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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颜扫兴失望,二来又不能让她因为画了那种东西而志得意满,便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各有各的……妙处吧……”
“怎么就不好说了?总归是有好有差的吧!”白司颜却是依依不饶,拽着他的袖子继续追问,“那你说,他好在哪里?我差在哪里?我什么地方画得不如他了?”
看到他们两个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周围的一圈人都默默地递过来视线,看得司马重偃很是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大概是担心这事儿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他手里的那卷春一宫大作只怕就会被那群虎视眈眈的狐狸想方设法地夺走!
当然,画被夺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可万一那上面的“招式”都被学了去,呵呵……那就真的是吡了黄鼠狼了!
这么想着,司马重偃不由收敛了几分神色,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道。
“你画的小人是写意,阿瑾画的肖像是写实,你的看起来比较生动形象,但阿瑾的细节处理得更完美,一颦一笑,一丝一缕,都很清晰明了,历历可察……”
“切,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么大一张纸,他就画一个人,我画了那么多人,当然他的更清楚啊!”
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白司颜还是觉得在画人这一点上,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给司马怀瑾的,至少他画的人绝对没有她画的那么q弹可爱!
两人断断续续说了一阵,虽然声音都特地压低了不少,但周围的人都不是聋子,而且耳力奇好,尤其是是闻人海棠一行,自从见识过白司颜的经典大作《草原牧羊图》,就对她的绘画天赋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没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眼下听到司马重偃那么说,在意外之余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阿言,你画了什么给重偃?”
“哦,就是那个——唔!”
白司颜正想回话,就被司马重偃眼疾手快地捂着了嘴巴,拦住了话头。
“不许告诉他们!”
拉开司马重偃的爪子,白司颜不咸不淡地白了他一眼。
“紧张什么,他们早晚会看到了。”
“不许给他们看!不然我就把那画给烧了!”
“烧了就烧了呗,”白司颜最讨厌别人威胁她,虽然心底下有些舍不得,面上却是一派不以为意的神态,“大不了我再画几幅,又不是烧了就没了……”
“不行!不准画!”司马重偃当仁不让,俊脸上表情冷酷,不肯妥协半分,“你画一幅我烧一幅!”
“喂喂喂!司马重偃,你今年几岁了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呵……”司马重偃冷哼了一声,依然不肯退让半步,“别的事情都随你,但是这件事,得听我的。”
……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得厉害,周围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猜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越来越好奇白司颜到底画了什么,让司马重偃紧张成这样,甚至宁愿跟她吵架,都不肯松口让步。
“阿言,别理他!快说,你画了什么?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为什么不肯让我们知道?!”
“是啊,画了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不用管这家伙。”
眼见着东倾夜和北辰元烈围了上来,作势就要把白司颜拉走,司马重偃眸光微冷,刚想上前拉住她,就被花宫岚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再也近不了白司颜的身。
不得已之下,赶在白司颜开口回答之前,司马重偃一咬牙,率先做出了妥协。
“好吧,你们想看也可以,我给你们看就是了……不过,既然是你们坚持要看的,到时候看了画,可别一气之下把画给撕了……”
“嗯?”
独孤凤凛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眼白司颜。
白司颜眨了眨眼睛,并不知道司马重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挥挥手敷衍了两句。
“看吧看吧,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故意这么说骗你们的……”
闻言,司马重偃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哂笑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转身就走了出去,随即冷冷地丢下几个字。
“我去取画。”
见状,东倾夜不由回头跟北辰元烈面面相觑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尔后撇了撇嘴角,目露不屑。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拿幅画还要避开我们,是藏得有多隐秘啊?”
“谁知道呢……”
瞟了眼司马重偃走离的背影,北辰元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同样觉得某人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这厢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外头就已经炸开了锅,叫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甚至比前面两场还要来得更为激情四射,听得白司颜都有些莫名地激动,以为摊上了什么罕见的宝贝,忍不住也要喊个价抢上一回了!
而实际上,白司颜也确实——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没想到白司颜会喊价,司马青柠先是一惊,继而忙不迭地开口拦住了她。
“阿言,你喊什么价啊!你要是喜欢,我让阿瑾给你画一副就好了啊,何必白白浪费这么多的银子?”
“呵呵,”白司颜扬起眉梢轻笑了一声,“别担心,我只不过是帮忙抬个价,凑个热闹而已……怎么说这也是你二哥画的嘛,当然要捧捧场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司颜抬起头轻飘飘地睨了司马怀瑾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对上她的视线,司马怀瑾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并不领情。
见状,白司颜眼尾的笑意拉得更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未免也太不识货了吧……就这么一幅随心所欲难登大雅之堂的烂画也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本少爷也是微醺啊!”
一听这话,司马青柠顿时微微变了脸色,第一反应却不是白司颜出口不逊侮辱了司马怀瑾,而是“糟了,本来还想着阿瑾能够凭借一技之长博阿言一笑,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啊怎么破?!”
