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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抹净,嗬,我告诉你们,没门!西北的那几万人马,全是老夫这一辈子拿着命经营出来的血本生意,你们说裁就裁,老子不反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明钰怒道:“逆贼!你背祖忘德,多行不义,如今沦为阶下囚不仅不思悔过,还在这里大放阙词,里间我们君臣,本相看你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明钰,你个衣冠枭獍,你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圣子贤孙,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好货色!哼,老子现在就不妨告诉你,你想扶植个乖顺听好的“傀儡人君”是不?哈哈,那你就打错了如意算盘!”挑挑眉,看向刘子毓:“老明啊,知道这个是个什么东西不?啊,你看不出来吗?他可是一匹狼!一匹六亲不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啊老明,你这个东郭先生兴许现在还能在老子面前蹦跶一阵儿,其实啊,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呢!明钰,你这条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今天在这里看老夫的笑话,其实你的下场将会比我还惨,啊哈哈哈哈……”
国公爷越说越激动,疯狂的狞笑像夜枭的嚎叫飘荡整个树林,像是被说中了什么,明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转过身,正要请求皇帝赶快将这逆贼火速处决,刘子毓却摆了摆手,拉过披风,微微俯下身,嘴角勾着点阴阴的笑意,直盯盯地瞧着这位丧家之犬:“国公爷,屁…可都放完了?”
万国公翻了翻眼皮,从鼻子里轻蔑笑了一声。
“好,既然屁都放完了,那朕就和你商量个事儿。”刘子毓唇边的笑意也逐渐加深:“国公爷,朕呢现在也不杀你,也不想听你在这儿狂吠乱叫,不如这样吧,趁着人都到齐了,朕这匹狼和你这条狗做笔交易如何?”
万国公被他盯得背皮有些发麻,突然停止了笑:“交……什、什么交易?”
“带上来!”
刘子毓直起身,击掌啪啪两声,不一会儿,只听一阵车轮轱辘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去,却是大内总领太监冯德誉领着几辆囚车从林子某处行了过来。
“臭小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万国公狐疑地眯起眼,忽觉一丝不好的预感猛地爬上了心头,刘子毓也不理他,只勾了勾唇,优雅地跳下马背,姿态翩然走至囚车面前,说了声“打开”,接着只听‘哗’的一声,囚车的黑布被侍卫们猛地掀开。
“老爷,救救我们…唔唔…”,“爹,救我,救我爹……”“老爷……”
那些全是一个个手脚被捆得像粽子似的男女老少,老的年过八旬,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他们瑟瑟地发抖,口中被塞着布团,惊恐害怕的眼睛全都可怜兮兮地望向万国公。万国公触及这一画面,青筋暴起,猛地抬头冲刘子毓咆哮嘶吼:“刘子毓!你个小王八羔子!小畜生!老子跟着你太0祖爷爷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呢!老子如今虎落平阳就算了,你居然敢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威胁老夫!”
“对付上不了台面的人,就得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刘子毓摇了摇手指,淡淡笑道:“再说了,是威胁么?朕说过,这只是一笔交易而已。”说着,就近用马鞭托起一个女人的下巴,打量着道:“啧啧,国公爷,朕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其实早知道你要造反的那天呢,朕就命人将你的这些妻儿老小全都接到了京师好好款待,怎么样?现在家人团聚,都不感激感激朕的体恤臣下之心吗?”
“好你个……你个小……”
“小王八”三个字还没出口,刘子毓又打断了他道:“这个交易如何?这么多人换你手中一个,国公爷,你是不是觉得赚大了?嗯?”
他悠悠转过身来,月光轻轻一划又在他脸上消失了,团团黑云飘过树林,周围瞬间又黑了起来,唯有女人孩子的嘤嘤啜泣从囚车里弥漫开来,氤氲在浓稠幽黑的夜色中,让原本紧张的气氛越发紧张,所有的人看见这一幕全都屏声敛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柔止傻眼了,明瑟傻眼了,好多人都傻眼了,他们全都睁大着眼,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朕只数到三,三声之后,再不放人,朕就命人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解决掉,如何?”他的声调不疾不徐,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和老朋友商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国公爷豹眼圆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你敢?!”
“三…”
刘子毓轻轻启开嘴唇,倒计时开始,万国公满脸怒火地瞅着他,尽管强壮镇定,但挟着柔止的手逐渐毫无底气地发起抖来。
“二…”
时间越来越紧迫,然而,尽管现在的万国公额上开始不断涔出冷汗,但为了大业着想,还是一咬牙,不肯放人。
“一…”
再也没有耐心,刘子毓微微一抬手,接着只听“嚓——”的一声,在一个侍卫的手起刀落间,囚车里的一个女子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头已经被侍卫们砍了下来。
国公爷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看刘子毓,又看看地上的头颅。灯笼的明灭闪烁中,可见那是一个深瞳碧眼的异族波斯美女。这是他的心头宝,心头宝啊,然而现在,现在…国公爷缓缓闭上眼,嘴唇不住地发抖。
“还是不肯松手放人是吗?”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之中带着笑,但听在人的耳里却是毛骨悚然。
国公爷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刘子毓,目光如炬:“臭小子,还是那句话,想我放人,休、休想!”
