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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明明当时就可以将太医召过去,可他却没有,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不想让人知道澄儿打了他?而不想让人知道的原因是什么?恐怕不会是因为让人知道了会没面子这么简单……此事若让外人得知,即便他不想惩处澄儿也不得不做出处置,而殴打皇上这样的罪名就算不死也要发配边疆,所以说……他或许……根本就没想惩处她,而且还在……保护她?
任奕的神色又是一沉,并没有因为想到这点而觉得轻松,眉头反而因此皱的更紧了:任一,你已经在意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小川。”他唤来了守在房梁上的人:“明日一早,小心行事。”
小川一愣,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座上的人怒视了回来,那阴沉如水的眼眸和坚毅的神情与平日里胆怯懦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小川被他眸子里散发出的寒意逼的倒退了一步,只能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房中再度安静下来,任奕眼神深沉似海。任一若只是为了一时的面子的话那么明日定会随便找个由头将她赐死,如若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更希望是哪种情况,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不愿她有半分损伤,所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翌日,苏澄果然一早就被程平派人叫了过去,但并不是去平日里的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养宁殿。
养宁殿中,任一左眼眼周青紫,沉默不语的打量着她,许久才沉声开口:“朕近日都无法上朝,怎么办?”
苏澄微怔,半晌才嗫嚅道:“奴婢……不知……”
“朕心里这口恶气咽不下去,怎么办?”
“……奴婢……不知……”
“程平。”
“是。”被他唤了一声的人赶忙上前接过他手中折子,递给了跪在地上的人。
“朕伤了眼睛,太医说不宜过久批阅奏折,但是国事繁忙,也不能一直拖着,你给朕念,朕来批。”
啊?
苏澄立刻傻了眼,忙不迭的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一介小小宫女,怎能翻阅奏折干涉朝政。”
“不敢?”任一微微一笑:“朕这里有一道发配边疆的圣旨,就差填个名字盖个玉玺了,你说,写谁的名字好?”
“……皇上……”
“念还是不念?”
“……念……”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打开那折子念了起来,有时念的磕磕绊绊,显然是还不能将奏折里的字认全。
苏澄念着念着就停了下来,实在不知下一句写的是什么,皱眉研究了半天也猜不出意思和读音。
“过来。”任一示意她将折子拿过去,告诉她读音后却并没放她回去,而是一把拉住了她。
苏澄浑身一僵,双拳下意识的握紧。
“怎么?还想给朕一拳?”
“奴婢不敢。”她赶忙跪了下去。
任一浅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身体越发僵硬,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下一刻却见他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伸手拿起桌上玉笔,用笔尖舔了舔砚台里乌黑饱满的墨汁便在她脸上画了起来。
她即便不看也知道,他在她右眼周围画了一个圈儿!
这绝对是……打!击!报!复!
他画完后看着她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朕的眼睛没好之前你脸上的这个圈不能掉。”
“……可是……奴婢……要洗脸啊……”
“那就别洗。”
“……可……您这眼伤……估计怎么也得十天八天的才能散去……”
“那你就十天八天不许洗脸。”
“……那……奴婢……还要出门啊……”
“带着这个圈出门。”
“……我……”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他指尖有意无意的在一旁的圣旨上轻轻点了点,想要说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应了声“是”便退回去继续念起了奏折。
。。。
☆、第029章 侍疾
此时,九华殿中,芸香从殿外走了进来。
“娘娘,太医院的人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似乎是皇上下了死令。”
“……其他人呢?”
“养宁殿的小安子远远地看见了一眼,说皇上似乎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
受伤?孟楚玲握笔的手一抖,笔下工整的字迹顿时出现了一抹瑕疵。
“听说是伤在脸上,而且像是……被人打的……”
孟楚玲放下手中玉笔,眼神远远地看向窗外:“……唐扉?”
“这……他没直说,这种事情皇上既然没提谁也不敢妄自揣测,万一让皇上听了去谁知会不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动了杀意呢,就小安子那张嘴还是千方百计才撬开的。不过这样也好,若真是那唐扉的话想来她也活不过今日了,听说她刚刚被召进了养宁殿,没准儿待会儿就会被随便安个什么罪名赐死了。”
“赐死?”女子唇边挂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皇上若真要赐死她的话她昨晚就死了,又岂能活到今日。”
“……那……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就这么算了?”
“失策啊……一不小心就爬上来一只小蚂蚁,还爬进了皇上心里……”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
孟楚玲玉手微抬,示意她无需多事:“皇上此刻正将她放在心尖尖儿上,必然会借故让她陪伴在侧。而他受伤却对外称病,各宫妃嫔定会争相前去侍疾,皇上既不愿他人知道此事那便不会相见。此时若是那些被拒之门外的妃嫔们又知道皇上独独只见她一人……你说……她们会怎么想?”
“那……要不要奴婢再去把这火烧的旺一些?好让他们早日动手?”
“不必,唐扉既有这个本事屡次化险为夷那就必不是一个全无心机的傻子,我们就算煽风点火那些妃嫔也未必能成事。顺其自然吧,即便唐扉此次无事,那其余几个妃子也定会因为频频觐见要求侍疾而招惹皇上心烦,无论如何对我们都是好的,何必非要站到一边呢。”
“是。”
…………………………
清莲殿中,宸妃周荷听闻皇上身体不适后赶忙命人收拾一番前往了养宁殿,养宁殿大门紧闭,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甚至连通报也没去通报。
“本宫心念皇上身体前来侍疾,你这般阻拦是有意和本宫过不去吗?”
