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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云若惊呼,即刻站好身子揽了下甩的有些凌乱的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招来了这么多人,半晌,收回视线看向他道,“我以为你去越合了,怎这么快就来东卫了?”
夏侯伊看着眼前就好像只是闲话家常的慕云若,心中微痛,轻叹口气,“东卫西陵这么大的事,本王岂能不来看你。”
说到这里,夏侯伊视线略微向后,其他人见状也知道不该多留,纷纷散去,将这份宁静留给了二人刀。
云若低眉轻笑,抬头看向夏侯伊,“能在出战前见你,确实很开心。”
夏侯伊并没笑,而是不经意看过她那冰蓝色的眼,他缓抬手指尖拂过她的眸子,低声道:“夜晚还会痛吗?”
云若微怔,摇摇头,“已经不疼了。”深吸口气,紧忙换了话题,“反正,再多的苦,到了那日,也一切都值得了。”
为了东卫,为了他恍。
夏侯伊明白的,却没说出口,更没说他是专程从越合快马加鞭先赶回来,只为见见这个女人。忽然蹙了眉,将云若身子霎时拉近,轻闻,不悦道:“战前还喝酒?”
云若“啊”了一声,抿抿唇,瞬间拉开与夏侯伊的距离,歉意一笑,道:“伊也陪我喝两杯?就两杯。”云若委婉一笑,转头溜之大吉了。
夏侯伊失笑,不由长叹一口气,这个女人,纵是外面笑得那般开朗,自己一人时,却只能以酒消愁。半晌,他用着淡淡的声音说道:“好,本王陪你喝上两杯。”
鲜少饮酒的夏侯伊放了这句话,走在前面的云若冷不丁脚尖一顿,面上的神情无比复杂。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道:“嗯。”
这一夜,夏侯伊醉了,似是云若有意将他灌醉。
晨阳初现,夏侯伊坐在阶上身靠着府中红柱熟睡,云若则坐在他的身畔,仰望着那渐渐亮起的天,喝完了最后一小杯,云若侧头看向夏侯伊静默的睡颜,她莞尔,却笑不出来,爬过身,轻唤了两句“伊”,见夏侯伊依旧没醒,云若不禁笑了笑。
“兄弟俩,都不怎么擅长酒力,难怪总是不陪我。”说完这句调侃,云若又安静了一会儿,替他撩开掩面发丝,“伊,谢谢你。谢谢你明知云若心中只有一个人,却仍是这般照顾云。待云走后,愿你能遇到一个好女人,生生世世陪伴你……这一世,云占有了这个身体,抢走了你的幸福,只能,来世相报……”
云若说罢,缓缓扯了下唇,倾下身凑近他的唇,然就在碰到的一瞬,却顿住,而后将身子拉高,将这一吻落在了伊的额角,停留了许久许久。
“三哥。”云若尝试叫了叫,温柔地笑了,而后解下外袍替夏侯伊盖上,径自入了房门。
之后她从一个锦盒中拿出宝贵收起的东西,又拿出一张空白的圣旨,非常安静的写了什么,看了一会儿,唇角微扬,然后扣下了龙凤双印。
那一年,靖为了她写下了最后的圣旨。
这一次,她将为东卫写下最后的圣旨。
这时有人推门,云若的副将急着进来,刚要说话,便被云若制止,压了下掌心,又勾了下手示意他走近。
副将侧头看看熟睡的夏侯伊,遂点头,小步走入,然后凑近云若耳畔说道:“慕将军,瞭望台的人已经看到西陵动向了,声势浩大,足有百万余人,果然不出将军所料,不是一起而入,而是兵分东西中三大路一同来袭,看样子是要一举将东卫拿下。”
云若眯了下眼,侧头看向墙壁上自己标识的地图,“距越合不相攻盟约失效还有多少时日。”
“前阵子为了整顿兵马,西陵也耗费了不少时日,如今只剩三日了。”副将答道。
“三日。”云若咬咬唇,“西陵是要在三日内,背水一战。传我的令,即刻召回所有兵将,准备正面应战!”
