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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醉卿……
……
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夏国大举进犯,如今皇帝又被生擒,群龙无首,他们到底是该奋死一战,还是……降了?
张坚拳头紧了紧,突然号令禁卫军,“禁卫军,拿下他们——”
禁卫军看向张坚,张坚道:“如今外面城池沦陷,我辈身为古月子民,自当誓死忠于古月,奋战到底,拿下了大夏国九千岁和苍秦王,我古月就有生还的希望,到时尔等都是护国的大功臣,快动手——”
张坚不愧为古月丞相,为东方胤重用,就这三言两语便能挑起禁卫军斗志的本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施醉卿看着重新恢复斗志威逼上来的禁卫军,推了推冷飞流的胳膊,冷飞流手中的刀在东方胤的脖颈上,顿时划下一条深深的血痕来,“你们皇帝的命,是不想要了?”
禁卫军脚步一顿,有所迟疑,张坚冷静而沉着,声音哀沉,“古月如今的境况,陛下也是看到了,如今微臣为情势所逼,不得已,只能以古月大局为重,若是陛下不幸命丧奸人之手,微臣定会竭力辅佐新君,他日踏平大夏国土,为陛下报仇雪恨。”
“张坚,你——”,东方胤不可置信,张坚竟然罔顾他的性命,“朕如今信任你,你如今竟然……”
“微臣愧对陛下,望陛下,一路走好。”,张坚沉痛地说完,挥了挥手。
禁卫军对东方胤的暴行早就不满,如今听张坚说要另立新君重建古月,他们自然求之不得,而且还能作为护国的功臣载入史册,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似得,不要命地往前冲,将东方胤的生死置之一旁。
“张丞相,一日为君,终身为主,背主弃义可不好。“施醉卿嗤笑了一声,看了冷飞流一眼,冷飞流刀背用力,将东方胤推向了禁卫军,“陛下,你还是跟你最宠爱的重臣,好好的沟通一下,,你们到底是想以死殉国保全名节,还是降了我大夏国,安度余生。”
张坚虽然背叛了东方胤,可他的背叛,与施醉卿断了自己命根的恨意自然不能比,因而东方胤一脱离了危险,立刻指挥这禁卫军,大喊道:“快杀他们,给朕杀了他们——”
禁卫军脑袋晕乎乎的,完全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见此,施醉卿道:“连安邑城都没了,你们还有机会做什么护国的大功臣么?”,施醉卿冷笑,“都给本督听着,负隅顽抗着,下场只有,死。”
禁卫军心里一颤,就在这时,一声轰隆的响声彻响在琉璃宫上,那响声由远及近,很快已逼到了眼前,那是……
“皇宫被攻破了……”,有禁卫军颓然地放下了刀剑。
东方胤抬头,朝宫门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正磅礴杀进来的一支义军,义军以海鲨为旗,旗幡上的胡字给了东方胤当头一棒,而那站在为首,领着一众海盗杀进来的男子,更是让他一瞬间心如死灰。
☆、516。第516章
一向淡雅出尘、白衣凌风的男子手执长剑,纵杀四方,竟也是如此的让人敬畏,“七弟,没想到,一手毁了我古月的,竟会是你……”
东方胤众叛亲离,古月早已是一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即便不是他,古月也终将会走向灭亡。
朝代更替,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子染不曾辩驳,现在无论说什么,不过都是苍白的辩解,子染将目光扫过面容戚然的禁卫军,“束手就擒者活,不降者斩。”
禁卫军看着张坚,张艰沉眉,闭上眼,那一个字似从灵魂深处挤出来,“降。”,
他最终,还是做了一个成功的佞臣弄垮了古月,可谁知道,他也有满腔的报复,他也曾真正的希望能一自己之力将古月从泥沼中拉出来,成就一番功业,名垂千古,可这一切,却因为使命,无处施展。
