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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夫人的脸再也绷不住,唰的站起身来,铁青着脸问:“我不过是坐了这位置,你便要惩罚众妃,这位置是我要坐的,你冲我来就是。”她儿子是皇帝,难不成她还要受气于这个劳什子太后么!
赫连真瞧她气得发白的脸,温和劝道:“晋国夫人,你也别冲着哀家红脸白脸的,面子是自个儿挣的,哀家已经很给你脸面了,你若是不要,后果也自个儿掂量掂量,毕竟,就你方才的所作所为足够哀家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你说呢?”
晋国夫人一向软弱,若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夺了皇后之位几欲丧命,方才不过仗着儿子是皇帝多了几分底气,如此这番被赫连真一吓,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虽然,在赫连真看来,她对这位皇帝生母已经颇为容忍了,若不然,单凭晋国夫人那一坐,拖出去杖毙都还是轻的了。
结局自然是晋国夫人不甘不愿的从高台走了下来,她隐在袖子里的手扣得死紧,余光又瞥见底下跪着的妃嫔们似乎扬起嘲讽的笑,愈发过不得,只恨恨的瞪了赫连真一眼,闹了这般没脸没皮,哪里还有心情待下去过这百花节,恨不得立马打个洞钻进去才好,便也就匆匆领着宫人离开。
今年这百花节,在宫妃们跪了一个时辰后,直到皇帝驾临才重新热闹起来。
众妃面色委屈,为了在皇帝面前露脸儿,也想着讨好赫连真,便七嘴八舌的在李墨面前编排起晋国夫人的不是,见帝王并无不悦,也就越发得劲儿。
赫连真扯了扯嘴角,目光投向那几个妃子,心头不免哼了一句:一群蠢货!
宴是好宴,只是到最后的时候,一贯惜字如金的帝王下了命令,江妃怂恿晋国夫人犯下如此大错,罪不可赦,掌嘴十下,降为婕妤,罚俸半年,方才几位小主,搬弄是非,目无尊上各自连降三级,关禁闭半年。
这下罚得便狠了,江妃原是正二品,一下降到从三品婕妤,这也就算了,掌嘴……但凡体面点儿的妃嫔怎能受得如此屈辱,足见皇上这会子是动了怒,只是这心思又有些摸不透,说是发落晋国夫人吧,偏偏什么动静也没有,还处置了多嘴的嫔妃,说是替晋国夫人长脸吧,却又重重罚了江妃,摆明是替太后出气,众人惴惴,天晓得日后自个儿该如何自处。
散了宴,赫连真不作多留,牵起打呵欠的安宁公主便回了凤章宫。
打散了发髻,解了宫裙,泡了一回澡,青禾伺候妥当,天色已经很晚了,正欲上床歇息,便听宫人来回,说是夏公公求见。
这么晚了?赫连真微微皱眉,仍是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小夏子躬着身进来,朝赫连真见了礼,瞧着周围宫人环绕,便支支吾吾没说个好歹。
赫连真不悦的看向他,小夏子急得脑门儿都是汗,求救的看向一旁的青禾。
青禾会意,开了口:“你们都下去候着吧,这儿有我伺候着呢。”
宫人们闻言鱼贯而出,小夏子这才又靠近了赫连真一些,赔笑道:“太后,烦请您跟奴才走一遭吧。”
赫连真推开他笑得发皱的脸,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皇帝身边的得力太监来请,必定是主子吩咐来着,约莫是为了今儿个晋国夫人的事,她不愿去,只怕两三句不对付,那人又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她懒得同他碎嘴。
伸了伸懒腰,朝着内殿走:“哀家困了,天大的事儿明日再来吧。”
小夏子瞧她果真转身就走,忙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抱着赫连真的腿央求道:“主子,您若是不去,奴才可怎么交代得了,您就当可怜可怜奴才吧,皇上同长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夜深还归离梦人(9)
静谧的夜,小夏子提着宫灯走在前头,时不时回过头提醒一句:“主子仔细着。”
赫连真披散着发,方才已经换上了寝衣,如今出得殿来,不过是外加了一件杏黄色的单衣,长长的拖在身后。
巡夜的侍卫只瞧了一眼,皆是背过身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宫灯一路摇晃,到了锦墨居楼下,小夏子停了下来,将宫灯递给赫连真,躬身道:“奴才在外边儿候着。”
赫连真接过宫灯,走进了小楼,提起裙摆一步步上了楼梯,隐约听见两父女谈话的声音,皆是一板一眼。
“你来了?”李墨抱着倾城转过头来,一直没有表情变化的脸这才染了几分笑意。
倾城亮闪闪的大眼睛看清了来人是谁,立马从李墨怀里挣扎下来,立在赫连真面前规规矩矩朝赫连真行了一礼:“倾城给太后请安。”
三岁的小姑娘粉妆玉砌,声音糯糯甜甜的,偏却又扮得老成,赫连真心头一叹,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问:“刚刚和你父皇在说什么?”
