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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着头狂走,捂着耳朵,生怕看到不该看的,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这时,地面上突然多了几条长长的影子,王老汉顿住脚,抖着身躯,他满满地抬起脸,望见眼前几条影影绰绰的鬼魅,瞳孔急速紧缩。
“啊,鬼啊——”,王老汉惊惧恐怖的叫声惊得书上的乌鸦抖翅乱飞,他叫完这一生,身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鬼什么鬼。”,月光下一束白色身影抖了抖肩膀,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不爽道:“你们都看什么,继续挖。”
铲子插入泥土里,一声又一声急促短暂的声音压抑这夜色,已经快挖到地了。
储慎安脚踩在那块墓碑上,突然道:“别挖了,有尸毒。”
萧庭和冷飞流同时住手退后,施醉卿上前与储慎安并肩站在一起,“这得有多大的怨恨,埋在这风水宝地,竟然睡成了尸毒。”
“她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储慎安道:“两个月大,已经成形,怨气太重,日久天长,就成了尸毒。”
施醉卿摸着下巴,苦思冥想的模样,“那可真不好了,有了尸毒,咱们也不好打开……”
这棺材一打开,尸毒就会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中了尸毒的人,跟鬼何异?
储慎安将手掌捏在施醉卿的肩膀,拉着她一步一步后退,萧庭和冷飞流见状,也步步后退。
储慎安抬起自己的手臂,掌心用力一震,一掌便将那棺材盖横空劈开。
棺材打开的那瞬间,从中争先恐后地窜起一股幽绿的黑气,快速朝着有生气的地方涌去,如同狰狞的鬼魅前赴后继地吸食人的惊魂。
储慎安在刹那掷出柳叶飞刀,飞刀幻影形成乾坤八卦,霎然将嚣张的尸毒鬼气困在其中,密不透风,不消一刻,那些尸毒全部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储慎安这时才收回掌心。
☆、234。第234章 另一半金元神砂
施醉卿对储慎安投去似笑非笑的一个眼神,“储慎安,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天师的潜质。”
储慎安不言不语,拣了一根树枝在棺材里翻了一会,半晌丢掉那树枝,对施醉卿道:“你失算了。”
储慎安起身道:“金元神砂,不在棺材里。”
“怎么可能?”,施醉卿脸色大变,宗政陵从千金公主手中要了金元神砂是为了救妙珠,妙珠已死,以宗政陵的性格来看,他应当会把金元神砂与妙珠一同葬了才是,怎么会……
施醉卿站到了墓地旁,看着棺材里的白骨,冷飞流举着火把在一旁,将那白骨照得阴气森森的。
从棺材里的白骨看来,这个女人死前的确是怀有两月身孕,且从骨头的损害程度来看,她身上应当中了金线引的毒,而且这毒,比千金公主的轻太多了,应该不是被金线引咬的。
施醉卿盯着那尸体若有深思,冷飞流举着火把晃了一下,施醉卿灵光一闪,突然想通,“原来金元神砂,在那里……”
施醉卿一笑,“把墓掩好,走了。”
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掘人墓,还真是损阴德的事儿……”
身后三人同时嘴角一抽。
——你做的损阴德的事儿,还少么?
第二日晨雾一起,小树林里越发的阴冷,王老汉从树叶里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我怎么睡在这里……”
王老汉四顾一看,自己竟然在一座墓碑旁,而且看这松动的泥土,想着昨夜这坟墓里的女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幕,顿时三魂七魄都吓没了,连滚带爬地回了家中。
……
施醉卿拍了拍衣角的露水,才推门进屋。
一股温温软软的热气拂面而来,施醉卿扭头,望见屋中摆了一只大浴桶,浴桶里已盛满了热水,水面上漂浮着点点花瓣,而寂璟敖衣衫整齐,斜着身子坐在浴桶的边缘,一边漫不经心地撒着花瓣,一边拿眼直勾勾地盯着施醉卿。
那模样,若是让一个如狼似虎的恶女看到了,必定两眼放光地先扑上去就地正法。
施醉卿这会正想沐浴去去晦气,对着寂璟敖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只看了一眼,就一边接着腰带一边朝浴桶走去,完全无视了寂璟敖的存在。
寂璟敖生生的将手里的花瓣捏出了汁水来。
施醉卿进了浴桶里做好,才将最后的里衣扔了出来,水满满的,渗了出来,花瓣挡住了她肩膀以下的地方,她在水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水温正好,滋润着冻了一夜的皮肤,连心情也跟着好上不少。
寂璟敖还是那个表情、那个姿势,抓着花瓣一直往水里丢,施醉卿趴在浴桶上,仰着脸看寂璟敖,“寂璟敖,这大冬天的,你从哪儿弄得这花瓣?”
