头精英中的精英的特种兵了。顾芸初轻叹了口气，正如自家迷你小呆龙预料的那般，这一次果然又树大招了风。
“小丫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中年男子说完，便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谢谢您的错爱，对不起，我不愿意。”顾芸初并没有多加考虑，直接选择了拒绝。若是前世没出事那会儿，或许还有过参军的想法。可那会儿，顾芸初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自己是个女孩子啊，参军当文艺兵不成？
文艺兵什么的，根本就不在顾芸初考虑范围内。前世如何暂且不提，就今生，就她那唱歌杀伤力，估计一嗓子下去，能吓晕过去一大片儿。到现在家那边现存所有ktv她都是谢绝上门的黑名单首位。
至于中年男子所提的特种兵，那更不可能了。即便所杀的都是大坏蛋，杀人后依旧会有福报反应，会翻倍倒扣福缘积分。今日因明日果，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为了自家小命，还是远离比较好。更何况……顾芸初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双人沙发上的唐泽，发现他正巧抬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顾芸初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
中年男子完全没料到顾芸初会选择拒绝，一个不提防，直接被茶水呛了一下。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眯着双眼，怒意一下子宣泄了出来。面对中年男子常年处于上位者自然而然带着的威严，顾芸初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压力，突然增大了好多。
“那个……我视力不行啦。”顾芸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若我没猜错，您之所以想拉我进军队，是因为我那射击天分吧。”
“视力不行？”中年男子拿起原本摆放在茶几下面的一本讲义夹，显然不相信顾芸初的说辞，“顾芸初，三个月前高考体检时，左右眼都是5点2。”
“背下来不就行了。”顾芸初知道说自己是近视眼，漏洞有不少。不过这会儿她还真的视力有点问题。聚瞳术有个很严重的后遗症，那便是使用之后一个礼拜内，视力会下降很多。这期间，得补充营养，多吃富含胡萝卜素、核黄素的食物。而且还得忌口，像辛辣湿热寒凉之类的食物最好一点儿都别碰。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顾芸初估计就只能喝清粥了。
“……”很显然，顾芸初这番说辞，在场三位男士，都不相信。非但不相信，还一致觉得顾芸初这是在推脱。目的，自然是逃避参军。
想到此，中年男子越发地生气。他早不记得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被底下人拒绝了。在他的意识里，底下的小啰啰除了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对于那些个不听话的，只有……
而顾芸初像是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来自中年男子浓郁的杀意，很随口地说了一句：“您也说是三个月前了。高考前看书看狠了点，暑期又整日对着电脑，视力下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中年男子怒极反笑：“那今天射击结果你怎么解释？”五发子弹全命中十环不说，还打在同一个弹孔上。
“我戴了隐形眼镜。”顾芸初低头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戴，好难受。”
“你别再揉了。”唐泽站起了身，径直走到顾芸初的身边。其实唐泽打从顾芸初刚进门那会儿，便留意到顾芸初的眼睛有点红红的，瞧着不太对劲。
“那个……我可不可以先回宿舍，把隐形眼镜取下了。”顾芸初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唐泽伸过来的手。
“你这样，得去医院。”唐泽皱着剑眉，小声念叨了一句。
“小陈！”多疑，或许是身为上位者惯有的毛病，唐泽的话无意间提醒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立马叫来了跟在他身边的警卫小陈。
“到！”原本就守在门口人高马大的小陈敲门走了进来。
“你带这位同学，去医院瞧一下眼睛。”
“是！”
顾芸初并没有拒绝，只不过中途先回了趟宿舍，取下了所谓的隐形眼镜。隐形眼镜被心细如丝的小陈警卫顺手拿走了。顾芸初也没在意。反正到了医院，怎么检查都不会改变她是四眼妹的结果。
因为插队的关系，顾芸初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正如顾芸初所言的那般，两只眼睛都有近视，左眼350度，右眼300度，因为第一次戴隐形眼镜，所以有点点结膜炎……望着有些失望又暗中松了口气的小陈，顾芸初知道，这一次赌对了。
