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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紫河车做什么?”
“几个月前我身上长了很多红斑,大夫看了也治不好,后来妹妹在医书上看到,说是紫河车有奇效,所以我就托人弄了些过来,每日服用。”
见事迹败露,江羽圆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似的,连说话都是半死不活的。
听到她这么解释,白司颜不由眸光微烁,凑到百里月修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百里月修即便了然一笑,很是斯文地骂了句脏话。
“放屁!紫河车乃是大补之物,吃多了只会长膘,什么医治红斑有奇效?在哪本医书上看到的?你亲眼看过吗?还是说……某些人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甚至心甘情愿给别人当替死鬼?”
话音落下的刹那,江羽圆忽然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死死瞪着眼睛看向百里月修!
“你说的都是真的?!紫河车……只会让人变胖?!”
上下扫了眼她那水桶般的身材,百里月修扯起嘴角,毫不怜惜地递过去一个讽笑,变本加厉地刺激她:“我记得半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跟你妹妹差不多瘦吧?说起来,我觉得你比你妹妹漂亮多了,你妹妹那么喜欢嫉妒人,你怎么就肯定她不会嫉妒你呢?”
江羽圆是个直肠子,一听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拔腿就朝江羽柔冲了过去,一个泰山压顶把她扑倒在地,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就开骂!
“好啊!小贱人!枉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都是骗我的!亏我还念在你是妹妹的份上,不忍心你受苦,想着帮你担下罪状,哪怕是被逐出王府……可没想到你竟然连我也害!我掐死你这个小贱人!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歹毒?我掐死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个丑样子的!都是你!”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情势逆转得太快,有脑回路比较长的一下子还没能反应过来,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前一秒还情深意切的姐妹忽然间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起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谁是坏人?!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事实太残酷,老太君表示承受不住,当下一口气没能喘上来,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母亲!”
王爷神色一紧,快步上前扶住了她,连着叫唤了几声,才把老太太给唤醒过来。
贵妇人已经彻底凌乱了,看到两个女儿互相掐架,傻愣愣了好一阵子才猛然回过神来,招呼着下人要把她们拉开,然而知道了真相的仆婢们一溜儿只冷眼旁观,满是唾弃地看着她们,没有一个肯上前帮忙的,贵妇人只好自己动手把江羽圆拉开,可是江羽圆已经彻底疯魔了,整个人处于癫狂的暴走状态,见贵妇人凑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她也一起抓一起挠。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目睹她们这般丑态,老太太气火攻心,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要晕过去,当下抖抖手敲着拐杖,怒气冲冲地在婢女的搀扶下甩手离开。
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走,贵妇人慌忙之中还不忘伸出手来抱住了老太太的左腿。
“娘!娘我错了!娘你别走!娘你帮我跟大哥求个情!求他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再也不敢了娘……”
“哼!我没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也没有她们这些个蛇蝎心肠的外孙女!”
“啪”的一拐杖毫不留情地挥了下来,打掉了贵妇人的手,老太太铁青着脸色,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出去,完全不想再跟那几个人面兽心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圣宣王也是气得不轻,当即一挥袖子下令。
“来人!把她们给本王轰出王府!以后谁都不准踏进王府一步!”
“是!”
被欺骗感情的家丁们表示很受伤,虽然看着江羽柔娇弱无力的样子很可怜,但还是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那三个女人拽了起来,连拖带拉地押了出去。
经过百里雪篁的时候,江羽柔不肯死心,紧紧拽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
“大哥!大哥救救我!大哥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她们害我!她们联起手来害我……大哥……”
百里雪篁淡淡垂眸,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扬手,寒光凛冽的剑气一闪而过,十分干净利落地割裂了衣摆,转而漠然走离,不管江羽柔怎么哀嚎哭泣,也没再多看她一眼。
勾了勾嘴角,白司颜忍不住啧啧感叹了一句——
真是一场好戏,太精彩了!
不过,白莲花要是以为这样就结束,那也太看得起她的胸襟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46、大哥,要抱抱!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抓着被长剑削下来的一块衣襟,江羽柔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来来回回只念叨着那几句话,一只手死死扣着门槛,哭得伤心欲绝,凄惨悲切,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还端出蒙受冤屈的模样,让人看着又气愤又无言。
见她五指深深地扣进了门槛里,指缝间渗出了血丝,一众家丁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不免犹豫了三分,抬起头来为难地看向圣宣王。
“王爷,这……”
屋外,贵妇人凄惨的嚎叫惊天动地,斥骂哭号一浪高过一浪,吵得圣宣王一个脑袋两个大,当下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
“拖出去!都拖出去!连一个女人都应付不了,你们都是饭桶吗?!家风如此,简直把本王的颜面都丢尽了!”