寂璟敖不回答,施醉卿也猜的个大概,以寂璟敖神通广大的手段,什么弄不到。
寂璟敖的手掌摩挲着施醉卿的头发,掌心慢悠悠的,顺着那头发,一路从她背脊滑了下去。
施醉卿游开了身子,躲到了另一边,“寂璟敖,这里是佛门圣地,你不要玷污了佛主。”
寂璟敖眯着眼往对面墙上的小格子里看了一眼,施醉卿顺着那视线望去,对上佛主慈祥的双目,顿时脸一红。
寂璟敖一边绕着浴桶走,一边将手中花瓣极其缓慢地撒在施醉卿的脸上,施醉卿仰起脸,唇上衔着嫣红的花瓣,朗独艳艳。
寂璟敖在她的身后,缓缓弯腰,倾身,他捧着她仰起的脸,沿着她光洁饱满的额、颤抖的羽睫,挺直的鼻梁,吻到了唇瓣上,轻轻柔柔,一室生香。
“呵呵……”,施醉卿闭着眼,笑出声来,“寂璟敖,你昨夜去哪儿了?”
她昨晚离开法门寺的时候,寂璟敖可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寂璟敖离开她的唇,温软的眸子看着她,手指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个表情,都温柔得让人沉溺。
“你说孤王去哪里了?”
施醉卿欠抽地说道:“去勾栏院了……”
寂璟敖温柔捧着她脸颊的掌心用力往上一收,迫使施醉卿不得不将自己的脸往后仰了,随即寂璟敖狂暴的吻就那么狠狠的啃在了施醉卿的脖子上。
“寂璟敖,你轻点……”
施醉卿被啃得生疼,在水里不断挣扎,反手用力地拍打寂璟敖,寂璟敖突然放开寂璟敖,将她推到了浴桶的另一边,水花飞溅,寂璟敖跳进了水里,托高了施醉卿的身子,埋在她的胸口一阵野兽般的撕咬。
“寂璟敖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咬了,疼啊……”
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奏效,寂璟敖的吻变轻了起来,一路往上,吻上了施醉卿的唇瓣,“不听话的小东西。”
寂璟敖眉头苦兮兮的,“那你是男人,三更半夜的跑出去能不让人想歪嘛……”
寂璟敖的手指慢悠悠的晃荡在她胸口,然后重重地一捏,将施醉卿的半口气跟着捏了起来。
施醉卿嘶嘶地半吸了一口气,“寂璟敖,你不是咬就是捏,你当我是面团啊,疼死了……”
“那为夫给你爱抚爱抚……”,寂璟敖手掌又变得极其温柔地在施醉卿的胸膛上作乱。
施醉卿真是有气无处发,这TM什么爱抚,煽风点火还差不多。
“行了行了,你走开……”,施醉卿推着他,男人身体贴在她身上,就是半步也不退,还寻着话题,“昨晚掘墓,结果如何?”
说到这个,施醉卿就满肚子的火,“还能如何,谁知道宗政陵是怎么想的……”
“哎……”,施醉卿突然皱眉叫了一声,将一条腿从水中抬了起来,抱着左看右看了一会,“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脚心儿了……”
说着,她顺着寂璟敖的怀抱滑了下去,在水里闷了一会,半晌才破水而出,“金元神砂——”
施醉卿抹了脸上的水珠,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小铜球,从千金公主手中得到的一般金元神砂现在是储慎安手中,不应该丢在这里才是,那不就是……
☆、235。第235章 再起争执
“寂璟敖,这是你从宗政陵那里弄来的?”,施醉卿捏着金元神砂靠到寂璟敖怀里,笑若桃花,“你杀了宗政陵的金线引?”
