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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听我说,”她挽起绍利亚克的胳膊,很快地说道,“外面有一辆灰色的伏尔加,是来要您的命的。我想保护您,尽管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成功,您坐在这张凳子上。”
绍利亚克戳不作声,顺从地坐在板凳上。娜斯佳从旅行包里取出装有热咖啡的保温瓶和两只塑料杯子。
“想喝吗?”
绍利亚克摇摇头。
“想喝我就倒。为了等您,我已经冻僵了。是这样的,帕维尔·德米特里那维奇,有人要绑架您,我的任务是把您安全地带到莫斯科。我不知道您的来历,也不知道什么人如此急于把您搞到手,但是我必须完成交给我的任务,听明白了吗?”
绍利亚克点了点头。
“您听清楚了吗?帕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您会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装聋作哑?”
“我听着呢,您往下说吧。”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我接着往下说。我请您做几件事,不是帮我个人做事,而是这样做有好处。第一,我请您马上回答我,您想不想活着到莫斯科,或者您自己有别的什么打算?”
“我想。”绍利亚克微微一笑说。
“那我提出第二个请求:您要相信我并且听我的话。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把您带到目的地,这我已经想好了,但是目前我不能把详细的计划告诉您。您要知道,您单身一人是到不了的,有我帮助还有机会,所以您不要妨碍我利用这种机会。您同意吗?”
“我不相信,但也只好如此了。”
“那好。第三,让我们认识一下。我名叫阿娜斯塔霞,可以简称娜斯佳,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可以用‘你’来称呼我。不要把手伸过来,伏尔加上坐的人正严密注视着我们,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刚刚认识和商量了什么事。”
“您可以叫我帕维尔,请给我倒杯咖啡。”
“我刚才不是说过,要用‘你’来称呼我。”娜斯佳以责备的口气说,递给他一只杯子,倒上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还不习惯喝咖啡。天哪,您怎么喝这脏东西!”
他厌恶地呷了几口,皱起了眉头。
“这咖啡不错,”娜斯佳说,“奇怪,您怎么不喜欢。”
“我喝不惯咖啡,我从来不喝它。”
“但是您自己让我给您倒……”
“把咖啡留给坐在伏尔加车里的那个人吧,如果他真的会跟着我走。”
“我想,如果他跟踪,我们是会发觉的。现在我们就去坐火车前往萨马拉,明天住进旅馆,后天飞往叶卡捷琳堡。”
“为什么?您不是打算把我带到莫斯科,难道不是吗?”
“正是,所以我们要飞往叶卡捷琳堡。伏尔加上的那个人您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
“司机呢?”
“也看清楚了。”
“换一个环境能认出他们吗?”
“没问题。”
“那好,走,去火车站。再次请您用‘你’称呼我。”
“这一点我不答应,我看没有必要。”
“好吧,”娜斯佳表示同意说,“这样可能更好一些。”
她把保温瓶塞进旅行包,把背带籍在肩上,站了起来。
一走进车厢,绍利亚克就在角落里占了一个位置,安顿妥当后闭上了眼睛。
“您睡觉?”娜斯佳小心问道。
“不。”帕维尔答道,没有睁开眼睛。
“不想问我什么吗?”
“不想。”
“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
“好吧,”娜斯佳继续说,“我最初同你交谈时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一开始你好像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事。看来你确实知道许多事,你有理由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
她打开提包,取出保温瓶,又喝了一杯咖啡。她很想抽烟,但是抽烟必须去车厢连接处,留下帕维尔一人在那里她又不放心。她掏出一支烟,又拿出打火机,用手指头旋转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车厢里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人物,但是,她,娜斯佳,对这条路不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下一站。再说,绍利亚克自己也可能逃跑。
“走吧。”她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
但是绍利亚克依然闭着眼睛坐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
“去哪里?”
“去连接处。您不是想抽烟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谢谢。”娜斯佳回答说,努力掩盖着自己的惊讶。
他站了起来,首先向车厢门走去。连接处很冷,他倚靠在侧壁上,两手插进口袋,又闭起了眼睛。娜斯佳以为他要站着睡觉。
“您不抽烟吗?”她问道,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不抽。”
“从来不抽?”
“不抽。”
“听着,帕维尔,难道您对为了把您带到莫斯科我打算如何行动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但是您答应听我的安排。”
“是的,答应过。”
此后,在抵达萨马拉之前,他们一路上沉默不语。绍利亚克依然闭着眼睛坐着,而娜斯佳则望着窗外沉思。灰色伏尔加上的人一定看见了她,这也好,他们应该明白,她认准了他们和车号,别再打帕维尔的主意。他们应该知道她是个危险的见证人,应该把她收拾掉。但是,在收拾她之前,他们至少应该搞清楚她是个什么人。要是敢对她下手,全国的警方都会动起来……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绍利亚克旁边坐着的这个女人是谁时,绍利亚克的安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从火车站到旅馆他们是步行走到的,尽管娜斯佳的双脚早已冻僵。
“您大概没有忘记我没有身份证吧?”在离旅馆大门几步远的地方,绍利亚克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
他们走进宽敞舒适、放着一盆盆鲜花和棕榈的旅馆休息大厅,沿着楼梯登上三楼。女值班员抬头看到娜斯佳后亲切地露出笑容。
“来了,请进,请进,”她一只手伸进抽展,取出房间钥匙说,“冻得够呛吧?”
