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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时候,这些人和普通的侍女家奴没有区别,但是当江月楼受到外敌攻击,他们便是守卫江月楼最坚实可靠的铁壁,如此的忠心耿耿,如此的碧血铮铮,可惜身为楼主的霍斩言,却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追随着他的人还是会坚守在江月楼里,不让外敌侵犯这里一丝一毫;
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江月楼却还矗立在这里,一如历代楼主傲骨铮铮的灵魂和身躯,永远不倒;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她苦苦守护着这座空楼已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人的**永无止境,杀戮也永无止境,即使暂时击退了这个,还是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
那么,她已无力守护的东西,便让它彻底的毁灭吧。
属于他的江月楼,她宁愿亲手将它毁掉,也不要任何人得到。
只是……只是斩言,会不会原谅她呢?她便是这般爱着他的,炙烈而疯狂,丝毫不输给任何人,也不愿同任何人去比,她只是想保存好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点气息,那般的纯净唯美,不容许有丝毫的侵占和玷污……
杀戮的声音此起彼伏,鲜血浸湿了脚下的热土,刀剑撕碎了血肉的身躯,可是斩言,你看到没有,你曾经不顾一切保护的那些人,他们现在正在用生命保护着你?就像我愿意为你献出自己的生命和所有的深爱,只求你能在奈何桥上回眸看我一眼……
人的一生,其实可以很短的,时光在贪执和怀恋中,匆匆一别,也就结束了。
因为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所以我将整个天地丢弃,将自己的爱恋和性命埋藏在江月楼的往事中,寻寻觅觅,千山暮雪去追随你的身影……
烈火吞噬着江月楼,熊熊的火光耀亮了整个天空,卓玉娆望着石塔下的人们,近于疯狂的大笑着,她踉踉跄跄的走着,努力的向夜空伸出手去,似乎竭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
“斩言……斩言……”
她心心念念的呼唤着那个名字,绕着石塔的边沿跌跌撞撞的跑着,然而在走到石塔门口的时候,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呆呆的望着正在燃烧的烈火,恍若从跳动的光明中看到了霍斩言的身影。
“斩言?”
她微微偏着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了一句,随即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和喜悦,灿烂明亮的笑了,幸福满足的走向了滔滔的火海之中。
☆、心有千千结(一)
云皎和云初末站在山庄外,望着里面的滔滔火海,陷入了沉默之中,晚风清凉,拂起了他们的衣衫。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皎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云初末,此刻,他正注视着江月楼,眸光清淡,阴柔精致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但是温浅的眉目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无比的安心,同时还会有隐隐的害怕。
她知道云初末不是人类,所以即使面对人类的死亡也不会有怜惜的感情,或许芸芸众生对他来说,不过是衣带上轻轻拂过的一缕清风,他从不曾在意过,更没有把它们放在心上。但是何其有幸,云初末此刻就站在她的身边,又何其有幸,她能够陪在云初末的身侧,作为一个人类,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人世间,相依相伴走过了百年。
然而即使身为异类,看到这样残酷的杀戮和血腥,也会有些许动容的吧,能够在此情此景下,还能做到无动于衷的人,是真的没有怜悯之心,还是对于这样的事,早就已经习惯到麻木?
她不再往下去想,走过去拉着云初末的衣袖,撒娇般摇了一摇,仰头望着他:“云初末,我不要再看了,我们走吧。”
云初末转过头瞥了她一眼,随即精神困顿的打了一个呵欠,垂下眼帘没好气道:“你不早说,困死了。”
他几乎不带迟疑的迈步往回走,好像身后正在燃烧的烈火,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嚎是早已被他厌倦的戏剧,再观看下去纯属无聊浪费时间。他走了几步,觉察到自己的身边似乎太静了一些,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见云皎还站在原地望着他发呆,不由皱了皱眉:“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云皎激灵了一下,顿时回神,向他露出了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笑脸,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上云初末,小心嗫喏的问:“云初末,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讨厌鬼?”
云初末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答:“……我现在比较想回去睡觉。”
云皎跟着他的脚步,喋喋不休的道:“那你打算怎么取来讨厌鬼的灵珠?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他走的,直接抢来岂不是更省事省力?也不用绕这样大的弯子,跑到幻梦长空之境里来。更新最快最稳定”
她顿了顿,觉察到自己方才的那段言论有些不妥,在机智进言的同时,还反面表现了云初末思虑不周,于是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自然,以你的智慧是肯定能想到这一点的,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有违道义,所以才准备从换一种方法,让讨厌鬼心甘情愿的交出灵珠来,要知道云初末你的修为向来高深莫测,武功更是登峰造极,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是无往不利!”
“云皎……”云初末等她发挥完,缓缓顿住了脚步,甚是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合上了双目:“你看起来好像很想留在这里呢!”
云皎一愣,脑中的警铃大作,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云初末,我再也不会跟你说话了,你千万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云初末直想叹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不让你跟我说话,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注视着云皎的脸,又摇头叹了口气:“算了。”
云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什么嘛!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在半夜回到了小船上,江面上漆黑幽静,唯有船头的一盏孤灯闪烁着羸弱的光辉,透过竹帘,在舱内透下斑驳的暗影。
考虑到云初末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于是云皎殷勤体贴的询问:“云初末,你饿不饿,要不要煮夜宵?”
