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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客气了。夫人的话,我们一定带到,告退!”秦礼和秦勇连忙答应着,再一次告过退,这才带着几名侍卫转回前院去了。
送走秦勇秦礼,邱晨都没心思去看秦铮送来的礼物,就拉着还有些小懵懂的阿满,琢磨着开始为明天的上山狩猎做起准备来。
既然要上山,服装上就要保暖和方便兼顾才成。
邱晨夏季有两套男装,冬季却没有。不过,好在她的棉裤都是改良过的,并不是那种笨重的免裆裤,合身利落,裤脚也是收了的,还是加了内胆的,就像现代外穿的羽绒裤一样,兼顾了美观和保暖。这样子只需明儿穿上高筒鹿皮靴就可以了。上身穿上合身的棉袄,再穿一件珍珠皮的长褙子,褙子是收了腰的,下摆邱晨童谣做了改良,为了活动方便,两侧都做了开衩处理,这一套搭配下来,再裹上一件毛皮斗篷,就比较类似是一套骑装了。只不过,她的棉裤都是用的浅颜色,牙白、天晴,等色,上山一趟回来,一条裤子估计也就再洗不出来了。
自己所用的衣服用皮收拾了出来,邱晨又给阿福阿满收拾了衣裤用品,这才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转回头,看着厅堂里放着的十来只大箱子,邱晨微微皱了皱了眉。这是做什么?用这些东西还她治伤的人情?
算了,邱晨摇摇头将心里些许的不舒服甩开,带着玉凤青杏阿满,拿出那张大红洒金的礼单子,对着箱子里的东西开始整理起来。
邱晨来了近一年,仍旧对这里的礼单子弄不太明白。
‘汝窑天晴听泉杯一套’,四个杯子能称为一套,六个也能为一套,他这里就标着一套,到底是几个?
‘旧窑葵纹青釉盘两只’旧窑是哪个窑?价值几何?
另外什么美人斛,什么蒜头瓶,什么窄肩梅瓶……邱晨更是不知所云为何物,只好让玉凤和青杏拿着礼单,一一把东西拿出来核对,她也可以不动声色地对照着实物学习学习。
秦铮送来有两大箱各式精美瓷器,两大箱各式大小毛皮,两大箱各式精美绸缎衣料,一箱书籍,一箱文房之物,还有一箱是一些各式的玩具,另外一箱则是一箱各色玩器,这一箱比较杂,诸如两匣折扇,两匣图案纱宫扇,两匣堆纱宫花,一匣各式玉佩,一匣各式珠花,还有一只精巧的五层红木雕花匣子,里边一层未串的珍珠,一层是未镶嵌的红宝,另外三层则是镶嵌好的三套头面,一套红宝,一套脂玉,一套则是金黄如脂的蜜蜡。
这些东西,每打开一匣子,青杏和玉凤就发出一声微微的惊呼,邱晨一一看过来,其他的也还罢了,最后看到的一套鸡油黄蜜蜡首饰,让她喜欢的不行。
相对于宝石的冰冷,相对于钻石的璀璨,邱晨更喜欢玉和翡翠,可惜这个时代,翡翠远远没有被中原民族接受,自从她来到此地,还没见过多少翡翠饰品。而相对于玉石,蜜蜡的温润细腻,同样让她喜欢。
特别是这种极品质地的蜜蜡,质地油润细腻,对光微透,没有丝毫杂质,颜色是极浓郁的鸡油黄,色泽也非常只饱满浓郁,比她在现代逛珠宝店见过的所有收藏级蜜蜡好得多,而且难得是整套蜜蜡饰品颜色没有丝毫差异,雕工也非常精致细腻,簪头、耳坠、项坠、手串,都雕刻了芙蓉花型,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邱晨拿了这只匣子,挥挥手,让玉凤和青杏分别将一干礼物收入库房和炕柜,单独抱着一匣子蜜蜡首饰回了自己房间,
对着镜子,拿了蜜蜡发簪攒入发髻,娇艳鲜亮的黄色,映衬着巍巍青丝,仿佛一下子把整个人都带的明亮起来,紧挨在一起的并蒂芙蓉,一瓣瓣似乎就要在发间绽放开来……
“哎呀,夫人戴这个簪子真是好看!”玉凤捧着各种首饰放进炕柜,一回头看到邱晨发间的蜜蜡芙蓉簪,即使沉稳如她也禁不住惊呼赞叹起来。
邱晨眼睛弯弯地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将发间的蜜蜡芙蓉簪取了下来,仍旧放进匣子里,一并交给玉凤:“放起来吧!”
