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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国回来之后,我一直躲在宫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忙于勤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恐惧,我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一切的真相,开始是恐惧,后来是悲伤,这一切都像潮水,那些画面一幕一幕,在我脑子里,真的就好像是在放电影。”陆冬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游离。
陆冬躲在宫中一躲就是两年,上次在苏国遭到刺杀之后,苏国那边倒是没有了动静,苏国的大臣和使节原本以为陆冬会疯狂的反击和报复,却不想,陆冬把这件事咽了下去,苏国的皇帝派人送来大量的补品,这场发生在苏国惊心动魄的刺杀,最后竟然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第三年,一件更加让人意味深长的事情发生了,陆冬竟然派了媒婆,前去苏国向苏静怡郡主提亲,这件事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可跌碎了眼镜无数之后,又所有人觉得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苏静怡和陆冬两个人两情相悦多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又是世上最大的两国的联姻,定然也是证明了两国的结盟关系,一时间,边境那些蠢蠢欲动的部族和小国也都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苏国皇帝,也就是苏静怡哥哥的答复。
这个答复会说明很多问题,陆冬主动上门求亲,这就说明两年前的那场刺杀已经正式翻页,而陆冬也认了怂,一切以大局出发。
若是苏国的皇帝同意了陆冬的提亲,就说明未来两国将会走向和平共赢的局面,若是不同意,就说明这一切都已经谈崩了,两国定然不会少了一场战争。
却不想,苏国的皇帝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这个时候恰好赶上小钰三年“起身”,这是要将小钰的遗骨转移到皇族的主坟当中,这是一个比较盛大的仪式,苏国的皇帝派苏静怡带了一支队伍前来为小钰送丧。
毕竟曾几何时,两个人也以姐妹相称,若是当年小钰没死,恐怕现在,迎娶进来的苏静怡也绝对不可能当皇后,最后是个嫔妃,这样来说,就等于削弱了不少苏国的面子,现在小钰死了,一切问题倒也都迎刃而解了,就算短期苏静怡当不上皇后,她也不会计较和一个死人争什么。
小钰“起身”的仪式办的很盛大,陆冬举国上下文武百官都参加了这个仪式,仪式结束之后,陆冬一身疲倦,他看着一脸悲伤的苏静怡,他走过去牵起苏静怡的手:“走,陪我聊聊。”
这个时候,皇家主坟上的文武百官都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了陆冬和苏静怡,以及一水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护卫。
陆冬看着苏静怡,又看了看小钰的墓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苏静怡捏了捏陆冬的手:“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节哀。”
陆冬摇摇头:“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其实是我害死了小钰。”
苏静怡轻轻扶住他的脸:“别这么想,小钰是为了救你而死,并不是你害死的,而是她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
“真的是这样么?她真的是心甘情愿么?”陆冬苦笑:“我想,她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这个漂亮的义妹,一定会容不下她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场杀祸会来的如此之快。”陆冬抬头看着苏静怡的双眼,苏静怡的眼睛里不禁闪过一丝恐惧。
“你在说什么?”
陆冬仰天长啸:“你早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前来刺杀我的刺客确实是当时占领我国的叛军所雇佣的倒是不假,小钰为了我而中了一刀倒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只可惜她并不想死,或者说她原本不会死。”
“陆冬,你疯了,小钰姐已经走了,不管你再说什么,她都不可能从这口棺材里再次站起来了。”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不会再站起来了,但是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一定在等待我,等待我想清楚这一切的始末和初衷。苏静怡,你为什么要杀小钰,小钰一直待你很好啊。”
苏静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我们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天真烂漫,有一点点小任性,小钰说觉得和你很投缘,而且我和小钰在落难之时有你的相助,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怀的事情,患难见真情,这永远都是真谛,当你收留了我们,我就知道,我们这辈子一定就是患难之交了。
小钰很直,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们,她开始只有欢喜,可是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出落的越发如花似玉,她心里有心结,却从来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你是我们的恩人。
她甚至和我说过,要不就娶了苏静怡吧,是我,是我陆冬言辞拒绝的,和她小钰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不知道你杀死小钰的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想,一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从你收留我们在大宅子的时候,你就开始准备了杀死小钰吧。
你知道,我们住在大宅子里看似安全,却惹人耳目,也许我和小钰住在大宅里的消息本来就是你放出去的,就是为了招揽刺客,前来刺杀,你好完成你这个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苏静怡听着陆冬的话淡淡一笑:“陆哥哥,你好像把静怡想的太厉害了,静怡哪有你这般严谨的思维呢。”
