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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9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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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连忙答应着。
含光性子活泼,这会儿也凑趣地附到邱晨耳畔低语:“只是采凤仙花染指甲太便宜她了,让她做东请我们大伙儿吃一顿吧!”
邱晨斜着眼睛睨了含光一眼,一脸笑地应下来。含光立刻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求,月桂是个实诚的,也没迟疑,立刻答应下来。丫头们立刻欢呼起来,纷纷出言献策地提着要求,这个说吃全鱼宴,那个说吃螃蟹宴……
乱纷纷的,被邱晨一声令下赶了出去,俊文俊书和林旭看着邱晨略略有了些倦色,连忙带着阿福阿满致贤致德一起辞了,各自回去锻炼、读书去了。
紧跟着,昀哥儿也被奶娘嬷嬷抱下去,秦铮也下去晚练了,玉兰阁上只剩了邱晨和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她也不再撑着了,要了热水洗浴了,穿着素茧绸的睡衣睡裤出来,由着丫头们绞干了头发,梳通后编成一根独辫垂在肩上,然后由着承影含光照应着在屋子里缓缓走动了一刻钟,这才上床睡下。
第二天,七夕节当天,捉喜子乞巧、供奉磨合乐、抛针乞巧等等都由着丫头们玩耍去,邱晨没有参加。只在晚上临睡的时候,月桂和旋冰拿了捣好的凤仙花汁子给她染了指甲。到了半夜,她起夜嫌手指头包的跟粽子似的不得劲儿都给扯了,结果,第二日,她的指甲比其他人的都略淡些。
七夕过去,接着是又一个节日中元节。
不过,中元节是祭祀为主的节日,俗称‘鬼节’的,到了中元节前后,街上生意最火的就是售卖香烛纸马的铺子了。只是阿福阿满照例去了白纸桥那边的宅子,给过世的父亲‘林升’上香祭祀。今年不同的,林旭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也要祭祀当年冤死的父兄和先祖。
既然是祭祀,香烛纸马的总是少不了的,这些东西又不能在靖北侯府里备下,于是,叔侄三人约好了,上午上完课之后,就跟汤先生请了假,相携离了汤家,一路往街上来,购买祭祀用的香烛纸马,也顺便在街上解决午饭。
中元节,差不多所有的人家都要祭祀先人的,这街上卖香烛纸马的生意很是兴盛。
林旭带着阿福阿满到了街坊路口就下了车,打发车夫绕路去订好饭的酒楼等待,他们去订了香烛纸马再去酒楼用餐。
自有秦孝带着几名护卫和小厮长随簇拥护卫着林旭和阿福阿满叔侄,一路分开行人往里走去。
来到一家门面整齐的纸马店门首,阿福顿住脚步,看向林旭,略略犹豫片刻道:“二叔,祖父数年杳无音讯,咱们今年吗,要不要把他老人家的牌位添上?”
林权当年接了林旭离了京城,不过是将林升和林旭兄弟俩在刘家岙安置妥当,几个月后就离开两人北上去寻找林家家眷了,这一去,十七八年了,再无音讯。阿福阿满每逢祭祀只有父亲‘林升’的牌位孤零零的一个,又到中元节,阿福就想起了他从未见过面的祖父,这才有了这么一问。
林旭微微怔了一下,神情难免有些黯然。
当初,他也只把林权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谁知道十几岁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林权不过是救了他的恩人义士。但,从小的印象和记忆实在深刻到难以泯灭,阿福这般询问他,他也并不觉得突兀。
他的身世固然令人伤感,更令他黯然的还是孤身远去西南的大哥……看着阿福阿满认真地挑选纸马香烛祭祀‘父亲’,他心里就万分难受。两个孩子的父亲明明健在人世,两个孩子却一无所知。亲生骨肉更是分离两厢不得团圆,不得相认!
更难受的是,造成这种局面,他实在没办法说是谁的责任……
大哥有错,错在一去未捎回只言片语,还传回了死在边疆的凶讯,害的大嫂差点儿殒命。大哥有错,错在回到安阳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还纳了那么个妖娆轻浮女子,对大嫂太过不公,太过冷情!
