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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城算是在鸟鼠山脉的包裹之中,越过了这片地界,又进入了鸟鼠山脉之中。红羽奋力拍打着翅膀,拉着云车直入云霄,越过了一座高峰,这座高峰是鸟鼠山脉仅次于鸟鼠山的高峰。
一路越过雪线,翻过山岭,一股冷气流吹过来,云车四周缭绕的雾气几乎被冻结,子柏风低下头去,藏到了云车之中,再抬起头来时,就瞪大了眼睛。
眼前,大地被分做了三色。
雪线为分界线,是白与绿;白与绿之下几百米远的地方,又是一条平直的线,变成了绿与黄。
大漠……
大漠的边缘,还能够看到沙化侵袭所留下的痕迹。
枯骨与倒伏在地的树木就那么死去,却被遗忘了。
小白在前方引路,刚刚飞到了沙漠的上方,就惊慌失措地转身飞了回来,落到了子柏风的脸上,拼命扑闪着翅膀。
红羽又向前飞了几秒钟,顿时也惊慌失措起来,子柏风只觉得,天地之间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只可惜,他的灵力性质特殊,是什么也扯不走,夺不去的。
但身边的其他人,不论是落千山,还是红羽、小白,甚至是乘坐的云车,灵气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逸散。
红羽惊慌失措地回转,直到飞到了鸟鼠山脉,离开了那片沙漠,这才平稳了下来。
云车降下,在那绿与黄的交界处。
子柏风抬头看去,他的双眼能够看到灵气,天地万物都有灵气。
但是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他的固有思路。
这片沙漠,竟然没有丝毫的灵气!
就算是一颗石头,一捧泥土都有灵气,可眼前这片沙漠没有。
极目望去,那沙漠甚至没有起伏,没有高低,只有一片平直的荒凉。
没有风吹动,没有云飘荡,就连天空,都是死灰色的。
就像是天地之间,突然多了一片疮。
死去了,腐化了,溃烂了,干瘪了,枯萎了的一片疮。
前世的子柏风,也曾经看过沙漠。
但沙漠的死寂只是表面上的,在深层次里,沙漠也是蕴藏着勃勃生机的。
绿洲、仙人掌、蜥蜴、蚂蚁……
但是这里不同,这片沙漠,点滴灵气也无,只有一片死寂。
“呛!“落千山抽出腰刀,一刀插入了那黄与绿的分界线处,片刻之后,他叫了起来:“柏风!你快来看!”
子柏风低头看去,落千山那钢刀所插入的地方,曾经把黄与绿分割开来。
但此时此刻,那黄色却在慢慢向前爬行。
子柏风蹲下来,就看到一粒粒的泥土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气,瞬间化作了枯黄的沙粒。
一粒一粒……它转化的速度是那么慢,可子柏风的心中却充满了难言的恐惧。
这片沙漠,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蚕食着整个世界,是否……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化作这样的沙漠?
这样的未来,太可怕了。
子柏风和落千山,在这沙漠的边缘只停留了一刻钟,那条黄色的线就向前推进了一毫米。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这片山峦,这鸟鼠山,能够抵挡它们多久?
它们蚕食掉下燕村,又需要几年的时间?
而这片沙漠的对面,又是什么地方?
怎么看,都应该是在颛而国的地界,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颛而国急急忙忙停战,甚至不惜放弃蒙城府?
子柏风并不知道实情如何,他只能自己去猜测,去揣摩。
子柏风曾经最担心的是如果蒙城被划给夏俊国,他们九燕乡该何去何从,但是自从翻过了鸟鼠山,看到另外一边的境况之后,他最担心的,就变成了眼前的那一片死寂的大漠。
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府君走了,去了西京,却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重担。
和那迫在眉睫的实实在在的威胁比起来,其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子柏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落千山,道:“千山,现在蒙城就只能依靠你我了!”
落千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放心吧,府君走之前的很多事我都清楚,蒙城的许多官员,我也有所了解,谁敢出幺蛾子,我一刀砍了他们!”
子柏风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的他,确实是无可用之人啊。
也只能信任原来留下的那些官员了,可他们真的能行吗?
落千山呆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子柏风不得不坐镇蒙城,九燕乡的事务,子柏风就委托他帮忙多费心了,所以落千山还要去巡视一番。
落千山走了之后,子柏风的目光又落到了蒙城之上,想要看清谁值得信任,谁不值得信任,最快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子柏风再不犹豫,拿起了府君的印信。
府君的印信,和九燕乡的印信相比,又大了许多,足有三寸见方,拿在手中,其红如血,拿在手中沉重无比,托在子柏风的掌心里,比手掌还要大出许多。
子柏风还在担心它能否被自己收入掌心之中,就感觉到掌心中一阵麻麻痒痒,那印信竟然真的被收入到了掌心中去了。
子柏风摊开手看去,掌心之中就像是有一眼深潭,两个印信在其中浮浮沉浮,伸手去摸,却是光滑如昔。他摊开一卷公文,批阅一番,然后伸手,掌心之中,就浮现了府君印信,印在上面,印痕清晰立体,全无二致。
子柏风这才算是放了心,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眉心,凝神看去。
眉心,瓷片旋转,那一方大世界之上,终于不再是针尖大小的一点亮光,此时此刻,终于到了火柴大小了。
蒙城的地界,是九燕乡的六倍大小,他的九燕乡,本就是穷乡僻壤之地,本是直属于蒙城的属地,被府君划分出去,列作了九燕乡。而此时他入主了蒙城府,九燕乡地自然又重归蒙城府。
蒙城府境内有洋水、濛河两大水系,背靠鸟鼠山,另一边与南城接壤,南城再南,便是符阳城,子柏风心中对其大体的位置,有了一个认识。
而蒙城的西南方向,完全是一片大漠,东北方向,则是蒙城所属的曲州府。曲州府本身是一条狭长地带,沿着一串山脉呈带状分布,子柏风原本不知道为何曲州府为何是“曲州”,现在却是明白了,曲州府所依的山脉另外一端,怕是都已经被大漠蚕食。整个曲州府,就像是前世的意大利,从颛而国的国界之上延伸出来,而那片大漠,就像是地中海。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过不了几百年,整个曲州府,都会被大漠蚕食掉,而最先被蚕食的,怕是就是蒙城等几个城市,难怪蒙城府要被放弃掉,又难怪夏俊国停止了侵扰。
但是,这又从逻辑上说不通,如果蒙城府原来就面临沙化的威胁,之前夏俊国为何侵扰此地呢?
