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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已经埋到地下了,整个西京那么大,该怎么才能够阻止他们的阴谋呢?
“有。”子柏风点头。
颛王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子柏风回答的那么斩钉截铁。
“我在东亭知正院任职时,看过东亭知正院的记录,每年的维修,每笔玉石支取都有记录,只要对照记录,按图索骥,寻找这些年维修过的点,一一拆开,检查玉石,对玉石进行更换,就可以把他们埋下的玉石全部找出来。”
颛王微张嘴巴,看着子柏风,半晌才问道:“如何他们伪造了记录,或者破坏了记录怎么办?”
那些记录都只是拿来存档的,李青羊在工部那么长时间,如果想要毁坏什么记录,太简单了。
“那我也依然有办法,但是我有条件。”子柏风看着眼前的颛王,那态度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帝王,而像是对待自己的交易对象。
似乎这一刻,子柏风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抽离了,祛除了人性,只剩下了“神性”。
高高在上,俯瞰着这个世界,就像是他用瓷片所做的那样。
“说,只要我能答应,就答应你。”颛王道。
子柏风看着他:“我要死亡沙漠。”
颛王呼一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光芒闪烁,那一刻,子柏风有一种感觉,似乎颛王要杀了自己,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
府君都快急死了,他站起来就想要拉住子柏风,却被禹将军一把拽住了。
落千山握住了拳头,他来的时候,并没有被搜身,也没有留下武器,他的衣襟里,飞剑二愣已经跃跃欲试。
死亡沙漠,蒙城……
落千山突然狠狠喘了一口气。
“不可能。”终于,颛王摇头,又坐了下来。
子柏风也知道不可能,不过他必须问问。
他也没想到颛王的反应竟然那么大,但子柏风已经试探过了,也已经得到了结果,虽然并不见得是他想要的。
子柏风低头沉默着。
“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条件。”颛王道。
子柏风或许是整个西京最擅长阵法的人之一,除了子柏风,他或许就只能去找中山派了。
但是让中山派的人去干这种脏活累活?
“我要西京所有的灵气通路的控制权。”子柏风道,“我不想干活的时候,还束手缚脚。”
“可惜……这个我也不能给你……”颛王摇头。
子柏风心中有些失望,一方面是自己的目的恐怕无法达到了。
另一方面,却是失望原来颛王是这样一个当断不断的人,难怪自己的领土都被人占据了,都只能吃哑巴亏。
“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控制权交给你信任的人。”颛王把目光转向了府君,“相信他可以保证你的政令绝对不会受到干扰。”
“陛下,我乃是户部……”府君想要推脱,颛王这是把他向火坑里推啊,他可受不了子柏风整天拿仇恨的目光射他。
子柏风沉默不语,他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不过,如果你会试的时候,如果能够中会元,我就可以把这个职位授予你。”颛王道,他顿了顿,“工部五品郎中。”
五品郎中,那正是李青羊的职位,事实上,这之前确实是李青羊的管辖范围。
会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再等一个月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变数,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好。”子柏风点头。
看子柏风丝毫没有作难,颛王摇摇头,这少年,为何能够如此自信?为何他坚信自己能够得到会试头名?
转脸子柏风又问道:“陛下,如果我殿试也能得头名,能不能把死亡沙漠给我?”
第271章 :一声质问何须卧
271。
“滚!”颛王勃然大怒。
于是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就被禹将军从御书房里面踹出来了。
子柏风拍了拍自己屁股上四十八码的大脚印,无奈地叹口气,两个人就在御书房前面毫无形象地蹲了下来,和在阅而殿前挺胸凸肚手持长戟站着的护卫玩起了大眼瞪小眼,跟俩可怜的小跟班似的,带着府君来的,总要把府君再接回去才是。
看禹将军两脚把两人踹出去,颛王无奈地摇头,他能看出来禹将军对两人的回护之意,子柏风的直爽与无礼,不知道为何,却没有让颛王生气。
他并不是如此宽宏大量的人,为何独独对子柏风如此?
似乎这子柏风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亲和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这个少年。
或许……是与先生同出一辙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傲气?
又或者不是这样,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颛王叹口气,道:“这孩子恨我,是为了蒙城?”
