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魔宫。高耸入云的楼台之中。一个身着玄袍的男子,犹在举首远眺。
魔城之巅,乃清微城所在。其中的九天塔,为魔城禁地。而有人却行事无忌,公然在其中藏纳了十八位男女。
青叶师弟,你究竟是何用意?
据悉,修至罗天境界,难逃九厄之劫。而欲度此劫,非大境界者、大机缘者而不可得。为此,众人无不殚精竭力,却每每功亏一篑而遗憾多多。于是乎,便有了当年《三皇经》的问世。传言有云,但有《三皇经》在手,厄劫降而即过。只可惜此经创下之后,便随着洪荒动荡而不知下落。被逼无奈,妖魔两家另辟蹊径。魔修的血煞之法,便是其一。而妖修之法,却不甚了了。青叶师弟,不知你所选择的,又是哪一条捷径呢?
片刻之后,玄袍男子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其原本清朗的面容,此时神色不明。
这男子便是此间的主人,凌道。他冲着不远处淡淡一瞥,轻声问道:“元信子,可有所获?”
在不远之外,静静候着一位中年的修士。其双颊枯瘦,神态谦卑,而腰间所悬挂的黑色玉牌,显示着身份的不凡。闻声,他的身子颤抖了下,兀自低着头小心应道:“回禀尊主,在下不敢懈怠,怎奈贼人……贼人至今去向不明!”
楼台之上,寂静异常。
元信子顾不得缓口气,忙又接着说道:“那人或是遁出城外,或是潜伏城中。在下再将彻查中天、妙成、无上……”他所管辖的地界,只有以上三城。而纵使掘地三尺,也始终难见贼人的踪影。虽然如此,还得继续找寻下去。不然,其身为长老难辞其咎。
“如今已过三十年,你还要寻找多久?哼……”
凌道轻轻哼了声,说道:“元信子,本尊只问一句,那人是不是林一……?”
元信子的身子又颤抖了下,迟疑道:“十有**……或许……”他眼光一闪,急忙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各种迹象表明那人就是林一,只因在下不得亲眼所见,故才不敢肯定。而他是死是活、是逃遁还是藏匿,还望尊主明察……”
凌道的脸色有些阴沉,大袖一甩背过身去,淡淡说道:“罢了!即日起,看守城门去吧!”
元信子不及多想,随声应诺。而不过瞬间,他已是脸色苍白,随即暗叹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解下了腰间的令牌放在地上,这才缓缓往后退去。
楼台之上,只剩下了凌道独自一人。他手扶黑须,神色漠然,而深邃的眼光中隐隐闪过一丝讥诮之意。
三十年前,有人大闹魔城,却在四门八关封禁之际,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既然逃不脱,又能藏于何处?倘若那人便是林一,既然抢得本尊的血煞,又怎敢贸然现身于此,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凌道神色远眺,禁不住暗哼了一声。那人是不是林一,已无关紧要。本尊只想知道,青叶师弟你何故要屡屡暗中作祟?若是不将抢得的血煞归还,你我兄弟只有翻脸成仇……
……
凌道魔尊的心思,常人难以揣度。
对此,被意外免去了长老之职的元信子在委屈之余,也是觉着糊涂。
那个林一乃是毁坏秘境、抢夺血煞的罪魁祸首,十恶不赦啊!本以为尊主要为之大动肝火,谁料转眼之间便弃之不理。个中究竟,着实叫人懵懂。而如今倒好,连累自己丢了长老的职位不说,还被责令前去守城门,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当初便佯作不知林一的存在,终于在三十年后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说不是一种运气呢!只须来日有所功劳,恢复长老之位应该不难。
天魔宫之外,元信子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待他收拾一下侥幸的心情,又不无敬畏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而奔着下方的远处飞去。
魔城的七层大赤与八层禹余,彼此相连、相通。其名为两城、两界,实则各占一半。由其间横穿而下,再经龙变、玉隆、无上、妙成,便到了各家修士汇聚的中天城。
元信子来到了中天城之后,没有直接前往城门履新,而是一个人奔着房舍众多的地方飞去。当其途经一处偏僻的小院,稍稍停顿了下。见院门紧锁,里面还长有树木,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在数十丈外的又一处院落的门前止住了脚步。
守城门的差事虽然地位低下,却胜在悠闲。有此工夫,当年置办的私宅终于有了用处。
元信子打量着眼前的院落,拈须自得一笑。时过已久,差点忘了地方。自家的私宅,并无树木。尚不知此前的那个小院为谁所有,既为近邻,来日不妨拜访一二……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疗伤止疼
感谢:草鱼禾川、惜日0乱的捧场与月票!