虽然不清楚中年男子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军中很有地位。他想让自己参加特种兵，而且连具体岗位也已经决定了，那便是狙击手，n米外取人性命的那种。可惜，她现在近视了，属于伤残人士了。大型竞技体育里有见过戴着眼镜参加比赛的射击手们，可鲜少有狙击手戴眼镜的。诚然，可以通过激光手术恢复视力，可激光不能恢复到最佳视力。
ps：
家有熊孩子，真的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哎~~
☆、第一百八十五章诅咒，世间最恶毒
唐泽静静地陪在顾芸初的身边，一言不发。毕竟多年的同学，更何况之前俩人关系一直就很不错。顾芸初的反射弧再长，也察觉到唐泽跟之前军训时不太一样，整个一移动大冰川，24x7不间断地往外散发着最新制造出来的冷气。
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吧。顾芸初有点点心虚。回学校这一路，原本就有点点憋闷的吉普车里，越发的沉闷，压抑的很。
“为什么不愿意？”唐泽沉默了很久，还是想知道答案，“我要听真话！”
真话？顾芸初不知道还能跟唐泽说些什么。之前在那校长会客室里，当自己跟那位中年男子说出“不愿意”这三个字后，中年男子的脸当场就变了色。一旁很有眼色的副官当即搬出“参军=爱国”这一理论。
顾芸初并不认同这一观点。难道爱国只表现在参军上？因为不参军所以就不爱国了？有一件事儿顾芸初心里清楚着，中年男子想要她参军，表面上是看中了她的射击天赋，想让她成为特种兵，报效国家。而实际上，中年男子一直在找一些没什么背景，却能力不凡的人，不论男女。想着将这些人重点培养成“亲信”，关键时刻时当秘密武器使用。即便失败了，也跟他没多大关系。若是侥幸成功，或许有功成名就的一天，可更多的时候是兔死狗烹。
说白了，中年男子就是想找一批能让他登上权力最高王座的炮灰，为他流血流汗甚至丢小命。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隐秘的事儿，顾芸初自然是通过迷你小呆龙这位最大最彪悍的泄密者才知道的。对此，顾芸初很是无语，难道她就真的是那种很容易被人忽悠的炮灰？
谁比谁更笨么？顾芸初自知就她那点子小心思，充其量也就是只小狐狸，是绝对玩不过那些个职业当官的老猎人滴。老话怎么说来着，惹不起。躲得起。既然知晓了中年男子那终极目的，顾芸初不趁早闪人，难不成还真打算当炮灰不成。
至于唐泽……作为老唐家第三代里头佼佼者，唯一的男孙。自然不可能像她那样被当成炮灰，随意牺牲掉。顾芸初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唐泽，沉默了片刻，给了一个唐泽比较能接受的理由。
“虽然我没有姚婷婷那般有严重军人情结，对于那些守卫我们的国家，流血流汗甚至牺牲生命的军人，我也很崇拜。若有可能我也想穿上那身军装……”
顾芸初的话让唐泽看到一丝希望，可他知道肯定会有后文。果不其然，顾芸初没过多久便转变的话锋。
“可是……爸爸发生了车祸。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老。身为长女我不可能丢下一家老小。肆意而为。”
“所以你拒绝了第一学府的特招邀请，选择了距离家最近的f大？”
“是。”顾芸初点点头，索性将之前从未跟唐泽提过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他俩确实需要好好地沟通一下。
“以后，即便结婚嫁人。我也可能离开家中老人以及妈妈太远。”
“现在交通那么方便，火车提速了，你想回娘家随时可以的。”唐泽发现顾芸初在未来规划这个问题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持。这让唐泽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未真正地了解过顾芸初。很多事情上，顾芸初会选择迁就，但这个未来规划这个问题。或许在她规划最初时，便已经决定舍弃牺牲某些事。好在，山不就我我就山，自己也不笨。
“既然芸儿你选择南方，那我只好迁就你了。”唐泽伸手抓住了顾芸初的手，却被顾芸初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唐泽。还记得上一次会面时，我说过的话么？”
“你是说朱门跟竹门？”唐泽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又想找什么借口呢。放心吧，来时我跟爸爸妈妈他们提过了，妈妈原本就喜欢你。爷爷脾气虽说古怪了点。但因为我受伤的关系，他什么话也没说。倒是二姑偷偷的跟我说，她很支持我追你。”
顾芸初并没有说话。
事实上，很多事唐泽还不如她这个外人清楚里面的沟沟渠渠。唐老爷子有三子一女，因为老三刚出生没多久便不见了，所以目前在身边的就大儿子，二女儿以及四儿子。老大唐国兵，选择参军，因为之前上交隐形战斗机2019j23版图纸，刚从少将晋级为中将。老二唐国敏在文化部任副部长。最小的儿子，便是唐泽的爸爸，走的是从政之路。目前刚从地方调至中央后补委员，是重点培养对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