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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真的醒了,阿林好怕……阿嬷又来家里骂阿母了……”小孩拼命往阿母怀里钻,断断续续诉说他的害怕。
眼前飞快地闪过无数画面,还有怀中真实的体温,唐春明此刻真想操着嗓子大喊一声:“卧槽!”他居然穿到了明哥儿身上,之前张开眼看到的不是鬼,而是村里的胡郎中和张秀,后者同样是哥儿,用前世的话说得通俗点,明哥儿和张秀哥儿就是闺蜜。
所谓闺蜜就是经常你窜我门我窜你门,今天你绣朵花明天我绣棵草互相交流着,有时又一块说说各家的糟心事或者东家西家的长短。
蜜你个大头鬼!
简直惨不忍睹!
脑子里还在翻天覆地,可身体的惯性让他已经抱住小儿子,一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他:“阿林莫哭,阿母在呢,阿母不会离开阿林的……”
……卧槽!
这时张秀掀开帘子进了层,看到炕上的情形惊喜道:“明哥儿,你醒了,太好了,我正担心呢。你放心吧,我刚把你家嬷嬷骂跑了,你也不用担心改嫁的事了,你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谁敢逼着你改嫁?居然两个月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胡郎中说可危险了,让你这几天都要卧床休息,家里的事有我呢。”
“是啊,明哥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一声,都是乡里乡邻的,哪家还没个事的,养好身体要紧,不顾你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小的。”后面跟来的人也紧着说,他们也是好心,心想要是运气好生个小汉子明哥儿的腰杆子也能硬气点。
可对于唐春明来说,原来脑子里还只是被扔了炸弹,现在则像是投下了颗原子弹,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的现实,唐春明现在连说出卧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敢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就怕看到一个骇人怪物。
还不如不要醒来一直昏迷的好,偏偏现在清醒得很。
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来道雷劈了他吧!
“来,林哥儿,让秀阿么抱抱,”张秀将小哥儿从被窝里抱出来,一看这眼睛红肿得厉害心里越发疼惜,对唐春明说,“明哥儿,我去给阿林用冷水敷敷眼睛,否则遭罪的可是孩子,你这炕上也没个热气,再帮你把炕烧上,过会儿我去胡郎中那里把药拿回来,你现在什么也不用问,先把身子养好了,就像莫哥儿说的,你也要想想阿林和你肚子的这个。”
“秀阿么……”林哥儿软软小小的身子贴在张秀怀里,因之前哭得太厉害,现在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看唐春明一直低着头,张秀和其他人以为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也没多想就先退了出去,让唐春明自己想想清楚也好,这哥儿有了孩子再怎么苦也会撑下去的,心里总有了些盼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唐春明才一下子瘫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向上望去,欲哭无泪,老天是看他将老爹折腾得太狠了所以才来折腾他的吧。
好在唐春明本不是个多么敏感纤细的人,向来大大咧咧,反正老爹离开后他也就一个人过活,在哪里过还不是一样的,至于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娃儿什么的,等睡醒了再说吧。上辈子作为一个纯盖,他是没有子女缘的,也没能实现老爹抱孙的愿望,现在现成的一个小儿子连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想必老爹也能安心了吧。
喝完了药,唐春明就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了。
张秀和同村的哥儿王莫一起帮唐春明收拾了一下家里,把炕烧得暖暖的,又熬了些杂粮粥将赵林小哥儿喂饱,重新将他塞进唐春明的被窝里这才离开了赵大虎家,他们家里的汉子和孩子也在等着他们回去吃晚饭呢。
“秀哥儿,你说赵大虎怎就在这大寒天里的时候跑进深山里了?要不是他一去不回,明哥儿哪能受这些苦,本来又怀上了该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啊。”王莫个子小巧,看上去二十岁才出头,从外村嫁进来没几年就生了个小子受夫家看重,日子过得颇为舒适,他也性子单纯,看着唐春明的遭遇心中怜惜,现在想想,自家的嬷嬷虽然有时挑剔了点,可与赵家阿嬷一对比,他觉得自己应该惜福了。
“还不是那家,”张秀朝村西赵家大宅的方向挪了一下嘴,“那个老货说小儿子来年又是学堂里要交束修又是要参加院试了,这又到了年底了,于是就逼着大虎拿出银子来,这开春了又要播种也是花钱的时候,赵大虎就狠了狠心想去猎个大家伙回来,现在那老货居然说是明哥儿馋肉,哼,要我说他儿子就是被他自己逼死的,谁不知道大冷天里的大家伙最凶残。”
“不会吧,怎会让赵大虎给出银子?他们不是早分出来了吗?再说赵家一家子那么多田,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上等人家了,那些银子居然会拿不出来?而且当年分家的情形大家都知道,这银子怎么也轮不到大虎家里出啊。”王莫不可思议地瞪直了眼睛,这可真是欺负老实人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赵家的田是谁帮着耕种的?赵大虎一趟趟的野物是送到了谁的嘴里了?赵老货可是经常跟大虎哭诉小儿子读书苦身子虚要多补补。哼,说得好听是分家,赵大虎和明哥儿不还是给他们家作牛作马的,要我说赵大虎这性子也太老实了,自己阿母说什么就听什么,都不知道多为自己的小家想想,现在看看当初把明哥儿说给他真不应该。”张秀懊恼道。
张秀的家离得近,看到自家汉子都站在门口等他了,与王莫分了手往自家走去,说后悔也晚了,现在只能尽量地帮一帮明哥儿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希望明哥儿能为了肚子的和林小哥儿振作起来。
“晚饭吃了没?孩子们都好吧?”张秀走近那汉子问道。
“吃了,也给你留了,孩子们都睡了,大虎家的还好吧?听说又闹了?”张秀的汉子姓李名大山,是个壮实的汉子,他与赵大虎一向处得不错,可现在大虎不在了,他即便想帮忙也不方便了。
张秀推了大山一把往里走,边走边说:“你说说这大虎刚走,这赵家阿嬷就等不急了今天就把一个汉子领上门逼着明哥儿改嫁,幸好之前胡郎中诊出明哥儿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否则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收场,那老货哪容易这么罢休。”
李大山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哪个汉子会愿意自己刚走夫郎就改嫁的,还是自家阿母逼着的,打什么主意让人一目了然,还不是大虎留下的几亩田和那三间大屋,可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那大虎家的自己怎么说的?”