…………
野山谷,峰顶。
耳玄,还是一个人守候在山崖之上。
当山风吹来,云雾激荡,那崖顶的老松、崖草也跟着微微摇晃。不消片刻,一切回归到往日的寂静之中。或许,下一刻的风,来势会更加的猛烈。
不知为何,今日的耳玄忽而有些心神忐忑,却又一时不明所以。他索性不再入定静坐,而是手扶着大胡子居高俯瞰。只见下方的山谷之中,熟悉的树木、草舍、洞窟以及男女老幼的身影皆一目了然,并无异样。而远眺四方,风轻云淡,天光大好……
耳玄慢慢转向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虎头的洞府自关闭那日起,再没开启过。如今转眼已过三十年,也不知他的境界修为到了何等的地步。与之相隔不远的另外一间洞府,则始终是门户大开。而那个龙娇儿与个凶悍的农家妇人没甚两样,只顾紧紧守着宅院地头,不容他人窥觊半步。
不过,神识可见,老龙虽在闭目静坐,情形尚可。如今他已吐纳自如,伤势也在缓慢的痊愈之中。
“不得偷窥!”
一声凶悍的叱喝声传来,接着又温柔一转,嗔道:“耳玄兄!你吓了人家一跳……”
耳玄急忙收回神识,尴尬地苦笑了一下。究竟是谁吓人一跳?那个龙娇儿比起男子还要强悍三分,又何曾有过胆小的时候。而她如今却似换了个人,言谈举止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模样。只不过,此番的温情备至,寻常之人还真消受不起……
数十丈外,龙娇儿正自守在洞府的门前。她喝退了耳玄的神识之后,嗔怒已无,禁不住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少顷,其伸手整理了下鬓角的秀发,起而转身往里走去。
洞府之中,老龙犹然闭目端坐而气机深沉。而其吐纳喘息之际,口鼻间竟然发出隐隐的呼噜声。乍然一见,好似酣睡之中。
龙娇儿径自走到老龙的身旁,大大方方坐下,又理所当然地伸出一只手贴在他的腰间命门之上,这才轻声说道:“时辰已到,小妹这便为你行功……”她一边说着,一边源源不断地将法力由掌心度入对方的体内。
这女子的举动看似煞有其事,实则对疗伤的法门所知不多。当仅有的几粒丹药用罢过后,却收效甚微。她焦急之下,便以自身的法力相助。如此的关切与赤忱之心,极为难得。而有时候欲速则不达,说不定便帮了倒忙。
一炷香之后,龙娇儿的额头已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而其依然带着仰慕的神情端详着老龙,好似看不够一般,还想着再支撑片刻。无奈修为有限,只有歇息一晚明日再来。她才要收手,忽而神色一僵。
一直持续不断的呼噜声,突然间消失了。酣睡已久的老龙,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了双眼。他默默怔然片刻,这才转首看向龙娇儿,淡淡说道:“姑娘!这些年来,让你受累了……”
龙娇儿犹然僵住的模样,脸色微微泛红。不过少顷,她着火般地缩回手掌,呐呐然道:“龙……龙兄,你尚未复原,小妹且帮你疗伤……止疼……”其本是个干脆利索的女子,此时竟扭捏起来。欲说还羞的模样,倒也妩媚动人。
想想也是,孤男寡女同守一室,更有三十年的朝夕与共,再加上每日里的悉心照护,可以说彼此相处无间。尤其是以修为相助的时候,几近于肌肤相亲啊!龙娇儿自认与老龙极为熟稔,俨如家人一般。而当对方真正醒来,并四目相对的刹那,一种难言的陌生轰然袭来,使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许是男女有别的拘束,抑或是被窥破了情愫的心慌意乱……
老龙只作随意一瞥,并未留意身旁女子的异样。他自顾长吐一口浊气,转而内视体内的情形。当初来到这间洞府后的不久,便已苏醒过来。怎奈那时的伤势太重且又耗尽了修为,只得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谁料转眼已过三十年,直至近日,伤势才得已痊愈。而修为的进境,却依然缓慢。究其缘由,倒是与身旁这个好心的女子有关!
