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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外是灌木丛生的院子,虽然有一点室内照射出的灯光,但微弱的亮度仍然不能看清物体的形状。
隔着玻璃门向外观望,在漆黑的树丛阴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有个家伙在黑暗中瞪着两只大眼睛注视着这边。
白井鼓起勇气打开玻璃门,而且摆好了跳下院子的架势,院子对面的树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白井看到一个像人一样的物体从对面轻手轻脚地朝这边走来。
乞丐少年
“谁,那儿是谁!”
白井大声喝问,对方马上出乎意外地以温顺的语气应声回答:
“是我呀!刚才有个可怕的闪光物吧?我怕出事,跑过来看看。”
靠近一看,原来是保护丽子的一位刑警。
“哎呀,是你啊!刚才是化妆广告人的影子映在纸拉门上。映在纸拉门上的脸显得特别大。”
“什么?化妆广告人的脸?”
“是的,所以我刚才以为你就是那家伙……”
“这么说,是刚才的光把那家伙的影子映照出来的噗!闪光物好像是在那边……”
刑警手指庭园树木对面的篱笆说。
忽然,这一举动就像是信号,从那篱笆外边传来了不寻常的说话声。
“喂!站住!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给我过来2”
“你小子想反抗吗?”
像是两个刑警的声音在交替吼叫。对方何许人也?由于应答的声音很小,所以听不清话的内容。
听到吼叫,正跟白井讲话的刑警说了句“失陪了”就向院门那边跑去。也许是为了帮助那两名刑警抓住犯人吧。
不久,篱笆外的说话声渐渐离远,但过了一会儿,刚才的那位刑警打头儿,身后跟着几个人影,簇拥着什么人闯进了院子。被三名刑警围着押进来的所谓犯人,原来不过是大小两个乞丐打扮的人。
大的那名,一顶破旧的礼帽深深地扣在头上,几乎遮住了眼睛,上身穿一件肮脏的茄克,下身穿一条棉裤,脚登草屐,一副寒酸相儿。被这人拽着的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乞丐少年。少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地条纹和服。
“这两个家伙正好是在闪光物出现的那块儿,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
刚才的那位刑警对白井解释了一番,然后面向两个乞丐大声喝问:
“你们到底在那儿干什么?你们有工作吗?看起来像乞丐,到这种冷清的街上干什么?”
“监视啊!”
衣衫褴缕的大人低声答道。
“监视?到底监视什么?”
“化妆广告人呀!”
“什么,化妆广告人?这么说你们知道这儿是谁家啦?”
“知道。”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监视化妆广告人?你是哪一个?”
“鄙人是小五郎。”
似乎是一种忍俊不禁的声音。
“什么!小五郎?你难道是……”
“对,正是那个小五郎。”
大人摘下帽子,向前走了一步。从屋里映射出的光线照在他那张与打扮毫不相符的富于智慧的脸上。
刑警们无不为之惊讶,一个个缄口呆立,他们非常熟悉小五郎的面孔。
“啊,是小五郎先生呀!虽然听说您化了装,但简直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样子……诸位,是我请求小五郎先生帮忙的!”
白开向刑警们作了解释。
“是吗?哈哈哈哈,小五郎先生,您可真坏,您要是早说,我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不礼貌的事呢!”
刑警们都知道小五郎是上司兵藤股长的亲密朋友。
“唉呀,对不起,失利了。不过,你们没有弄错呀!瞧,已经抓住了犯人。”
小五郎莞尔而笑,依然用那种轻松的语气说。
“哎!犯人?”
小五郎把领着的乞丐少年用力拉到了大家的面前。
“是这个孩子吗?可刚才映在房间纸拉门上的是化妆广告人的影子呀!”
“不错,那个影子我从外面也看奇%^书*(网!&*收集整理见了。那家伙还在那儿呢!”
“哎!在那儿?”
对小五郎的意外之词,刑警们一下紧张了起来。
“在那边的树丛中。”
小五郎手指着对面的庭园树丛说。
“是化妆广告人藏在那儿吗?”
刑警小声问。
“对。我去把他带过来,这孩子你们先看管一下,别叫他跑了。”
小五郎满不在乎地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把乞丐少年交给一名刑警,然后,毫无顾忌地走进庭园的树丛中。
黑暗中,不知什么东西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过了一会儿,小五郎手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回到了原先的廊檐旁。
“是这么个玩意儿呀!哈哈哈哈。原来影子的真面目就是这个呀!”
一块长约五寸的细窄木板的一端粘着用厚纸剪成的化妆广告人的脸,木板的另一头绑着金属丝,金属丝前面是垂着一根涂着银白色粉末的带子。
“快看!这个金属丝头儿上系着一根带镁的线,大概刚才是点燃了这根线,所以才发出那样强烈的光!从而把这个剪纸化装广告人的影子映得那么清楚。
“这块木板肯定是绑在树枝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吧?”
白井十分惊讶地插了一句。
“是的。”
“那么,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点燃这个镁带才行啊!”
“对,那点火的家伙正是这小子!情况是这样的,我打扮成这副样子,在房子周围踱来踱去,密切监视着每一处的动静。当看到刚才的强光时,我马上来到那块篱笆的外面,刚到就发现这小子从篱笆缝儿往外爬,上去就把他抓住了。就在我想问清是谁派他来的时候,反倒被闻声而来的你们抓住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经您这么一说,事情的经过完全明白了。那么,小五郎先生,对这小子的审讯就拜托给您了。”
刑警为了表示歉意,想给名侦探一点面子。
“好!我来问问看。喂!小家伙,过来!撒谎对你可没好处!你如果说真话就给你奖赏,看,是这个东西,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就给你!”