副将接令,正欲走,又被云若叫住。
云若将刚刚写完的那道圣旨卷好,然后交给副将道:“对了,你不用跟我出征了。这道圣旨,待王爷醒后交给他。”
副将接过圣旨,满面不解,“可是南雪会听东卫的圣旨吗?”
云若故弄玄虚一笑,道:“这一道,不一样。”
言罢,摆摆手遣走了副将。
朝阳起,云若推窗而望,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卷过她鬓角轻扬的发丝。她用力抻了下双手,然后对着外面长长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双眸渐渐缠上了一丝凌光,潇洒的侧身,拿起了一粗一细的两把雪将军雪剑别于腰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中空荡荡的,唯是被云若压在桌上的一本已经写完全的《九宫策》,时而因着窗外卷入的风,掀动着书角,飒飒而动。
那一天上午,东卫所有兵力都在外城集结,一数百万,声势浩大。包括皇甫骁、子盈、泰清他们在内的近十位云若麾下大将更是在众兵之前。
云若身下的烈风向前跨了几步,将她独独带到了人前,不远处几乎可以看见的正向着这方杀来的一片数不尽的黑,云若岿然不动,尽是唇角略略扬起,而后敛了神情,回身大喊:“这一战,东卫将正面迎敌,势必将成为东卫西陵近二十年的一场终结之战。这一战,我们谁都有可能死,但这一战,我没也都有可能活下来。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记得,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又为了谁而站在这里!”
说到这里,云若眸子略深,如想起那一日曾听到的那句话,然后抬起清眸,最后说道:“这一战,无论任何人倒下,都不要悲伤,不要回头,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这一条路。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一声号令,众人齐呼,几乎可以震破东卫的天地。
而后云若渐渐转过身看向前方正浩荡前行的西陵大军,凝重说道:“西陵此番,也派来数十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实力比较强的,大致会在东西中三条路上打头阵先冲,但是谁我们还无从知晓。碰到谁,只能听天由命。”说至此,云若忽而一笑,侧过头看向众人,“若是碰到极强的,我们便莞尔一笑,吓也吓死他。”
众人笑起,一切的恐惧似乎一扫而空。
而下一刻,云若便收敛了神情,扬起手中的剑直指前方。
“最后的一战了,东西中三路……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说完这句,云若便先马冲出,众人亦是跟着大喊,而后便如洪水一般向着对面那方冲去。
皇甫骁与其与将领纷纷交换了视线,离开时扫了眼外围,看着正挂心的姜凤贞,邪唇一笑,对她喊了一声:“慕云若会回来的!”
姜凤贞点头,见他也要带人前行,于是紧忙加了一句:“你,你也要活着回来!!欠我的帐还没还呢!”
皇甫骁微愣,而后甩开下摆拍了拍腰间佩戴的一个香囊,“有这个,死不了!”言罢,他也转过头,拔出了腰间的剑,“兄弟们,咱们走东线!!”一声力喝后,皇甫骁便策马带着众人向着东线赶去。
子盈亦是准备妥当,回头看了眼也极为担忧的徐夙瑛,从容一笑,“姐,若是爹爹,一定是会笑着送子盈的。”
徐夙瑛一愣,咬唇点头。
子盈略微安了心,转眸间,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目送将士们的欧阳珏,子盈眼睛微微发深,然后扬唇潇洒的笑了下,转头也是抽出长剑,向着西线冲去。
不久后,百万大军便全部向着西陵军赶去,预计过不了半日,便会全部交战。
身在东卫瑶城的所有百姓都从主城跑到了军营旁,似乎都在为这些即将与西陵决一死战的将士们祈福。
而在同一时间,被出兵声吵醒的夏侯伊,缓缓抬开了金色双眸,用力按压了下额头,这才恍然惊醒。他竟是被那狡猾的丫头给灌醉了。
“已经出兵了吗?”夏侯伊眉心微紧,因着竟然没让他去送行而感到极为不悦。
副将点头,而后将云若留下的一张圣旨交予夏侯伊,“这是慕将军临走前交待给您的。”
圣旨?夏侯伊有些疑惑,他站起了身子,拿着圣旨进屋,一边抻开一边看。
同时岚也赶到了此处,看到夏侯伊,便加了几步,道:“三爷,南雪的兵也备好了,但是因为与越合的盟约在,暂时还不能出兵,还要再等三日。”
夏侯伊不语,似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圣旨上,当看到最后一句话时,金瞳蓦地一缩,几乎是怒到极致般的将圣旨狠狠压在了桌上,“慕云若!”