寂璟敖双手搂着施醉卿,将脸埋在她的劲窝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施醉卿抽着嘴角笑,脸色阴狠,手指在寂璟敖的脖子上掐了好几下,整张脸狰狞扭曲,“寂璟敖,你早知道金元神砂在金线引的肚子里,你竟然不告诉我,让我深更半夜去掘人家墓……”
她就说那只金线引小小的身子,肚子怎么那么大,原来是吞了一颗金元神砂在肚子里撑得。
寂璟敖手指在施醉卿的额上点了一下,“你有跟孤王商量过?”
施醉卿抿了抿唇,她的确是什么事都喜欢自作主张,但那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要依靠任何人,即便是一件小事。
施醉卿避重就轻,手指在眉头上抚上一下。
“你昨晚去公主府了?”,施醉卿掬了一捧水中的花瓣淋在寂璟敖的脸上,“这些花,是从公主府采来的?”
寂璟敖衔着花瓣吻到了施醉卿的唇上,施醉卿笑着躲开,“采花贼,小心宗政陵找你算账……嗯,我比较好奇,你怎么没中毒……”
“你想知道?”
施醉卿知道寂璟敖下一句是:“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她在寂璟敖还没开口前,笑着在寂璟敖的唇上点了一下,“来,亲完了,说吧。”
“亲一下就行了?”
“那你还想怎样?法式长吻?”,施醉卿翻着白眼,看寂璟敖的表情,还真有那份意思,施醉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一个法式长吻下来,她不得窒息而死也得去半条命。
寂璟敖不容分说,将想要逃遁的施醉卿抓了回来,“由不得你。”
“唔唔……”,寂璟敖,“你禽兽……”
寂璟敖张狂地笑了两声,水已凉,他将施醉卿从水中抱了起来甩在床上,施醉卿认命,死尸一样地躺在床上。
“你以为装尸体孤王动不了你?”,他轻咬她的耳,大手一挥将她身上的遮掩物扯开,“孤王最喜欢奸尸了……”
施醉卿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四肢乱跳,她的咒骂声寂璟敖张狂的得意的笑声合在一起,连隔壁的瑾烟听到了,都觉得心里颤抖抖的……
瑾烟泪奔,王爷太恐怖了……
自然,寂璟敖身心满足之后,也满足了施醉卿的好奇心,将自己从金线引中取出金元神砂的过程大致与施醉卿提了一遍。
说起来,这个法子,极其符合寂璟敖血腥的手段。
寂璟敖在幽冥地洞捉了几只吸血蝙蝠,趁着金线引离开宗政陵在妙珠阁中溜达之时,让吸血蝙蝠吸光了金线引的血,再将金线引放在沸水中煮了一夜,煮得肠开肚破,毒液全被杀死,自然就取出了金元神砂。
而金元神砂有铜球这道天然屏障,自然毫发无损地到了施醉卿的手中。
次日,施醉卿便令人将金元神砂捎到了古月沈家给卓不凡,相信这一次,卓不凡不会让她失望。
同时,她对储慎安说了一句话:“让卓不凡再给我弄颗药要来。”
“什么药?”
“能画皮的药。”
……
晨起,公主府,妙珠阁外,一片喧嚣。
宗政陵推着轮椅,望见府里下人们围在妙珠阁前议论纷纷,沉眉道:“都挤在这儿做什么?无事可做了?”
“驸马爷……”,仆人们立马散开站在两列,指着妙珠阁内,“驸马爷,这……”
宗政陵眉色一沉,往妙珠阁中看去,只见妙珠阁中一片狼藉,花花草草、残枝断叶铺展了一地,早已不复百花争艳的盛世景象。
尤其是残花丛中那几只死去的黑蝙蝠,散发着森然的死气。
宗政陵气息急促,“妙珠……”
三年花开不败的妙珠阁,在今日毁于一旦。
“谁做的?”,宗政陵问的阴沉无比,他拳头死死得捏着轮椅扶把,青筋暴突,指节苍白森然,可怕至极。
下人们纷纷摇头,“驸马爷,今儿个我们路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