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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就画出来。
这样一来,当她被时光折磨的开始忘却时,看着画就能记起来了。
抬手,花清茉的指尖覆在白紫箫的脸上,纤白的手指与白紫箫的肌肤,与周围降落的白雪似乎融为了一色。她要闭着眼睛,想在心中画出他的模样。
肌肤的凉意,玉石般柔软的触感,一切都真实的让她无法分清。
“你是谁?”花清茉微闭上眼眸,手指滑过他的眉,如同柳叶一般,凝滑修长。
“白紫箫。”他声音冷然,宛若浮冰碎雪。
听到声音,花清茉的唇角缓缓的浮起一抹笑意,如同暖阳一般,清浅幽淡。
“你是谁?”手指细细缓缓的抚着他的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的指尖浅浅触动,带来微微的痒意。
“白紫箫。”声音响起,不变的寒冷,不变的漠然。
手从眼滑至鼻梁的最上方,花清茉的食指沿着而下,落在他的鼻尖之上。手指落到一旁,轻轻的在他的脸颊抚摸起来。
“你是谁?”
“白紫箫。”
花清茉的手落到他的唇上,她摸到他的唇上有着细微的纹路,清晰真实的不像梦。
“你是谁?”
“白紫箫。”
手中的触感瞬间消失,花清茉呼吸一滞,想要睁开眼睛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附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因为太过突然,她甚至忘记了用异能去看。
“我叫白紫箫。”
那人声音落下的瞬间,花清茉的身子仿佛天旋地转,平躺在一物之上。她立刻伸手去触,玉石的柔润之感传了过来,她知道自己此时是躺在那块青玉石上。
背后积雪融化后传来的凉意,以及突然躺在青玉时上传来的微微疼痛,让花清茉感觉到有些不对。她张了张唇,正准备说话之时,她感觉得到,有人的呼吸在她的脸上延绵。
“白紫箫。”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依旧被遮挡的视线让花清茉仍未走出黑暗,但是此时她根本用不了异能去看。
因为,她怕。
“白紫箫,白紫箫,白紫箫,白紫箫,白紫箫,白紫箫,我叫白紫箫……”
宛若碎雪凉寒的声音传来,花清茉越发感觉不对,她张口欲说话,这时候,唇上落下了几片含着凉意的雪花,随即带着更加寒凉温度的东西贴了上来。
那是……
带着微微凉意和细润触感的,人的唇。
顿时,花清茉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整个人仿若傻了一般,连呼吸都止住了。
很快,唇上的触感消失,随即耳边多了一片凉意。
“怎么?没有我的教导,连如何吻都忘了?还真是笨!”
这语气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却又含着怜惜的宠溺。入耳的瞬间,让花清茉有些反应不及,等她想到了,准备说话之际,唇再次被贴住。
“既然忘了,我就再教你一遍。”
他贴在她的唇上说话,开口时的浅浅触动以及离开,带着一种厮磨的柔软。唇与唇辗转相贴,犹如两株缠绕在一起的常青藤一般缠绕缱绻。
浅淡的触动,仿佛雪花与红梅的交接,温柔而又浅淡。东风扶着白雪而舞,偶尔的几片雪花刚好落到了两人的唇侧,微凉的湿意,引得花清茉忍不住去舔了舔。
舌尖滑过比雪融化的水稍微温了一些的唇,花清茉滞了滞,身子猛然的僵硬起来。
而此时,封口的唇离开,随即花清茉感觉到自己的唇上突然落上了一层白雪,凉的有些渗人。与此同刻,唇再次附了上来。
两人的唇虽然寒,却还是带着温意,融化了更凉的白雪。雪水在两人唇中润湿,纳入花清茉的口中。随着雪水,温暖柔软的东西探入了她的口中。
吻,开始加深,飘雪时光中的冷寒,因此而淡去。
花清茉眼前一片漆黑,黑的让她完全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可是此时,她感觉眼前的黑暗中似乎绽放了一重又一重的烟火,绚烂的华彩此起彼伏,丝毫没有烟花易冷,光彩转瞬的凄凉。那般的浓墨重彩的华光,似乎点亮了在她眼中深埋了六年的黑暗。
一点一滴,一层一层,渐渐的绚丽多彩起来。
吻持续了很久,唇渐渐的开始发麻起来,周围的白雪渐渐堆积,寒气也越发的重了起来。可是即使如此,花清茉依旧不想推开。
她怕自己只要微微动作,便会发现这真的只是个梦。这般亲昵的姿态,也不过是她,太过的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她眸上的手慢慢的拿开,唇上的触感也随之消失。睁开眼睛,她看见支撑着双臂俯视着她的人,那般的荣华,是世间最美,也是她此生最为眷恋的。
笑意如血,眼眸阴霾深重。
如妖一般的男子,如妖一般的白紫箫。
花清茉盯着他看一会儿,突然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望着眼前之人,花清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丝毫不复刚才的柔情蜜意:“你到底是谁?”
