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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花贵妃的亲父花淮英执掌花家,那时花家虽然富贵,但到底不过是商户,还未与皇家扯上关系,花淮英年过而立之年膝下尚无一子半女,却在一次外出商谈中,无意从高楼坠落,导致终身瘫痪,此种情况下,花家宗室个个摩拳擦掌想要谋夺花家的这一份产业,花家夫人重情重义,并未抛下丈夫,而是独立撑起了整个花家,将花家发展壮大,挤入了太极国的皇商之列,虽在这个时代,她的行为备受争议,但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经商手腕和个人气魄。
花夫人差人四处寻访名医医治,都说是花淮英醒来已是无望,为花家偌大家业着想,花夫人便从花家旁支里过继了一个婴孩在自己的膝下抚养。
这孩子,就是如今太极国的少傅花士衡。
花士衡被当做花家的继承人抚养,本该是顺理成章继承花家家业的,谁知十几年之后,花淮英却奇迹般的醒了,这时的花夫人,因多年的操劳,早已是年老色衰,失了当初的少女颜色,花淮英不念旧情,夺了花夫人的权,虽顾忌着名声没有休了花夫人,但却另纳多位良妾,相继生了两位女儿,却始终不曾生出儿子。
即便这样,花士衡在花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和花夫人是备受欺凌,于是花士衡便开始入仕,经营多年,终于成了打拼到如今的地位,这位花贵妃能以商户之女飞上枝头,也全赖了花士衡。
花士衡前来,各种奇珍异宝自带了不少,面子功夫是做的极好的,明面是为增进两国友谊,实则也不过是到大都城来探探口风。
施醉卿在迎接太极国使臣的会宴上见到了花士衡,虽已到中年,却是器宇轩昂,谈吐不凡,极有风度,但在会宴上发生了一件事,却让施醉卿看到了这男人犀利毒辣,冷酷无情的一面。
因了会宴上一舞姬起舞时,长袖不甚扫翻了花士衡面前的酒樽,花士衡面上虽然没有动怒的迹象,却在那舞姬上前赔罪时,手段毒辣,立时就用酒樽坚硬的杯脚刺入了那舞姬的大动脉,让那舞姬当即毙命。
大夏国朝臣是目瞪口呆,小皇帝是吓得险些从龙椅上滚下去。
这毒辣手段,便都是可以与施醉卿一较高下了,于是当时,朝臣的目光,愣是在花士衡和施醉卿之间转来转去,施醉卿隐约的还觉得,那些朝臣看着她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点庆幸。
因为施醉卿好歹,是不会在公共场合对不相干的人下手,那些遭殃的,都是不知死活要跟施醉卿作对的人物,可花士衡这般,却是结结实实的乱杀无辜,毫无人性可言,当即就震得朝臣面色煞白。
施醉卿却似笑非笑说了一句:“不知这下马威是少傅大人的临时起意,还是贵国皇帝陛下的意思?”
花士衡这一招当廷杀人,其一的确是给大夏国一个下马威,借一个舞姬的命杀杀大夏国的锐气,更准确的说,他做这一出,就是为了给施醉卿和寂璟敖看,让他们知晓,太极国不是敦商和古月那般好欺的。
其二,他是要试探试探大夏国这帮养尊处优的朝臣们,这么一试探,他顿时便看到了大夏朝臣眼中的恐惧——他们怕战争,因为一旦有了战争,文官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就如之前,施醉卿已接连废了好几批官员,其中以文官居多,所以,战争持续的越久,他们离失去高官厚禄的危险就越近,于是在他露出杀意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便觉得太极国和大夏国战乱在即,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
但施醉卿那一句问出,又让花士衡进退两难,他若承认是自己要给大夏国一个下马威,就是在大夏国的地界上无礼,大夏国要瞬变也给他点什么下马威把他的命弄没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可他自然也不能说是太极国皇帝要刻意给大夏国难堪,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向来是最敏感的,若施醉卿一怒之下,公开和太极国撕破脸,他回到太极国,势必要被皇帝问罪的。
于是花士衡左右一衡量,掸了掸自身的衣袍,道:“本官向来想喜爱干净的,不承想在这大夏国最神圣的殿堂之上污了衣裳……怎么?督主不会是为了一个舞姬要问罪本官吧?”
