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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样？”灵梦发飙回首，大叫道：“当然是睡觉了！”
“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去，别到神社以外的地方。还有——”
伸手指着目瞪口呆的李云，灵梦威胁道：“别——吵——到——我！”
第五十七章 博丽之镜
漆黑的幻想乡。
漆黑的神社。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顶上，独留李云颇为孤独的站在其中，看着面前巨大的建筑，踌躇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来到边上一个大树边，直接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李云能感受到，就在神社中，一道渐隐的波动正不断呼唤着他，好在这吸引并不大，也非强制，所以李云在想了想后，还是选择暂时等天亮，到时候再做打算。
在做出这个选择后，波动就慢慢消失，就似从未出现，整片天际终于陷入真正的宁静。
“它倒是会做人。”
李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背往树身上一靠，似睡非睡，就这么熬起了时间。
天际慢慢转亮。
渐渐的，鸟鸣出现，李云也似有所觉，身子一动后，慢慢睁眼。
从山上看去，不知从何而来的柔和光芒开始普照大地，山下，巨大瑰丽的湖泊闪耀着动人的光泽，波光粼粼，鱼群丰腴。
树林里时不时响起响动，而后就可以见到少女形态的各种妖怪嬉闹追逐的身影，看着天真无邪，惹人羡慕，不过却没吸引李云的注意。
此时既然已经天亮，李云自然重新将视线放到眼前的神社上。
或许是因为神社的关系，李云在昨晚就察觉到，神社下的整座山都被隐晦的结界笼罩，而神社本身也还有一道结界，不仅保证了整座山上的动静了若指掌，更聚拢了大片灵气，似鲸吞般被眼前这不起眼的神社咽下。
李云对这运转机制很感兴趣。
作为整个幻想乡的核心，这些庞大的灵气自然不是就这么被平白消耗掉，否则的话，整个幻想乡早就陷入灵气危机了，犹如天气雨云的循环，李云脑中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些灵气怕是在进行一种吞吐循环。
只有流动的灵气才具备生机，经过这里的一番吞吐，整个幻想乡才彻底活过来，才能做到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李云兴起，站起，来到神社前面的石阶上。
石阶由大门一直延伸到山脚，可以看出，每一块都是由份量十足的原石打磨而成，而在神社大门内，一个四四方方的塞钱箱就这么明显的摆在门口，无论是进入神社还是出去，都要不可避免绕过它。
只是，李云可不认为这不大的幻想乡会产生什么商贸活动，山脚下全都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妖怪，晚上不知道躺在哪个疙瘩里睡觉，天亮了就开始追逐玩闹，他们就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怕也都是第一时间想到要以物易物的手段获得，如此一来，无法产生一般等价物，这塞钱箱平日恐怕颇为凄凉。
无形的呼唤再次隐隐从神社内部传来。
李云静静站在石阶上，良久，差不多到了早上九点至十点，神社却依旧安静一片，仿佛昨晚那颇有性格的少女完全不存在，偌大一个神社，风吹过后，顿显凄凉。
李云终于不再等待。
看着门口的塞钱箱，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上去。
塞钱箱很是崭新，无论是箱角，还是经常要被摩挲和硬币撞击的道道阑珊都没掉漆的痕迹。
可见主人对其良好保养。
也可见眼前之物已经渐渐失去原有功能的落魄。
李云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灵纹卡，脸上带着略微尴尬，又上下摸了摸，终于找到一枚晶币。
“既然是神社，那自然供奉的就是你了。”
摩挲了手中晶币一番，李云淡淡道：“罢了，也就让这明珠暗投的塞钱箱发挥下余热。”
手松开，晶币带着缓慢的转动，往下掉去。
啪——
清脆地撞击在木质阑珊上，而后再次往里掉去。
噼啪——
在箱底弹了弹，最后才悄无声迹。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的叫声从神社中发出。
不知从何冒出的睡衣少女，一边尖叫着，几乎手挠脚爬的从榻榻米上慌乱冲过来，素白的藕臂猛的撑在塞钱箱上，两只还带着血丝的眼眸瞪大，也不管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就这么披头散发的，脸颊几乎贴在漆黑的木阑珊上，死死在其中找起了之前声响的主人。
“这是——”
嘶——
兴奋的吸气自少女嘴里传来，在李云惊讶的目光下，少女终于抬首，带着高兴，不敢置信，震惊，乃至兴高采烈的语气问道：“喂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晶币？”
简单一句问话，在说到最后，李云甚至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哭腔，这一副又是哭又是笑的矛盾表情，顿时，让李云感受到周围油然而生的一股心酸的悲怆。
这情感来的是如此强烈，不经意间就感染了措手不及的李云。
高阶的大能力者一旦心神失守，内心迸发的浓烈感情就会外放出来，轻易感染周围，甚至花草树木。
李云眼眸中蓝芒一闪，后退一步，看着全无神社巫女风范的少女。
“我叫李云。”
淡淡的说罢，少女愣了愣，终于直起身子，舒展开穿着白色睡衣的玲珑身子，看着李云，随后露齿一笑，大方的伸出宽大衣袖下的娇小手掌，道：“我叫灵梦，外乡人，我开始看好你了！”
相比昨晚那堪比女汉子的强势巫女，此时露出邻家大姐姐模样的灵梦，着实让李云有些惊讶。
但心中惊讶归惊讶，既然她完全不避嫌，那李云自然也乐意碰触这一指柔荑。