可回过头来,林旭对邱晨也不是没有不满之处的……不管大哥怎么不对,大嫂也不该让骨肉分离,父子们形同陌路不得相聚。特别是两个孩子,明明生父在世,却每每祭祀日都要祷告祭奠亡人……
将心中翻滚的思绪按下去,林旭摇摇头:“不管怎样,还没有消息……”
林老夫人回来后,林旭就知道,林权,或者说呼延诚还活着的,祭祀林升一个也就罢了,就不用再多一个活人祭了。
阿福并不知道林旭心里想的这些,闻言也觉合理,于是点头应下,自去香烛铺子里挑选要用的香烛纸马。
祭祀用的物品,不讲究的或者不识字的人家也就罢了,讲究些的,都会在纸马上写上亡人的名讳籍贯,以示避免混淆。不过,这个也不是大喇喇地写在表面上,都有固定的地方,然后让铺子糊进去遮住,是不能露在外头的。
是以,这会儿阿福就执笔在订好的纸马上写下父亲林升的名讳和籍贯:安阳林公讳升……等字样,林旭同样也在写,不过他需要供奉的人口多,定制的物品自然也多,父兄、祖辈等等,站着写太累,到了里头的桌子上了。
阿福写完了,回头看,阿满跟着逐一检查过了,兄妹俩眼神一会确认了,阿福就出声唤那纸马铺子的伙计过来,让他将纸马诸物糊好去。
“两位客官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来!”店子里还有几个人在买祭祀物品,伙计忙着应酬另一拨客人,答应着暂时却分不开身。
阿福和阿满也理解,就擦擦手准备到二叔林旭那边去看看。
这纸马香烛铺子里为了中元节堆了许多货物,店面中很是拥挤,阿福阿满兄妹俩转身,路却被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堵了,阿福不以为意,客气地拱手道:“这位长者,有劳您稍稍让一下,让我兄妹过去!”
那老人面对阿福阿满兄妹俩,却没有动,似乎并没有听到阿福的话一样。
阿福阿满都有些疑惑,抬眼见那老者竟然不是看纸马物品,而是目光专注在他们兄妹身上,眼神似有激动似有审视似有端详……这种种表情出现在一个陌生人脸上着实有些诡异。
阿福下意识地伸手将阿满护在自己身后,再次拱拱手道:“有劳老先生让一步,放我兄妹过去!”
“你家里姓林?安阳府安平县刘家岙人士?”老者仍旧纹丝不动,只是开口询问,却将阿福阿满的家世说的一清二楚!
阿福微微一怔,心里又是警惕又是疑惑。
这位想必是看到他刚刚写那些了……可他写的远没有这么详细,安平县刘家岙这般详尽的地点,不知道的可说不这么清楚。
“老先生……您可是有什么指教之处?”阿福不管心里怎样,表面上仍旧能够保持着镇定,收敛神色,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甚是镇定淡然,不卑不亢。
老者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双孩子,抬手抚着髭须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两个孩子教导的倒是不错!
微微一笑,老者缓缓道:“我不禁知道你们家是刘家岙的,还知道你们门口有条清水河,邻居姓刘名大川,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满囤,二儿子叫满仓……”
阿福这一回真是没办法保持淡定镇静了……这个人对他家的情况了解的如此详细,必定是熟悉之人。只不过,他印象中却并没有见过此人。
阿满倒是直接,也比阿福直率了许多,听这人絮絮地说了许多自家相关的事情,忍不住出声问道:“老爷爷,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些我家的事情啊?”
老者之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阿福身上。毕竟,阿福年龄大个头高,而且容貌气度无不出色,又是男孩儿……此时听到阿满的声音,目光转过来,就看到小丫头梳着双丫髻,肌肤似雪,眉目如画,最是一双大眼睛黑而清澈,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满眼里都是疑问……这双眼睛让他猛地想起了亡妻,也是这样的乌黑的大眼睛……
这是他的孙女儿!