白紫箫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可能了。
“你说呢?”白紫箫被花清茉推到了青玉石的另一侧,双手支撑着身子,姿势懒散随意。他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意妖邪诡异,如同饮血的牡丹,高贵华美,邪魅蛊惑。
如此的言笑神态,于花清茉来说,是入骨一般的熟悉。
可是,她不信。
不信。
“你到底是谁?白紫箫已死,不管是谁扮作他,我都不会信。”花清茉摇了摇头,秀雅精致的脸庞,此时比雪还要惨白。她的手放在青玉石上,上面积落的白雪凉意渗人。
而她的手,似乎比雪还凉。
“你若是不信,刚才怎么那般忘情?”他妖娆一笑,抬手覆于唇上。如雪一般白皙的手指,与他鲜艳湿润的唇相贴。
或许是因为颜色太为妖丽,花清茉感觉眼前似乎绽放了一大片血红菡萏,那种美刻人心骨,无以忘怀。
“难道箫国最尊贵的女子,一向这般热情?”他的手指从唇上滑落,姿势邪魅。与此同刻,唇角的笑容掀起了一个妖到了极致的弧度。他慢慢的向花清茉靠近,白衣墨发,鲜艳薄唇,每一样都是滟华到极致的色彩。
望着渐渐靠近的人,花清茉仿佛逃避一样,想要从青玉石上下去,然后逃离。
只不过她刚有这想法的时候,那人便直接抓住她的手。
“往哪儿逃?”微微用力,花清茉便落到了那个人怀中,她想要挣扎,可是却被那人紧紧的箍住身子。
“你放开我。”花清茉此时完全失了理智,只知道胡乱挣扎。其实只要她用流云针,或许用些许内力,她必然可以逃出束缚。
只不过,面对这个人,她永远只有惊慌失措,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就这么不相信我还活着吗?”耳边传来微冷的声音,这声音让花清茉静了下来。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花清茉沉默着,不言。
她还可以相信吗?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对任何的希望死心。
“十年前,你在这儿抓住我的衣袍还记得吗?”白紫箫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六年前,在金宫中,我最后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他们之间有无数的事情可以说起,每一件事都足以让花清茉确信他到底是谁。但是白紫箫,只说了两件事,他们的初遇,以及最后的分离。
缘分的开始,以及缘分的结束。
花清茉听到这话,垂在两侧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她慢慢的抬起手,手指仿佛水波一般不停的颤抖。她想要去拥抱眼前之人,狠狠的抱住,可是,她的手此刻根本无法控制。
“还是不相信吗?”白紫箫的语气带着微许的笑意。“那还记得,那日夜里,你在沙漠上说的话吗?你骂我做混蛋,还记得吗?”
