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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沚听见声音,抬眼一看,这一看,让她微怔。
周太后容貌可以用绝色来形容,凤眼长眉,薄唇挺鼻,皮肤白皙紧致跟十八岁的女子别无二致,身形高挑,玲珑有致,根本看不出是已经生了孩子的女人,说她是花溟的姐姐还差不多。
很明显花溟是完美承继了周太后的优点,慵懒贵气,肤白貌美。
周太后轻笑着看了夙沚一眼,狭长的凤眼眯了眯,懒懒道:“卿恩将军在看什么?”
夙沚轻咳一声,躬身,老实道:“末将没想到周太后这般年轻貌美,一时看呆住了,太后恕罪。”
是个女人都喜欢听人夸她们年轻漂亮,即便是高高在上心机深沉的太后也不例外,周太后倒是没想到夙沚竟然会这般直白的夸人,一时间倒愣了一愣,随即淡笑道:“溟儿还说你愚笨,有这般巧的嘴,又哪里会是蠢笨之人。”
☆、236。第236章 儿臣不敢
她的眼睛极深极黑,乍一看进去,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花溟不着痕迹挡在夙沚身前,淡淡道:“母后如果无事,儿臣就带她回去了,免得扰了母后休息。”
周太后的眼神落到花溟的脸上,那一瞬间夙沚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异样的情绪,似怜似恨,纠结在一起变为森森的冷意,她冷笑道:“哀家还真不知道皇帝何时变得这般孝顺了?”
花溟身子垂目,淡淡道:“母后又在取笑儿臣。”
周太后看着他,目光冰冷,“哀家只有你一个儿子,自然想多叮嘱些,怎么,皇帝这就不耐烦了?”
花溟的身子猛地晃了晃,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低头道:“儿臣不敢。”
“罢了,你既想走,哀家也留不住。只是哀家与卿恩将军甚是投缘,不妨就留在哀家这里,护着这青鸾殿,这样既圆了溟儿你想要孝顺哀家的心思,也能替哀家解闷,溟儿以为如何呢?”
花溟脸色一僵:“只怕夙沚粗疏,不懂如何侍奉母后。”
周太后轻笑,看了夙沚一眼:“卿恩将军,你愿意么?瞧来溟儿好像还舍不得你呢。”
夙沚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淡淡道:“谢太后厚爱,只是夙沚举止鲁莽,实在不适合留在太后左右,即便夙沚有那份福气侍奉太后,只怕陛下也会怕夙沚伤了太后。”
“溟儿不让,卿恩将军也不答应,看来哀家是真的老了,说话是越发不管用了。”周太后声音依旧懒懒的,她缓缓度了几步,抬手轻抚桌上一精致瓷器,精致华贵的护甲触到瓷器上,发出细微冰冷的响声,她慢慢将那瓷器往下推,到了桌子边缘,瓷器忽然落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溅碎开!
花溟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挡在周太后身前,有细小的碎瓷溅了他一身,他低眸不语,脸色惨白。
周太后的手背被碎瓷划到,出了血,血顺着手背往下滴,一滴一滴渗到护甲里,再流出来,滴到地面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在耳边,令人胆寒。
花溟看到周太后的手背,眼眸瞬间大睁,朝身后大喊:“来人!传太医!”
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周太后见状,眼神忽然有几分茫然,她轻轻抬手给花溟整理衣襟,声音是从未见过的温柔:“阿影,母后没事。”
花溟身影瞬间僵硬,唇色更白,几如雪色。
周太后的手在触到花溟的衣襟时也忽然一顿,眸光忽然破碎,温柔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狠戾,她突然狠狠推开花溟,嗓音尖锐:“滚开!”
