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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钰绫想了一会儿,忽然看向一侧的孟拾遗,问:“此事驸马如何看?”
孟拾遗捻起白子摩挲了一阵子,淡淡一笑,道:“既然公主问起,我便说说我的看法。”将白子置在黑子中,瞬间解了黑子之围,道:“按照方才所言,此举乃是进攻乃至拿下雍州的大好时机,胜算至少有九成,然而——”他顿了顿,看向司马钰绫,继续道:“两军交战,所谓兵不厌诈,只怕大黎乃是使了瞒天过海之计,让我军放松警惕,届时集中全部兵力相抗,即使我军打了胜仗,攻破雍州,想来死伤亦是不轻,着实不划算,且大黎皇帝御驾亲征,不日便要到达,此乃精锐之师,我军若是元气大伤,何以抵挡?还望公主三思而行。”
听他一番话,帐内众人皆是默了默。
司马钰绫眸中精光一闪,怀疑的打量着孟拾遗,见他仍是噙着笑,温文尔雅的模样,看不穿心思。
诚然,她自然是信不过孟拾遗的,不过对于自己的巫术,天下只怕没有第二人敢同她争锋,她已经抹去了孟拾遗的记忆,也不怕他恢复记忆将她一军,再者言,木封办事,她亦是放心的,大黎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此消息当属真实,虽然她并不将大黎的残兵弱将放在眼底,但小心为上亦是不为过。
正思忖着对策,却听急报传来,“禀公主,大黎一齐姓将军率领八万大军在三里外叫战,说是要替英国公报仇雪恨。”
“哦”司马钰绫站起身来,轻蔑一笑,问:“来人可是齐家的小鬼?”
“正是。”
“好啊。”司马钰绫拿过佩剑,道:“上次让他侥幸逃过,此番竟敢在外叫阵,不过区区八万小兵,且看本公主如何将其打败。”
她说着要走,手腕却被一双大手给拽住,指尖微凉。
“公主,不可。”孟拾遗拉过她,皱眉道:“此事太过蹊跷,当是诡计,大黎此番敢来叫阵,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可大意。”
司马钰绫一笑,“就算是诡计,大黎也翻不起风浪,我五十万大军,别说拿下区区八万将士,便是大黎倾巢出动,也奈何不了,驸马不必担忧。”
她甩开孟拾遗的手,将将走了两步,被一个大力扯住,随后倒在一个淡淡药香的怀抱,男人将她搂得紧,头顶传来的声线带着紧张,“绫儿,莫要胡闹!若真是诡计,两军硬碰硬,你吃不了好处,我军已缺粮三日,怎可将对方小瞧了去,且你重伤在身,刀剑无眼,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不若先派二十万大军前去交战,二十万对八万亦是绰绰有余,我们再观摩一番,可别中了对方的圈套。”
司马钰绫被他圈在怀里,就算在战场上再勇猛无敌,这时,倚在喜欢的男人怀里亦是飞起红云两片,胸口在澎湃起伏,绫儿么?这么多年,再无人这么唤她,他在担忧她,在关心她,让一身防备她突然软了下来,她要强独立了这么久,总算有一个男人真心疼她,这般滋味,果真好受得紧。
“驸马……”她嗓音有些许的颤抖,定了定神,才覆上他的大手,道:“我听你的就是。”不单是为着他的情意,更何况,孟拾遗所言本身就很有道理,不管如何,且看看再说。
于是,按着孟拾遗的法子,司马钰绫点兵点将,遣了二十万大军前去迎敌,要让黎军有来无回。
大帐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孟拾遗放开她,对她楫了一礼,道:“绫儿,此番当着众人对你指手画脚,为夫错了。”拿过小几上的茶盏,递给她,笑道:“夫人饮了这杯茶,便原谅为夫这一遭吧。”
司马钰绫噗嗤一笑,被他的甜言蜜语攻击得有些飘飘然,随手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眉眼弯弯的靠在他怀里,扬唇道:“驸马,我喜欢看你这样,看你这般关心我,我可真高兴。”如果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护着,她也不愿这般辛苦,毕竟,她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闻言,孟拾遗微微一笑,抚着她的白发,温声道:“你我夫妻,我自然是关心绫儿的。”
两人窝在寝帐里说了一会子话,又讨论了一番军情,想了几个方案,不过么,也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毕竟,她相信她的二十万大军,定是不费吹灰之力击败齐善。
然而两个时辰后,账外号角忽然吹了起来,此乃救急之音。
她猛的坐了起来。
“报——”一身狼狈的兵士跪在面前,禀告道:“启禀公主,我军伤亡惨重,已溃不成军,恐怕再撑不了半个时辰,请公主定夺。”
司马钰绫脸色已经铁青,忙问:“怎么回事?对方不是只有八万么?”二十万竟敌不过八万,岂有此理!
