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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说过了这句后,便坦然道:“我喜欢你有一说一的直率!宫里人很多,围在我身边的也不少,但却没有谁会像你一样跟我说话!”
这话一出,倒弄得风细细脸上颇有些火辣辣的感觉。沉默了片刻,她才道:“想不到你竟喜欢直来直去的人!”
宇文琳琅撇嘴,正要说话的当儿,一边,却忽然传来了叫唤声:“公主,公主!”平白被人打断了说话,宇文琳琅颇感不快的应声抬眼看去,却见自己身边的一名女官名唤品香的正从回廊的另一头急急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她不耐的皱眉,脸上有着明明白白的疑惑:“可是有什么事吗?”
品香一路匆匆奔过来,跑得俏脸一片酡红,听得她问,忙答道:“瞿家的菀儿小姐才刚到了,才一坐下,便问起公主与风家二小姐,我们便忙分头来找了!”
宇文琳琅听说是瞿菀儿来了,非但没有欣喜,脸上反现出了扫兴之意。她与瞿菀儿虽说自幼就认识,信任是有的,但论起交情来其实也算不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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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宇文琼玉
“宫里人很多,围在我身边的也不少,却从来没有人会像你这样跟我说话!””
这个理由简单直白得可以,却让风细细没来由的有些心酸,过了一刻,她才笑道:“想不到你竟喜欢直来直去的人!”言语之中,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戏谑。
宇文琳琅撇嘴,正要说话的当儿,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公主,公主!”
平白被人打断了说话,宇文琳琅颇感不快的应声看去,却见自己身边的女官名唤品香的正从回廊的另一头急急的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她不耐的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身为公主,宇文琳琅出门之时,身边总少不了随从伏侍之人,偏偏她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最不喜的就是一群人跟在身边说教。因此但有机会,她总会尽量少带几个人在身边,比如今日。品香一路匆匆奔过来,跑得俏脸一片酡红,听得她问,忙答道:“瞿家的菀儿小姐才刚到了,才一坐下,便问起公主与风家二小姐,四公主听了,便忙命奴婢等分头来找了!”
宇文琳琅听是瞿菀儿来了,非但不觉欣喜,更甚有扫兴之色。她母妃与瞿家关系匪浅,她与瞿菀儿,也是自幼相识。但二人的年纪毕竟差着几岁,平日说话也并不那么投机,信任是有,但要说私底下的交情,其实不过泛泛而已。便是这次风细细之事。也是瞿菀儿斟酌再三,见实在找不到合宜之人,不得以之下。这才勉强找了她帮忙。
“我知道了!”她没好气的应着,却也不得不起了身,向风细细道:“还想同你再说几句的,这会儿可是不成了!走罢,我先带你去见过我四姐,菀儿姐姐这会儿想来也在。”
风细细正巴不得她这一声儿,闻言笑应一声。便朝身后远远站着的嫣红等人招了招手。宇文琳琅则瞥了一眼品香,同时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去与嫣红等人同行。
二人并肩,缓步而行,风细细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会儿后园里。人也该来的差不多了,四公主竟还不打算过去吗?”她与宇文琳琅说了这半日的话,不知不觉已将正午了。
宇文琳琅撇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往哪次不是这样!再说了,你当我四姐愿意请这么多人啊,她办这赏花宴,原先只为自娱,不过是家下姊妹、小辈欢欢喜喜的聚一聚,说笑几句罢了。偏偏这几年,衍都有点头脸的人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头钻。曾家又是个给不得脸的,我四姐被缠的无奈,到底拉不下脸。只索由她们去,只在开席时露个脸敷衍一番!”
风细细倒没料到这事里头还有这许多内情,不觉失笑的摇了摇头。
宇文琳琅既将她视作朋友,便也不避讳什么,又道:“若依着我四姐的心思,旁人且不说。只是你那个继母,今生今世再也休想进这四公主府大门一步的!”
了然点头。风细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含混的答应了一声。事实上,刘氏所以有此尴尬地位,倒也不足为奇。说到底,衍都各世家贵族的当家夫人,大多出身名门,这之中,夫妻恩爱者,多看不起出身商户的刘氏;家有宠妾,备受冷落的,却又难免有兔死狐悲之心,对刘氏,厌恶尚且不及,又怎会有相交之心。
至于四公主宇文琼玉,她既与宇文琳琅、瞿菀儿亲近,便也断然不会欣赏刘氏了。
宇文琳琅显然颇为熟悉四公主府,带了风细细,左弯右拐,又直直穿过一片竹林,再前行不几步,前面已到了一座小院。那小院临水而立,秋深时节,仍自花木葳蕤,郁郁葱葱,人还不曾走近,清甜幽香却已袭人而来,让人只觉心神俱醉。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宇文琳琅已抢先道:“这是我四姐的风临院,也是这座府邸里头,她最喜欢的一座院子。往常赏花宴,总在这里,这几年,因人多,便移去了花园!”
说话间,她便举步直入,风细细自然紧跟其后。宇文琳琅边走边道:“这处院子四面临水,我四姐又在屋里设了地龙,一贯冬暖夏凉,最是舒服不过的!只是地方偏了些!”
不必她说,风细细也看出这风临院绝非主院,而从宇文琳琅的言辞之中,她却可以明白的判断出,这里只怕就是宇文琼玉日常起居的所在。如此看来,这位公主已搬出主院很久了。
风临院内,显然并没刻意装扮,小院墙角处,翠竹潇潇,石笋突兀,另一侧,金桂幽蕊,簇簇生辉,风过时,阵阵带着水汽的幽香扑鼻沁人,而纵观整个小院,居然一株菊花也无。
“四公主似乎很喜欢桂花?”风细细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
宇文琳琅闻声,早大笑起来:“你眼睛倒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我四姐并不是那么喜欢菊花,只是因为懿德先皇后生前喜欢菊花,所以旁人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也喜欢了!”
