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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床上。殷佳佳抚着自己的肚子,“我不时感觉到他/她在里面踢我肚子,仿佛是睡得不舒服,需要时时更换姿势。”
“即便还在我肚中,他/她却已然有了心跳,然后慢慢长出四肢,已经是一条完整小生命。”
殷佳佳有些无力地靠着好友肩头,“小曦,你说他/她以后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我一样去跳舞?个性和五官是不是会遗传我?”
程曦轻叹口气,“如果真的舍不得,不如我们自己带大他/她。有粥吃粥,总不会令这孩子挨饿受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疼爱她,如你一般。”
殷佳佳望着好友灯光下略显疲倦的脸,眼眶倏尔湿润泛红。如果了解程曦的人,会知道,这女孩心思格外简单,她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和花哨言辞。她嘴里如何说,心便是那样想。
殷佳佳知道,程曦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她轻轻哽咽,“谢谢你,小曦。但这孩子跟着我,未必是最好。如果自一出生就能被送去一个完整家庭,他/她至少不会知道自己是遭亲生父亲所遗弃,内心没有创伤,他/她会生活得更好。”
她抱着程曦,“归根究底,是我自私。这是一条我全然无法承受的珍贵生命……”
程曦沉默给她安慰,“无论如何,我都是在的。就好像我一直相信,乔默笙会始终守护着我一样。”
这世上,大约许多生命都因为世事无常而降临,也因为世事无常而承受着劫难和疼痛。
临去纽约的前两天,程曦回家经过二楼的时候,发现乔子砚公寓中长久不亮的灯火终于难得的亮起。
凌晨时分,公寓楼栋中幽暗寂静。隐约间,她仿佛听到里面有极轻的呻吟声,仿佛还有女子轻唤声。
程曦仿佛忽然明白是什么原因,她轻轻红了脸,正准备上楼,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极响的声响。
她皱了眉,心想这两人需不需要这样激情?!汗。
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洗完澡睡到床上,依旧听到二楼不时传来声响。仿佛有其他邻居被他吵醒,探出窗口骂了几句。
但那声响依旧未止。没过多久,警车来了。程曦侧耳听着,正沉沉欲要睡着,却又听到救护车声音。
然后听到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外是位女性警官,“这位女士,楼下那位先生重病需要住院,他说他认识你,可否请您同往?”
乔子砚重病?她皱眉,心中虽然不敢置信,但还是答应了,“请给我五分钟。”
下楼走上救护车,果然看到乔子砚脸色极苍白,双唇泛紫躺在医护床上,身旁坐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宿醉还未完全清醒的女人。
程曦轻轻蹙了眉,望着一直凝着自己的乔子砚,“不是有人陪,还吵醒我做什么?”
乔子砚不出声。他此刻极为虚弱,那女人趁他旧疾犯病时送他回到公寓,想要上演投欢送抱的戏码。他很想一脚将她踢出去,或是一枪直接打爆她的胸脯。
但他浑身无力,身体被病痛折磨,只得将这女人锁在另外房中。却不想她会发起酒疯,引来警察。
看到程曦那一刻,他紧绷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双眸逐渐模糊,彻底失去了意识……
急救室外,那女人一脸不耐,忽然望向程曦,“喂,给我钱,我即刻离开。”
程曦淡淡看她一眼,不出声。女人于是又大声重复一遍。
有护士走近,不耐烦看她们一眼,“这里是医院,请安静。”
那女人犹自在不停吵闹,程曦索性拿出耳线插在手机上听音乐。
一个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中走出来,“病人需要输血,你们两人请都去验血。”
那女人一听,酒顿时醒了一半。连连摆手,准备要跑,却被程曦拦下,“验过血,我会付你钱。”
女人犹疑看着她,“多少?”
“五百。”
“成交。”
半个小时后,程曦验完血被护士请进了医生办公室。那是一位大约50岁左右的男性医生,他望着程曦,神色平静,“程小姐,我们发现您的血型与病人匹配,您可愿意为他献血?”
程曦点点头,“他得的什么病?”
“这是一种罕见遗传疾病……”那医生说出一大串英文专业名词,程曦全然听不懂,于是道,“是否严重?”
“他的内脏会大量出血,最后失去意识。血浆置换是唯一救治方法。”
程曦颔首,“我愿意替他捐血,但我有条件,请不要告诉他捐血者姓名。”
数日后,待乔子砚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期待中的程曦,而是乔慕白和艾兰夫妇。
好看的眸眼中划过清浅失落,他坐起身,看着四周环境,“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慕白看着他,“我用转机接你回来。”
徐妈这时进来找艾兰,艾兰与她一同走出乔子砚房间。乔慕白神色凝重看着他,“我以为你早已经恢复。”
“这几年才发过一次。”
“却几乎令你丧命。”
乔子砚没有过多惊慌恐惧,反而问他,“谁通知你们?程曦?”
“多亏她通知,否则我还被你瞒住。”
乔子砚,“她人呢?”
乔慕白却犹自道,“这次幸亏有人与你血型匹配,你幸运逃过一劫。却不知道那捐血者是谁……”
乔子砚沉默,望向窗外。一楼的花园里,桔梗花开得正艳,花团锦簇。那捐血者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他天生是骨子里就冷漠无情的人,心中最在意的,不过是失去意识前还始终记挂着她名字的那个女人。
程曦,若有一日我死,你会不会因为我而落下一滴泪……
乔慕白走到楼下,艾兰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怎么样?子砚没事吧?”
