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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了些余银,更为难得的,那些人还由这些活计学会了采挖草药,以后就多了一条自救之途;修缮了田庄上的水利、整理了耕地,来年佃户们佃田耕种起来,就便宜得多了,田亩出产也就更为可期……算起来,一个以工代赈,竟不仅仅只是赈济了饥寒困顿,还将一年后,甚至多年后的事情都预先做了料理……这些事情总结起来,我才深感其中深意,其中用心,实在是,值得我等深思自省啊!”
听着杨璟庸如此感叹,韦钰一时也默然了。
因为韦钰是初初听说,刚刚一时没有想的这么深,经杨璟庸一点,竟是也颇有同感。只不过,这些对于一个久经宦海之人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此时更肯定的是,关于南直隶河工上风传怕不是空穴来风……接下来,这件事情怕是就会在朝堂内外掀起波澜……至于他,虽说奉了皇命为雍王斟酌参谋‘牛痘’推广事宜,但毕竟是在朝堂上过了明路的,他就放开手参谋斟酌,至于其他……能避还是避吧!
说着话,两人终于走到了西华门,韦钰要从此转去六部户部衙门办公,雍王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办,于是就此分道,雍王很是自然地跟韦钰约定了商谈‘牛痘’事宜的时间,这才拱手辞过韦钰,上了自己的八抬大轿。
韦钰望着只是按规制并无过分奢华的王轿渐渐远去,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这位雍王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去南直隶之前,甚至鲜少出现在人前。自从南直隶回来,一鸣惊人,因功封王后,又就沉寂下来,今儿突然上了朝堂捅出这么一件大事来……这些,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韦钰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他向来秉承的是直臣、孤臣,只尽忠皇位上的那个,多年来,多方势力拉拢不来就处处打压,却也被他一次次避过……依靠的也正是皇上的真心信任,圣眷优厚。
可今日朝堂上,皇上钦点了他帮着雍王斟酌参谋‘牛痘’之事,虽说他主掌户部,这个钦点也不算无的放矢,可这会儿韦钰琢磨的却不是明面上皇帝的钦命,他琢磨着,皇帝这样做的深意……是不是暗示他,让他靠拢到雍王这一边去?
京城这些事情,远在安阳府的邱晨并不知道。
见过许谦之和刘占祥之后,邱晨看着外边暗下来的天色,这才想起林旭和大兴来,自从她进了安阳城,还没见到这两个人呢!不说作坊里这样的大事林旭不应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作坊出了事儿,林旭去郭府上课这个时辰也该回家了?大兴又去了哪里呐?
于是,她从小花厅出来并没有急着回后院,而是到门上询问了看门的顺子和另一个家人。这才得知林旭知道作坊的事情,一大早得了信立刻打发人回刘家岙报信之后,林旭就带着大兴和钰良出了门。至于去了哪里,做什么事,就不是门上的顺子和家人能够知道的了。
邱晨问过多少也算安了心,既然是带了大兴一起出的门,想来即使林旭有什么冲动念头,大兴也会劝阻的,不至于一时冲动闯出什么祸事来。
“等你们二爷回来,即刻让他去后院见我!”邱晨吩咐了一句,顺子二人连忙答应着,邱晨就带着陈氏和月桂回了后院。
一天奔波、思虑,这会儿邱晨是真的浑身疲惫了。
回到后院,她接过青杏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两口,就倚着大靠枕闭目休憩。
虽是闭着眼睛,这样的事情临在头上,她也没有睡意,只在心里琢磨着,怎样给那个三皇子齐王递个信儿,把制皂的基础方子给他一份就是了。反正他们的作坊也推出了沐浴露和洗发水,下边直接可以推出洗面奶,再接下来还可以推出各种洗浴用品,香皂也完全可以靠良好的品牌效应,还有过硬的质量,和不断地推陈出新稳立不败之地。
只不过,制皂作坊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要把制皂方子交出去,还要跟云济琛和廖文清透个气儿,得到那两个人的允可方能行动。当然了,这个交方子的法子也要好好斟酌斟酌,不能让对方觉得太过容易了,也不能真的惹恼了人……这其中的分寸火候拿捏,一定要斟酌拿捏得当才行,才不至于破了财不落好,反而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灾祸。
对方不管行事品性如何,毕竟是皇三子,如今又封了王,不说她跟廖文清这样几无根基的,就是云济琛这样的官宦子弟,跟那位想比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招惹到的后果,是他们谁都承受不起的。
正思量着,就听外头蹬蹬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次间里的青杏刚刚扬声问候:“二爷回来了!”
“嗯。”林旭答应一声,不及青杏通报,已经掀了帘子,一脚踏进了里屋。“大嫂!”
邱晨猛地睁开眼,朝进来的林旭看过去。
让她颇为意外的,她看到林旭脸上神采飞扬,非但没有沮丧焦虑等神色,反而一脸喜色,甚至隐隐有些藏不住的自得和骄傲……邱晨不由地暗暗猜测着林旭是不是得了什么好消息,脸上也挂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一边坐直了身子,一边含笑询问道:“二弟这是去了哪里?看这一脸喜色的,是不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了?”
“嗯,”林旭自己拎起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用衣袖粗豪地一抹嘴巴,笑道,“大嫂,郭家四哥恰好认识城外军营的一个百户,托了这层关系,我跟大兴去了趟军营,还见着了被抓的那两个管事……”
“哦?那两个人的情形怎样?身上可否有伤……?”邱晨一听林旭居然见到了两个管事,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可随即想到,这个时代被当成逃犯抓了的,可没有不许刑讯逼供这一说,抓了犯人先一顿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话题一转,问道,“他们伤在何处,伤的重不重?生命是否无碍?”