老龙乃是天生神兽,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哪怕伤势再重,睡上个数十、上百年也会慢慢的自行痊愈。若有虎头在一旁守护,再掏出数千神石相助,必然事半功倍。而如今却要日日遭受龙娇儿的法力相扰,使得气机排斥而不得自如,反倒令他伤势的痊愈与修为的进境变得缓慢下来。只因两人同为龙体,却血脉、修为迥异。而那女子并不自知,且将一腔心思尽数倾注……
老龙收敛心绪,又是一阵侥幸与无奈。
侥幸的是,在与乌二对阵的危急关头,突然想到了妖皇的《九转天罗》之法。虽有所懵懂,却从此法中领悟到了分身的玄妙。而正是凭借着当时的灵机一动,终于击败了那个狡诈歹毒的强大对手。而令人无奈的是,经此一战,耗尽了修为。如今的法力已不足从前的一成,若是再逢意外,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
老龙想到此处,颇为郁闷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你且自便,顺道唤我兄弟进来……”
龙娇儿坐着没动,面颊上的绯红已渐渐消褪。
老龙见无人应声,转首看去。只想在闭关之前与虎头交代一声,有何不妥?
龙娇儿忽而说道:“你……你要赶我离去……”
老龙犹然不解,耐着性子说道:“我要闭关而已,你也该早作歇息……”
“啊!气死我了……”龙娇儿猛地跳起来,脸色已是煞白。她胸口起伏,怒声叱道:“我夜以继日守护三十年,尚不及你一个兄弟?你不过伤势初愈,转眼便要逐我而去。女人在你眼里,何以如此轻贱……”
老龙神情错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龙娇儿。而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势,竟让他禁不住要低头躲避。疯狂的女人,真可怕!
龙娇儿怒火更盛,继续喝道:“你手足情深,我又岂是虚情假意?莫非忘了我为你疗伤止疼,信不信我陪你同死共生?还不回我话来……”在其看来,三十年的朝夕守候足以明志。此番情深意切,天地可鉴!而你龙兄初始并未拒绝,眼下却要不认账。当本姑娘好欺负是不是?天下的好男人死绝了吗?意外遇上一位,却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羞愤之下,她真的已忍无可忍!
老龙犹自诧然不已,轻轻皱起了眉头。
当初出手相救,只因这个女子的身上有自己所熟悉的气息。而她的率直敢当,更是令人倍添好感。纵然如此,也不能强人所难啊?要一个女人来疗伤止疼,那还是男人吗?
老龙有些头晕目眩,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一笔三十年的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肯多想,暗吁了下,盯着面前的空地,沉声说道:“我老龙只认兄弟……”
“你……”龙娇儿双目圆睁,猛地挥起了拳头。而老龙端坐如旧,石头一般的冷硬。她银牙紧咬,狠狠一跺足,扭身冲向洞外,已是两眼噙泪……
老龙的身子在不易察觉中抖动了下,慢慢转首望去而心绪莫名。
恰于此时,洞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