“都冻僵了。”娜斯佳说。
“我烧茶炊,你们脱外衣,呆一会儿水就烧热了。”女服务员开始忙碌起来了。
“谢谢。”娜斯佳道完谢后沿着走廊往前走向自己的房间。
给她安排的住处是豪华套间。大房间里有空调和电视机,一套家具,还有沙发和两把圈椅。小房间里除了两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有大镜子的衣柜外什么也没有。
“先干什么,是先洗个澡还是先吃饭?”她边问边脱下外衣和靴子。
“先洗个澡吧,但是我没有衣服换。”
“没问题。”
她给女值班员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女值班员送来了烧好的茶炊。
“刚刚烧开的,”女值班员说,“喝点热的,暖和暖和。”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帕维尔需要换洗的衣服,能想想办法吗?”
“当然可以,”女值班员点点头说,“开个清单,这附近有商店,什么都能买到。”
娜斯佳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需要买的东西,连钱一道交给了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女值班员好奇地看了帕维尔一眼,但是绍利亚克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似乎不是他需要衣服。
女值班员带上门走了,绍利亚克穿过房间,进了浴室。娜斯佳听到了流水的哗哗声,等着他把浴室的门闩插上,可是一直没有听到插销响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流水声听不见了,娜斯佳心想,绍利亚克已经进了澡盆。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敲着门问:
“帕维尔,挺好吧?”
“是的。”她听到了答声。
“您插上门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您还没有进来呢。”
“我不进去,”她断然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也可能进去,这不会吓着您吧?”
“不会。您在这里不会看到什么意外的事情和新鲜的玩意儿。”
“可能是这样的,”娜斯佳笑着说,“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装模作样,而所有的女人也是如此。您要知道,帕维尔,我从小多病,不断去看医生,当着不认识的男人脱下衣服,我已经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因为我早就知道,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从我这里看到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噢,对了,我还来不及告诉您,里面架子上放着两个瓶,外表一模一样,一个瓶子里装的是香水,另一个瓶子里是洗头液,别搞混了。”
“我会看上面的字。”
“那不是用俄文写的说明。”
“噢,我会看的。”
“那太好了。我一种外文也不懂。想喝点什么吗?”
“不想。”
“想喝就说。”
娜斯佳返回房间,用茶炊中的热水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他,这个绍利亚克,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对什么也不感兴趣,这使她感到很难办。她的任务就是诱导绍利亚克本人及其追踪者对不明不白的事兴趣越来越浓,而绍利亚克似乎不是这种人。
得了,可以稍微放松放松了,趁伊丽莎白还没有送来衣服和他还没有走出浴室。娜斯佳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把烟灰缸放在胸部,拿起了一支香烟。钱的威力真大啊!她塞给旅馆负责人一百卢布就得到了一套房间,塞给伊丽莎白一张票子,伊丽莎白就满口答应让她的熟人不办理登记手续住进旅馆。看来,米纳耶夫将军得为这个绍利亚克花不少钱了,也许还得给……花费肯定不少。
她看了一下手表——12点半,该给科罗特科夫打电话了,他这会儿应该坐在房间里等她的电话。
“喂,你怎么样?”科罗特科夫关切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什么,把他带来了。”
“有对他感兴趣的人吗?”
“那还用说,我觉得有两个人。一个坐着汽车,另一个没有坐车,一直跟踪我们到旅馆。”
“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在浴室里泡着。”
“怎么样?”
“不好办,我怕对付不了他。”
“他现在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但愿他不知道,最糟糕的是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似乎他什么都无所谓。”
“这不可能。”
“我自己知道。好了,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在饭店见面,你会见到他的。”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送来了一大包采购的衣服。
“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伊丽沙白·马克西莫大娜说,“还有找回的钱。”
“这不要给我,”娜斯佳笑着说,“你留下吧。”
“谢谢,”女值班员匆匆把钱藏进兜里,笑着问,“还要什么东西吗?”
“暂时没有。”
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带上门走了,娜斯佳开始敲浴室的门。
“帕维尔,衣服送来了,我放在门口。”
“好。”绍利亚克答道。
她把一包衣服放在地板上,进了卧室。她也需要换换衣服。娜斯佳打开提包,取出化妆品、便鞋和好看的高领绒线衫,从衣柜的衣架上取下黑色的裤子,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最好是穿上牛仔服和旅游鞋。她费劲地穿上裤子和绒线衫,把脚塞进那双窄窄的时髦的便鞋,开始化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使她知道帕维尔终于从浴室出来了。她这会儿关心的是,跟踪的人到旅馆了没有。可能已经到了,可能这会儿正在向伊丽莎白·马克西莫夫娜打听和帕维尔一起住进旅馆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伊丽莎白一定会告诉他们,这女人是个百万富婆……
娜斯佳照了照镜子,感到十分满意。现在的她和在监狱门口等帕维尔时鼻子冻得红红的那个女人已经迥然不同,暖和了这么一阵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