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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家施密特·韦贝尔若是与人进行不愉快的谈话,最愿意选择在空气新鲜的室外。这样,不三不四的人也就无法偷听了。与曼弗雷德·菲舍尔的会面他选择在易北河畔供游人散步的大道上。他的目的是给这位老练的律师施压。
“您许诺,但不守信。”施密特·韦贝尔抱怨。
“我想,我不该对买卖遮掩一下吗?”菲舍尔辩解,“我要是不拖时间,价格就要上扬!”
“我的伙伴都着急了。他们要投资,要快。这些人腰缠万贯。倘若钱不重要,那倒是件美事了!”
菲舍尔想说点不同意见,但银行家马上就封了他的嘴,要求他凡是能买的都买下来:娱乐设施,房屋,乃至整条整条的马路。
“您要向汉堡市声明,您和您的IEG公司愿意而且也有能力彻底改造圣保利整个城区!”银行家对他这么要求,然后提出关键性的问题:
“克朗佐夫的房子怎么样了?”
菲舍尔不知如何回答。他几乎没有费心打那幢老房子的主意。假若罗伯特的父亲想卖,他出手买就是了。
“克朗佐夫不顺从,您就逼他。他会像一条离水的鲤鱼,张着大口吸气。”施密特·韦贝尔说,“我们需要那幢房子。”
“克朗佐夫的儿子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菲舍尔闷声地说。
“受良心谴责了?有利可图,也要洁身自好?不打蛋又要吃荷包蛋?在美好的人世,这些都行不通呀,律师先生!”银行家笑了。
菲舍尔知道自己上了圈套。他接受了施密特·韦贝尔的帮助,是因为受海港大厦赔偿金丑闻的逼迫。现在他只能听从他的摆布了,必须执行他的指令——还有藏在他身后的幕后人物的指令。
她叫松雅,二十二岁,四个月前拿着旅游签证从波兰来到德国。她受过古典芭蕾舞的训练,正努力谋求艺术上的成功。旅游签证到期时她仍未找到工作,房主——她住在长霉的后院房里——逼她解除租约,要不就出卖肉体。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收拾行李来到圣保利,希望重新开始生活。
苏加尔首先发现了她,一看她那口皮箱就知道是从东边来的。他和罗伯特一起随她进了一家当铺,她想当掉手表。苏加尔瞅着罗伯特,有点儿得意洋洋。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了有人当掉的打击乐器。苏加尔同这个美女攀谈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三十几位过路人拥挤在玻璃橱窗前的人行道上了。他们又是鼓掌又是叫唤,因为室内有一名特别标致的小妞,在收音机的震天响声中,在一名业余打击乐手那强劲有力的拍子伴奏下,浑身抖动地舞蹈,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别搞了!”店员觉得这样搞太过分,便吼叫道,“这不行,这儿是当铺!”
“我们想考考她到底能不能跳舞!”罗伯特也吼道,同时把一张一百马克的现钞扔在他的工作台上。
钱使得店员心平气和了,他也满怀兴致地观看松雅脱衣。外面马路上的观众喝彩叫好。苏加尔游说罗伯特给这个波兰女娃提供工作机会。待到她提出工资要求,苏加尔又完全清醒过来了。两百马克一晚上实在太贵了,不予考虑!
“我的胸部是否过于低平?”尤丽雅担心地问。她笔直地站在拉雅娜居室的镜子前。卡琳跪在地上围着她转,用大头针把她新买来的演出裙别短一截。
“还行。”卡琳含糊其词,因为嘴巴叼着大头针不便说话。“你的袒领很棒,咱们再把腰身弄得更细一些!”
“是不是太短了?”尤丽雅抗议,“我的大腿可没有我姐姐的漂亮。”
“就这样吧,你犯不着在姐姐面前藏藏掖掖的。”卡琳安慰她。
“我姐姐的模样勾魂摄魄,是不是?”尤丽雅端详挂在床上方的姐姐半身像。
“她是美女蛇,”卡琳道,“那些家伙追她追得可凶呢,可是没有一个爱她!”
“不,我爱她。”尤丽雅被触到了痛处。
“是的,肯定。请原谅。”卡琳笑起来了,“人有两面性,是不是?这儿还得缝缝,你站直好吗?”
过了一会儿,卡琳又向尤丽雅披露,拉雅娜何以失去了他的欢心。有一个从乡下来的漂亮小伙子被卡琳深深爱恋着,可拉雅娜却偷偷告诉小伙子,说卡琳原先是个男人,于是一切告吹。
他们突然听到楼下有摔玻璃制品的劈啪声。
两个穿黑皮茄克的壮汉冲迸厨房,抡起棒球棍就在厨房里劈劈啪啪地乱砸起来。米琦和莎洛特尖声喊叫,苏加尔急忙过来救助,罗伯特紧随其后。一只手猛然抓住罗伯特的手臂,将他拽到布帘后面,又死死地将他抱住。他感到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刀尖轻轻划开了他的皮肤。
“别转身!”一个声音,就是那个打匿名电话人的声音在警告他,“我要是真想结束你的狗命,你早就完了。”
从厨房传来了痛苦的叫喊。锅釜哐啷作响,杯盘粉碎,瓷砖地上一片狼藉。
“算你父亲走运,”那声音继续说,“他赌债未还,但还是活到了今天。他别把运气当福气啊。”
“第一笔欠款我已经付了。”罗伯特气喘吁吁。
“你们好好听着,别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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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感到刀尖的压力加大了。警笛声倏然愈来愈近。
“委托我的人都是商人,不是杀手。”那声音继续平静地说,“你父亲该把那幢破房贱价卖掉。要守口如瓶。不准把发生的一切说出去,不得违背!”