倾城偏头想了想,看了一眼李墨才脆生生道:“父皇在给倾城讲故事。”
讲故事?李墨??她抬眼看立在一旁的男人,芝兰玉树般,在那里眉目柔和的瞧着她和倾城。
这般温柔的李墨,让她不由得忆起前些时日,也是用这样的宠溺目光让她一次次沉沦明明白白交出自己的心,将她抛上了天堂,却用柳氏让她一下子跌入了地狱。
一时无比憎恨,冷了脸,问:“这么晚了找我出来做什么?”捏捏倾城的小手,愈发没好气,“倾城还小,这夜仍是凉人,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李墨的笑意敛了敛,目光落在她因抱着倾城而衣衫滑落的圆润肩膀,移过眼去,又是漂亮的锁骨,墨发似锦,美人如玉。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替她披上,关心道:“只顾着倾城,你自己却穿得如此少,我瞧着你最近身子单薄了不少,也不晓得底下的人是怎么照顾你的。”说到这里,隐隐有了几分怒气,又说:“听闻你每日吃得甚少,就算同我赌气,也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
赫连真感受着他的体贴关心,突然抬头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好?”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子,挑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问:“是因为今日我放过晋国夫人么?”
闻此言,李墨面色一冷,如同这沉沉夜空,“在你眼里,对你好皆是为着目的而来么?”
难道不是么?赫连真明明白白的将表情展现给他看。
可实际上,事实也如此,李墨后知后觉的想。
利用她夺得权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对她好;为了给她沉痛的一击所以对她好;如今为了留住她为了缓和同晋国夫人的冲突,所以对她好。在她明亮犀利的目光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堪。
“我只是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定定的对上她的目光,真挚无比,只是因为爱你,如此而已。
赫连真不自在的低下头,他却已经牵起她的手来到扶栏处,“今夜月圆,想同你一起过。”所以他才把倾城接过来,月圆,人也要团圆才是。
赫连真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圆月已经高升,满天繁星点缀,煜煜生辉,有些许微风,因着加了披风,所以感觉不到寒冷。
倏地,寂静的夜空中蹿起飞花点点,姹紫嫣红,响彻云霄,那五光十色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衬得男人的脸部线条愈发柔和。
怀中的倾城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很是兴奋却克制住大呼小叫拍手叫好,很有公主的仪态,男人的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在自己胸前,外头的烟花不停的绽放又消散,她嘴唇染了笑意,忽然觉得,无论付出了什么,单单因为这一刻,也值了。
***
江妃受了刑,又被降了份位,以往被她压着的妃嫔们不免落井下石嘲讽几句,她漂亮的双唇此刻肿得老高,菱镜里是一张扭曲丑陋的脸,哐当一声摔了手里的菱镜,气得摇摇欲坠。
碎片溅到跪在地上的雉奴手背上,很快就染了血色,却似乎没有瞧见一般,仍是规规矩矩的跪好。
江妃目光定在雉奴丑陋无比的脸上,狠狠的踢了她一脚,“贱婢,你心头一定在笑话本宫是不是!你凭什么!”