兵士道:“是有八万不假,然而此番敌军异常勇猛,也太过狡诈,对方知晓我军三日未曾进食,便到处挥洒黑豆,战马闻着味儿,便停滞不前,战马被砍了腿,我军又乱了军心,是以对上八万黎军很是吃力。”
“既如此,又何来伤亡惨重,抵抗不了之说?”司马钰绫怒。
“我军中了大黎圈套,待两军交战疲惫之时,城门大开,大黎集中所有力量,对我军大肆绞杀,是以节节败退,如今二十万大军不足三万……”
司马钰绫倒退两步,被孟拾遗给扶住。
她捉住孟拾遗的袖子,恨声道:“你说得对,没想到果真是圈套!”想起内应,又问,“木封呢?胆敢传假消息给本公主!”
士兵道:“木将军早已被发现,此刻脑袋被挂在城墙上。”
“可恨!”
司马钰绫咬牙切齿,不知道缘何大黎突然有了神助一般,此刻却来不及多想,连连下了几道命令,又增派二十万大军前去助力,但前头已经折了二十万,此番再去二十万,对方就算先前有所损伤,但主力仍在,只怕不好对付,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不,她决计不允许!
“准备祭坛,本公主要祭天!”
她吩咐下去,孟拾遗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转而敛了笑,换上担忧的神色,牵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去。”
遭此一役,方才两人又情意绵绵,司马钰绫自是对孟拾遗又少了几分防备,颇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带着他去了祭坛。
她穿上祭服,一步一步登上祭坛,一头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阴森的光芒。
她拿过匕首,划过手掌,将怀中的一小块玉佩取出,血液滴在上面,原本通透青绿的玉佩瞬间变得血红,而后升起阵阵黑烟,她嘴里念着咒语,豆大的汗滴从额角不断的淌下来,脸色也愈发白皙,几乎到透明,她的身子摇了摇,有些站不稳。
随着黑烟的覆盖区域越来越大,远处的帐篷隐隐有动静,不一刻,便听见阵阵铁骑之声传来,整齐划一的站在了祭台下,手中皆握着兵器,一股子阴冷肃杀之色,只是,眼眸里,一片死寂,没有半分神色。
孟拾遗皱紧眉头,这就是不死不灭的铁骑了,大黎众多勇猛的士兵皆是死于其手。
突然,祭台上的司马钰绫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天空的黑云迅速消散,她见状,忙又撑着几口气念咒语,哪里晓得心口血液翻滚,又吐出一大滩,她脸色惨白,被黑云反噬,受伤极重。
孟拾遗上台将她扶起来,瞧见她原本柔嫩的肌肤迅速枯萎下来,移开了眼,起身至祭坛面前,亦是用匕首划过手掌,将血液滴在玉佩之上,闭眼念起了咒语,黑云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原本湛蓝的天空,烈日炎炎下,方才还肃杀铮铮的铁骑一个个发出怪异的声响,紧接着,竟是全部倒下,粉身碎骨成一大滩。
“不——”司马钰绫趴着朝铁骑伸出手,声嘶力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偏过头,狠狠的瞪向孟拾遗。
男人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她,眸子里一片清明,哪里有方才的柔情蜜意。
“李湛——”司马钰绫咬牙切齿。
☆、第一百二十七章 :醋海生波意难平(7)
司马钰绫悔恨交加,眸子里噙着水雾,却隐忍未落,她撑着身子站起身来,看向李湛,“你竟然没有失忆!”