刘子毓点了点头,摆摆手:“那就继续吧,杀到他放人为止。”
“不、不要,不想死啊老爷!”“老爷,救救我们……”“儿子,叫他住手……”“爹,不要,我怕,我害怕……”
死寂的空气,幽黑的树林,漫漫的长夜,一声声撕心裂胆般的疯狂哭喊如此凄惨,然而,在皇帝的指示下,在国公爷不肯妥协的情况下,血腥的杀戮重又接二连三地开始。
这注定是一个疯狂的境地,侍卫们手持利刀,毫不费事地一个接着的砍,美妾之后是正妻,正妻之后是八旬老母,老母之后是尚且三岁的幼子,不一会儿,数颗人头就像西瓜一样凌凌乱乱掉落在地上,而那血腥的场景,则像西瓜被打碎,鲜红粘稠的汁水从瓤子里流出来,一点一点浸湿了整个地面,触目而惊心!柔止缓缓闭上眼,全身僵硬,胃里翻涌,短短一瞬间,脑中空白得就像抽去了所有意识。明瑟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嘴角微抖,目中闪动着复杂难辨的滋味。也许是惊觉了一个桀纣之主,很多胆小的官员则悄悄别过脸,一边擦额上的汗,一边连声叹息。倒是一群掠过树林的乌鸦,仿佛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全都煽动翅膀,兴奋地停靠在树梢围而观之。
“狗、皇、帝!你丧尽天良,如此作孽,都不怕我一刀也砍死这个女人吗?!”国公爷声音剧烈地抖动着,嘶声力竭的咆哮仿佛是从骨头中发出的吱吱声响。刘子毓扬了扬眉,最后在一个树墩撩衫坐下,慢悠悠笑了起来:
“你不敢,第一呢,你国公爷的那条狗命可比这些人头还重要,朕实在是清楚这一点;第二,朕为你安排的重头戏还没上场呢,国公爷,都不看看再来问朕这句话吗?”说着,他脸色一沉,厉喝一声:“来人,把那两个给朕带上来!”
☆、第70章 血洗(下)
一阵唔唔唔的声音含混不清传了过来,不一会儿,两个被手脚捆绑的一男一女便被军卫们从另外一个囚车押解过来。夜色很浓,远远地并不能分清两个人的五官,然而,当他们被越押越近时,识得这二位的人猛地睁大眼,震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皇贵太妃?!二皇子?!
刹那间,人群像被海风刮起的浪潮开始喧哗沸腾起来,如果说,他们刚才目睹的那场血腥屠戮还情有可原,那么现在被带上来的可是已逝先皇的遗孀,是正宗的皇子啊!而且,就算她们与这位国公爷沾亲带故,但是也不至于、也不至于……
“如何?这出重头戏可还好看么?”不理这些人投射过来的诧异目光,刘子毓慢悠悠从树墩上站了起来,掸了掸锦袍袖口,轻咳一声笑道:“当然,说实在的国公爷,要不是你刚才的表现很不好,朕也很不想给你上这道压轴戏的。哎,没有办法啊,这都是你给朕逼出来的。”
万国公像是久久反应不过来,只是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这个被押解上来的女人,好久好久,才抖了抖面皮,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珍儿…”
然而,对方似是并未听见,只是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脸色惊骇地看着足下满地的尸体、人头和蜿蜒血迹。看着看着,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皇贵太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垂下头大吐起来。
“黄口小儿!你在这儿发什么失心疯?!不过是一朝得势让你侥幸坐了那个宝座,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天地君亲师?!懂不懂什么叫做三纲五常?!小畜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绑过来的可是先皇的遗孀!你得尊称他一声太妃!叫她一声‘娘’!”
看到这一幕的国公爷周身血液上涌,他抬起头,眼睛像寒光闪闪的利剑对准皇帝,人群纷纷喧哗起来,而听到这句的同时,满脸狼狈的皇贵太妃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将连日所受的种种侮辱和委屈一股儿脑地像国公爷发泄出来:“哥哥啊哥哥,咱们万氏一族垮了,垮了啊……”
“啪、啪、啪。”
几道清脆的巴掌声不疾不徐地响起,刘子毓看着国公爷气得紫红的脸,不怒反笑:“太妃?天地君亲师?国公爷啊国公爷,老实说,朕还真想请教请教这‘天地君亲师’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呢?”
“你这话什、什么意思?”分明是话中有话,国公爷盯着刘子毓,愤怒的脸颊开始不自觉抽搐起来。
刘子毓但笑不答,只懒懒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好一会儿,才抬眼望了望周围的一干臣子,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们瞧瞧,瞧瞧,这个国公爷,明明和这个女人干尽了*污秽的勾当,还如此盛气凌人的来指责朕的不是,呵,他这是要逼着朕的金口将他们干的那些好事统统说出来呢?”众人愣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他俊容一沉,喝道:“来人,把那个叫玉束的宫女给朕也带上来!”
玉束,随侍万贵妃多年的贴身宫婢,知晓万贵妃的一切隐秘私事,因此,当她从人群中缩手缩脚地走出来时,刹那间,挟持柔止的国公爷整个脸瞬间就绿了,而与此同时,一直哀哀嚎叫痛泣的万贵太妃忽然停止了哭,转过身,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宫女。
玉束怯怯地瞄了瞄四周,又看看皇贵太妃,吞了口唾沫,才垂下头道:“主子,奴婢也是被逼的,您、您不要怪奴婢。”
皇贵太妃气得双眼发黑,胸口就像堆积了火山都要炸裂开来,正要大骂贱婢,刘子毓却朝那宫女摆了摆手,淡淡道:“说吧,老老实实的,不要让朕用刑,把你知道的都干干净净地吐出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说,这就说……”
风吹开了林间的雾岚,一线青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进来。宫女玉束跪在皇帝面前,果然淌眼抹泪一五一十地说着,在她抖抖擞擞的声音中,一个惊世骇俗的皇家丑闻立即像炸雷般曝光在众人眼前。她什么都说了,从两人如何私通,自己如何为他们私相传授,还有被一名司饰房的内人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