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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东倾夜震惊的不是她那非人的弹跳能力,而是她下一秒做出的举动——
像是自暴自弃一样,近乎自杀般,白司颜双手握住五环大砍刀,对着那巨大的石块重重地砍了下去!
她竟然……是要砍石头?!
那凌厉的架势,那一击必杀的气场,就仿佛那块大石头就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处可以理解为是闻人海棠——欲要一斩雪耻,除之而后快!
伸出手,东倾夜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举动,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能急急喊了一声。
“喂!你疯了吗……?!”
然而,下一秒,更让东倾夜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白司颜手里的长刀触上巨石的一刹那,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块径长约有八尺的大石块竟是应声而裂,眨眼之间被劈成了两半!
甚至连紧随而来的那几块同样大小的巨石,都仿佛被白司颜狂暴的气势所遏止了一样,顿了一顿才接着滚下来,却因为前面被劈成两半壮烈牺牲的头头挡住了去路,而悲惨地上演了一连环的追尾事件,撞得噼里啪啦直响,碎末横飞。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东倾夜看得有些傻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问向白司颜。
“你……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跟前,白司颜的表情比他淡定不到哪儿去,一样是愣了地看着自己手,看着手里的长刀,看着脚下被劈裂的巨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直到东倾夜开口问了一句,白司颜才像是恍然惊醒过来,继而对着自己的脸颊指了指,道。
“快!掐一下我!掐一下我!”
瞟了眼她另一只手紧握着的寒光凛凛的五环大砍刀,仿佛刚才碎石的余震还在,正微微地抖着,东倾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推开了半步。
“……我不敢。”
白司颜却是不管他,径直走上前,劈手拽起他的手腕就往自己的脸颊上凑,一边不耐烦地嚷嚷。
“让你掐你就掐!有什么不敢的?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大概是被最后几个字刺到了,东倾夜咬了咬薄唇,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继而小心的掐了一下。
“一点都没感觉……难道真的是在做梦?不行,你再用力一点!”
没办法,东倾夜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用力地掐了一下。
“嘶——”这回,白司颜心终于满意足地倒吸了一口气,转而满脸得意,挥舞着手里地大砍刀学着电视剧中的经典招式,摆了几个很有型的动作,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仰头大笑,“竟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啊哈哈!那老人家果然没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啊哈哈哈哈……太好了!这下闻人海棠的死期不远了!”
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东倾夜表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见她笑得又癫又狂,嗖嗖嗖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东砍西斩,玩得不亦乐乎,不免狐疑地问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那个老人家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是谁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本少爷的私事儿……那老人家先前给我探了脉,说我体内封印了将近三十年的功力,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他是逗我玩儿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刚刚我不过是照着那老人家教我的方法试了一下,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艾玛,这可真是从天上掉下了好大一块馅饼!”
一边说着,白司颜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转而又跳上那被劈成两半的巨石,颇有些紧张和期待地拿双手握住了五环大砍刀,对着后面的一块巨石缓缓举了起来,嘴里头还念咒似的念念有词,直至最后“哈!”的呼喝了一声,举过头顶的大砍刀才应声落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紧挨着巨石头头的老二,也跟着殒身牺牲了!
这下,白司颜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像是玩上了瘾似的,换成了单手握到,继而跳到巨石老二尸体的身后,对着老三老三老五老六,左一刀右一刀,伴随着“轰轰轰”的响声,像是切豆腐似的把它们都劈成了两半,成全了巨石兄弟的团聚地府的心愿!
见状,东倾夜在惊异得瞪大了眼睛之外,只想说——
娘子我错了!之前要是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儿……我这就跪搓衣板去……嘤嘤嘤!
而在离此处不远的黄字阁,上课上到了一半的闻人海棠和学生们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就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那轮高高挂着的旭日,觉得那几声轰鸣,有些听在耳里有些奇怪。
“打雷了?”
“应该不是吧……这太阳还大着呢,也不见什么乌云……”
“那是什么声音?”
听到学生们的议论,闻人海棠不由勾了勾嘴角,摇着团扇,用一种博学广识的口吻解释道。
“那是晴天霹雳。”
学生们由是恍然大悟,纷纷朝讲师台上投去了崇拜的目光:“原来还有晴天霹雳这种说法……老师果然见多识广,学生佩服……”
当然,闻人海棠大概打死都不会想到,他故作卖弄的一句话,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验证,一语成谶!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闻人海棠而言,确实算得上是——
晴天霹雳!
……老湿请节哀,已默默点蜡,不用谢。
那厢,在得知自己平白无故多出了三十年的内力,白司颜差点没把一张脸笑裂,鸡冻之下就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一路上操起大砍刀左挥挥,右甩甩,搞了一路破坏不说,还时不时凑到东倾夜的面前秀上两下,搞得某牛皮糖一路都很紧张,头一次有了退避三舍的想法。
不过,白司颜也没能得瑟上多久,因为她发现除了天月老人教她的那一招之外,其他的招数她一个也不会。
而且出于毫无经验的缘故,她压根儿就控制不好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内劲,出手也是不分轻重,在某次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引起了小型山崩差点儿把自己整个给埋了之后,某个招摇过市的家伙就默默地安分了下来。
再加上越往上走,机关陷进就越紧密,越难应付,白司颜在惊喜之余,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暂时放下成见,跟东倾夜两人相互配合,只为——
过关斩将,闯过重重危机,上到山顶去采一截闻人海棠指定的木材!
