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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让二少爷彻底失去竞争家产的机会。”韩裴叹道:“何叔叔年纪大了,如果一时不查真将合香居交给二少爷,我想,我会忍不住将合香居占为已有的,那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元初一无语,喂喂,那是人家的家产啊!亏他还说得挺委屈。不过,元初一也明白,韩裴是不想看着合香居毁于一旦,如果将合香居交到他丝毫没有信心的何其思手上,他倒真是宁可自己出手的。
“可是……该怎么做?”元初一揪着眉头想了半天,“吕氏虽然一肚子坏水,何老爷斗不过她的,而且你刚刚还答应吕氏要帮她儿子的。”
“那只是缓兵之计。”韩裴手里忙活着,声音倒还平稳,“只要让何叔叔彻底对何其思失去信心……我们手里不是有一份合香居的秘方么。”
元初一发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跟不上他了,努力想着信任与秘方的关系,连胸前的骚扰都给忽略了。
韩裴也不打扰她,任她去想,自己则专心手上作业,双唇不自觉地贴上她的颈侧,继续忙活他的。
突然,元初一“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盯着韩裴,“你……想把秘方泄露出去?”
韩裴终于撤出手来,极为缓慢地替元初一把扣子扣好,“不会太多,一两个香方就够了。”
元初一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这是赤果果的栽赃啊!对于秘方,各家商号恨不能藏到棺材里去,外人得到它们的几率几乎为零,如果现在突然发现自家的秘方在外流传,肯定第一个要怀疑的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如果这时候恰巧有个成事不足嗜赌成性的败家子在旁,你说,这罪名还会落到别人头上么?
“可是何其思就算再混蛋,他也不会泄露自家秘方吧?”元初一有点担心这计划太没技术含量。
“不是泄露,是卖。”韩裴坐起身子,对上元初一询问的目光,“二少爷在之前一个月内,欠了一间赌场大额的赌债,如果这件事发生后,这笔赌债全部还清……”
元初一张大了嘴,“你又要替何家人还债啦?”
韩裴轻哼一声,“不用我,那间赌场,又是戚步君的。”
元初一瞪着眼睛,“那赌场……”
“戚步君到桐城开了间赌场。”韩裴知道她想问什么。
“怎么没听你说过……”元初一真觉得自己在家待太久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
韩裴假装没听着,没说怎么了?忘了说不行么?
元初一却觉得这件事怎么就这么巧呢?算算时间,一个月,那就是他们刚接到苏晴的秘方不久,何其思就欠债了?而且欠的还刚好是戚步君赌场的债务?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这件事没鬼才怪!
“也就是说……这黑锅何其思是背定了?”元初一神情古怪。
韩裴长叹一声,“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韩裴……”元初一无语半天,“我发现,你真挺坏的。”
第135章 就是欺负你
韩裴失笑,“我这么做,才是为合香居着想。”
元初一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是她实在不愿掺和元家的事,要不然,元家的产业她也是一定要为元惜争到手的,可惜她对此实在没兴趣,元惜更是无所谓的态度,就算争了来,没人替他把持,有柳氏那样的在旁边虎视眈眈,也是一桩麻烦事。不过,元惜的未来还需好好规划,元初一想,就这两天吧,和他聊聊,看他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她出钱支持就是,早点摆脱元家的束缚,对大家都有好处。
两个人正聊着,外头突然嘈乱起来,接着竹香进了屋,沈氏也跟了进来,一脸急色地道:“原来亲家夫人没有去衙门,现在不知在哪,衙门却派了人过来,这如何是好?”
韩裴问了问竹香,知道知府大人派了七八个官差过来抓人,现在人却不知所踪,正在院子里等着。
“我去看看吧。”韩裴终是不想元初一与元家真正撕破脸,那样虽然可以震慑他们,但元初一心里也不会好过。
“不用!”元初一想起柳氏火气就往上冲,从床上下来,整整衣裳道:“事已至此,不治治她,还当我真的怕她!”说罢,她转身出门,朝那几位官差一拱手。
带队来的人是知府的师爷冯庆书,他来主要是探听消息,他与侯国成实在对那块金牌的来历说不准,秉着宁帮错不放过的心理,这才派了人来,如果日后证明此事是真,那就有了攀上庆王府的捷径,如果为假,他们也没损失,到时候再抓这些攀上造假之徒也不为晚。
冯庆书因为不知谁才是竹香口中的“小姐”,故而对谁都十分客气,手下的官差也都是行规立矩,显然出行前是做了交代的。
冯庆书与元初一见了礼,也不转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询问金牌之事,这时候万不能言语模糊,以免误事。
元初一也爽快,“我和外子与庆王爷结识于遥州,后在京城多有交往,离京之时庆王爷以金牌相赠,言明必要时可帮我们一渡难关,今日有劳诸位了,事了之后,我与外子定当答谢。”
冯庆书连称不敢,但心中还是怀疑,因为除了金牌,元初一也拿不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
元初一见冯庆书满脸的欲言又止,想了想,“我们与庆王爷也有些时日未联系了,近日正想写封信入京,如果冯师爷方便的话,可否代我们夫妇将信送入京去?”
冯庆书闻言眼睛一亮,元初一即敢让他们送信,可见是有底气的,当即怀疑一扫而空,应承了此事后才道:“不知夫人要抓的人在哪里?”