懿德先皇后,正是四公主宇文琼玉的生母,只是多年前,便已薨逝了。
二人正说着话,那边早有宫女迎了上来见礼。风细细眼见有人来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跟在那宫女身后,一路入了正屋。里头的人,显然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眼见二人进来,少不得略略起身。四公主当前,风细细自是不好先与瞿菀儿叙旧,当下目不斜视,先自恭恭敬敬的朝宇文琼玉行了一礼。
见她行礼,宇文琼玉不免笑道:“内室里头,这些礼数能免只是免了吧!”说着,竟也不示意屋内诸宫女。而是亲自上前,扶住了风细细。
风细细倒没料到这位公主如此周全,一愣之后。毕竟勉力行了一礼,而后才就势站起,朝宇文琼玉看了过去。宇文琼玉看着也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身材高挑,面容消瘦,家常穿着蜜合色织金缎面小袄,下拖桃红百褶绫裙。通身上下全无公主锐气,反透出一股子楚楚可怜的韵味。倒让风细细大大的意外了一番。她心中诧异,面上也不免露了几分出来。
目注风细细,宇文琼玉温声又道:“风家妹妹如今可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若是瞿家姑姑见了你现如今的模样,可不知有多么开心。只是可惜……”她说着,却长叹了一声。
她这一番话,却说得情真意切,神情亦极真挚哀恸,却让风细细又吃了一惊。
好在一边的瞿菀儿觉出她的意外,已笑吟吟的走了上前为她解围:“这要说起来,风家表妹怕是足有十年没见过四姐姐了!”
风细细听得连连苦笑,足有十年,这也就是说。风细细上次见到宇文琼玉,才只有四岁,也难怪她对宇文琼玉竟会毫无印象了。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瞿菀儿既给了她台阶下,她自然也就顺坡下驴的朝宇文琼玉一笑,只是面上免不了带了几分尴尬。
宇文琼玉回她一笑,便牵了她的手,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回:“从前常听人说你体弱。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些人是言过其实了!”
这个问题。风细细真是无法解释,只得笑笑道:“好教公主知道,自打前次病重,险些不治之后,我这身体莫名的就好了起来,却连自己也都有些闹不明白呢!”
宇文琼玉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那病就是妹妹命中的劫难了,如今大难已了,后福将至,此后半生必能顺风顺水,平遂安然!”
风细细对此除却点头称是,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在这时,外头却又走进一名宫女来:“开席的时辰已快到了,奴婢等伏侍公主更衣吧?”
宇文琼玉听得柳眉一蹙,但她毕竟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起身道:“几位妹妹稍坐片刻,容我换身衣裳!”言毕起身,绕到一边的八幅紫檀木绣山水屏风后头,几名宫女见状,忙捧了衣裳,快步跟上。
屏风后头传来窸窣的织物摩擦之声,这边瞿菀儿却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稍后由琳琅陪四姐姐出去露个面就好,妹妹只则使个婢子出去,只说忽然头晕,要歇息片刻!”
风细细对此自然并无异议,谁料宇文琳琅却是不肯:“依我说,细细也与我们同去吧,不过是露个脸,略说几句话的事,又何必非省了这片刻工夫,平白让人暗里嘀咕猜疑!”
风细细一听这话,便知瞿菀儿今日是不打算出去了,若依她心思,其实也不想出去,但若只使人带话,以她的身份,又似乎太过托大了些。她心中一时委决不下,不觉蹙了眉。
不无诧异的看了宇文琳琅一眼,瞿菀儿道:“难得你与细细竟这般投契,也罢,你既让她去,那就去吧!”她是真心觉得诧异。她比宇文琳琅大了几岁,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宇文琳琅长大的,故而很清楚宇文琳琅的性子,更知道她其实并不容易亲近。
事实上,她所以一到四公主府,便命人去寻风细细,也是怕她人生地不熟,在别人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吃了哑巴亏,却没料到宇文琳琅居然先一步就去找了风细细。她也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宇文琳琅是真心将风细细视作朋友,也因此更加诧异不解。
至于让风细细留在风临院陪她,却是想着刘氏也在公主府,她若露了脸,却难免与她碰上。她固然不惧刘氏,却也不想违拗祖父的意思。更不说这里乃是公主府,她与刘氏若真争斗起来,宇文琼玉面上须不好看。二来她也颇有几句私房话儿想单独同风细细说,若错过了今日,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找到机会。
至于让风细细托病一事,她也早想好了,让风细细借口身子不适,留在内院,当晚留宿一夜,次日再请宇文琼玉派车送她回风府,真是既挣足了面子,又省了应酬,何乐不为。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这一切倒都可以省了。
宇文琳琅是什么人?当朝公主、今上最宠爱的女儿、其母又是执掌后宫多年的贵妃、两位哥哥,也都深得圣眷,毫不夸张的说,有她一人,足可胜过三个瞿菀儿。
三人正说着话,那边宇文琼玉已换了衣裳出来。一袭华贵大气的正红缂丝丹凤朝阳对襟长褙子,鹅黄挑线绫裙,头戴凤冠,凤口流苏熠熠生辉,生生将她原本略显消瘦的面容托出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气。她这一走了出来,便笑道:“你们可都商量好了吗?”
瞿菀儿忙笑着起身道:“已商量好了,就听十七妹妹的吧!”
宇文琼玉笑道:“正该如此!说到底,你一人为她撑着,也太势单力孤了些!”
在她面前,瞿菀儿怎敢又托大:“细细是我姑母的女儿,我照顾她,本是分内之事!四姐姐与十七妹妹肯帮我,我已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