“我们住的宅子,四面八方都是你安排的高手,向刺杀我们的那一对刺客的水准,你安插下来的高手应该很容易将他们直接拿下,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等着这件事的发生。
我想你在小钰身边的下人里安排了你的眼线,当时我病得很重,没有和小钰同住,小钰当天照顾我很久,晚上她很累,定然是回房休息,从我对小钰的了解来看,她不是那种会很轻易就被一点动静弄醒的人,她的警惕性不高,本身又有点自信过度,所以睡觉的时候向来没什么防备,更不会留心着我房间的动静,因为当天晚上,我房间外有下人留守,她并不担心。
我想当晚,刺客入侵,就是你安插的眼线喊醒了小钰,果然,小钰知道了我有危险,甚至没经过大脑去思考,就跑到我的房间,为我挡下了那一刀。
那刀上确实有毒,但那毒,我想根本不会致命,这一点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小钰发现了刀上的问题,立刻封印了自己的血脉,控制住了毒素,其实正常情况下,小钰自己运气逼毒,就可以让毒气自己消散,只可惜她之前就中了一刀,一运气,必然会疼的厉害,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屋外的御医,御医没有来,谁都没有来,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我们熬到天亮,你让人救小钰一命,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的问题,你发现刀伤不致命,而刀上的毒素,竟然也不致命,你气疯了,只好出此下策,找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的暗镖,将暗镖刺在小钰的身上,又给她下了致命的毒药,她死了,她很快就死了,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也不知道你才是这一切后面的主使。
只是我想不明白,竟然小钰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还要带她去神女峰。”
苏静怡谈谈一笑:“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不会瞒得过你,我真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你的眼里只有小钰,若小钰的身份是某个公主,某位郡主,甚至是某个有名的才女,我也都可以接受。
偏偏她是雪原上的孤女,北方的蛮夷,茹毛饮血,她没什么文化,不懂诗词歌赋,只会骑马和大笑,而你呢,陆冬,我从小就见过你,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诗会上,你小小的年龄就可以七步成诗,这样的才华是我的哥哥弟弟都无法企及的,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娶那样一个女人啊,那样一个和你如此不般配的女人。”
第551章 谋杀真相
当时苏静怡泪眼婆娑:“陆冬,你说我到底那一点配不上你?”
陆冬摇了摇头:“静怡,这男女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之分,不是你配不上我,也不是我配不上你,而是我心里已经被一个人占据了,而且她很大,她占据了每一个角落,根本就容不得我把别人放进去,因为已经没有空隙了。”
苏静怡悲伤地看着陆冬:“你骗人,怎么会没有空隙,陆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过么,当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让你为我动心的时候,我明白了,光让你觉得感动是不够的,我必须让你的心里有一个我的位置。
小钰,她算是什么啊,如果她没存在过,如果从来就没有过小钰这个人该有多好啊?
很快,我又发现了一件让我更加绝望的事情,那就是小钰怀孕了,她怀孕了。”
陆冬心里一沉,这个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甚至也没有人和她提过,怪不得小钰当时执意要走,执意要去神女峰,因为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骨肉,那是她最后的挣扎。
“小钰怀孕了,一旦她生下了你的骨肉,你的心里就再也不会有我了,我将永远成为一个外人,陆冬很原谅我无法接受你们一家三口那幸福的画面,我也承认我当时确实嫉妒的发狂,我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更受不了我最终输给了一个蛮夷之女。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腹中的孩子,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吧。
所以我设计害死了小钰,这个我做的很小心,因为我知道,一旦被你发现,你不但不会再认我这个义妹,我们的情谊,也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可是当我杀了小钰之后,我又后悔了,我看着你的眼神便知道,如果小钰死了,你也一样会死,我宁愿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也不愿意看着你死,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我看着你抱着小钰哭的撕心裂肺,而我的心,一样疼的撕心裂肺,那一瞬间,我真的希望死在你怀里的女人是我,如果你为我如此的哭泣,我便也能安心的死了。
只可惜,你哭的不是我,你的哭或者笑,其实都是和我无关的,这便是我最悲凉的地方。
在我看着你痛苦的眼神,我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让你觉得亏欠我,你才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而让你觉得亏欠,当时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找来了神婆,封住了她的魂魄,我的毒下的天衣无缝,恐怕连小钰当时也并不知道,人是我杀的。
之后我带她去了神女峰,将她变成那么一个不人不鬼的模样。
你爱她,你的人民爱戴她,那么我也只能毁了她,毁掉她全部的名声,我派人暗中挖出御花园的白骨,将她打成妖女,可这些居然都没有阻挡你对她的。
最后我们去了西域,我承认西域客栈的那场局是我安排的,住在客栈里有不少都是我手下的人,只是我没想到楼兰世子会在那客栈里,更没想到,最后是他出手毁了小钰,但这也好,最后无需我亲自动手了。”苏静怡冷冷一笑:“陆冬,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钰的死你也有责任。”
陆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真想一把扼死眼前的这个女人,最后他苦笑了一声:“你走吧。”
苏静怡有些惊奇,她没想到陆冬居然没有杀了自己。
“我们下次再见,估计就是我迎娶你的那一天了,到时候我会带着我的部队亲自将你迎接回我的后宫,然后,我会将你关在那冷中之冷,最偏僻的厢房,那房里会摆满小钰的遗照,静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