元初一一指隔壁,“如所猜无误,应该就在隔壁。”
冯庆书本对元初一要抓她二娘的事十分好奇,但显然,问出来是不明智的,当即组织官差向隔壁进发。
元初一站在院中,心里仍有不平之气,忽而肩头微沉,却是韩裴拿了披风搭到她身上。
“别再气了,”韩裴握上她的手,“小心身体。”
为柳氏,元初一的心情实在糟透了,好在有韩裴,听着他的低语,元初一心间火气渐渐消除,只剩些不平之意,“能抓到她我就不气了。”
话音刚落,便听隔壁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嚎之声,连韩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又过一会,一个官差回来禀报冯庆书,“犯妇已抓捕归案!”
犯妇,元初一心中偷笑,从那声音就能听出柳氏有多恐慌惧怕,总算是还了她常常让别人恐慌的仇!
冯庆书接了回报转向元初一,“夫人,接下来如何?”
“关她几天吧,除非有一个叫元长山的人去,否则不要放她!”以前在叶家养成的气势似乎还在,下起令来丝毫没有阻滞。
观元初一的言行,冯庆书更加肯定元初一夫妇不是普通人,要是普通人,看到这么多官差哪还能这么泰然自若地下达命令!
于是,柳氏糊里糊涂地就被关到了知府大牢,惶恐与惊怒过后,她也从官差的议论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更为惧怕,怕元初一忘了她,就这么关她一辈子。
柳氏在牢中呼天抢地自不必表,那边柳眉回到家中很是吓了一跳。她早上跟踪元惜去了楚楚怡人,没想到转个身的功夫元惜就不见了,问韩裴他也不说,柳眉只好自己去找。可漫无目地的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不说,还碰上了放学回家的韩家小辣椒赵主儿,那丫头的嘴刁钻极了,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中听的,柳眉怨忿啊!当即与她对恃街头,这两天装出的贤淑模样一扫而空,也还是没吵过她,失败而回。回来就听说,她姑姑柳氏……因为撒泼被官府抓走了。
这是什么世界啊!撒泼也犯法吗?柳眉不禁为自己刚才在街上的表现捏了一把冷汗。
“回去和你姑父说,想放人,让他自己过来!”元初一面无表情地通知柳眉。之前他们是写了信的,今天早上刚刚发走,没想到紧接着就出了这事,再写信太麻烦,还是让柳眉捎话,顺便把她打发回去。
柳眉一阵恍惚啊……她与柳氏出发之前柳氏还告诉她,这次来就是给韩家捣乱占便宜的,看来是柳氏估计错误啊,果然不是谁能都惹的。
柳眉战战兢兢地走了,元初一却更发愁了。整件事里,她为难的不是柳氏,也不是写给赵熙的信,更不是元长山,而是元惜。以元惜的性子,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不知元惜是不是真的怕了柳眉,还是在给云大小姐送信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总之入了夜才见他回来,脸色也不太好,仔细看看,脸上似乎还带了些伤痕。
元初一急忙拉着他到灯下查看,元惜却颇为抑郁地瞪着她,“楚楚,我知道你想为我找个好姑娘,但云大小姐绝非良配,我今日替妹夫送信过去,恰逢云大小姐在与人谈胭脂合作的事,我听她言语之中多有对胭脂的误解之处,好心出言提醒,她竟说我多管闲事,最后还把我推下楼梯!”说到最后,元惜已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元初一无语半晌,回头看看韩裴,韩裴看那模样也正在无悟,好一会才问道:“你确定你见到的人是云大小姐?”
元初一马上点头附和,云慕佩作为她的前情敌,她还是比较看好的,漂亮大方家世好这些都不用说,重要的是她讲理,要不然也不会在韩裴真正名草有主后立即放手,元初一相信,以云慕佩的条件,要想给她与韩裴之间制造些波折太容易了。
元惜对两人的怀疑悲愤莫名,大有苦楚无处申的意味,这时梅香推门进来,“小姐,云大小姐来了,找大舅爷。”
元惜立时跳起来,“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元初一与韩裴默默对视一眼……看来不止云慕佩不正常,元惜也不正常了。
就在元惜意图冲出门外时,门帘轻动,云慕佩探身进来,对元初一与韩裴微一点头,转向元惜道:“你,跟我出来。”
冲出去算账与跟出去算账,哪个更占主动显而易见,可怜元惜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惜出了门后,韩裴追问一句。
云慕佩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他们,“是误会。”
“哦……”元初一与韩裴齐齐点头,原来如此。感叹一句之后,忙活他们自己的事去了。
元惜与云慕佩的误会到底因何而起元初一没有特地去打听,只从韩裴那里听说云慕佩想请元惜吃饭以弥补把他“碰”下楼梯的事,被元惜拒绝了,然后云大小姐出动了身边的两大保镖,架着元惜去吃和解酒了。
末了韩裴还感慨了一句:“出来做生意的女人都不太好惹。”显然是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对此,元初一深表同情。
柳氏一落网,韩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令元初一惊奇的是元惜的态度,他并没有要求元初一马上放人,也没因孝义两难全而显得过于痛苦,据韩裴的分析,他是没功夫痛苦,这两天光应付云慕佩了。
云慕佩也不知道是请客请上瘾了还是觉得这么欺负元惜挺好玩,总之这顿请完之后又要为硬架着元惜来吃饭赔罪,那顿请完之后又要为“不小心”伤害了元惜的自尊而赔罪,弄得元惜这两天根本没在家里吃饭。更惨的是他想趁夜开溜也被云慕佩发现,还被冠以“无视道歉者存在”的罪名,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当那份“自愿为仆一月”的契约扔在元初一面前时,元初一对着契书上那模糊而满含怨诉的红手印……只能流下两行同情之泪,然后挥别叫骂不休的元惜,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两大保镖架走。
“他们都变了啊……”