即便在现代,国与国之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开战,更何况这是古代,人命有时候还比不上狗命,大夏国要真是为了一个舞姬就与太极国为难,那才真是小题大做。
施醉卿捏紧了酒樽,也轻掸了掸自己的袖角,似正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圣殿向来最是干净神圣的,我等在此会宴也不曾脏了衣裳,怎么少傅大人一来,这满殿都似蒙了一层污垢,果真是脏得很,难怪少傅大人心中不喜。”
花士衡冷郁的目光看着施醉卿——这般处变不惊,与那不堪一击的朝臣想必,果真显得是个难对付的人物。
她这般讽刺他是心脏才觉了身脏,还一脸厌恶的表情,似他花士衡的到来,将整个大夏国的天空都给污染似得。
这场会宴,花士衡没有讨到丝毫便宜,反而被施醉卿那一张嘴杀的片甲不留,这其中的明争暗斗,朝臣看在眼里,也觉得心惊。
而会宴结束后,两人那相视的冷冷一笑,更是让人从骨子里打颤,“九千岁与苍秦王人才出众,一臂担起大夏半边天,本官甚为崇佩,更期待来日能与两位一较高下的机会。”
施醉卿不由得仔细琢磨花士衡这话中的意思,怎么?难道花士衡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太极国和大夏国来点不太平的东西了。
花士衡自也是看的清楚,寂璟敖和施醉卿为大夏国的半边天,除去了他们,大夏国倒了半边天,便是不堪一击。
但想要除去这两人,是何其的容易?
施醉卿与寂璟敖站在那几百级高的阶梯之上,俯眼望去,宫屋巍峨,那一级一级的阶梯如同这皇宫里的等级森严,让人难以跨越。
那些散去的朝臣经过施醉卿身边时,听到施醉卿一句阴凉而叹息的话,“真是丢脸……”
什么丢脸?没人听得懂她话中的话,便不由得减缓了脚步,将耳竖起,又听施醉卿道:“这大夏国的朝廷,是该仔细整顿整顿了……”
众臣心尖儿跟着颤了一颤,走路也让不那么稳了。
大夏国的军队早已今非昔比,有寂璟敖早前便建立起的军功制度在前,整顿军政自然算不上什么难事,但三军再如何的尽心尽力,朝中腐烂,中空内乏,一样无济于事,可朝中之事,却比军务要棘手百倍,就单朝中这盘根错杂的世家关系,就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连根拔起的。
早前施醉卿改革财政和税法,效果颇丰,但却不敢大刀阔斧,就怕应了民心却乱了朝堂,给外敌可乘之机,而在大夏国的冗官和冗费之上,施醉卿也也不动声色的动了些手脚,借着几次名头裁了一些不必要的官员和开支,动静不断,但这动手的次数一多了,朝臣自然便察觉出了蹊跷,忌惮起来。
施醉卿便及时收手,相继拿下敦商古月后,以强势手段将改革之事搬到明面上来,从细微之处着手,维持着朝中均衡的原则,一步一步的深入,既不让朝臣以为施醉卿是要撼动他们的利益而产生反感心理,也不让百姓从中有什么损失。
可以说,温离颜是从精神上鼓动百姓,让百姓维持着对她虚幻的崇拜,但施醉卿,却是从物质的、从现实的方面着手,毕竟这世上,能让人活下去的,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神,而是粮食。
民以食为天,国富民丰,老百姓才会真正的向着你,只有这样坚实的扎根在老百姓心里,才不会像神灵那般,轻易就倒塌了。
温离颜自以为聪明,让祭司府暗中煽动一些门阀大族反对施醉卿的新政,但现在新政在一些地方已由十二府卫施行,朝中大臣反对又如何?这新政在民间反应很好,难道区区几个门阀世族,能斗得过天下百姓?他们最多是从中使一些坏,最后还不是得顺应了历史的发展潮流。
看来,是要找一个时机,彻底的敲醒这些老臣子们,什么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了。
