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潘佳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戒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林娘子的丈夫就要回来了……林娘子这人真没什么……嗯,这么多日子你也看到了,林娘子端庄大方,不是那种……嗯,不是那种不好的人。”
谈及林娘子,潘佳卿下意识地觉得,那些伤害轻蔑的词汇,哪怕是为了辩解说出来,都是一种轻慢,是以,一贯以才思敏捷著称的潘佳卿,这么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好半天才把话说完。
潘母给了儿子一个白眼儿,嗔怪道:“你娘虽然有些糊涂了,可这会儿也看过来了,还用你说……哎,你说,那府台公子在林旭参加县试之前过来,是不是林娘子托了府台公子……”潘母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了。
潘佳卿吓了一跳,一下子停住脚步,对潘母道:“娘,这话可别乱说!人家云二公子来林家,就是为了和林娘子说生意上的事儿!”
潘母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道:“怕什么啊,我就是跟你说说,又没到处乱说。”
“娘,不是,这话跟谁都不能说,跟我也不行!”潘佳卿见母亲如此更是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急了起来。安阳府同知刚刚获罪,正是风声鹤唳之时,若是传出府台公子插手县试,干预童生考试的话出去,这事儿或许根本影响不到云家,但若是让云家听到风声,查出此话的出处来……云家的怒火,可不是他们势单力孤的母子能够承受的。前些日子,那个王家不过是想抢林家的药材生意,结果惹火烧身,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相比起来,王家好歹还有些恒产,而他们母子如今可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不过是依附着林家坐馆才能混个温饱无虞……这种情况之下,再传出对林家不好的话去,就是云家不动手打压,也只能被看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名声坏了,他即使再有才,前程也会尽毁了。
“哎,你急什么急啊,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又没跟外人说过!”儿子带着呵责的语气显然惹恼了潘母,很不高兴地反驳着。
潘佳卿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不能硬抗,只能耐下性子来,扶着母亲进了东厢里屋,又扶着她坐下,慢慢地替母亲揉捏着肩膀,尽量放柔了声音解释起来。
说了好半天,潘母才怔怔地点头:“噢,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和谁也不说了。”
不说,并不代表不想……只要心里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说走了嘴!
潘佳卿暗暗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母亲能够如此答应已是不容易,再说下去也无用了,只好作罢。
从母亲房间里告辞出来,潘佳卿站在小而整齐的学堂院落里,一时觉得无比的颓然……
有‘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样的老话,也有‘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的圣人言,更有‘儿不言父(母)之过’的人伦道德,他不能嫌弃母亲,也不会因为母亲的性子如何,而不孝敬母亲。但母亲这样的性子,他如今只是籍籍无名的乡野私塾先生也就罢了,得罪人也不过是得罪个乡邻、东家,但若是他出了仕,母亲再如此任性而为,可真说不定会招惹下什么祸事来!
邱晨不知道她走之后,潘家母子说了什么,也没有心思理会。回到家,邱晨就开始张罗着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县城,第一时间看林旭的成绩,也把林旭和俊文俊书接回来。
另外,她的心里仍旧有些意动,她仍旧想去看看那些即将出售的铺子,不一定买,看看地脚和实际情况,也可以对现阶段的房产有个了解。
随着林家一步步发展,总要去城里买房子。当然,不一定是在县城买,她更想的是去府城买套房子,以后,她和云家廖家合作,往来安阳府的次数肯定少不了,有套房子,来往起来方便。
当然了,这也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若是林旭能够顺利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成绩优异,被县学录取为廪生的话,就一定要在县城买所房子了,方便林旭上学。
反正,在邱晨的思维习惯中,房子这东西比田亩更有购买意向。现代七十年的房产还都疯买呢,这会儿的房产可是永久产权,并且还带地契的,房子旧了,推到了重盖,仍旧是自己的,也完全自由,没有违法建筑那一说。
当然了,看房子是捎带脚儿的,时间不充裕,完全可以推后的。
这天晚上,邱晨缩短了孩子们的学习时间,早早地打发他们回前院安置了。
第二天,一大早,邱晨就让大兴和青江套了两辆车,带着孩子们一起进了城。
走得早,阿福阿满没有睡醒就被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上了车,很快就窝在邱晨的怀里睡着了。一觉睡到快到县城了,才被邱晨叫醒。给两个孩子收拾了一番,两辆马车就想跟着进了安平县城。
八月底,乡邻们的秋粮都收上来了,对于完全指靠种地的庄户人家来说,种地收获的粮食,不仅仅是一家人的口粮,还是家里各种开销的来源。是以,马车进城前后,就看到不少庄户人或用牛车拉着,或用人力车推着,还有几个壮实的汉子用口袋背着,陆陆续续地赶进城里来卖粮。
看到这些,邱晨突然想起自己的庄子,就撩起车帘子对大兴道:“咱们庄子上的,你记得回去赶紧去说一声,有粮食就卖给咱们家,价格按照市价加一文。”
大兴一听立时笑道:“能遇上夫人这么温厚体恤的主家,真是那些庄户的福气。”
邱晨摇摇头道:“咱们家作坊里人多,反正都要买粮,到粮栈里买,价格也不低,何必不把这份利让给自家的庄户。”
“呵呵,话虽这么说,但也是夫人心善,体恤庄户的疾苦。”
邱晨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林旭借住的是廖家在安平县城的别院,是以,大兴赶着马车,就直接来到了廖家别院的门外。
大兴就是廖家出去的,与门上的人熟的很,打了招呼之后,就有人卸了门槛让马车进去,同时也有人飞跑进去通报。
马车驶进别院后,在二门外停了下来,俊言俊章首先跳下车,邱晨又照顾着阿福阿满下车。
一双手从车旁伸过来,阿满立刻欢喜地叫起来:“廖叔叔!”