“大嫂不用担心,那两个人还好,除了一个脸上蹭破了皮外,只是腿脚略略有点儿不便,估计是挨了板子,不过能行动应该打得不重……其他的,并没有什么重伤……嗯,应该还没过审……”林旭一边回忆着一边回答着邱晨的问话,继而,又恢复了满脸喜色和自得,对邱晨笑道,“大嫂,弟弟这一回去真是去对了时候……弟弟刚从军营里出来,那个跟着三皇子……哦,齐王身边的那个太监就到了。我亲眼看到人带着十来名随从进了军营。不过,大嫂不必担心,我跟那两个管事交待过了,他们的家人我会好好照应的,以后老人孩子我都给他们养了,让他们尽管安心……他们感恩不已,都发了毒誓,绝不会把制皂作坊的方子说出去……”
不等林旭满脸得色地说完,邱晨已经变了脸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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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六点准时有更新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因为急切紧张,邱晨声音都变了,脸上的笑容没了不说,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盯着林旭的目光更是犹如利刃一般。
“大嫂?……”林旭吓了一跳,凝神一看邱晨的脸色更是又害怕又惊慌,颤着嗓子叫了一声,却不知道问什么。他费尽心思进了军营,又宽言稳住了两个管事,也算是封了那两人的嘴,不至于让那两个把制皂作坊的秘密泄露出去……这一切都是为了林家着想,为了不让大嫂的心血被人夺了去……难道,他做的哪里不对了?怎么大嫂居然变了脸色?
从他认识大嫂起,还没见大嫂如此呐!
邱晨却顾不得理会林旭想什么,伸手紧紧抓住林旭的胳膊,双手用力,紧接着问道:“你是那么说的?你亲眼看到齐王的贴身太监进了军营?”
林旭满心慌张,满心不解,但胳膊上的疼痛提醒他,大嫂是如何急切如何严肃,绝没有半分让他迟疑的余地,连连点着头,林旭道:“是,弟弟是那么说的,也是弟弟亲眼所见,齐王的贴身太监带人进了军营……”
邱晨一把推开林旭,从炕上跳了下来,脸色憋得青紫,飞快地及了鞋子,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大嫂,你这是去哪里?你怎么了?若是弟弟做错了,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可别因此气坏了身体……”林旭看着邱晨神情不对,那里敢让她这么直冲出去,不等邱晨走出两步,就伸手扯住了邱晨的胳膊,急切地解释着。
邱晨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几乎尝到了一丝腥甜,扯了扯手臂挣脱不开,干脆回头怒视着林旭,点着林旭的鼻子尖儿骂道:“你哪里错了还不知道?你对那两个人说那样一番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要要了他们的命啊?不过是一个制皂方子罢了,我们,卖都卖了多少份出去了,哪里值当的再让人搭上性命去?就是没卖过,我们独一家的秘方,那又怎样?这一回搭上两条人命保住了,齐……那人既然怀了抢夺的心思,难道一次不成功就会罢手?这次是指我们窝藏了逃犯,那下一回呢?会不会给我按上个罪名?或者,找个借口阻了你的前程……或者,派个人劫了阿福去,劫了俊言俊章他们任何一个去?到时候我也不管你们的死活,只抱住方子不撒手?”
一大通话说出口,邱晨胸口的怒气散发了许多,也渐渐镇定下来。
再凝神一看,林旭被她一大通话砸的愣在了当地,满脸惨白,额头鬓角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眼神都呆住了……还满是惊恐!
“二弟!……旭哥儿……旭子!”邱晨接连叫了几声,林旭都没有反应,邱晨知道是自己说的太急太厉害了,把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吓坏了。连忙暂时按捺了出去的心思,转回来扯着林旭在炕沿上坐了,又叫了两声,见林旭还是反应不过来,邱晨连忙从炕柜抽屉里翻出一只小瓶子,凑到林旭鼻子下晃了晃。
“啊……嚏!”林旭抽了抽鼻子,大大地打了个喷嚏,随着这个喷嚏打出来,刚刚呆怔住的眼珠儿重新活泛起来,转了转之后,定在了邱晨身上,看着邱晨一下子红了眼圈儿,哽着声音叫:“大嫂……小弟,小弟不是有心……”
邱晨拍拍林旭的手,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里,温言宽慰道:“大嫂知道,大嫂明白你是一片好意……可是,你要想想,人命……”
她想说人命最可贵,但话到了舌尖儿又被她咽了下去。
“你想想,咱们不说此次这两个人送了命,以后咱们家还会有什么凶险,单单说这件事。这两个人不仅是无辜的,而且平日勤谨,又吃苦耐劳,要不然,也不会被提成作坊里的管事……这样两个人因为作坊的因由被冤枉成了逃犯,咱们作为雇主,不说尽力施救,反而用他们的命换取方子不被泄密……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了,以后还有谁会真心实意地跟着我们?咱们是雇主,既然雇佣了他们,就要尽力维护……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心向背连天下得失尚能影响,更何况咱们一家一族?人心齐,什么坎儿都能过去,若是人心散了,别说有个沟儿坎儿,就是平地里,我们摔倒了都爬不起来了。”
林旭渐渐恢复了清明,脸上的苍白却没有褪去,反而因为渐渐明白了邱晨所说的意思,脸上又多了愧疚和懊悔之色。
“大嫂,如今……”
邱晨没让林旭说完,拍拍他的胳膊道:“既已如此,也不用想太多,咱们再想办法弥补就是……刚刚许谦之过来传话,说是已经得了新任指挥佥事的话,他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不会把那两个人交给任何人。只要不把那两个人交给齐王的人,咱们就有想办法营救的余地……”
虽然这么安慰着林旭,邱晨自己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