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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泽冷哼一声,一把扯开那盖子,漠然将手伸入,狠狠捏出一个比任何蛊虫都要大的一个蛊。他紧紧勒住它的脖子,任它不停动着身躯。泽的右颊也在若有似无抽。动,写满了愤怒与厌恶,“老师,这东西是你的一切吧。若是没有它,你便没了西陵蛊,对父王也失去了任何利用价值。虽然我早就想把这恶心的东西撕成碎
片,可终究还是不想让老师落得狼狈。但是如果你敢再对睿出手,就别怪我让它与你同归于尽!”
答吕晏齐惊住,身子一软险些跪倒。他明明将这母蛊藏得非常之隐秘,应该是没有人可以拿到的,大殿下,大殿下是如何找出来的?!
而且,正如他所言,如果这个蛊消失,西陵蛊便要重新培养,这件事定是会让王上愤怒,那么他答吕晏齐酝酿多年的野心,也将会付之东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大殿下,你放手,把他放回去,我……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答吕晏齐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向拓跋泽挪动着身子,然后紧紧抓着他的裤脚。
那一霎,拓跋泽的双眸悄然流过一缕失望,他低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那么尊重的老师,为了这万恶的东西,竟然对他如此哀求。
冷不丁冷笑一声,心里爬过了一丝痛。于是缓缓收起了神情,用着最后的真心看向答吕晏齐道:“老师,我知道对于父王来说,西陵不能没有领军之将,所以如果一定要用西陵蛊的话,那么你放过睿。反正本来父王想用的就是我……”
“大殿下……”答吕晏齐一愣,心里有些动摇。
“如果老师真的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我变成那样,也可以有别的方法……向父王取消西陵蛊,就说做不出来。我拓跋泽会保住老师的命,将来照样有好差事给老师。”拓跋泽顿了顿,道出两个选择,“老师,野心与泽,老师会选哪个?选泽,我救老师。选野心,就让我下地狱。”
拓跋泽一字一定,步步走近,他半蹲下身看向答吕晏齐,凌厉的双眸凝视着答吕晏齐动摇的双眸,“老师,选哪个?”
答吕晏齐脑中有些混乱,一会儿看看泽,一会儿看看他手里的蛊虫,那蛊虫已经快要被泽捏碎,比起方才的动静已经小了许多。
答吕晏齐紧紧咬牙,又看向了泽,脑海中继而又浮现出泽从小到大都追着自己跑,他教他做人,教他治国,教他一切的场景,他俨然已经将拓跋泽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答吕晏齐跪在地上,不停的颤着身子,半晌,缓缓抬起头,抬起手,要从拓跋泽手里拿过那蛊虫。
这一时间,他并没有看泽,泽也没有跟他抢,只是在冷笑一声之后,松了手,任答吕晏齐一下拿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那蛊虫是否完好。
拓跋泽没再看答吕晏齐,独自起了身,脸上有着一缕悲哀。
哀莫大于心死。
“帮二殿下善后包扎。”拓跋泽冷冷开口,视线扫过周围几人。
那几人似乎已经看傻了,猛地回神感觉善后。
泽看着睿心口已经被种下第一道蛊的伤,心里一阵痛楚。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
只是当他拓跋泽真的成了一个魔鬼的时候,这个自己如此在乎的弟弟,不会背叛自己,也不能背叛自己。
不久后,拓跋睿便被几人带了出去,独独留下了拓跋泽与答吕晏齐。
答吕晏齐依旧是没有回头看向泽,似乎是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而拓跋泽也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随手将衣袍扯开,随意躺在了方才睿躺在的榻上,望着眼前空洞洞的悬顶,他说道:“老师,我还想在睿醒来之时陪在他身边,所以还请老师不要再耽搁了。麻沸散就不用了,今日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11)
答吕晏齐依旧是没有回头看向泽,似乎是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而拓跋泽也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随手将衣袍扯开,随意躺在了方才睿躺在的榻上,望着眼前空洞洞的悬顶,他说道:“老师,我还想在睿醒来之时陪在他身边,所以还请老师不要再耽搁了。麻沸散就不用了,今日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答吕晏齐心中有痛,他长叹口气,道了一声“抱歉”,然后缓缓起身来到了泽的身边,
他将手覆在泽的心口,比量着待会儿种蛊的深度,可就在这时,答吕晏齐的腕子却被泽突然间抓住,身子一个失衡被拉了下去,只得用另一只手勉强撑住莛。
这一时,泽离他很近,笑容却格外的冷漠,只见他有些肆虐的一笑,淡淡而道:“老师,就像我不会忘记一样,你也永远别想忘记,是你,将我变成了魔鬼。若到六亲不认时,别怪我,将你如今执着的一切,全部碾碎,以陪我,坠入地狱。”
他笑开,用力将答吕晏齐推开,然后横瘫在榻上,笑声格外的疯狂,绝望。
跌在地上的答吕晏齐突然间有些迷茫了,望着这样的泽,仿佛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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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突如其来,搅得五脏六腑依旧难受。
三日之后,当拓跋睿从惊魂之梦中醒来,唯一的感受便是如此。
脑中好多东西都模糊的他,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东霖宫的房间里,一切如常,看不出半点不同。
突然想起自己种下西陵蛊的事,拓跋睿紧忙掀开衣服看看自己的心口,伤口尚没痊愈,仍然泛着肿红,不过却没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按理说,好像不应该如此,要适应西陵蛊虫,是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的,而且据他所知,种完蛊后,会一度疯魔,是否能还有活下去的意志,才是醒来的关键。
他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么醒过来了。
一向敏锐的睿感觉到有些不对,他略有茫然的从榻上下来,轻喊拓跋泽的名字。
以往若是自己不舒服,醒来时一定会看到在旁边一边斥责他,一边又调侃他的哥哥,可是今日房间里却也只剩下自己。
不祥感越来越强烈,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而那声音无疑是泽的。
睿愣怔,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迈开步子就向着隔壁跑去,用力推开门一看,脑中轰隆一声响,彻底愣在原地。
房中此时聚集了不少人,拓跋泽躺在榻上被绳子重重困住,口中也硬塞着布条,他双目充斥着血丝,毫无焦点,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着,他拼命的动着身子,像是在抵抗着某种痛苦。而那周围的人,在他身边用力按着他的身子,许是怕他挣脱了绳索,又或许是怕他自行了断。
守在这里的答吕晏齐一看拓跋睿来了,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醒了吗?”