张坚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颓败,那一瞬间的哀沉戚然的神色,是真真实实由内而发的。
禁卫军听从他的话,纷纷放下武器。
而项钰,也在此时攻入了安邑城,率兵进入皇宫。
安邑城,终于结束了东方家百年的统治,落入新的政权人物手中。
大夏国,庆章五年,古月,亡。
东方胤深深的看着子染,他手中的长剑,缓缓的向自己的脖子靠去,即便怕死,即便不想死,可也总比做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强。
“朕是帝王,即便死,朕也要以帝王之尊死去。”《他闭上眼,心一横,长剑重重的抹了下去。
子染出手击落他的长剑,“你不能死。”
东方胤诧异地看着子染,眼中甚至有着一星半点的希望,他落到了如此田地,从始至终,也只是为了眼前之人,能看他一眼而已。
子染看着东方胤,缄默不语,在漫长的对视中,东方胤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仰头大笑。
“朕不死,朕这辈子活得如此不甘心怎能死了?七弟,三哥等着你下一次……投怀送抱……”,最后四个字,东方胤是在子染的耳边轻咬出来的,暧昧而张狂。
子染面无表情,觅儿脸色阴冷地瞪着子染。
项钰提了剑,剑指东方胤,“既然你不敢自戕,那就由本城主来成全你——”
施醉卿拦住项钰,项钰愤怒不已,“施醉卿,我已经履行承诺为你攻破了北城门,难道连处置东方胤的资格都没有?”
“他现在,不能死。”
“东方胤杀了我姑姑,是我项钰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早就该死了——”
“项钰,你可别忘了,当初咱们击掌为誓时可说过,一切全凭我吩咐,你如今是想想要违背承诺不成?”
项钰被施醉卿那冰冷的眸子一看,气焰像剑芒上的血一样,顺着那剑尖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最终将剑插入地砖里,就此做罢。
施醉卿吩咐人先将东方胤看押,而项钰此时,突然说了一句:“沈六呢?”
……
宫宇荒废,庭院凄凄,沈惊尘立在小木筏上,湖泊江水的寒意从脚底窜起,他微微闭着眼,恍惚里还能记起,年少之时,施醉卿在他耳边的那一句:六哥,我喜欢你。
他听着远处的烽烟战火,微微笑着,但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卓不凡站在岸上,忽听沈惊尘说了一句:“古月,亡了。”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多大的起伏和伤感,似只为了陈述这一个事实,而他说完这句话,陡然口吐鲜血,倒在小木筏上,那血晕染了半圈的江水,被淡淡的稀释,如同人世间的感情,总有被淡忘的那一刻。
可他,为什么偏偏惦记了这么多年?
卓不凡摇头叹息,他知道,沈惊尘,撑不过一个时辰了,他走到沈惊尘身边,将一颗药递给沈惊尘,道:“督主,也该是快来了……”
沈惊尘吞下药,气色微好,却不过是表象,那颗药,只是将他满身的毒气驱散而已。
“沈六——”,项钰震惊的声音传入沈惊尘的耳中,沈惊尘抬眼去看,目光最先企及的,是站在寂璟敖身边的施醉卿。
沈惊尘虚弱的眉眼让人心惊,项钰几步走过去,却被卓不凡拦住,施醉卿对寂璟敖道:“我想跟他道个别。”
沈惊尘和施醉卿的八年的纠葛,是寂璟敖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他感到了难以掌控的无奈和压抑,他知道,沈惊尘这一死,他是死了躯体,却永远活在施醉卿的心里。
可寂璟敖无法阻止,他站在岸上,看着施醉卿上了小木筏,看着施醉卿抱起了沈惊尘,看着那小木筏飘飘摇摇的到了湖心,旋转着……
“六哥。”,这大约是施醉卿第一次从灵魂深处的叫出这两个字,沈惊尘微弱的笑了笑,他的生命迹象消失得太快,施醉卿从他的衣领里,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刀痕,心里缩了一下,“疼不疼?”