玉凤微微有些愕然,转念想及夫人日常的穿戴也就有些了然了,接过去,如言放进炕柜中,到底没忍住道:“夫人,刚刚那匣脂玉头面也不错!”
邱晨摇摇头:“那么好的东西戴出去,万一丢了,或者跌落摔了,就太让人心疼了,还是放起来吧!”
“夫人真是……”玉凤想再劝一句,但开口还是顿住了,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边将炕柜锁好,一边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倒是搭配轻薄夏装更好看!”
按照林升最初传回来的死讯日子算,是景顺十九年初春二月半,到过了这个春节就满了两年,按制,父死子女守孝,夫死妻子守孝都是三年,这个三年实际又特制二十七个月,也就是说,按照律法,海棠只需守孝到过了春节后的六月半(景顺廿一年),就能除服了。
六月份,可不正好穿轻薄夏装的季节嘛!玉凤这丫头的心思转的还真是快!
邱晨暗笑着摇摇头,起身做到炕沿上,看着拿着一副青玉九连环玩的投入的阿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叫玉凤:“你去看看帮着青杏把东西都收到库房里去。刚刚我记得毛皮中有两张雪兔皮两张麂皮,你一回拿过来!”
玉凤正将炕柜的钥匙递过来,听到邱晨的话,连忙答应着去了。
外边的十只大箱子,青杏已经叫了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抬了一半去库房,玉凤赶出来,看到那只毛皮箱子仍在,轻轻呼了口气,忙打开箱子取了邱晨要的几张皮子,让青杏送进屋里去,然后跟青杏分开两处,盯着箱子入了库,安顿好了,这才锁了库房重新转回来。
自从来了林家,玉凤和青杏两人的活计不累,平日的空闲时间多用来做针线打络子。相对的,玉凤的针线已经很像样儿了,也不比青江家的差什么了,倒是青杏性格活络坐不住,倒是心灵手巧,学得打了一手好络子,家里诸人用的扇坠、玉佩诸物上的络子,差不多都是她的手里出来的。
两个丫头转回来,邱晨就拿了两种皮子,跟两个丫头商议着,给自己用雪兔皮儿做个围脖,再用麂皮缝几双手套出来,明天上山戴了,骑马步行都便宜。
这两种东西都不难做,邱晨虽然不会做,说的却极清楚,玉凤听了,就把围脖的活儿交给了青杏,这个简单好做,而且有皮毛遮掩,针脚稍稍粗大些也不显。倒是手套,她匆匆去叫了青江家的过来,跟她一起裁剪缝制。别看手套不大,戴在手上极为引人注意,手里也重,夫人又说了,要多做几对,还要送去前边儿,万一有什么针脚不细密处,或者戴上没一会儿就挣破了,给夫人丢了脸就是大事儿了。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睡了一下午的俊言俊章终于醒了,俩小子起来,去了趟净房,回来也立刻被秦铮送来的一堆玩具吸引了。不多时,林旭和俊文俊书等人也陆续回来了。
邱晨招呼一家人洗漱吃饭。
吃过晚饭,邱晨听了林旭和俊文俊书说了去各家送礼的事儿,也没什么不顺利处。
然后,邱晨就赶着俊文俊书兄弟回房收拾衣裳,早早休息去了。明儿他们还要早起赶回杨家铺子呢!成子也很有眼色地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等俊文俊书兄弟四个和成子走后,邱晨又对杨树猛说了一回话,把她备下的东西跟二哥做了个交待,然后,从炕橱里拿出一只荷包,递给杨树猛:“二哥,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
杨树猛也不推辞,笑呵呵地接过去揣到了怀里。
邱晨又道:“二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转过年来,咱们就要去府城建作坊,届时,咱们二人势必要分开,一人管一头。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是愿意还到这边来,还是愿意在府城那边?”