第159章 :一城黑少白眼多 (文字)
159。
子柏风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它,专心眼下的事。
蒙城府当初建设之时,估计有高人指点,计算了风水等因素,又因为蒙城府算是整个蒙城信念聚集之所,所以整个蒙城就蒙城府的灵气最浓厚。此时此刻,外面的那些官员们还没有完全散去,子柏风便接着蒙城府的灵气,仔细去观察。
蒙城府的一个个人,在子柏风的视野之中,呈现出了深深浅浅的圆点。
一个黑点正大步流星地走出蒙城府,那是落千山,他和子柏风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对他极为信任。
他身边几个军士,都是深浅不一的空心圆圈,内部有的黑有的白,他们对子柏风的信任程度并不如落千山那般的,但他们都受到了落千山的节制,所以只要落千山信任子柏风,他们就是子柏风的助力,这点就像是当初在四狗的胁迫下,一名下燕村村民对子柏风的态度一般。
落千山的控制力毋庸置疑,子柏风觉得这些人都不用担心,便忽略掉他们,继续看。
两个内白外黑的圆点在子柏风书房外间,那是两个文书。
对这俩人,子柏风有些疑惑,然后很快就了解了。
这俩人对子柏风并不如何信任,但是他们服从于子柏风的权威,所以就是这种内白外黑的圆点,和落千山的下属服从于他的权威一样。
明白了这点之后,子柏风就发现这样的人在蒙城府里很多。
他们或许不信任子柏风,但是他们信任权威,他们不需要思考太多,只要按照命令去做就好了,当有命令冲突时,自然是谁官大就听谁的。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大多数人对什么权力斗争,争权夺利都没什么兴趣,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拿到自己的俸禄就好了。
更何况现在整个蒙城都陷入了饥荒之中,也只有蒙城府这些人可以旱涝保收地得到俸禄,让一家老小吃饱饭了。
蒙城的饥荒,是对蒙城的考验,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却又是对子柏风的利好消息。
这种情况下,没有太大野心的人,会更紧密地团结在子柏风的身边,不会轻易改弦易辙。
但是,这种现象仅限于基层人员,蒙城的二把手,子柏风现在的副手,主薄大人就是完完全全的白色圆点,哪怕一点的黑色也没有。
府君在时,主薄大人还能尽职尽责地辅佐府君,但是府君离开,竟然把代理府君的帽子压在了子柏风的身上,这让主薄大人完全出离愤怒,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了。
此时的主薄大人定然想不到,子柏风竟然能够利用异常的手段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主薄的书房和府君的书房相隔一个院落,中间就是府君和主薄的文书们所在的院落。此时主薄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踱来踱去,如同一只受困的孤狼,还有一名乡正站在他的房间里,就是西丁乡的乡正。
“主薄大人,府外已经备好车了,我们是否这就出发?”西丁乡正低着头,小心翼翼问道,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但是在这里站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此时此刻和主薄大人走得太近,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看主薄大人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此时的西丁乡正甚至都在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邀请主薄到自己的西丁乡去参观考察,虽然名为参观考察,其实就是想要救济,但是此时此刻,新任府君大人,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主薄大人的死忠呢?
子柏风就看代表西丁乡正的那圆点不停地跳来跳去,一会黑一会白,可见他心中斗争的剧烈。
“主薄大人若是……若是此时不方便的话,我便先告辞了,等日后主薄大人闲下来,我再来请主薄大人。”西丁乡正悄悄哈了哈腰,似乎就想撤退。
“你敢!”主薄猛然转过头来,一个瓷器笔洗啪一声摔碎在了西丁乡正的面前:“丁三吉,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从这个门出去,日后你就别再来求我白顺!”
西丁乡正丁三吉连忙低下头去,陪笑道:“主薄大人,您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的……”
他心中暗暗恼怒,却是不敢得罪主薄大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乡正,而且西丁乡算是现在整个蒙城受灾最严重的乡。
当初曾经向府君告状,说子柏风不该收容流民的就是他,当初他只是在担心等到寒冬过去,西丁乡人大规模出逃,造成人员的流失和耕地的荒芜,这对以土地为根本的乡正来说,可是极大的罪名。
所以当府君宣布说将会前往西京,会有别人代他行使府君权力时,丁三吉就立刻向主薄大人靠拢了,毕竟不论是资历,还是地位,都是主薄大人最接近这蒙城的权力中心。
但此时此刻,一切尘埃落定,丁三吉傻眼了。
竟然是他告过状的子柏风成了府君?
怎么可能?怎么办?怎么行?
他自觉已经得罪了子柏风了,便不敢再得罪主薄大人,笔洗飞射,划破了他的脚踝,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陪着笑,任由主薄大人唾面自干,等主薄大人似乎稍稍平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