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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乍看上去,两人的气质真是像得离谱。
裴祈炎送上去的是一幅书法。最后被一个附庸风雅的房地产老板以一百万的高价拍了过去。过程中,裴祈炎也举了几次牌。可他完全是屏着慈善的精神,见旁边的人一心想要,也就没多哄抬价格。所以他们这一轮,气氛比裴楚耀他们好了很多。
拍卖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压轴的东西上来了。简素看着被红布遮掩住的东西,凭轮廓,她猜那应该是一幅画。司仪开始介绍,这画是个外国友人送来的,据说是国内以前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所做。这外国友人跟秦夫人关系很好,所以今晚被拿来压轴。
简素对画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可等到司仪报出画家的名字时,她整个人都颤抖了。
严心晨。那是她妈妈的名字,她失踪了二十多年的妈妈。
裴祈炎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他担忧的揽住她的肩膀,可简素像是没感觉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的画,等待着她的像是一场离别已久的重逢,让她全身的骨骼,细胞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裴祈炎看她脸色发白,额头上也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他担心她的身体,揽住她,想要把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这时候,画上的布被掀开了。简素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眼泪倏地一下就下来了。
裴祈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他瞬间都明白了。
画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虽然裴祈炎没看过她小时候的照片,可还是立刻认出了那是小时候的她。
那俏皮的神情,跟她捉弄他时如出一辙。此时,跟简素一样震惊的还有郑漠昊。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的画,嘴巴微张,眼神里除了惊讶,还有浓浓的恐慌。他转头看了一眼脸上阴晴不定的简斯洛,再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简素后,他脑海中的某根神经瞬间就崩断了。某些回忆,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心脏,涌入他的大脑,将他一切的信仰和理智都冲塌掉。
简素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跟他说过她的母亲,说她是一个饱含热情的画家,不过她不要她了。郑漠昊也是在那时,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她的母亲如此的避讳。
可是,这应该是洛洛的画像啊。他的妻子,前几个月前还拿照片给他看过,就是他童年记忆时的那个人啊!
怎么会……。怎么会。郑漠昊脑子全乱了,今天的事对他来讲,简直是一场噩梦。他想把这些莫名的事情重新组织一遍,可不管怎么拼凑,事情的结局都凑不成他心里想要的那个样子。他心底还想抗争,但仅存的理智早已宣布了他的死刑。
他弄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画的起价是三十万
简素拽着裴祈炎的手,她嘴巴微张,哆嗦着想说什么。可如今身体的某些功能完全就不听她指挥,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怎么办,她根本冷静不下来,简素害怕的冷汗都出来来。裴祈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想借此让她冷静,同时,他手里的牌子举了起来。
那意思是四十万
第二个举牌的是简斯洛,她开价五十五万。
她讥笑的看向简素,既然事情瞒不住了,那她就给她添些堵。简斯洛喜欢看简素崩溃的样子,如今看着失去理智的她,简斯洛想到了一个极佳的主意。
买下她妈妈的画,然后当着她的面毁掉。
可没想到她得意了才一会,那边裴祈炎就又举牌子了。
六十五万。他看都没看她,专心致志的安慰怀里的人,举了举牌子就放下了。
“八十万!”简斯洛刚喊出口,裴祈炎那边牌子又举起来了。在场的渐渐都看出一些门道,从画上的人,在看看裴祈炎怀里的人,他们心中都有数谁才应该是这幅画的主人。因此,没有人参与进来。
简斯洛恨恨的举了举牌子:“九十五万。”这次的价格,比起裴祈炎刚刚举得,只高出了五万。所以,她说话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简素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她正了正身子,眼角虽然还是湿润的,但神情比起刚才已经平静了不少。裴祈炎拿纸巾为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又无比干脆的举起牌子。
这次,是一百零五万了。
一百万是一个关卡,简斯洛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她实在不甘心让简素好过。她愤愤的看向简素,只见她旁边的裴祈炎,神色笃定,态度平静。那样子,似乎是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
简斯洛又弱弱的举了次牌子:“一百零七万。”
裴祈炎很快又举起牌子,“一百一十七万。”
简斯洛这下彻底明白了。不管她报出多高的价,裴祈炎都会毫无声息的比她再高出十万。他不能说话,但那无声的沉默使得他整个人更具有压迫感,简斯洛身体不觉间有些颤抖。整个过程,那个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但那种无声无息的警告,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告诉她再继续下去,她整个人都会被毁掉。
不甘心的她想要继续下去。可此时,手上的牌子仿佛有千斤重,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举起来。
在她慌乱的时间里,司仪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步骤。
“一百一十七万一次,一百一十七万两次,一百一十七万三次。”
“成交!”
闻言,简斯洛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倾听
那幅画被裴祈炎拍下后,简素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那种感觉跟刚下云霄飞车一样;虽如释重负;但那劫后余生的恐慌感还是挥散不去。裴祈炎揽着她的后背;不断为她拍背顺气。
裴母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已经旁观很久了。此刻;为了树立一个好婆婆的形象;她无比关照的询问道:“没事吧素素,脸色怎么那么差?”