云初末端坐在船舱内,闭着双目似乎在疗伤,闻言他睁了睁眼睛,漫不经心的答:“你若是觉着饿,做自己的便好。”
云皎已经把船舱内的行李收拾整齐,转头看了他一眼,近于讨好的笑了:“我是特意问你的,反正我又不觉得饿。”
此时云初末已经疗伤完毕,他将衣摆放了下来,又顺手整了整,缓缓说道:“那好,过来睡觉吧。”
云皎收拾东西的手一抖,身子一歪,脑袋差点磕到船舱上,她连忙稳住了身形,看向云初末露出了最单纯无辜的笑脸:“你你……你睡吧,我一点都不困!”
云初末不明所以的望了她一眼,随即缓缓笑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云皎几眼,流光潋滟的眼眸中带着笑意,身子顺势倚靠在船舱上,一条腿弯曲着竖起来,将手臂搭在上面,**绝艳中又显得纨绔十足:“你放心好了,我就当自己身边多放了一个枕头,不会嫌弃你的。”
云皎简直恨到咬牙,望着云初末的目光差点喷出火来,为什么云初末想得跟她差了那么多,那么多!
就在她郁结愤怒的时候,忽然听到云初末不紧不慢的声音:“你还不过来,是打算今晚去外面睡么?”
云皎一怔,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跌跌撞撞的朝着云初末扑过去,没想到脚下一个不稳,竟直接趴在了他的怀里,撒娇耍赖般翻了个身,躺在他的腿上讨好道:“哎呀,我不是正在想事情么?”
云初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阴柔精致的眉目中含着温暖的笑意,就连语气里也带着**溺:“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嗯?”
云皎微微嘟起了嘴,不乐意的反驳道:“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黑暗中,云初末一只手撑着船板,另一只手摸索找到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侧身垂头望着她,轻着声音问:“那你在想什么?”
云皎缓缓眨着眼睛,在夜色里似乎都能看到云初末唇角泛着的温柔,她小心翼翼的嗫喏道:“可是你都不让我跟你说话……”
云初末闻言沉默了良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云皎,我不是不要你跟我说话,是……只愿听你说真心的话。”
云皎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云初末飞快道:“还是算了,反正你从来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听到这样的评价,云皎简直怒不可遏,她挣扎着要爬起来跟云初末好好探讨这个问题,要知道这对她的人格是多么严重的误解啊!
不过云初末很快伸手将她按了下去,他侧了侧身,直接躺到她的身边来,撑着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喊了一句:“小皎。”
云皎只觉得后背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哆嗦着声音:“做……做什么?”
觉察到她的紧张,云初末倏忽笑了:“你这样怕做什么,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云皎一听他这样说,气得咬牙切齿,反身挥手就要去打他,不过被对方很有先见之明的避开了,云初末捉住她的手腕,片刻又放开了,语气淡淡的:“好了,别闹了,睡吧。”
云皎背对着他,感觉到云初末似乎平躺了下来,她郁闷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道:“云初末,你觉不觉得那些人很可怜?”
云初末沉默了下来,黑暗之中缓慢的眨着眼睛,神情之间带着些许的落寞和孤独,良久才道:“我曾遇见一人,因为孤独执念成恨,最后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男子,她自己也因伤重而消亡,直到死前才明白她对那个人并非是恨,只是太想念,太想得到他的爱了。”
云皎皱着眉,显然不大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样傻的人?”
云初末的苦涩在黑暗中无声的放大,他勾着唇扯出凉薄的笑意,轻着声音试探的问:“你说,如果她的人生可以重来,还会不会做这样傻的事?”
手臂被压得发麻,云皎动了几下,调整好睡姿,满不在乎的咕哝道:“我又不是她,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云初末的眸光淡淡,眉目中似乎染着哀伤,连语气也跟着低沉起来:“如果……你是她呢?”
“唔……”云皎手指抵着唇瓣,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才道:“银时月曾经跟我说过,人死了,灵就散了,即使还会投胎转世,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所以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那个人忘得干干净净,好好过完这一生。”
船舱之内,云初末幽凉的目光微微动着,潋滟的流光中似乎掩着欢喜和温柔,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云皎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气呼呼的分辨。
云初末单手撑着头,居高临下默默注视着她,唇角瞬间勾起温暖的笑意,精致好看的眉目亦是越发的温柔,他喃喃的声音开口,似乎寂静欢喜般:“好啊,若是到时候你欺骗了我,我一定会把你打死的……”
云皎的脸皱成了苦瓜,顿时觉得跟在云初末身边,她的小命总是堪忧!
☆、心有千千结(二)
再次找到霍斩言,他正在树林中坐着发呆。
一袭墨色的衣袍随风微微荡着,长发散落在肩头,遮挡住精致好看的眉眼,他握着手里的骨笛,身子靠在树枝上,凝望着不远处的湖水出神,神情专注而温柔,好似从潋滟的波光中看到了那道明媚的身影。
觉察到有人的接近,他缓缓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蹙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