自李湛驻守盐城以来,两人交手次数甚多,虽然她的铁骑英勇无比,战无不克,但偏偏在李湛手头吃了亏,她不敢小看,以后每次交手,李湛皆是对她处处留情,甚至私下将她擒获也看她姑娘家放过一次。
那般丰神俊秀而又谋略无双的男子,谦逊有礼,即使在杀人不眨眼的战场上,亦是掩不了其风姿,翩翩浊世佳公子,怎教人不心生绮念。
是以,在盐城最后一战,她将奄奄一息的李湛救回营帐,抹了他的记忆,这般,他记不起他自己是谁,便会死心塌地守在她身边了罢。
没想到竟是他……终究她的私心害得邺齐儿郎马革裹尸,身死异乡。
大黎对着自己使瞒天过海之计,以为大黎果真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放松她的警惕,而他,对她使了美男计,什么担心她有个好歹,不过是担忧她若是率领四十万大军迎敌,黎军招架不住,而先派遣二十万,正好给了对方集中主要力量逐个击破的计谋,剩下二十万大军,怎敌得过黎军?
再说这十万她引以为傲的铁骑,竟被摧毁得彻底,李湛会巫术,这样隐藏至深的男人,委实可怕,或许,上次盐城一役便是他故意输在她手头,故意身受重伤,料到她舍不得他死,会竭尽全力救他,从而给他可趁之机。
越想,她愈发觉着身体寒气逼人,有些瑟瑟发抖,几欲站不稳。
虽然使用追魂骨之术会损害身体,但方才她仍是有把握再使用一次的,可究竟为何会遭反噬,问题出在哪里?
是了!她闭上眼,是方才李湛向她赔罪的那杯茶。
“你在茶里放了什么?”她咬着唇,声音微哑。
李湛从容不迫的撕下袍摆,替自己手掌包扎了一番,才笑道:“不过是阿修罗花粉。”
这阿修罗花粉么,能够令人筋酥骨软,失掉抵抗力,心神恍惚,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可司马钰绫若是要使用追魂骨等巫术,便是无法聚集精神,非但不能够成功,弄不好还会被反噬。
司马钰绫笑得讽刺,“这么说,我改谢谢你没有下死手给我下毒么?”毕竟方才那般的情况下,她又如何会防备他,她揪住心口,真疼。
李湛走近她,牵起她被割破的手掌,再次撕下一块布条,细心替她包扎好,温声道:“我没有要置你于死地,不过你我终究是敌对,立场不同罢。”
瞧瞧,那般的温存怜惜,仿佛在她耳边说着最好听的情话。
司马钰绫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问:“你如何会巫术?”甚至破了她的追魂骨。
李湛笑道:“我从小身子骨便不好,体内经年积累毒素,想要活下去,自是浏览过许多书,而内子更是医术高明,对巫术有所涉猎也不为奇怪。”更重要的是,因着赫连真所中乃南疆蛊毒,巫蛊自是一家,也多多翻了几回,若非如此,他怕是拿这不死不灭的铁骑是无可奈何的。
司马钰绫很是难过,瞧着面前的男人不温不火的模样,很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他,究竟有没有对她动过半点心?可最后却是疲惫的问出声,“盐城一战,你可是故意败给我,故意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是。”李湛并不否认。
你可是算准了我会救你,甚至不惜加重自己的伤势,是否算准了我对你有意,你便对我逢场作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