双手相交在一起，李云没有废话，开口问道：“你昨晚说能让我步入化凡之境——”
“哎呀呀。”
灵梦打断了李云的话，收回手，细长指尖捏着自己胸前睡衣，抖了抖，同时不满道：“没看到我才刚起床吗？”
轻盈的睡衣如水波荡漾起来，隐隐露出其中如白玉般的身躯雏形。
“你等会！”
灵梦说罢，没等李云收回视线，便转过身去，急急忙忙的往里间走去。
只留一阵好闻的香气在原地。
李云看着渐渐亮堂起来的神社，犹豫了下，还是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不一会，重新穿戴完毕，身着红白巫女袍的灵梦就又走了出来。
“进来吧。”
笑眯眯的少女招了招手，显得神清气爽，也不知是因为塞钱箱，还是睡饱了的缘故。
“我带你去见博丽之镜。”
李云脱下鞋，踏上其中，问道：“博丽之镜？”
“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让我做了三千年贫穷巫女的家伙。”
灵梦眼眸微眯，脸上依旧露着笑意，但声音却是从齿间发出，显得怨念十足。
“位面意志具现么？”
李云心中也隐隐有所察觉，心中不知是带着兴奋还是其他，若将之只是看做一个未成型的圣器，那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说其他，只要有足够的资源，那李云自己就可以具现圣器出来。
但若是把它看做是一界之主的话——
“听名字，应该具现的是镜子类的事物……”
心中想过种种念头，跟在哼着歌，显得心情又恢复不错的灵梦身后，踏在幽静的神社榻榻米上，李云知道，恐怕待会他就要接触到，这个幻想乡最大的秘密所在了。
“到了。”
终于，在差不多来到神社后院的位置，灵梦站在一座不起眼的木门前，笑眯眯的转身说道。
李云也停下，看着木门，此时，呼唤的波动更强烈了。
“是不是它能帮我？”
少女点点头，门拉开，露出其中漆黑一片的空间。
甚至凭着李云的目力，落入其中，也看不清分毫。
“怎么会——”
李云还想问什么，但下一刻，身前黑暗袭来。
瞬间，李云被吞没其中。
第五十八章 气运
李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断断续续，却难以让人醒来。
令人犯恶。
“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李云的意识恢复了过来。
但仅仅是这一句话，也让他费了不少精神。
紧接着，思绪回来，顺着这个问题慢慢想下去。
夜晚，雷米利亚，巫女灵梦，博丽之镜，黑暗……
耳边似乎传来呼斥，只是依旧隐隐约约，难以听清。
但只要注意到了，李云自然就不会再忽略掉。
“谁在叫我？”
李云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
“你——给——我——醒——来！”
如惊雷般振聋发聩，巨大的喊声从耳边传进脑海——不，应该是直接在自己脑海响起！
“夜菱？！”
李云身子一动，终于睁开眸子。
顿时，一张素洁精致的脸庞便落入眼帘。
银白色的秀发，紫红色的双眸里满是羞怒，小巧的俏鼻，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前一花，一片黑色的羽毛从面前落下，将李云从略微失神中拉了回来。
“你是——”慢慢张嘴，李云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夜菱？！”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自己变小了？
还是夜菱变大了！？
眼前这俏生生的少女——
“哼！”
夜菱背上翅膀一震，飘退了一步，随后绕到李云边上，目视前方，冷冷笑道：“我的好主人，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李云可以看出，夜菱笑容极为勉强，甚至带着不甘的牵强和疲惫，虽然现在说的轻松，但能够想象，就在他做着那极为诡异的零碎梦境时，夜菱到底在多努力。
“唉——”
依旧黑暗的空间里，不知在何处响起一声叹息。
李云收回心神，同夜菱般，沉着脸，将目光看向前方。
慢慢的，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黑暗中，初始还不甚清楚，但等逐渐能看清后，李云却眼眸一顿——
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堂堂秘境之主，如此作态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李云淡淡开口，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是博丽之镜，镜子的职责就是反映，反映世间万物，反映人生百态，反映你的身形，你的内心。”
对面的李云忽然开口，竟向本尊解释起来。
不过，听着和自己声音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自己的话，当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把人掠进来，弄昏后，就开始映照他的灵魂记忆。”夜菱继续冷笑，说罢，背后漆黑翅膀扇了扇，“手法如此熟练，莫非还是专业户了？”
“我从未强求过谁。”
博丽之镜平静看向夜菱，“黑暗之灵，你打断了一次神圣的永生仪式。”
“是么？”夜菱舔了舔嘴唇，娇笑起来：“我好怕啊。”
“圣器即为不朽。”
李云此时接下了他的话，语气不善道：“但若要为了这不属于自己的不朽，就要与你捆绑在一起，困于此处秘境，那不要也罢。”
博丽之境看向李云，奇怪道：“永恒，不朽，莫非不是你们生灵一直追求的么？”
“的确是追求。”李云回答：“却绝不是别人强行的施舍。”
“我说过。”博丽之镜再次强调，“我从未强求过谁，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需要，所以我才施以援手。”
“可我却只是让你将我步入化凡之境。”李云紧接着就道：“可没让你再做其他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