“他哪有精神应付啊,喝了药就睡了,明天一早我就得过照应着,对了,明早你去山上捡点柴禾回来吧,我看大虎家柴都快没了,这天还冷着呢,要不把咱家的先匀点过去。”
“不会吧,大虎入冬前就把柴禾准备好了啊。”
“有什么不会的,多半被那老货给搬回去了。”张秀掸掸衣裳进了堂屋,他家的汉子也知道自家的夫郎是个性子爽快甚至有些泼辣的,但也清楚他心里有杆秤,这次的确是大虎他那一大家子行事太过份把他惹火了。左右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家里的事情和孩子他多看顾着点,让秀哥儿多照顾一下大虎家的,也全了他往日与大虎的情分,大山这样想着跟着进了屋。
……
却说村西赵家。
回到家里的赵阿嬷心里怎么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十五两银进了兜里又飞走了,气得心口直发疼,躺在炕上唉哟唉哟地直叫唤。
“阿母,您这是怎么了?我那弟么答应了没有?阿母出马没有不成的事吧。”赵家的大夫郎王春花掀开门帘就进了屋,得知赵阿嬷回来了他立即赶了过来,十五两银子啊,虽然他知道这些银子大部分要用在小叔身上,可他们一家子也能沾点光不是,就算弄不来五两,三两总也能弄到手吧,王春花打得一手的如意算盘。
嫁进赵家没过多久他就把这一家子的脾气摸得透透的,公公是个老实汉子,可惜去得早,嬷嬷一向掐尖要强,没有了公公的压制后就更加极端了,眼里心里就只有银子和他那宝贝小儿子,幸好他一嫁进来肚子争气来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儿子,大孙子,作为赵家的长孙也算得嬷嬷喜爱,这才没让自己一家子在赵家没了地位。
他刚从外面回来听儿子说阿嬷回来了,于是想也不想地冲了进来,一看这情形却暗道坏了。
果然,赵阿嬷心里正有火没处发,听到王春花这般说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拿手指着王春花就大骂:“你个懒胚死哪里去了?回到家里连口水都没得喝,炕也是冷的,你是不是想冻死我这老不死的好分了银子自己找快活去?我告诉你,没门……”
刚刚还躺着呻吟不停,现在却唾沫横飞,大嗓门响得连邻居家里都听得见,半点也见不到之前的身体不爽利。王春花是见惯这一面的,他才不会像唐春明那样听得难受得半死,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靠在门框上向另一个房间的方向撇撇嘴,老不死的把小儿子当命根子怎么疼都嫌不够,可看他老母躺炕上那人还不是连面都没露一下,问都不问一声。
老不死的,以后有你受罪的时候,指望着小儿子孝顺他?
不过他和当家的也指望着小叔子能考上秀才并且继续发达下去,反正他们也没分出去,以后怎么的也得沾点光,不说其他,自己的儿子哥儿以后相看的人家也得比现在高上一等,说不定还能一起跟着进城里讨生活。
等赵阿嬷骂累了,王春花才腆着脸凑上前:“阿母,这事是出了什么岔子不成?还有那林小哥儿,那户人家可是等着我们回话呢,阿母,他们可是说好了要给十两银子的,小叔开了春不是要等着银子参加院试的么?”其实说好的是十二两,不过他给私下里昧下了二两,他也没多拿,就是露出来了也不要紧,这就是王春花聪明的地方。
赵阿嬷一拍大腿,王春花说的可不是,他的小儿子赵平川四月份可是要去定州府参加院试的,只要通过了院试平川就有了秀才功名,他就成了秀才阿母,在这平山村怎么都算是一等人家了,走在村里谁还不羡慕他。
幸好大虎死的也是时候,没因为这孝期耽误了小儿子的院试,否则赵阿嬷能恨得将大虎从地底里刨出来叫骂。弟弟为兄长守孝只需百日的时间,出了孝期正好就是四月份了。在赵阿嬷眼中,小儿子的院试可比那个没用的儿子的生死都来得重要。
可这去定州府一趟开销却大,想到自己手里捏的那些银子,赵阿嬷心里嘀咕,怎么也要从那晦气地扫把星身上把银子给榨出来,大虎还不是被他克死的。赵阿嬷也不骂不闹了,坐在炕沿边耷拉着眼皮,王春花一看就知道说到老不死的心里去了,心中得意一笑,又凑上去说:
“小叔子眼看就要说亲了,到时有了秀才功名我们赵家也算是头等人家了,这亲事可不能马虎,阿母你看看,就这旧房子可不是寒碜我那未来的弟么啊。”王春花可是早知道,赵阿嬷当初没能从唐春明手上将他的陪嫁都抠下来心里憋了股气呢,后来眼看着唐春明用这陪嫁造了三间大房,这心里就打上主意了。王春花他倒不是想着那房子的主意,可是,等小叔子占了那大屋,这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们一家的了。
王春花当初对唐春明这个弟么可是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