听到白司颜说自己画的画是“烂画”,司马怀瑾纵然脾气再好,却也有着怀才之人自恃甚高的通病,更何况从小就被人追捧推崇,自然容忍不了白司颜这样的“诋毁”,当下就青了脸色,拔高声调质问她。
“你说什么?!”
“我说……”笑眯眯地迎上司马怀瑾的怒火四溅的目光,白司颜笑得愈发吊儿郎当,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画很烂,挂在那儿被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很显然,白司颜这番话说得颇有些刻毒,要是被享誉四海的名家大师这样批判,以司马怀瑾的性情倒也能虚心接受,可偏偏这话是从《草原牧羊图》的“画师”嘴里说出来的……这对司马怀瑾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而且还是攻击力分分钟翻倍的那种!
就连花宫岚都觉得白司颜说得有些过分了,不免开口提醒了她一句。
“阿言,别把话说得太狠了,好歹这么多人在,照顾下怀瑾的面子……”
“哼!我就不!我又没说错!”一扭头,白司颜却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听着外面的叫价越来越高,即便转身问向百里月修,“二哥,你银票带得多吗?”
百里月修宠溺一笑。
“够你用。”
“那就好!”一拍桌子,白司颜站起身,走到了窗子边,张口就是一个天价,“三千两!”
话音落下,司马怀瑾终于忍无可忍,铁青着脸色厉声打断了她。
“够了!”
☆、315、壕气冲天!
眼见着司马怀瑾就要发飙暴走,司马青柠赶忙迎上前拉住了他,连声劝慰。
“二哥你冷静点!别生气啊,这……阿言她、她也是好心嘛……”
“她好心?呵……”司马怀瑾怒极反笑,一把甩开司马青柠的手,气得连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我都已经被她羞辱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帮她说话?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对她死心塌地?!”
“羞辱?”微挑眉梢,百里月修勾起嘴角浅浅一笑,不以为然,“你以为你值得我花这么多银子羞辱吗?”
听到百里月修这么说,一直作壁上观摸不清楚状况的众人这才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本来他们一开始也觉得奇怪,白司颜虽然喜欢惹是生非,但一般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眼下莫名其妙地就跟司马怀瑾针锋相对了起来,确实有些反常。
然而,即便是猜到了白司颜这样做有她自己的目的和理由,众人还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好继续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隔岸观火。
司马怀瑾被气得不轻,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所以并没有想太多,哪怕有什么别的联想,也绝对不会往好的方向去思考,故而听到百里月修那么说,只当他是偏袒白司颜,即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哼!既然觉得不值得,那就让她闭嘴!”
闻言,白司颜顿时也不痛快了,当下转过头来,剔着眉梢哂然一笑。
“白痴!该闭嘴的是你好吗?!”
生平头一遭被人骂成是“白痴”,司马怀瑾的脸色气得青了黑,黑了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儿来……然而,大概是因为从小受到的都是名门望族的优良礼教,没有接触过什么粗俗鄙陋的脏话,所以就算被白司颜气出了内伤,司马怀瑾一下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憋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憋出了一句。
“你……你怎么能骂人呢?!”
“噗!”
东倾夜一个没忍住,喷了一口水。
“真可怜,”北辰元烈摇了摇头,俊酷的面庞上随之流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神色,“看得我都想教他几句粗话了……好歹是个爷们,怎么连粗口都不会呢?还没阿言说得溜,也是蛮醉人的……”
对上司马怀瑾愤怒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星子一样,白司颜斜斜地扯了两下嘴角,继而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
“因为你该骂啊!你该骂我就骂咯,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我解释给你听吗?”
话音落下,司马怀瑾的脸色顿时就黑成了一片,像是快要被气炸了!
“百里司言,你不要太过分!”
“啊?这样就过分了?那我应该还可以更过分一点,”见他气得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白司颜却是玩上瘾了一般,抬起手来轻轻地打了一个响着,笑着转向百里月修,“二哥,我想静静。”
百里月修果然是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都不用怎么明示,立刻就心有灵犀一点就通,趁着司马怀瑾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即便眼疾手快地往他身上“啪啪啪”迅速地点了几下,彻底封住了他的穴道。
冷不防被制住,司马怀瑾险些没被气死,却是什么都做不得,说不得,只能瞪大眼睛怨恨地盯着白司颜……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白司颜恐怕早就死了一万次不止了!
只可惜,司马怀瑾并没有得偿所愿,白司颜依然完好无缺地活着,甚至一边沐浴着他的怒火,一边眉飞色舞地继续凑热闹。
因着先前拍卖的加价基本上都是以一百两为单位的,故而在听到白司颜横空爆出“三千两”的高价后,几乎整个观月楼都为之虎躯一震,安静了片刻。
随后才有人陆陆续续地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是没有人再加价。
一来,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