杨树猛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几乎没有犹豫道:“妹妹,这事儿你不用多想,二哥我现在跟着你打打下手还行,独当一面还不成,别的不说,写写算算的都不行,对于那些官府大户的往来也发憷,我还是在这边吧,人头熟,家里的事儿也能照应照应。”
“嗯,我知道了。”邱晨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转了话题道,“过了年,你不用急着往回赶,在家多陪陪咱爹娘,过了元宵,跟着咱大哥铺排铺排南沼湖的事儿,请好了工头把式,定好了料再过来也行……哦,我过完年就回去看咱爹娘,到时候再商量也行。时候不早了,明儿还要赶一天的路,二哥你也早点儿歇着吧!”
杨树猛答应着往外就走,邱晨起身送他出门,撩起帘子出里间的时候,笑着对杨树猛道:“今儿下晌,秦将军传话过来,说明儿上山打猎……呵呵,明儿都二十二了,后天都小年儿啦,你们也不能再耽搁了,我就没守着俊文几个说。这事儿你知道就成了,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杨树猛听了也是一脸的遗憾:“嗯,我知道了。”
送走杨树猛,邱晨转回来,又将打猎的事儿跟林旭说了一遍,眼瞅着林旭透出一脸的兴奋来。邱晨又嘱咐了林旭几句,这才撵着他也早去歇着。
等邱晨转回来,青杏已经把雪兔围脖缝制好了,邱晨戴上试了一下,柔软的兔皮围在脖子上,遮住了衣领,也护住了一小半脸颊,再裹上斗篷戴上风帽,就不怕山风呼啸,寒气侵体了。
玉凤和青江家的也做好了无双手套,拿过其中一只比较纤小的来给邱晨试戴。麂皮本就柔软细腻,秦铮送来的麂皮又都是未除毛的,玉凤和青江家的按照邱晨的吩咐,将毛皮翻做,毛朝里皮在外,戴在手上,皮毛一面柔软温暖,外表却富有弹性,手指抓握灵活,邱晨试了试,想必秦铮等人戴上手套也不会妨碍射箭挥刀,极是满意,连连夸赞了好几句。
玉凤和青江家的也松了口气,欢欢喜喜地继续去做剩下的手套,青杏则伺候着邱晨跟阿福阿满洗漱,然后早早地上炕睡下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林旭仍旧过来叫了起,邱晨带着阿福阿满起了床,给阿福阿满洗漱了,打发两个小的去按例晨练,她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玉凤捧着十双麂皮手套过来,邱晨拿在手里看了看,都是大号的,做工也同样精细,针脚细密的几乎看不到。抬头看过去,就见玉凤脸色微微憔悴着,眼中也有些红丝,不由道:“昨晚熬到很晚?我也忘了嘱咐你们,做不完就算了,咱们家还有些编织的棉线手套,也能将就用用。”
玉凤摇头笑道:“也没多晚,哪里当得起夫人这般说……再说,过会儿夫人跟小姐少爷出了门,家里无事,奴婢大可以偷懒补一觉。”
邱晨笑着点点头:“正该如此。待会儿我嘱咐一声顺子和青江,让他们看好门户,你跟青杏就在后院看好屋子,也好好睡一觉。”
玉凤红了眼,曲膝谢了,笑着道:“夫人,我寻思着舅老爷今儿赶车,就多做了一双,您不怪奴婢擅自做主就行了。”
“这是你想的周到处,我怎么会怪你。”邱晨一边拿起斗篷披在身上,拿了手套往外走着,一边嘱咐跟上来的玉凤青杏,“让青杏跟着,玉凤回去看看,准备些果脯点心装到背包里,再去库房取两坛蒸酒,装进紫铜酒壶中,待会儿我也要一并带着的。”
玉凤曲膝应下,自去按邱晨吩咐准备去了。
青杏接了邱晨手中的手套,跟着邱晨去了前院。
大门口,杨树猛已经套好了一辆厢车,大兴正带着青江和顺子将邱晨昨天理出来的物件儿往车上装。
邱晨走过来看了看,车厢里装了鱼筐等物之后,就没有多少空地儿了,而且,因为有了鱼筐之类,也不好点炭盆子,这一路上冻到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