沈惊尘缓缓摇头,“再疼,都疼过了……小醉儿,你终于,达成了心愿……”
她达成了心愿么?
可她为什么无法高兴起来?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攻进古月的那一日,就是沈惊尘的死期,这一路上,她也从来没有迟疑过,可直到此刻真正的看着沈惊尘在她的怀中,逐渐将生命流逝掉,她才感觉到自己心里,似有一个漩涡,揪着疼痛和悲伤,难受得紧。
“六哥,你还有什么心愿?”,她的表情太过平静,施醉卿能看见倒映在她眸中的那一汪江水,似珍珠一样的眼泪,他看见了施醉卿为他流露的伤心,即便是如此的晦暗,他也高兴。
“沈家已亡,门楣不在,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给……落微一个安身之处……”,沈落微性子太过目中无人,不知轻重,没有了沈家,她寸步难行,而施醉卿这般性子,又不见得能容下沈落微。
可沈落微,到底是他二哥唯一的子嗣了,他怎能罔顾?
“好,我答应你。”,施醉卿答的干脆,“六哥,无论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517。第517章
沈惊尘的苍白,不损他出尘的容颜和气质,此刻他安安静静的躺在施醉卿的怀中,不是沈家独当一面的当家爵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施醉卿的手爬上他的脸颊,那双颊颧骨突陷,似被折断的双翅,她的掌心微微一抖,听到沈惊尘道:“小醉儿,当年护城河上,你那一句话,可否有过半分的真心?”
有些人来到尘世就是为了一个执念,而他沈惊尘的这个执念,陷的太深了,早已不能自拔,那个吻,那一句话,成为他今生唯一誓死珍藏的宝物。
施醉卿沉默了半晌,点头。
连她心中都能被沈惊尘的真情鼓动,更何况是“施醉卿”,这一句话,便权当是她代替“施醉卿”回答的,“六哥,当年情深是真,只是奈何无缘……”
沈惊尘一笑,笑容满足,“可否再说一次,给六哥听听……”,他突然的奢望起来,“说你爱六哥,可好?”
施醉卿缓缓的摇头,“六哥,我今生爱上一个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会继续爱他,绝不辜负……”
即便是为安慰沈惊尘,这一句爱,她也说不出来。
否则,寂璟敖情何以堪?
沈惊尘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看向岸上长身玉立的黑衣男人,饱含着羡慕和深深的祝福,“他比我们,都幸运……”
他知道,喜欢不是爱,可即便是施醉卿的一句喜欢,也足够他欢喜一生了。
他这一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沈惊尘的身体缓缓的沉了下去,眸子里的光亮逐渐衰弱,卸下沈家这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责任,他走的一身轻松。
施醉卿轻轻的,在沈惊尘的唇上烙下最后一吻。
沈惊尘失去色彩的眸子看着岸上,留下了最后一个让施醉卿难以补全的字,“小……”
她不知道,沈惊尘是准备再叫她一声小醉儿,还是……在提醒她,小心。
沈惊尘这样厉害的人物,怎可能看不出来古月的荒唐和沦陷,是那神秘人一手所为?
或许,他早已探知了那神秘人的身份……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沈惊尘此后,再也不必为这一切耗尽心力,他会在一个地方,永远的沉睡下去……
明媚的瑞丽日光打在施醉卿的面庞上,施醉卿将他平躺在木筏上,“六哥,你一路走好……”
木筏靠岸,施醉卿抬脚走了上去,“把他葬了……以古月王爵的身份。”
不知是江水的潮气,还是施醉卿的本身的冷意,那一瞬间,项钰似乎感觉到了从施醉卿身上蔓延而出的悲伤……
寂璟敖上前,将施醉卿拉入了怀中,施醉卿轻轻靠在他怀里,“阿璟,你有没有觉得,这片江海,很冷。”
“我会在你身边……”,他知道,施醉卿是惧怕死亡了——惧怕那种看着身边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感觉。
“其实,我跟沈惊尘,真的只是陌生人,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