岚被夏侯伊突然的怒意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夏侯伊手上的圣旨,遂问道:“三爷,这是……”
夏侯伊沉默良久,倏然抬了眸说道:“即刻发消息给莫语,让南雪的兵迅速集结,两个时辰后迅速切入,援助东卫军抵御西陵!”
“可是盟约还在,南雪已经不再归属东卫,若是此时参与……对外来说,我们,没有出兵的理由。”
“这个理由,已经有了。”夏侯伊一字一定的说了这几个字,俊逸的脸上,蒙上了一缕痛,而后将圣旨摊平。
岚看去,一怔,却又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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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与西陵对峙的大军行了整整一个时辰,似乎已经能在那猎猎西风中,闻到来自西陵的血腥。
战事一起,便不会停止。
东西中三条线,已经陆陆续续与敌人相遇。
第一条是相遇的,是里西陵方最近的西线。
子盈带着兵马一路前赶,终于迎面,于是紧紧勒住缰绳,那边也好像看见了东卫这方,行进突然停止,而后自坡道处传来靠近的马蹄声。
子盈心中微沉,右手已将剑拔出,只等前方之人路面。
会是什么人?子盈心中猜测。
若是龙炎殿的人,或是拓跋泽,拓跋睿,那她大概是必死,若是小将,或许还
能连杀几个。
随着那人靠近,子盈的手我的越来越紧,而就在那人的身影落在子盈的眸中之事,子盈突然凝了气息,一股已经压抑了三年的怒意犹然席上。
而那边则是一派的悠哉,勒住马,冷冷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徐家的小崽子。怎样,来战场前,可是去爹爹的坟头拜别了?”
子盈眉眼微眯,沉了气,然再下一刻却扬唇看向面前之人,道:“这一行,我会送你下去,亲自为我爹爹送行!……赵青莲!”
赵青莲冷笑一声,从容拿出刀,蓦地嘶喊一声便向着子盈冲来,子盈亦是一咬牙,狠狠夹了下战马,当刀剑相碰的那一霎,真正的交锋便拉开序幕。
而在同一时间的东线,皇甫骁也停下了马,侧头听了听徐徐传来的喊杀声,终于叹口气,对着面前人说道:“女人那边都开始了,我们这边也不要再磨蹭了。再怎么说,也当过同僚,有些默契。”
对方轻扯动唇,不狂躁,也不嗜血,只是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说起来,我还欠了你军饷没拨。”他说着,寒冰般的眼中,竟是透出些许的怀念。
皇甫骁似感受到了那一晃而过的落寞,因此并没有回答这句话,抬眸间看到西陵数万大军在后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于是他长长舒口气,“说实话,确实不想与你战,云若也不会想看到这个场面。但是……在沙场上的我们,皆是身不由己。”扬手,蓦地向前压下,“速战速决吧。”
在众西陵兵将前骑着马的拓跋睿不动声色,只是扬起手,亦在皇甫骁冲来的瞬间攻上。
没过多久,来自各线的厮杀声便在天际响起,掀起的阵阵狂风,几乎将东卫的山水笼罩其中。
云若带着大军一路向前,双目缭绕着冷静的幽光,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