从没见王爷发过这么大的火,家丁顿时虎躯一震,不敢再有拖延,立刻凑上前一根一根地掰开江羽柔的手指,用力地将她往外拽。
“等等……”
忽然间,白司颜小心翼翼地从百里月修的怀里探出了脑袋,有些担惊受怕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开口轻唤了一声。
见她被吓成这样,王妃不免心生怜惜,满是心疼地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抚。
“长歌别怕,有母妃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了……你要是觉得把她们赶出王府还不够安心,母妃可以找个园子将她们圈禁起来,让她们这辈子都走不出院子,这样她们就不会再有机会害你了……”
摇了摇头,白司颜清纯的面容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激愤怨怒,有的只是同情和惋惜。
“母妃,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看她们好可怜啊!也许她们也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被贪婪和嫉恨蒙蔽了眼睛,本质或许不坏的……”
“不!”
不等白司颜装完白莲花,王妃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
“她们的本质很坏的!坏透了!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听母妃的,不需要对这种恶毒的女人施舍同情,就让她们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是现在心软把她们留了下来,说不定她们什么时候又会故技重施加害于你,毕竟像她们这么小小年纪就心肠如此歹毒的……数遍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了!”
“那好吧。”
扁了扁嘴唇,白司颜一脸忧郁地看了眼江羽柔,见她满手都是血,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即便开口求了一句情。
“但是那个姐姐看起来身体很虚弱,如果就这么把她们赶出去,万一病情恶化就糟糕了,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以为是父王虐待她们呢,要不然……这样吧,母妃你让人帮她抱扎一下手指上的伤,再命人收拾些衣物和银子,也好让她们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到白司颜这么说,在场众人瞬间就被治愈了,齐齐投来感动的视线,仿佛看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圣母光芒!
王妃更是欣慰得一塌糊涂,当下扑过来给了她一个熊抱!
“哟哟,我的小长歌真的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好像淹了一回确实变聪明了嘛……看来那个相士说得没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小脑瓜终于开窍了!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太可爱了……”
默默地抽了抽眼角,白司颜表示她真的很想回一句……王妃你更可爱!
有了白司颜的求情,再加上江羽柔毕竟是圣宣王的外甥女,众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见圣宣王没有反对,就依着三郡主的意思,取了药膏和棉布来帮江羽柔包扎。
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了万丈深渊,江羽柔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哪怕心机再如何深沉,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多少也有些懵了,只拽着一截衣襟傻傻地瘫软在门口,任由下人摆弄。
直至听到白司颜那么一说,江羽柔才顿时像是发觉了什么,想着或许能利用三郡主的失忆和怜悯来争取一线生机,即便攀着地面爬了过来,抓着白司颜的衣角娇弱可怜地哀切恳求。
“长歌妹妹,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不要赶我走……求你了,求求你了……”
嘟了嘟嘴唇,白司颜又是为难又是忧伤,垂眸看着伏在脚边苦苦哀求的白莲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杏儿忽然冲上来一把摔开了江羽柔的手,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拦在白司颜面前,脸上还是怨愤不平的神态。
“小姐!不要被她骗了!像她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变好的,小姐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但杏儿没有忘……这个恶毒的家伙不仅经常拿针扎小姐,还让小姐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学狗叫,有时候还逼着小姐吃馊食,跟狗抢东西吃,实在是太可恶了!”
听着杏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江羽柔的恶行一一袒露出来,虽然不知道那些话里有没有夸张的成分,但刹那之间所有人看向白莲花的目光瞬间又冰冷了三分,对白司颜的怜惜和愧疚则是嗖嗖嗖地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杏儿,别说了。”
略带责怪地打断那只聒噪的小麻雀,白司颜继续发散圣母光芒,默默地借此机会帮自己重塑善良白莲美好新形象!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姐姐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吧……不管怎么说,姐姐现在已经够惨了……”
“哼!那是她活该!她罪有应得!”
杏儿却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忍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按捺住,上前两步对着江羽柔的肚子猛地就是一脚。
“啊!”
江羽柔吃痛地尖叫了一声,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见状,白司颜有些生气了,不由拔高声音训斥了杏儿一句。
“够了杏儿!就算姐姐被逐出了王府,那也是你的主子,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主子出手,那不是在帮本小姐出气,那是在羞辱父王的颜面!跪下,跟姐姐磕头认错!”
要给江羽柔道歉,杏儿自然不肯:“为什么要认错?奴婢没有做错!”
“跪下!”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杏儿梗着脖子,还是一脸不服气。
“去跟表小姐磕头认错!”
“奴婢没错!奴婢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会给那蛇蝎心肠的坏女人磕头的!”
“你……”白司颜一时气结,“那你就一直跪着吧!”
见她们主仆两人僵持不下,王妃即刻笑着上前劝了一句。
“长歌别生气,母妃知道你是为了父王的颜面着想,可眼下整个王府的声望都给她们几个败尽了,你也就别跟杏儿怄气了,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