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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儿瞟了昏迷在床沿的施醉卿一眼,眉头微微挑了挑,随即不屑的轻笑一声,“若是施醉卿当真只有如此能耐,区区化功散就能药倒她,如今又怎会依旧高坐东厂总督之职?”
老板娘几声讥笑,“如今这阉人不就内力全失躺在老娘的脚下?奈她有千般本事,也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觅儿眯眼说了一声:“你如此轻敌,势必吃亏。”
☆、36。第36章 你为九千,我为一万(1)
他话音刚落,刹时便有一道应景的声音响起:“还是本督的好觅儿,最是了解本督,不枉本督为你留了一百三十八房姨娘的名分。。”
老板娘脸色大变,屋内的伙计闻言,更是如临大敌,纷纷后退散步。
那声音透着三分慵懒,音色是既不是宫中太监们那般尖细刺耳,也不是女子那般柔柔婉婉,而是柔着带刚,刚中泛柔,如中山玉石碰击之声,抑扬顿挫,令人听起来,便有几分意犹未尽。
施醉卿慢条斯理地掸了掸滚着银丝玫瑰纹样的袖口站起来,眼尾往上一挑,看向老板娘,“让老板娘费心了,本督连着几日披星戴月,不曾识得肉滋味,那排骨汤,当真是不错,老板娘若是有意,不若跟着本督回大都,做本督的专属厨娘,本督保你飞黄腾达,如何?”
这般境况下,还能谈笑风生,也不愧是东厂九千岁,只是那谈笑间,却早已是樯橹灰飞烟灭,万马奔腾的杀气。
老板娘大吃一惊,“你分明喝了骨头汤,为何……”
“本督只是觉得老板娘特意炖了如此美味的排骨汤盛情款待,若是让老板娘失望了,那岂不是本督的罪过?”
老板娘在她的笑容下,不自觉的退了几步,施醉卿的大名如雷贯耳,她若是有必胜他的把握,便不会在暗地里下手,如今他既然是没中化功散,功力自然不曾散去,至于他的那几位手下……
储慎安早已站了起来,此刻指尖优雅而绝戾地转着尊紫色手柄的柳叶飞刀,仔细一看那柳叶飞刀,众人便觉得与施醉卿得眼极其的相似,那般锋芒冷厉,让人望而生畏。
觅儿冷笑一声,“你这个阉狗,果然是装的——”
“觅儿,本督为博你一笑,可真是煞费苦心,你怎能与旁人勾结来伤本督的心。”,施醉卿得模样,俨然就是一个深闺怨妇。
“阉狗就是虚伪无耻,我倒是想知道,在化功散下,你到底是如何保住功力不退的。”,他是亲眼看见冷飞流喝下那排骨汤的。
“觅儿,你身为燕归谷的得意弟子,怎么不知道化功散又名为乌骨散,与骨头在高温之下融合,功效便会大打折扣,尤其是与……”,施醉卿说着,小顿了一下,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老板娘,“……人骨相烹制,功效便会化为乌有,觅儿,你当真是越来越坏了,如此重要的事,怎的不提点老板娘几句,让老板娘功亏一篑,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老板娘瞪了觅儿一眼,觅儿轻哼了一声,并不言语,一双美目冷冷的盯着施醉卿看。
“既然话挑明了,便休怪老娘不客气——”,老板娘见眼前局势陡转,对屋内已被储慎安气场吓得发抖的伙计们喊道:“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必要杀了这阉人,留不得后患——”
“老、老板……”,一个伙计抖着双腿道:“咱们还是……撤吧……”
“没用的东西——”,老板娘利目扫过去,随后抄起乾坤日月双刀,利落地朝施醉卿挥去,施醉卿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未曾想老板娘老板娘竟是个双刀高手,本督不擅冷兵交接,怕是要吃亏了,只是本督这里也有个刀法的行家,今日便做个顺水人情,让老板娘与他一较高下……”,说着,唤了一声:“冷飞流。”