“让你等我这么久,我的确是混蛋。”
☆、26别怕我在
白紫箫的声音冷凉无情,与周围飘落的白雪如出一辙。一声一声,一字一字,听得花清茉几乎肝肠寸断。她颤抖在半空中的双手猛然用力,仿佛用生命一般,紧紧的抱住眼前之人。
她知道,此时就算折断双手,自己也不会松开眼前人一毫。
鼻根酸涩到了极致,眼前的视线在瞬间便被一层水雾遮挡。她微微垂首,将脸埋在他的肩膀,想要尽情的哭一场。
“别哭。”白紫箫看出她的意图,手附在她的头上,声音冷漠如旧,似乎六年时光也不曾有过任何改变。但是,若是细听下来,便能够听出浅浅的柔意以及温暖的安慰。“你不是骂我混蛋吗?为一个混蛋哭,那你又算是什么?傻瓜?”
花清茉听到此话,并未反驳,只是依旧紧紧的抱住白紫箫。她只顾到自己,却没有注意到白紫箫,更没有注意到白紫箫一身白衣上隐隐的血迹。
周围白雪纷飞,白紫箫一身白衣似雪,花清茉蓝衣似水,两人相拥的姿态仿佛蓝天白云,亘古不变,时光久远。
不知过了多久,花清茉放开白紫箫,手沿着他的衣袍,慢慢的抚上他的脸庞。
此刻,她虽然已经无法看见,但是掌心传来的传来的肌肤触感,柔软冷凉,真实无比。
他真的活着,不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真的活着。
此时此刻,花清茉顾不上问白紫箫当年是怎么从金宫中出来,也忘了问他身上的血魂花毒如今是怎么样的情况,她更想不起来问他,为何要丢下她,整整六年的时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他会和她说话,即使从来没有温柔的语气。
他会和她拥抱,动作虽然与寻常夫妻相较,少了柔情与蜜意。
他会和她一起,一直,一直。
“紫箫?”花清茉有些怯懦担忧的唤他,似乎是因为她无法看见,语气中的害怕愈发的明显。
“嗯,我在。”白紫箫望着眼前的花清茉,唇角的妖邪魅惑的笑容倏尔变得温润柔和起来。周围白雪越积越深,白紫箫望了望两人身上穿着的衣裳,在此刻似乎略显单薄了些。
他动了动身子,欲从青玉石上下去。但他身子刚移了分毫,花清茉便猛然的向他靠近,然后紧抱住他。
“你去哪儿?”花清茉的声音之中满是害怕,她如今目不能视,只能靠身子来感觉。此刻,只要碰触不到白紫箫,她便害怕至极。
她怕,梦境如现实一般真实。
她怕,他活着,只是一个梦。
白紫箫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花清茉,真的就像是一个年幼无知而又害怕失去的孩子。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她抱自己的力道狠劲坚持,她的呼吸更是颤动到了极点。
此刻,任谁都能看出,她在害怕,极致的害怕。
她是箫国最尊贵的女子,在朝堂上玩权弄势,在政事上果断坚毅,无论何事,都能冷静处之。
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六年以来,独自照顾孩子,坚强勇敢。
但无论她多么坚强,多么冷静,多么强势。
花清茉在白紫箫面前,就只是个孩子,会露出脆弱,会露出无助,会露出害怕,毫无任何的掩饰。
“放心,我在。”白紫箫轻抚着花清茉的背脊,温柔的安抚着她的不安以及害怕。“雪大了,衣裳都湿了,去寻个地方避一避。”
白紫箫抓住花清茉的双臂,想要将她的手给移开。但是花清茉此刻就像是一个任性固执的孩子,任白紫箫怎么用力,她就不松开。而且,她也决定了,打死也不松开。
花清茉这般孩子气,倒让白紫箫觉得有趣的紧。他的手慢慢的附到花清茉的脸上,捧起她的脸,眼瞳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近在咫尺的眉眼,白紫箫六年都未曾仔细看过,似乎和六年前未有什么区别。秀致细雅的眉,漆黑莹亮的眸,温润精致的鼻,樱色巧丽的唇,一切都一如当初,似乎这六年只是幻觉。
望着花清茉无神却又泛着点滴水光的眸,白紫箫不由的想到她若是哭的太厉害,便会暂时失明。而这六年来,她应该是经常失明。
心中浮起温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