睿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回泽的身上,他好像是在反映,又在反驳着此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可能性或许是错的。
他拓跋睿身上的西陵蛊,并没有那么痛,但是拓跋泽现在,却正在经历着与那些被实验入蛊的人一样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不可辨驳。
但凡稍稍推断,便可以得出结果——他拓跋睿的施蛊被中断,而自己的亲哥哥,却成为了这一切的牺牲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睿难以置信的颤着唇,一把揪住了答吕晏齐的衣襟,答吕晏齐也知道自己没能做到对睿的诺言,垂了眼睫,也同时默认了睿脑中的猜测。
睿紧咬着下唇,心如刀绞,这份痛楚,本不应该在如此真切,可是……
然这一次,睿却没有在哭在闹,而是独自静静的站着,沉默了。
而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时,悲伤的众人谁也不曾看到,在门口,那原本就消瘦的女子,似乎已经崩溃。
颜月无声无息地流着泪,仿佛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的她,一步一步后退着,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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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睿除了偶尔去照顾下仍旧意识不清醒的泽,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他不忍去看泽被如此困住,可是也知道,若是将他解开,将会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夜,他不敢去睡,心里总是在担心着泽会有事。可是熬到后半夜,身子还是有些疲惫了,他没有去榻上,而是趴在桌子上守着。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后,她好像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自己,然后一直在无声的哭泣。
猛然惊醒,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人。睿有些疑惑,匆匆赶去隔壁房间看泽,发现他也紧闭着双眸,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不过幸好,他的呼吸是平稳的,看起来只是睡着。
睿稍稍放了心,这才回了房间,可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方才母后出现的幻影久久无法消去。
次日一早,拓跋睿便简单洗漱起了身,先到了泽的房间,看他安然在那里,也就放心了,而后他便去寻母后颜月。可是追问了几人,却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睿感觉有些奇怪,若是换了平常,自己的母后早就守在王兄身边,甚至会去找父王理论。可是这一次,却安静的出了奇,甚至不见了踪影。
睿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于是咬了牙,决定先去紫御殿找父王。
今天周围气氛总是阴冷的,让人难受,又有点闷,使人窒息。为什么心里如此焦躁,就好像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是因为王兄种了蛊吗?可及时如此,王兄也还是王兄,一样会在身边的不是吗?
为什么那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
拓跋睿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紫御宫,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推了门,左右看看,确实没有母后的身影,于是便直接入内去找拓跋陵。
对于他突然的到来,拓跋陵也是有些许的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儿子很少主动来找自己,甚至和泽一样,对他有些许的畏惧。所以也同睿一样,拓跋陵感到了隐隐的不好的感觉。
“有事?”正在看着书的陵开口,抬开双眸,凝看着眼前的睿。
睿喘息不止,然后说道:“父王……您……看到母后了吗?”
拓跋陵眉心一拧,缓缓放下了书,“你找不到她吗?”他沉下心,冷漠的脸上稍稍添了些焦虑与担忧,而他此刻这样的神情,也是睿第一次看到,他也感到有些意外。
但没等他从这样的神情拔出来,拓跋陵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道了一声“不好”后,顿时从座椅上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赶,步子也越来越急。
拓跋睿见状,也匆匆跟着陵赶去,推门出宫,一路向着某地赶着。
睿一看,这不正是前往东霖宫的路吗?母后,母后难道是在东霖宫,可是不可能!刚才他问了所有人,甚至也亲自唤了许久都没有看见母后的踪影。
除非……拓跋睿一怔,心里咯噔一声。
除非,母后刚才是在避着他,知道他或许会阻止她做什么。
难道,难道是——!
拓跋睿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双拳紧紧握起,他不停在心中祈祷,祈祷着一切千万不要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然而就在这时,拓跋陵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蓦地看向所有侍从宫人都惊恐跑出的东霖宫,于是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人,一字一定地说:“里面出了什么事!!”
那些人见到拓跋陵,皆是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