冷飞流扛着破损严重的大刀走进来,身形一绕,狂刀一出,从半道将老板娘的日月双刀齐齐拦下,屋内刀锋如芒刺水银,交战激烈之下,那太过慑人的罡风不可避免的伤到人,屋中已有几个伙计相继被罡芒伤了眼,哀嚎不断。
觅儿内力深厚,冷眼观旁这一场激烈的对战。
日月双刀与冷飞流的大刀呈掎角之势,冷飞流掌控了全局,大刀锋芒扭住日月双刀旋转,藕断丝线一般,老板娘双目逐渐混乱起来——
“铛——”,冷飞流突然挥刀劈开了日月双刀,老板娘刹不住脚,不住后退,险险的收了刀。
而身后,有一双掌心抵在她的后背,那人颇为关心地说道:“老板娘,小心些,本督这属下木讷惯了,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可别伤了老板娘这身如玉的肌肤。”
老板娘咬牙,转身手臂一扬,再次朝施醉卿砍去,施醉卿折扇一摇,轻巧的抵住老板娘的双刀,老板娘满脸大汗,施醉卿却依旧悠闲无比。
“女人的力气,终归就是拿来闲花弄琴的。”,说完,施醉卿手臂微扬,直将老板娘击到了窗边,那冲力几乎将拦腰高的窗生生的折断。
而冷飞流的刀,一旦染上了煞气,便非要见到血不可,老板娘连气都未曾喘上一口,冷飞流的刀便又挥了过来。
寻常便有言:单刀左臂难防,双刀两耳难防,两人的刀法本身便有其弱点在,只是冷飞流的刀法炉火纯青,显然是更上一凑,老板娘吃不消这样毫无消停的不断进攻,被逼得退出了屋内,从窗口飞落到大漠黄沙之中。
冷飞流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被黑烟和黄沙模糊,那短兵交接的破晓之声也被大漠的风声吞没。
极目远去,那一轮刺目的红日,冉冉自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静默的沙丘在红日下如同波浪一般的嶙峋起来,朝阳如金,黄沙翻滚成帷幔,将这大漠天地与世隔绝。
天亮了。
施醉卿站在窗口,眯着眼望了一眼那红日,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不败不败,真的不败么?
屋中的几个伙计在战战兢兢中对看了几眼,几番犹豫之后,众人终于一致点头,随后突然朝施醉卿的背后攻去。
他们虽然是惧怕施醉卿,但此刻他们暗算施醉卿失利,不杀了她,多半是要在她的手里生不如死,何不拼死一搏一个侥幸的机会——
施醉卿扭头,倏然一笑,那笑蕴藉风流,水中似有天河纯净无垢的波光水波光水粼,敌过人间朝霞映雪,那笑中似有暗香袭人,几个伙计早已晕乎乎不知所以。
☆、37。第37章 你为九千,我为一万(2)
觅儿冷笑,施醉卿这张脸,比起他的摄魂术,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那笑完的人,此刻负手而立,突然飞身跃出窗外,姿态萧然飞出那黄沙之中,款款落于土丘之上,风吹仙袂飘飘举,她眉眼刹那将黄沙的戾气抚平。
觅儿厉声喊道:“阉狗,你休想跑,吃小爷一掌——”
施醉卿对上觅儿的那一掌,他师承燕归谷,天下心法第一家自然不是凭空吹出来的,施醉卿堪堪的后退了几步。
此刻,萧庭的声音伴随着红日映射下的一片刀光剑影响起,“孤掌城与漪兰灵犀宫的人,杀来了。”
施醉卿右眼尾挑高,那远处款款而来的一群彩绫纱衣和黑衣仗剑的男人,如此鲜明的装扮,不是漪兰灵犀宫与孤掌城,又是谁?
只是,歌望舒倒是未曾亲自上阵,只怕是是怕这大漠的风沙,摧残了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儿。
纪舒宁心中却浮起了另一个疑问,如此锲而不舍追杀至此,漪兰灵犀宫尚且有理由,谁让她口出忌讳说了人家老,可孤掌城……
项钰那人既然有问鼎天下的雄心,怎么又会有那个闲工夫来派出如此多的城人组成剑阵来追杀她?