这么想想,人生还是挺艰难的。
天岐山无疑是方圆百里之内最高的一座山,即便是山脚的地势,也是处在了很高的海拔上,所以就算是夏天,天岐山的气温也不会太高,而现在还不到炎炎夏日,气候自然有些寒凉,更别提天岐山那高耸入云的山顶,隐隐约约可见白茫茫的雪峰,长年累月的冰雪将近上千年都未曾消融。
好在他们要找的木材在靠近雪峰的地方就能找到了,不用踏着积雪去做那种一不留神就能把自己给冻死的危险活计。
但就算不用攀上雪峰,在快要接近山顶的地段,气温也已经降到了冰点,冷飕飕的山风一刮,吹得人寒毛直立,冻得十分销魂。
白司颜和东倾夜从半山腰出来的时候,穿得虽然不少,但也不算太多,等走到了这一段,被冷风吹了几次,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时不时把手伸到嘴边哈热气。
忽然,白司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就顿住了脚。
“等一下……差点忘了,我好像有带袄子出门的,应该没掉吧……”
自言自语说了几句,就见白司颜低头扒开了宽大的袍服,继而在东倾夜惊为天人的注视下,从腰上缓缓解开了一个类似于包裹的东西。
那包裹被拉得长长的,揉成的条状,所以刚好可以绕在腰际,掩盖在宽大的衣服下,倒也不会觉得奇怪。
见状,东倾夜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原来你腰上还缠着这么一件东西,我还以为——”
知道这货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白司颜想也不用想,就接下了他的话头。
“以为什么?以为我怀孕了?还是以为我吃多了胖成了水桶腰?”
“咳,”微微掩了掩嘴角,东倾夜撇开视线看了眼左右,“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个意思……”
“切!”
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白司颜没同他计较,解下包裹之后就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开,随即得意洋洋地从里头取出了一件在离开王府之前特地让杏儿赶制的貂皮小外套,举起来抖了两下,像是炫耀一般在东倾夜面前摊了开。
大概是从没见过像白司颜这么神奇的人物,东倾夜诧异之下,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你怎么……连袄子都带了?”
“那是,本少爷是什么人啊?本少爷可是天才好吗?!要是连这点儿神机妙算都做不到,以后还怎么在九州之上横行霸道……啊不,是叱咤风云?”
不无得瑟地勾了勾眉梢,白司颜即便在东倾夜不可思议的的视线下,乐悠悠地将小外头穿了上去。
在来天岐山之前,她就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了一遍,知道天岐山常年天寒,就嘱咐下人备了一大箱冬衣,以备不时之需,只可惜……在百里雪篁那座大冰山的无情压迫下,那箱子冬衣还没来得及陪她走出城门,就被无情地遗弃在了王府的大门口,把白司颜心疼得不行。
更要命的是,百里长歌的这个身子天生体质偏寒,颇为畏寒,白司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故而才偷偷地瞒着百里雪篁,把相对而言比较暖和又比较轻薄的一件袄子用那种机智的方式藏在了腰际。
后来,生怕被百里雪篁那个无情冷血的家伙发现,一个顺手就将她的宝贝袄子扔掉,不得已之下,一路上白司颜都是绑着袄子睡觉的,除了洗澡之外就没有解下来过。
昨个夜里也是睡习惯了,忘了把袄子摘下来,所以一直就这么捆在了腰上,没想到到了这地儿,居然还能派得上用场……扯了扯嘴角,白司颜忍不住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了一百个赞!她果然还是有成为天才的天赋的,只是有时候不小心发挥失常而已,所以应该不是她的智商问题,而仅仅是概率的问题罢了。
穿上特制小外套之后,身子果然暖和了不少,两边的腰上还特地加缝了两个大口袋,刚好可以把爪子插进去取暖,霎时间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看着东倾夜苍白着脸色瑟瑟发抖的模样,白司颜存心想刺激他一下,即便换上一脸满足的表情,笑着喟叹了一句。
“好暖和啊……瞬间就不觉得冷了呢!”
瞅了眼皇甫长安挑衅的神态,东倾夜自然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不免哼哼了一声。
“别骗人了,我才不会上当,这儿山风这么大,你不过是多穿了一件薄薄的袄子,哪能一下子就暖和了?”
“哼唧,”见他不中计,白司颜一下子也来了劲儿,当下走上前两步,抬了抬手肘探过口袋,对东倾夜示意了一下,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把爪子伸到本少爷的口袋里试试,像本少爷这这么诚实的人,怎么可能会骗人?!”
东倾夜也是傲娇的性子,被她这么一激,当下就抬手伸了进去。
“试试就试试……”
然后,下一秒——
“靠!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快拿开!本少爷的热气都要被你吸走了!快拿出去!”
“不要!是你自己让我伸进来的……呵呵,难得娘子这么主动,为夫又怎么能怠慢呢……”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