乔慕白温和摇头,“没事。”
艾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这几日会令徐妈多准备一些补血养气的汤食给他好好补一补。他这样年轻,不会有事。”
乔慕白微笑凝着她,“谢谢。”
而此时,程曦已经抵达纽约。殷佳佳说她也想顺便去纽约游玩,于是两人又带着南希一起同行。
飞机上,南希不由玩笑道,“自从认识你们,我也终于有机会环游世界。”
程曦微笑,脸上有遮掩不住的疲惫和苍白。殷佳佳见状,轻声道,“小曦,你是不是不舒服?”
程曦摇摇头,“大约是休息不足。”
南希却不信,她这时是最不知疲倦的年纪,少睡几天觉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病了?
南希不敢小觑,下了飞机就要拉着程曦去医院。程曦不肯,“南希,我马上要往演出场地彩排,不如明天?”
南希见她坚持,想了想,于是道,“那你将演出地址告诉我,万一不舒服,我好及时来接你。”
看着程曦坐了舞团的巴士离开,南希即刻拨通文佳电话,将程曦情况详细告知。
两个小时后,有人敲响她们酒店房间门。南希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位华裔女性和一位西方男子。
“你好,我是乔先生的律师,他命我来照料程小姐在纽约的一切。这位是斯诺医生,特意来为程小姐检查身体。”
南希于是请女律师暂时留在房间替她照顾殷佳佳,自己则带着斯诺医生去找程曦。
殷佳佳于是道,“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您若忙,可以先离开。”
律师看她一眼,“我叫靳然。靳川的靳,自然的然。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乔先生交待,你是程小姐挚友,我亦有责任照顾你。”
殷佳佳不由觉得好奇,“乔默笙竟然连纽约也有手足同事?”
靳然微笑,“我两个小时前刚刚受他委托。我有旧客户是乔先生昔日同窗。”
殷佳佳咋舌,“美国人的效率果然很高。”
靳然看她一眼,“不,我虽然在美国工作多年,但我依旧是中国公民。”
正文、腐烂梦想的高楼,柔软心田的情感
纽约,这里是灯红酒绿,一天24小时都璀璨如白昼的国际大都会。
“不,观众期望看到的是最完美的演出。她是张亚洲面孔,观众不会愿意买票入场看一个亚洲人跳《天鹅湖》,你明白?”
说这番话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美籍男性,纽约城市芭蕾舞团的舞蹈编剧兼演员指导,埃米爱德华。
罗尼替搭档争取,“嘿,你应该看到太阳刚才舞姿,她的技术和能力毋庸置疑。我们为了来纽约演出,特意改变风格,努力准备良久,你应该给她与其他人相同机会。”
“对,”埃米摊手,“但这里是纽约,我们不缺人才,不缺创新,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意大利有名的舞蹈演员,比如你。其她人?抱歉,我没有多余时间。你可以选择继续支持你的亚洲女搭档,不与我们合作;或者你与我们的女演员做搭档,在纽约甚至整个美洲打开新市场。”
罗尼惊呼,“这不公平。”
“全世界都一样。”埃米不觉有异,“在芭蕾舞界,从来不存在一流的亚洲舞者。这就是现实。”
罗尼还欲多说什么,已经被罗马舞团的指导制止,他看了眼埃米,“不如这样,令程曦出演群舞中一角。你也承认,她的技术很好。”
“当然。”埃米转眸睨了一眼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言的女孩,“她还可以演什么?她甚至不懂得上前替自己争取半句。嘿,亚洲女孩,在纽约,谦让不是美德,那是胆小鬼行为。”
众人嬉笑着离开。罗尼走到程曦身边,“太阳,对不起。”
程曦抬起头,朝着他微笑,“你已帮我许多。谢谢。”她坐在地上,换掉芭蕾舞鞋,收拾随身物品,离开。
走出舞团,正好看到南希带着一位男子赶来,“程小姐。我请了位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体。”
三个人走到附近公园找地方坐下来,斯诺替程曦检查过,“你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吃得好一点,牛肉是很好选择。”
程曦摇头,“我是芭蕾演员,长年需要节食。”
“噢,”斯诺看她一眼,“你已瘦得像火柴。”
程曦见这敦厚医生失声惊呼,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再坏的心情也被他逗笑。
斯诺见这漂亮女孩终于笑,仿佛松口气,“还好,我以为是自己长得令你这样忧伤。”
程曦笑,“斯诺医生,抱歉。”
回到酒店,殷佳佳在看一出流行美剧,律师靳然则对着手提电脑正在工作。
见到程曦回来,靳然主动与她介绍自己。程曦若无其事,将初来纽约就失落受挫的心绪小心藏起,与众人一起晚餐,她只喝一杯酸奶,面对着全桌子的佳肴,却心无旁骛。
靳然望着这位年轻客户。是的,她当然明白,这位年轻女子才是她真正服务对象。乔默笙出手豪爽,不过是希望她可以帮助这女孩在纽约的一切。
她脸上化了淡妆,还特意抹了玫瑰色口红,但仍旧掩不住脸上苍白面色;坐在人群中,她常常随着众人的话微笑勾唇,竭力掩饰,却还是令身为律师的靳然窥探到一丝失落。
晚饭后,程曦陪殷佳佳去酒店附近散步回来,发现靳然竟然还在。只是她此刻已经脱去身上黑色修身西装,里面只穿一件黑色蕾丝边吊带,下面是条短得令人脸红的热裤。原本盘起的卷发此刻已经披散在肩。看起来是个极诱人的女性。
殷佳佳为她拍手惊呼,对程曦道,“你看。这就是纽约。”
靳然笑着走到程曦面前,“去换衣服,我带你去感受一下什么是纽约夜生活。”
程曦眨眨眼,下意识地摇头,“不,我很累。”
谁知殷佳佳却已经推着她进房,“出去喝杯酒才能解乏。”
南希也鼓励道,“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