毫无防备的花溟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推,身体无力的撞到旁边的花几上,凸出来的尖锐一角磕到花溟的头,瞬间便溢出了血来,淅淅沥沥自他的额角蜿蜒而下。
夙沚一惊,连忙上前:“花溟!”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春节,事情很多,更新就比较少大家见谅,作为弥补,刚想了个段子……讲给你们听……
一日,夙沚在屋里与宁千惜说话,玄羽贼兮兮跑过来听墙角,它懒洋洋趴在门口,拿眼睛往屋里觑,想要偷瞄男神风采,正在口水直流的当口,忽然听见夙沚问宁千惜:“千惜,你喜欢什么动物?”
玄羽立马竖起了耳朵,小眼神贼亮。
千惜以手支颐,闻言漫不经心道:“狗吧,很温顺,很热情。”
听墙角的某神兽彻底绝望,瞧了瞧自己伟岸的风姿,泪流满面。
半晌,夙沚开门,宁千惜走出来,只见一个大白团子忽然冲过来,直立而起,拿爪子搭在宁千惜手上,吐舌头摇尾巴:“嗷呜……嗷……汪!”
☆、237。第237章 莫大幸事
花溟抬手止住夙沚动作,夙沚见到,脚步不由一顿。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见到此刻的景象也是被惊了一跳,连忙上前,却被花溟直接挥开,他垂目冷声:“都给本君出去。”
宫女太监都是一怔,却震慑于花溟此刻威严,不得不退下去。
等到殿内没人,花溟撑着花几站起,随意擦了擦自额角流出来的血,然后走到周太后身前,低头看了看她的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周太后目光冷厉,冷笑着抽回手,却鲜有的被花溟强硬的抑制住了动作,她冷冷看他:“放肆!你想做什么?”
花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扯下衣上布料,给周太后轻轻包了起来。
周太后一怔,夙沚心中也忍不住一酸,眉峰微皱。
“母后既不想看到儿臣,儿臣走就是了,何必动气,伤了自己。”花溟淡淡的笑,血流进他眼睛里,刺目的红,倒像流出了血泪。
周太后看着,忽然抽出手,转身,冷淡道:“出去。”
花溟低头:“儿臣告退。”
夙沚跟着他一道走了出去,那玉楼宫阙,巍峨宏大的宫殿此时看着竟有几分苍凉孤冷之感,置身其中,深感自己渺小无依。
花溟一路紧闭着唇,一语不发。
夙沚也不多问,跟着他走,到了半路,轻轻推了推他:“喝酒么?”
……
青鸾殿里,周太后深深看着自己手上的衣料,嘴唇微微抖动,忽然狠狠扯下那块衣料扔到地上,上前两步,猛地将身前的花几推倒,花几上的瓷器噼里啪啦尽数摔落,殿内瞬间一片狼藉。
林公公连忙跑了过来,灰白的脸皮抖了抖,道:“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啊!伤到了您可让奴才怎么活!”
周太后胸腔剧烈起伏,冷冷笑了两声,手指紧紧攥起来:“传哀家懿旨:今日一见,察知卿恩将军果敢聪慧,极得哀家心喜,近日夤城忽然出现多人无故暴毙,便特准卿恩将军去查探,十日后报于哀家,万不能令哀家失望。”
林公公猛地抬头,眼神变了变,而后还是躬身道:“是。”
……
——
酒馆内,夙沚看着花溟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一会儿,桌上便满满当当都是空酒壶。
她伸手挡了一下:“够了,今天就到这儿。你若是想喝,我们改天再继续。”
花溟额头上简单包扎了一圈儿,看上去略有几分憔悴,他听言轻轻笑了笑,眼眸有些迷乱:“本君到了如今,连酒都喝不得了么?”
他唇色水光潋滟,既妖且邪,斜眸看了夙沚一眼,拿过酒壶,替夙沚斟了一杯,放到她面前,淡淡道:“本君请你喝,你敢不喝?”