夜总会的大门被推开,警察拿着手枪冲了进来。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消失了,犹如一下子融化在空气里。罗伯特摸摸脖颈,深深吸气,想找个坐的地方。他汗流浃背。
苏加尔把其中一个进攻者的下巴和膝盖骨揍烂了。受伤的家伙呻吟着,在匈牙利式红烧牛肉的残余物里直打滚。另一个打手被卡琳和米琦用杀猪刀制服了,莎洛特用脚全力蹬他的胫骨,痛得他嗷嗷直叫。尤丽雅在地上爬来爬去地抬碎瓷片,苏加尔被她绊了一跤,倒在受伤者身上,又压断了他的两根肋骨。警察见到这个场景有些过分,就给夜总会的人戴上手铐,而且是手连手,旋即带到达维德大街警署,让他们坐在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警署的硬木板凳上,先叫他们纳闷一阵子再说。
是谁派摩托巡逻队到“蓝香蕉”来的?罗伯特在哪里?苏加尔自鸣得意,一声不响。米琦坐在尤丽雅身旁。
“本来我想当舞蹈演员,”米琦梦幻般地说,“那舞厅名叫‘马克西姆’。我当然也想去巴黎。巴黎,多美的名字啊,我想到巴黎去跳舞。怀着这样的理想,我先到圣保利来了。”
“你感到这儿不好吗?”尤丽雅很惊奇地问。
“好。我的情况不错。”米琦回答并叹息说,“只是我想有个家和孩子。但我们不要欺骗自己:男人最终要找可靠的女人!”
“在圣保利生活不赖,”卡琳插话,“你会认识非常有趣的各种人。”他的假发滑了下来。
“可有时你会想,这世上只剩下清一色的醉鬼了,”米琦伤感地摇摇头,“看不见别的人。”
莎洛特突然想起,早晨她收到一封国外来信,是儿子寄来的。儿子往往是音信杳然,也从不来看她。这时,她从长裙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信封拆开,几张美元掉下来。她喘气,弯腰抬起。
“儿子又寄钱来了,让我看电影。可是,我要进电影院干啥?我有电视看就行了。还是把钱存起来,节约点儿。”她微笑地说。
走廊上有力的脚步声近了。罗伯特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拐过来直冲看守人员的办公桌。
“我是罗伯特·克朗佐夫,是律师。”他说得理直气壮,警官进来时他又小声更正道,“未来的律师。”然后他立即提高嗓门,“请您立即释放我的同事和住户。他们只是想保护我的财产罢了。你们犯了一个大错,令人遗憾。我们保留索赔的权利。”
年轻的看守立正;警官还想解释什么。
“干啥?”罗伯特问得直截了当,听起来不是发问,倒像是命令。年轻的看守只差没行军礼了。
罗伯特这次交涉征服了夜总会这伙人的心。一回到“蓝香蕉”,苏加尔就开香槟。莎洛特乐得顾不上喝。
“我是律师!我们保留索赔的权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句话,笑着向罗伯特祝酒。
“棒极了!”米琦纵情叫喊,吻罗伯特。
“很有风度。”卡琳点头赞扬,也赶紧过来吻罗伯特。
苏加尔庄重地走向罗伯特,香槟酒在苏加尔身上开始发挥酒力了。
“你可以对我称‘你’①了!”苏加尔说得很认真。
①“你”是家庭成员和朋友之间的称呼,表示亲密;一般用“您”这一尊称。
罗伯特站起身。他们互相碰杯,饮酒,拥抱。
莎洛特扯了扯尤丽雅的衣袖。
“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为何宁愿呆在圣保利当清洁工也不愿去别的城区。这儿总会有事情发生!”
尤丽雅点头并且站起来。
《教训教训我吧,老虎》这首歌的开始几个节拍已经奏响。尤丽雅不知妙处何在。苏加尔痛楚地扭歪着脸。
格拉夫不安。看样子有些神经质。他儿子的申诉被驳回,这是意料中的事。这期间马克斯已多次被审讯,每次长达数小时之久。他一再对办案人员讲述同一个故事:他上了别人的圈套。
而格拉夫派人做的核查又毫无结果。他免除了“耳语者”的其他任务,专事核查,但根本没有查出什么能使马克斯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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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夫匆匆向孙子打了个招呼,儿媳问公公想吃点什么,他一口回绝,嗣后就倒在椅子上,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小扎东西。
“我要你把它藏起来。”他把这一小扎东西递给儿媳妇。
“这是什么?”
“你只管保存,别问。”格拉夫说。
“好吧。”她点头,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里面是两百万马克,现在你知道了。”
她惊诧莫名。
“两百万?这钱我怎么办?”
“保管好了。”
“放在屋里?”坦雅好生奇怪地问。
“如果我出了事,你就携款逃到国外去。你和这小家伙就有了保障。此外,里面还有一封信。你要完全按信上写的去做。”
“出了什么事?”
格拉夫无言以对。
“你害怕了?”坦雅担心。
“我一辈子都是战战兢兢的,”他喃喃地说,“所以我才这么苍老。危险意识使得我保持清醒。”
“有这么危险吗?”坦雅这时蹲到地上,面对公公。
格拉夫点点头:“他们想,他们已经控制了我。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谁?谁这样想?”
“社会影响力大的商人们,还有受巨商贿赂的政客们。他们有的是钱,脏钱。钱是用毒品赚来的,又用房地产买卖把脏钱洗干净。他们想要整个城区,所以,我就成了他们的障碍。”
“你考虑中途抽身退出吗?”她打量他。
“我老了,不能自拔了!”格拉夫微笑,揉揉疲倦的双眼,同时起身。“老克朗佐夫明天出院,可以同他谈谈。他儿子会改变证词的。”蓦然,他又绝望地摇头。“他的儿子到底看见了谁?他把什么人同马克斯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