施醉卿似想到了什么,忽而唇瓣森然一勾。
两路人马杀近,储慎安、萧庭全加入了战斗之中。
黄沙漫天肃杀,七彩蛊虫和剑阵穿梭其中,再加上一个觅儿时不时的出掌袭击一下,施醉卿却依旧身姿淡然,半点没有狼狈的迹象。
狼狈是有,不过有句话不是说,脆弱是哭泣给自己听的,强大是伪装给旁人看的,她施醉卿的脆弱,早被楚墨击碎,所剩下的,只有伤人的利器——
这世上,谁负她一分,伤她一寸,她将用自己翻云覆雨的权势,将那人,用力的踩在带上,碾碎成泥——
宁座高处恶人寒,不跪门前小人欺。
这便是她施醉卿此后的人生——
觅儿站在一座极其高的土丘之上,底下的人抬头看,便只觉得他高耸入云,他诡笑了一声,微微抬起手臂,掌中一团虚无的混元之气慢慢的凝结,当那气流盘桓着到达了一个巅峰,他刹那如闪电般一跃而下,湖蓝色的衣衫比红日更刺目。
施醉卿眸光一凝,转身一掌对上觅儿的袭击。
两人对峙着,对周遭的飞沙走石视若无睹,心中保持着一片宁静。
觅儿掌中的温纯之气更甚,这样至纯至善的内功心法,某种时候,恰恰便是施醉卿阴毒功力的克星。
两人闭上眼,掌心相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逐渐变得飘渺起来,直至最后消灭殆尽,耳边只余自己清浅的呼吸之声。
从大漠的尾,对决到日头升起的地方,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众人,在那红日一飞冲天之时,施醉卿与觅儿齐齐收掌,飞身后退数十步。
施醉卿内力不稳,与觅儿的一番暗斗凶险至极,若不是她察觉了觅儿即将用摄魂术来迷惑她而及时抽身,只怕今日便是真的要栽在这大漠之中了。
而觅儿,情况自然也是不容乐观,他掌心撑住胸口的位置,血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施醉卿。
施醉卿出其不意地一笑,赞道:“上善若水,果然是世间至纯至善的内功心法。”
竟在这恶劣的黄沙之中,让她如临仙境一般被觅儿的心法引到了此处,让储慎安他们防不胜防,此刻只怕是在大漠之中,四处寻找她的踪影。
觅儿看着施醉卿笑。
她笑,一路从大都笑到了大漠,玩人是时笑,杀人时笑,玩世不恭的笑,似笑非笑的笑,漫不经心的笑,冷冷涔涔的笑,毛骨悚然的笑,却从没有一个真诚绽放在眉眼间的笑意。
觅儿阅人无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阉人,就像是天生带着面具,无人能看透。
“还知道这是上善若水,算你有眼力——”,觅儿清艳的脸庞一片凛凉,他暗中已开始休整生气,以迎接下一场的对决,“施醉卿,现在你身边没有那几个走狗,你我单枪匹马,看谁今日能走出这里——”
风卷残云的黄沙之中,两人的身影再次纠缠,那半轮日出已愈加明朗化,将两人打斗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轮廓纤长,每一招每一招,都是画笔难绘的一幅淋漓尽致的壁画。
施醉卿在打斗中,缀着金累丝的耳廓微微动了动,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鼓动着耳膜,大漠风尘日色昏,与此同时,那红日的地平线上,一群铁马纵横而来,声势浩大——
觅儿眸色一变,大漠之中,残戮掳血,弱肉强食,除了苍青王收服的诸方大漠枭雄,便只有沙漠盗匪有如此大的声势,而不管来着是谁,都是此刻身单力薄的他,惹不起的。
觅儿原本以为施醉卿与他作同样的想法,因而审时度势收掌,谁知施醉卿诡谲一笑,在那收掌的刹那,折扇突然扬起,那半裸的美人儿压在觅儿的胸口,觅儿口吐鲜血,飞身后退见大骂施醉卿:“施醉卿,你这个卑鄙小人——”
“兵不厌诈。”,施醉卿收回扇子,极其惬意地朝觅儿抛了一个媚眼横波过去,“觅儿,说说看,如今到底谁能……活着走出这大漠。”
觅儿肺腑伤的不轻,他挣扎着站起来,狠狠道:“惊动了大漠势力,咱们谁也别想走——”
那马蹄已经逐渐逼近,风沙肆虐,让人皮肤生疼,施醉卿施施然说道:“咱们又不是商队,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