府君张了张口,他想要辩解一下,说子柏风不恨颛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话太没有说服力。
然后他又想要再帮子柏风解释两句,却发现子柏风表现得那么清楚,完全没有丝毫隐瞒。
颛王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龄,二百多岁的帝王,在子柏风所在的世界,是难以想象的,但在这个世界,却并不罕见,在人心与岁月中淬炼出来的颛王,或许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却知道什么对这个国家更重要。
人才,就算是再活二百年,颛王也不觉得自己能够一个人玩转这个国家。
颛王看着府君,摇摇头,道:“这两个孩子,锋芒太露,日后总是会吃亏,我把控制权交给你,你帮我把好关,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汇报,禹将军。”
“末将在。”禹将军挺胸抱拳。
“日后这两人若是要见我,不需阻拦,直接让他们来阅而殿。”颛王道,他微微笑了笑,“就像你等年轻时那样便可。”
禹将军略有些欣喜,看来颛王这是打算着力培养这两人了。
禹将军和府君一起走出来时,颇为感慨地拍了拍府君的肩膀。
禹将军也并无子嗣,对修士来说,再过五十年才考虑子嗣的问题,也并不是问题,只是人到中年,心情上总是不一样,对小辈们,就有了一种不同的爱护之心。
特别是极为优秀的青年们。
看到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蹲在柱子下面,正在拿眼神挑逗那侍卫,把侍卫逗得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来,别提多难受了,禹将军又忍不住摇头。
来到西京之后,子柏风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过刺骨的恶意,还有让人温暖的善意,说不出是善意多些,还是恶意多些,但不论是恶意还是善意,子柏风都铭记在心。禹将军伸出大掌,把子柏风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象征性地帮他拍拍屁股上的脚印,道:“不痛吧。”
那语气跟哄小孩子一般。
府君就笑。
“你们两个真是大胆包天,我真该把你们的脑袋砍了。”禹将军又恐吓了子柏风一下,算是打了一巴掌,给了一个甜枣,这才道:“你们去吧,若是有什么危险,就来宫里躲着,我护你们周全。若是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陪我喝酒,跟着你家大人这个木头,定然无趣得紧,我这里好玩的事情更多。”禹将军一改来之前冷肃的形象,亲和的像个邻家大叔。
“他们俩人可不是跟着我的。”府君连忙摆手,这俩野猴子,整天忙活啥,他可是全都不知道,要不是出了这种大事,这俩人也不会告诉自己。
“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手贴身保护你们?”禹将军送几人向云舟走去时,正色道:“我手下的儿郎,都是身世清白的世家子弟,更是我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那种奸细。”
“放心,他们都是保护颛王陛下的,纪律性和战斗力都无须担心,不会在你们眼前晃来晃去,惹你们讨厌的。”禹将军道。
子柏风和落千山对望一眼,两个人都自己自由惯了,而且身边有太多的秘密,实在是不适合让别人来保护自己。
“不必,我们能够保护自己。”子柏风道,“多谢禹将军。”
禹将军抓了抓自己的胡子,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的心中其实颇为不以为然的。
身为禁军统领,他自然见过许多的阴谋诡计,许多东西压根就防不胜防,不是非专业人士能够料想到的。
目送府君和子柏风等人离开之后,禹将军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招手叫过一人来。
这人其实一直远远跟在禹将军的身后,但是在禹将军招手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其实是在和禹将军同行。
禹将军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那人深深看了禹将军一眼,一躬身,转身消失在角落里。
很多事,颛王或许不会说,但是他却必须去做。
这俩人太能折腾了,禹将军可不放心他们俩在外面撒欢,总要留只眼睛在他们身上才是。
还没出内城,府君要求提前下来,道:“我要去见一下何大人,颛王陛下让我来负责此事,我也总需要和工部通通气才行。”
所谓何大人,就是何须卧的父亲。
事实上何止是需要和工部通气,整个颛而国的全部部门,他都要去通气,他们就像是一个联合办公室,而府君则是办公室主任——这种临时机构,总会遇到各种扯皮。
子柏风却是皱起了眉头,对府君道:“我总觉得工部有些蹊跷,前年时,李青羊还不是五品郎中,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了,以他自己的能量,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完美无缺?工部中总有其他人也是九婴的人。”
“是奕博昆吧。”落千山道。
子柏风和府君两个人都转脸看过来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看我干吗?柏风,不是你告诉我奕博昆那家伙也不是好人吗?我从刑部监狱里出来时,便遇到了奕博昆,现在想想也太巧了吧,他还说要带我去找府君大人,可后来也没去不是吗?”落千山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我想起来了,这句话是假柏风跟我说的,不是真柏风告诉我的。”
起先子柏风和府君都有些无语,但是两个人却又都对望了一眼。
工部漏的跟筛子一般,现在有两个答案摆在子柏风的面前:
第一,奕博昆有问题。
第二,奕博昆没问题。
选哪个?
然后,子柏风再继续想下去,就会想到何须卧,工部是在何家的掌控之下的,如果工部有问题,那么何须卧呢?
子柏风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丹桂盟里的人,很可能也会有问题。
可如果何须卧有问题的话,之前自己的几次行动,早就应该失败了才是,又或者,他们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丹桂盟的又一次聚会,第一次没有在碧水楼,子柏风见识到了九婴的力量之后,对自己当初在碧水楼聚会后怕不已。
这次的地点,就设在了云舟之上。
在狭小的云舟之内坐了一小会,云舟行驶到了涂水之中,破开冰层,回到江面上,就看到江面上搭建了一个冰雕的小亭子,在冰雪覆盖的江面之上,苍茫的白雪之中,别有一番意境。
“这倒是一个好地方……”众人离开云舟,走向了小亭子,面带笑容,惊喜不已。
冰雕的亭子里,座椅和桌子上都铺了垫子,坐上去也不觉得冷,再则众人都是修士,这点冷却是算不得什么。
“总是在碧水楼聚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里甚好!”何须卧也道,他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呐喊了一声,声音经过积雪的消减,甚至都传不出去太远就已经消失不见。
迟烟白更是开心,一路跑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撒起欢来。
齐寒山比较细心,看子柏风面容有些冷肃,扯了扯正在撒欢的迟烟白,看向子柏风,道:“子兄,你带我们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要和诸位兄长郑重地谈一谈。”子柏风斟酌着用词。
众人都凑过来,看着子柏风。
“这件事,现在在整个西京,就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我今天告知你们,你们绝对不能传出去。”
“以我们丹桂盟的名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