雉奴摇摇头,顾不得疼,重新爬起来跪好,却被江妃揪住头发,只见江妃一脸阴狠道:“就算本宫今日受了罚,可又算得了什么,也总好过你,因为得罪赫连真便落到如此下场,皇上可是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呢。”
这话戳到了雉奴的痛处,狠狠的瞪了江妃一眼。
“贱/人,敢瞪本宫!”江妃见她如此,拔下头上的金钗就朝雉奴身上刺,不住的骂嚷:“要不是本宫留你一命,你还能杵在这儿?早就去同你死鬼儿子作伴了,贱/人!”
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上刺着,犹是不解恨,那模样恨不得将面前的丑奴生吞活剥才好,“你说让本宫挑拨晋国夫人同赫连真,可皇上非但没有同她生隙,反而重罚了本宫,你是不是故意设着圈套让本宫跳?敢坑本宫,一定要让你尝尝厉害,来人呐——”
“将这个贱婢送到太监房,就说是本宫赏的,一定要给本宫好好伺候!”
雉奴拼命摇摇头,眼里总算有了惧意,忙挣扎着去抱江妃的腿,被江妃嫌恶的一脚踢开,“还不快带下去。”
正乱着,有宫人来报说是晋国夫人来了。
江妃面上冷色一闪,不中用!枉费她一番笑脸,皇上的生母竟然连凤章宫那个贱/人的地位都不如!却还是换上了笑脸,迎了出去。
“夫人……”江妃以帕掩面,刚刚唤出口,便眼泪横流,委屈得紧。
晋国夫人在宫里听闻了皇帝的处置,亦是生气,难得有人替她说几句话便罚得如此重,心头又恨又无力,“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江妃摇摇头,抽噎道:“臣妾不委屈,臣妾只是替夫人不值,您明明该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才是,是皇上被妖女所迷……”
说到这里蓦地住了口,像是说漏了什么惊天秘密。
“妖女?”晋国夫人虽然懦弱却也不傻,一瞬间抓住了关键,问:“你说得妖女指的是谁?”
江妃躲闪着目光,低下头,小声道:“夫人别问了,臣妾…臣妾是断不敢乱说的,要不然,下次皇上指不定就是要臣妾的命了。”
晋国夫人震惊了,有些呐呐:“是…是太后?”
“夫人!”江妃忙捂着她的唇,一副后怕的表情,“别说,若是被太后知道了,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我就是因为得罪了太后,所以才被她害得我流了腹中的孩儿,先前的柳妃,也被太后不容,好好的孩子生下来就被她给活活毒死了,连柳妃也活活烧死在寝宫里。”
晋国夫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哆嗦道:“她竟然这么狠毒……”
“这还不算什么。”江妃继续道:“先皇在时,后宫妃嫔们她是要杀要剐全凭她高兴,轻者杖毙,重者活煮,便是连,便是连沈氏一族门庭衰微,也是她蛊惑先皇造成了。”
停在这里,江妃似乎伤心极了,“可现在,连皇上也被她给迷惑,不分青红皂白便惩罚臣妾,丝毫不在意夫人你的处境,这般被下了脸面,日后在后宫可如何立足,臣妾…臣妾可真是伤心,现在皇上可只有倾城长公主一个孩子,可先前竟然下旨让太后抚养长公主,想起太后的手段,臣妾真是担心得紧。”
这样一番言论,可将晋国夫人惊得不轻,几乎要晕厥过去,抢了她的丈夫,败了她的家族,迷惑她的儿子,加害她的孙子,今日还明晃晃打她的脸,如此一想,只觉自个儿同凤章宫那位简直血海深仇不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