“娘娘这话说的,奴才哪儿敢啊,实在是皇上交代了,谁都不许进去。奴才这前脚把您放进去,后脚脑袋就要落地,奴才这脖子上可就只长了一个脑袋啊……”
“你……皇上既是病了那身边更应有个贴心人照应着才是,你好生通传一声皇上不见得就不让本宫进去,你这连通传都不去是什么意思!”
“皇上养病期间实在不宜多受打扰,刚刚德妃娘娘和林美人过来也都没有通传啊,您就体谅体谅奴才,让奴才多活几日吧。况且皇上那儿有唐姑娘伺候着呢,也无需劳烦娘娘金尊玉贵的身子前去照料,您就放宽心好生等着皇上病愈了去清莲殿找您吧。”
“唐姑娘?唐扉?你说她在里面?”
“是啊,唐姑娘聪慧伶俐,定能将皇上伺候好,让皇上的病早日好起来,您放心回去,用不了几日说不定皇上就去找您了呢。”
周荷捏紧手中绣帕,秀眉因为骤起的怒意而紧蹙在一起,甩了甩袖子就转身离开了。
唐扉,唐扉,每次都是她!这个贱人!这个狐媚子!上次没能除掉她算她走运,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自此以后任一近半个月没有上朝,让朝中诸臣将所有事宜都写成折子直接递到了养宁殿中。
众人只听说皇上身感不适,却并不知道这其中隐情,太医院也是对他的病情缄口不言,只道并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各宫妃嫔几乎日日前去养宁殿前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意,一再表示想要进殿为皇上侍疾。任一不堪其扰,索性将门口的小太监都撤了回来,只留了几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侍卫守在门口,避免她们自作主张的闯进来。
这些想要侍疾的人中唯独没有静妃赵欣儿和良妃孟楚玲的身影,赵欣儿因为有孕在身确实不便前往,便只是命人送了些进补的东西过去聊表心意。
孟楚玲起初则是连东西都没有送,只在另外几宫妃嫔渐渐消停后才让人送去了一张自己亲自研究抄写的养生食谱,意思是皇上若愿意看的话就看看,喜欢就命人照着做了,若是不愿意看那就不用呈上去了,丢了便是。
养宁殿中,苏澄仍旧在念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奏折,写这些奏折的大臣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博学多才还是什么,尽喜欢用些生僻的字眼,害得她经常认得上句不认得下句,适应了好几日才能断断续续的将一本折子完整的念下来。
“有病吧……”她念着念着就皱起了眉,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啊?没……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她赶忙闭了嘴。
“说。”
“真的……没什么……”
“那你是说朕有病?”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就……就这折子……说粮食丰收就说粮食丰收好了,还说自己都长胖了几斤几两,不知道的还以为丰收的粮食都被他吃进肚子里了呢……”
噗……任一忍不住笑出了声,让她把折子递了过去,直接在旁边批了一句:“汝食之乎?”
噗……这回换苏澄笑了出来:“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说不定真是被他吃了呢。”
她失笑,这几日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折子吗?好多根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啊,还有的罗里吧嗦说了半天其实就两句重点,我看着都嫌费眼睛……”
“这些大臣为了表示自己确实在做事自然有事没事都要写点儿东西上来,好像生怕朕会因为他们少上了两本折子就克扣他们的俸禄似的。”
“那最后不就是加大了你的工作量吗,他们作为朝臣应该是帮皇帝分担才对,怎么反倒成了负担了。”
。。。
☆、第030章 葡萄
任一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很是赞赏。
她察觉出这话有些干涉朝政之意了,赶忙闭嘴退回去接着念折子。
“等等,”他叫住了她,伸手拿起一支笔递了过去:“把你觉得是废话的全都划掉,朕只听有用的东西。”
“啊?”苏澄一惊:“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批阅奏折呢?让人知道了要杀头的!”
“你已经阅了,还差批吗?再说除了朕,谁敢杀你的头?”
“可是……可是……真的不合适啊……”
“朕再听见你念一句废话便往这圣旨上添一笔你的名字,看看什么时候能添完。”他说着又点了点那道发配边疆的圣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我……”
该死的!打了皇帝果然是没好下场的!完全被他拿捏在手里了!
苏澄愤愤的拿起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起来,自己先大体通读一遍才将精简过的折子念给他听。当然也只是删掉了那些类似胖了瘦了的句子,不确定有没有用的还是留了下来。
任一对此很是满意,乐得清闲的边吃水果边欣赏她为自己删改奏折的模样,只在她将折子递回来的时候才抬手批阅一下。
当天的折子发回给各个官员之后,那在折子中说自己胖了的官员赶忙将私吞的钱粮尽数拿了出来。而朝中诸多大臣在看到自己被批改的面目全非的折子后也是一阵心惊胆战,不知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之后几日,有些朝臣的折子仍旧是被划掉了大部分内容,有些朝臣的则是直接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其他什么都没有。
大家由此也渐渐摸清了皇上的风格,看出皇上这是闲折子太过冗长了,奏折上便不再写些华丽的辞藻或是通篇陈词滥调,尽量极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苏澄的工作量也因此减轻了不少。
因为她从自己的桌案前来来回回的起身给他递折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