一边喊着,一边就朝着廖文清扑了过去。文静的阿福也很开心地问候:“廖叔叔好!”
抱住扑进怀里的阿满,任小丫头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廖文清又伸出一只手臂来,将阿福也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伸手摸摸阿福的头顶,笑着道:“来接你们二叔啦?”
阿福笑着点头:“嗯,娘说没能陪二叔考试,来接二叔叔回家。”
阿满也搂着廖文清的脖子道:“娘说了,二叔考试累,要买些好吃的回去,给二叔补补!”
“哈哈,好吃的还非得回去补啊?一会儿叔叔带你们吃好吃的去!”廖文清极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天真可爱,每次见了,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抱抱,亲近亲近。
邱晨一出车门,正好看到廖文清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的情景,虽然,廖文清很快就把阿福放下了,但阿福却明显地对他很喜欢,比平日的话都多了些。
“少东家也在啊!”邱晨来此之前,并没想到一定会见到廖文清,毕竟安平县城的廖府不过是一个别院,仅供廖家人来此时临时落脚而已。据她的印象,廖文清更多的会在府城。何况,还有云济琛说过,只在县城停留两天……她是以也就以为廖文清也陪着回府城去了呢!
邱晨这话一出,廖文清却一下子黑了脸。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么?
不过,邱晨没有注意到廖文清的脸色,踩着板凳下了车,阿福很乖地踮起脚来伸着小手来搀扶,邱晨很配合地将手放进阿福小小的手心里,满脸欢喜道:“我的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娘,小心些!”阿福一张小脸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兴奋地,瞬间涨成了红苹果,眼睛却闪闪发亮的,盛满了骄傲和欢喜,越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娘亲的手,见娘亲走下马车后,一侧的裙角翻起了一点,连忙弯下腰去,帮娘亲把裙角抚平。
儿子这么贴心,邱晨自然欢喜的无以复加,俯身捧着阿福的小脸亲了亲,这才自然地牵了脸儿红红的阿福的小手,直起身和廖文清说话。
“这几日,多亏了少东家派人传讯回去,谢谢!”邱晨诚挚地道谢。
虽说道谢的话有些生分,却还是让廖文清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为他人做事,获得回应自然会比较舒服。
“不过是货物往来捎带着罢了,也值得你道谢!”廖文清的脸色好了些,心里却还是有点儿小别扭。说着,径直往小花厅走过去。
女客本来应该带进内院招待,但料架别院并没有女主人,廖文清与邱晨又是熟识的,自然而然地就直接带着邱晨娘儿仨进了他习惯待客的地方。
“二弟和俊文哥俩呢?”邱晨走了几步,开口问道。
“往日,林兄弟要入场,看榜单都是别人代替,今儿他不用下场了,就自己去看看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廖文清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小花厅,却没在正堂就坐,而是带着邱晨娘仨穿过一道落地照,进了偏厅。
正厅中摆设的是四出头官帽椅和桌案条几,比较正式,而且不适合孩子们。偏厅里却放着一张矮而阔的罗汉床和两张配套的雕花三弯腿罗汉椅,廖文清径直将阿福放在罗汉床上。
指着矮桌对面道:“请坐!”
邱晨也不推却,自然地走过去,先把阿满小丫头捉过来脱了鞋子,又把阿福的鞋子也脱了,把他也抱上罗汉床,把两双小鞋子放在罗汉床一侧,这才落座。
*和没药很快端着两盘点心两盘瓜果送上来,还送上了一壶香茶。
邱晨笑着对两个小厮道:“劳烦两位小哥给端些水来。”
*和没药连忙束手答应着:“不敢当劳烦,小的们这就去打水来。”
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手,邱晨自己也洗了,这才照顾着阿福阿满吃起东西来。
“不知道最后一场考的怎样……”邱晨将一颗葡萄剥了皮塞进阿满的小嘴儿,一边有些担忧道。
“你不用担心,林旭兄弟学的很扎实,再说……嗯,不会有问题的。”廖文清含糊地安慰着。
邱晨失笑:“也是,我也是瞎操心。二弟今年下场本来就是抱着来试试的,他年纪还小,这一次考不过,下一次再来就是!”
两个人说着不咸不淡的话,邱晨还分神照顾着阿福阿满两个孩子……
这种情形,廖文清突然没了之前的别扭。
有一刹那,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错觉他们四口就是一家人,他和对面的妇人说着平淡无奇的话语,没有客套,没有虚伪,旁边有孩子们欢欢喜喜吃着美味的食物,孩子的母亲温柔细致地照顾着他们,而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和谐的母子……
“大嫂!”满脸兴奋喜悦一脚踏进来的林旭和身后紧跟着的俊文俊书打破了一室的温馨。
邱晨闻声立刻转回头来,看到林旭和俊文俊书脸上的笑容,登时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三人都是一脸喜悦,考试的结果不用问就知道了。
不过,邱晨还是问了:“怎样?看来是好消息吧?”
虽然问了,语气却是肯定的。
林旭一脸笑容的,真让他自己说却有些羞赧,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邱晨就将目光转向了后边的俊文和俊书。
俊文笑着向廖文清行了一揖,又向邱晨施了一礼,才笑道:“姑姑,这回旭叔考得极好,县试榜虽然还没出来,但五场旭叔有三场都是排在第一名!另外两场也是一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
“哦?”虽然刚才邱晨说的很洒脱,但听到这么好的成绩还是不淡定了,一下子惊喜地站了起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