夙沚挑了挑眉,心中微微叹了一声,端起酒杯饮尽,道:“看来你有些醉了。”
“本君何曾醉过,只是有时不得不装醉罢了,于人于己,都有好处。”花溟淡笑摇头,嘴角弧度苦涩。
夙沚垂目:“迟早要醒,何必装醉。”
“你怎知会醒,或许一辈子都醒不了,懵懂睡去,迷糊死去,了此残生,也是莫大的幸事。”
☆、238。第238章 以前故事
“你和……”夙沚皱了皱眉,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你母亲是怎么一回事?”
花溟动作一顿,而后淡笑:“你不是看到了么……她不怎么喜欢我。”
何止是不喜欢,夙沚垂目,看周太后的动作简直是恨不得让花溟死。
冷情葵是这样,周太后也是这样,一个两个的都对花溟的关怀视若无睹,全都满含恨意,这是为什么?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花溟没答话,看了夙沚一眼,淡淡笑开。
夙沚抬头,这时候讲什么故事,但还是挑了挑眉,淡淡道:“好。”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国里,有一对男女,两人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女子生的特别特别漂亮,因这倾城的容貌,被当地最有权势的另一个男人看上了,那个男人给了女子两个选择,要么抛弃一切跟了他,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东西。要么他将她的情人杀死,让他们一辈子都见不了面。女子伤心欲绝,就去找了情人,想要跟情人私奔。可谁知逃跑的时候被男人知道了,男人赶来,大怒,当场便想杀了女子的情人。女子苦苦哀求,最后妥协会嫁与男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她情人的安全。男人想了想,最后同意。”
“两人不日便举行了大婚,婚礼很是盛大,铺天盖地都是大红的颜色。人们对这对郎才女貌的结合非常羡慕,他们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可婚后的情景却跟外人想象的不同,女子态度很是冷淡,她对这个坏她姻缘毁她人生的男人恨之入骨,每日每日都恨不得将其杀死,但男人却不一样,男人一反大婚前强硬霸道的态度,对这个妻子很是疼爱温柔,他将他的妻子放在第一位,几乎言听计从。”
“其实那个男人长相很是俊美,性格虽强势,对女子却是温柔入骨。说起来,女子也觉得如果她心里没有人,很难不对这种男人产生感情。但造化弄人,她已有喜欢的人,他毁她人生也是既定的事实,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女子在婚后半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逃出男人掌控的机会,她收拾好了东西,去找她的情人,她已经做好了即便是死也要跟她情人在一起的准备,她受不了每日每日面对着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女子狼狈出逃,躲过一切明守暗防,最后去了她情人的家,敲门的那瞬间,她几乎热泪盈眶,可当门打开,出现的却不是她情人的脸,那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挺着肚子,看着她,而院子里传来她情人低声嘱托她不要乱动以免伤了胎气的声音。”
“女子狼狈逃走,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已跟另一个人大婚半年,有什么理由让别人来等她?她站在大街上,发现已经无处可去,而唯一能去到的家,竟是那男人的身边。”
“她颓然走回去,等待着看男人发怒的脸,可令她意外的却是男人做好了一桌子菜站在门口,笑着等她回来。那似乎是他做的的第一顿饭,很是不像样,男人笑着掩藏着伤痕累累的手,温柔的说他还以为她不回来了。女子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忽然觉得其实并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原来这张脸,也可以笑得这么孩子气。”
☆、239。第239章 丧夫之痛
“女已嫁,男已娶。女人和她的情人到了这里,也算再不相干。女人安心陪在男人身边,注意力也慢慢转移到了这个强势的男人身上。就这么过了两三年,女人怀了男人的孩子,日子本会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可直到有一天,女子忽然听到了一段谈话。”
“那是她的夫君和原来的情人之间的谈话,在谈话中女子知道了那天她和情人之所以会私奔失败,是因为她的情人背叛了她,以高位作为代价将她出卖了。她嫁给男人,她的情人便一路扶摇直上,官路极为平顺,而且还立刻求娶了大户家的千金,过得极为快活。”
“这一打击几乎令女子崩溃,她以为的曾经那个好恋人将她作为筹码,赌了官位,而她现在的夫君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