简素摇摇头;冲裴母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妈。我就是有些激动了,休息一会就好。”
“那多喝点水,看你气喘的;待会这边结束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含笑着;一派慈祥的模样。
裴母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简素和裴祈炎的反应,在加上那画上人的模样,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算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她记得的不多,但简素父亲二婚的事这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恐怕这画的主人,跟简家的渊源很深。
她意味深长的笑笑,以前的事她不关心,只要不要影响他们裴家的声誉就好。可今天她二儿子的反应还真是让她出乎意料,他一向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威胁。如今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还真是让她……。
怎么说呢——措手不及!
本以为他结这个婚不过是做个样子,如今看来,他对这被弃婚了的简家小姐是格外的上心呢。看着他对怀里的人关怀备至的模样,她的心情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悲。他们这样的家庭,爱什么的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但是理智这种东西千万不能少。今天的事她还能接受,以后要是发生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她可就不能放任了。
裴母摸着手上的白玉镯子,像是有什么打算,眼睛微微眯起。
裴祈炎见简素平静下来了,将她面前的果汁端起来递给她。简素顺势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身上的起伏也渐渐小了下去。裴祈炎看着她,视线微微一转,裴母这时才把注意从他们俩身上转移,所以眼睛里探究的意味并没有完全收起。裴祈炎不是傻子,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母亲心里想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她看来,他今天的举动有些太外放了。
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毁掉裴家的声誉。
裴祈炎记得,这是他刚进这个家门时,她对他说的话。想当初他说要娶简素时,要不是看在他身带残疾,自己的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
按照她的标准,他们裴家的媳妇应该门庭清白,贤良淑德,在圈子里该是人人争抢的好媳妇人选。只不过他不能说话,所以这个标准只能打个折扣了。
家族名声吗?裴祈炎垂下眼。裴家的名声会毁在谁手里,现在又有谁会知道呢?
喝完果汁,简素将杯子放回桌子。裴祈炎递上纸巾,简素接过后擦了擦嘴,摇摇头,示意她已经没事了。
结婚这么长时间来,她和裴祈炎已经建立起某种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晚上回去,简素捧着画,一遍一遍不知道看了多久。裴祈炎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所以没怎么干预,陪在她身边,任凭她在那睹物思人。
看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简素才将画放下。
“裴祈炎,我没跟你说过我妈妈的事吧?”
裴祈炎点了点头,简素侧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七八岁的时候,简斯洛和她妈妈来我家,然后我妈妈就不见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素声音有些哽咽。裴祈炎知道她现在想要释放自己,所以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安静的在那倾听。
简素深吸了一口气,调理了一下气息后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不适应,偷偷跑出去找我妈。结果在外面迷了路回不来。要不是好心人把我送到了警察局,我差点就被拐卖了。”
说起过往的潦倒事迹,简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那次我回家,我爸非但没安慰我,反而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还抽了我一耳光。当时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没忘,火辣辣的,疼的要命”
裴祈炎听了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简素说着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我有一个很可笑的想法,就是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要不,他为什么突然间对我那么冷淡,转而间把所有的爱都分给我那个妹妹了?我和她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要那么厚此薄彼?”
裴祈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了一样,又闷又疼。他很想开口安慰她,可嘴巴张合了半天,连个字都憋不出来。因此,对自己现在的状况,裴祈炎感到十分无力。
以前他只当她父亲是偏心,没想到这哪是偏心,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就算不是亲生的,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也该是有感情的,哪里舍得这么虐待。
裴祈炎眼前仿佛浮现出她过去的场景。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却只能静静地做个旁观者。这样的她,跟刚进裴家的他,心境或许是一样的。
明明该是属于自己的,却偏偏只能看别人享受天伦之乐。这种冷,直戳心底。
千言万语化作手中的动作,裴祈炎笨拙的拍了拍她的被,算作安慰。
简素晃了晃头,现在身边多了心疼她的人,已经让她坚强了许多:“你别担心我,其实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小时候才叫惨呢,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后妈和妹妹,连自己的名字都被改了,你说说这天翻地覆的生活,换做别的孩子,估计早就憋出心理问题了吧。”
裴祈炎歪了歪脑袋,面露不解。简素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其实我这个妹妹,原名叫简翘翘的。后来,估计是觉得简斯洛这个名字洋气,硬说喜欢,我爸被她闹了几下,就把我俩的名字都给改了。”
“简素。”她嗤笑一声:“又简又素,我爸想这个名字时估计连脑子都没动。这么简陋的名字,亏他说得出口。”
裴祈炎摇摇头,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她:“比简斯洛好听。”
简素扑哧一声笑了:“你可真是护短。不过被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关键是看什么人用,对吧。”她狡黠的冲他一笑,这一笑,眼眶里的泪珠都被她抖了出来。简素抹了抹眼睛,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