小五郎从裤兜里取出两张一百日元的纸币,给小家伙看。
“是谁派你来点火的?”
“是化妆广告人叔叔呀。”
小家伙出乎意料坦率地应声回答。
“是哪儿的化妆广告人?你认识他吗?”
“嗯……不认识,是在马路上遇见的,就是在这对面拐弯儿的地方碰见的。”
“是真的吗?你是第一次碰见那个化妆广告人吗?要是撒谎就把你带到警察署去!”
“谁撒谎啦!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嘛。”
小家伙用反抗的眼神瞪着小五郎喊叫。
“好啦,好啦。那么他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院子里没有这个装置,所以让你悄悄溜进来点火的?”
“嗯,他说是开个小玩笑,不是坏事。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根本没想到会被带到警察署去。”
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
“他给你钱了吧?”
“嗯,不给钱谁干这种事!”
小家伙说着从腰带中间抽出一张一百日元的纸币给小五郎看。
尽管刑警也这个那个地问了很多,但始终也没有问出更多的东西。
“好吧,刚才讲好的这个给你。马上就放你回去,可你要在这儿先等一会儿。”
小五郎将两张一百日元的票子递给了小家伙,然后,把刑警们叫到离小家伙稍远一点的地方,悄悄地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商量完之后,把小家伙委托给刑警,然后转过身来对站在廊檐下的白井说:
“白井先生,我想借用一下电话。”
“行,请从这边走,我来带路。”
小五郎脱下革履,走上廊子,又沿着廊子走进电话室,不知是往哪儿打了一阵电话,又返回到廊子上,向等在那儿的白井问道:
“丽子小姐呢?”
“丽子小姐看到刚才的影子,吓得昏迷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她说她想见你,请跟我来。”
于是,穿着肮脏不堪的破衣服的小五郎被带到了丽子的房间。
此时丽子在父亲的照料下已经清醒过来,听说刚才的人影是哄小孩的玩笑,所以精神上有所恢复,不再像刚才那样魂不守舍,此刻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脸色像病人一样苍白。
在白井的引见下,相互寒喧了一番,接着,小五郎清丽子的父亲相泽氏马上把女佣人叫来。
相泽氏对这奇怪的请求似乎不知所措,但也没追问什么,站起身来亲自去把女佣人领来。女佣人是个仿佛刚过二十岁的年青女子。
“我想问一下,刚才混乱时你在什么地方?”
小五郎免去客套开门见山地询问。
“嗯,在厨房,刚才因为听见大家乱哄哄的声音,所以我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就从对面的屋子跑到这边的廊下。”
“那么说那个影子你也看见了?”
“是的,看见了。”
“后来你又干什么了?”
“我吓得呆住了,就在这时老爷喊我,于是我就来到了这个房间,进来一看,小姐已经昏过去了,所以赶紧帮着老爷照料小姐。
“这么说,在这期间,厨房里一直是空无一人喔?”
“唉,是这样。”
相泽家除了一个女佣以外,还有一个书童,但书童的房间在离厨房较远的院门旁边。
“厨房里放没放着什么只供丽子小姐饮用的食物和饮料?”
小五郎再次提出了奇怪的问题。
“嗯,只供小姐饮用的东西……”
女佣人向上翻了翻眼珠,思索片刻,不久像是想起来似地答道:
“啊,有的!就是葡萄酒,因为老爷不喝葡萄酒……”
“那是健身药。”
丽子辩解似地插了一句。
“那么请你连同酒一起把它拿来。”
小五郎反常奇怪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他接过女佣人从厨房里拿来的酒瓶,打开瓶盖,闻一下味,然后又把瓶盖关上,放在椅子的旁边。
“这个暂时由我来保管,我要检查一下。”
“有毒吗?”
白井好像终于反应过来,神色紧紧地问了一句。
“可能有,也许是我多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慎重起见,我想检查一下。”
“因为镁光照出的奇异影画是那家伙干的,所以可以认为只是为了吓唬丽子搞的鬼。但我的看法有些不同,所以作了这种解释,就是说在那个哄小孩的玩笑背后,潜藏着别的什么更加可怕的好计。,
“那样出奇的恶作剧只要一开场,全家人肯定都会集中到这个房间来,随即四处检查院子。而且所有的刑警也一定会丢开自己在监视的地方,汇集到院子里。这样一来,后门那面就完全空了,厨房也空了。
“那家伙也许料到严密的警戒可能出现这种可乘之机,因而表演了这出恶作剧。所以刚才的解释也是可以成立的,也就是说从无人看守的后门潜入厨房,再将毒药放进丽子小姐可能饮用的某种东西中。
“如此麻利的手法是一般人所无能为力的,由此可见,那个化妆广告人是个疯子而不是个一般的人物。我们必须做好各种精神准备,多加小心。
“这瓶葡萄酒我先拿回去检查一下,今晚剩在厨房里的饮食我认为还是不饮用为好。”
听了这话,不用说是丽子,就连相泽氏和白井也都吓得面面相觑。
“哎呀!太可怕了!白井先生,我怎么办才好呢?”
偌大的世界却没有丽子的藏身之地!难以捉摸的恐怖使丽子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不必那样担心。对方如果是魔术师,我们也只好充当魔术师;对方如果是个疯子,我们也不妨猜想一下疯子的心情,以妨万一。今晚我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