老者原本挺直的腰身弯了下来,俯身看着小丫头,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脸部线条:“你是满儿?”
“咦,你连我的名字也知道哦!”阿满惊讶着,却仍旧乖巧地曲曲膝行了个福礼,道,“我姓林,名孝婕,乳名满儿!”
很正式地自我介绍之后,阿满歪着头看着对方,笑眯眯道:“老爷爷,我介绍了自己了,您又姓何名谁呐?”
老者慈爱一笑,抬手摸了摸阿满的发髻,笑道:“我复姓呼延,单字一个诚!小丫头这回满意了?”
“原来是呼延爷爷!”满儿小丫头眉花眼笑地再次曲膝行礼,阿福也拱手一揖,以示对长者的尊重。
行过礼,阿满笑着再次问道:“呼延爷爷,您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呐?连我和哥哥的名字也知道呐!”
呼延诚微微眯了眯眼睛,越加喜欢眼前这一双孩子,摸摸阿满,又摸摸阿福,将心里的叹息感慨压下去,笑着道:“我与你们祖父相交深厚,这些都是听你们祖父说起的……”
“哦?我的祖父?”这回不等阿满说话,阿福就忍不住惊讶开口,“请问呼延老先生,可知我祖父的近况?他老人家如今可安好?”
刚刚,阿福还跟林旭商议是不是给十多年没有音讯的祖父做上个牌位一起祭祀着,回头就见遇到了祖父的好友,也不怪如此沉稳的孩子激动非常了。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对家族血缘更为重视,父亲征夫死在边疆尸骨不还,一直是这个孩子心理的遗憾,祖父更是一去十数载没有音讯,生死不知……同样,是他心里惦记着的。如今乍闻祖父的消息,他又怎能不激动忘形!
见阿福这般表情激动,一脸又是惊喜又是忐忑激动的表情,呼延诚也觉得心口、眼窝一阵发热,心里得意、满足——虽然从未见过这一双孙儿孙女,可毕竟流着他呼延家的血。他真恨不得伸手将一双孙儿孙女揽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或者,就此安顿下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可,他为了报恩一去十几载,不但耽误了儿子的婚事,错过了孙儿孙女的出生和成长,更错过了含饴弄孙安享天伦的机会。这一双孙儿孙女姓林,如今住在赫赫的靖北侯府,是靖北侯和安宁郡主的长子长女——虽然要加个(继)字!
心思转动,刚强一生,豪放一生的呼延诚也难免觉得一阵心酸凄凉。
“嗯,自然。”强掩住心里的难受,呼延诚微笑着拍拍孙子的肩头,发现十岁的孩子身量已经很高,手拍下去,看似单薄的身子竟有几分气劲,腰身挺直,双脚更是稳稳的没有半点儿晃动的意思。呼延诚瞬间被自己的发现惊喜到了,面色一喜道,“你这娃儿还练了功夫?”
对于陌生人阿福会多多警惕戒备,但既然这位老者说了那么多自己家的细节,又说了跟自己祖父乃挚交好友,阿福自然也就多了份尊重,一听呼延诚询问,阿福立刻拱手恭敬回话:“回老先生话,跟着师傅学了两套拳,谈不上功夫,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阿福这样稳重端正的模样,着实让呼延诚欣喜。不管那妇人怎样,这一双孙儿孙女教导地的确是不错。
呼延诚再次按到阿福肩头,手下忽地一用力,阿福被他刚刚一问已经有了戒备,肩膀一晃就想逃脱,却不想,呼延诚一只大手仿佛黏在了他的肩头之上,竟甩不开,而且因他一晃,呼延诚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许多,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阿满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眨巴着眼睛扯着呼延诚的另一只手,笑嘻嘻道:“呼延爷爷,你快说说我爷爷的事儿吧!”
呼延诚一分神,阿福的肩头终于成功脱开他的掌控,微微晃了晃随即站稳身子,脸色已经添了一抹凝重。
暗暗赞叹这孩子如此年岁就能如此沉稳,真是后生可造,目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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