花士衡这次前来,带了不少貌美的少女少年进献,花士衡打听清楚了施醉卿的口味,将其中三个最为貌美的少年硬塞给了施醉卿,施醉卿和他打了一番太极,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花士衡那嘴上功夫,自也不是盖的,否则也不至于从一个小小的商户养子混到了如今的地位。
施醉卿推迟不过,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三个小少年,左右不过在她府中住上几日便给遣出去,也没什么好去计较的,便笑纳了。
只是想起那后院前几日才被她给当着寂璟敖的面腾空了,这才不过几日,又带了几位侍君回去,寂璟敖面上定是不好看的。
施醉卿转眼去看寂璟敖,花士衡想要塞给寂璟敖的你几位少女,可愣是被寂璟敖毫不留情的给堵了回去,当即就让花士衡有些下不了台,还是穆晋玄给了花士衡台阶下,谁知花士衡还真顺了寂璟敖给的台阶,将那一众少女全送给穆晋玄了,穆晋玄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推迟,便应了,当时方定侯府中人看着穆晋玄的目光,足可以用虎视眈眈来形容。
回府的车驾上,寂璟敖看着施醉卿的目光有些阴凉,施醉卿摸了摸鼻梁,“阿璟,我保证,三天之内把他们处置。”
寂璟敖一声冷笑,施醉卿八面玲珑,权衡利弊,自然不如他这般不近人情,瞧不上花士衡便是连个眼色都不给,所以这三个侍君,她的确是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才收了,可这也足够给寂璟敖添堵了。
尤其那三人,现在就在后面的小马车里,即将被施醉卿大张旗鼓的带回府里,以示对太极国礼物的满意。
寂璟敖对其中一名叫晏素的少年印象很深,那少年模样是三人中最好的,看着十六七岁的模样,但那双眼,却是如同沧海桑田般的晦暗难懂,绝非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眼睛。
而且那少年看着,隐隐有几分殷昼的模样,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想着当初在扶南国夜闯扶南皇宫之事,瞥见的殷昼那张脸,寂璟敖联想到从旁人耳中听到的,施醉卿非礼殷昼一事,心中憋屈,捉过了施醉卿,捏着她的下巴,“你这心里,现在只怕是乐着吧?”
“我乐什么?”,施醉卿一脸无辜,“阿璟,咱两情比金坚,你得信任我不是?”
寂璟敖送给她冷飕飕的一句话,“你有前科。”
她曾经垂涎殷昼的美肌,调戏过苏沉欢的屁股,还跟后院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小侍君调~情嘻戏,如此林林总总,寂璟敖要一一跟她计较起来,足够施醉卿死八百次了。
施醉卿脸色有些绷不住了,“我那是纯欣赏,纯欣赏你造不造?是个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就像男人好~色一样。”
“怎么?莫不是我倒尽了你的胃口,所以才让你有闲工夫去欣赏别人?”,寂璟敖那视线更冷,目光虎视眈眈盯着施醉卿,仿若施醉卿只要一点头,他便立马能一口咬死她。
施醉卿嘿嘿的笑着摸着寂璟敖的胸膛,“咱们王爷最是赏心悦目的,瞧这胸肌,这肌肤,可阵阵儿是上好的,跟锦缎似得……”,施醉卿将寂璟敖从内到外一阵海夸,寂璟敖看着她极力讨好的模样,心里稍稍顺了一点,提了施醉卿在怀里,“今晚我要跟你睡。”
“瞧你这说的,我们哪一晚不是睡一起来着?”,施醉卿笑嘻嘻的,看寂璟敖那越来越有深意的幽暗目光,施醉卿逐渐明白过来,此睡非彼睡,顿时出口骂了寂璟敖一句不正经。
那晚,寂璟敖到底是没能如愿以偿将施醉卿睡个舒坦,只因他从温泉沐浴回到房中,被告知施醉卿去了后院,只听诺儿唯唯诺诺的解释说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